城里的世界
——淺析《邊城》

張鳳

（德宏州隴川縣第四中學，云南 德宏 678707）

文章嘗試從以下四方面來淺析《邊城》：第一方面是城里的自然環境。沈從文對于自然的親切與尊重，其筆下的自然景物寫得栩栩如生，處處充滿生機盎然。小說中，地處湘川黔三省交界的邊城茶峒憑水依山筑城，中間流淌著白河；兩岸多高山，長年作深翠顏色。城外河邊留出余地設有碼頭，停留著篷船。有一條河街貫串各個碼頭，因而房子都設成吊腳樓。周圍民居和四周環境極其和諧，黃泥的墻，烏黑的瓦，位置設置的都十分妥帖。河水下游匯流后，略顯渾濁；上流的深潭則是清澈見底。桃花處都有人家居住，春天時節家家沽酒，夏天時在陽光下晾曬衣服，到了秋冬時，戶戶朗然入目。爺爺和翠翠就生活在小溪邊白色小塔下，爺爺每日幫路人渡溪，翠翠和黃狗在一旁幫忙。天氣晴朗無人過渡時，爺爺和翠翠便坐在門前大巖石上曬太陽或是與黃狗玩耍。逢年過節時，爺爺因喝酒不上城，黃狗就陪伴翠翠入城里去備辦東西，這便是兩人的日常生活。

第二方面是城里的人文畫面。在邊城明凈的底色中，作者把自我飽滿的情緒投注到邊城子民身上，重點描繪了鄉村世界中的人性美和人情美。《邊城》里一營兵士駐扎在老參將衙門，男子鋸木或用斧頭劈柴，婦人躬著腰在陽光下一邊說話一邊做事，所有人的生活都顯得單純而寂靜。而城外的河街生活就比較熱鬧，商人經營著各式各樣的店鋪，船主和水手在店鋪中穿梭。隨著經濟的發展，商人和水手的需要，某種寄食者就相應出現了，由于當地風俗淳樸，妓女的性格也是渾厚的：她們既重義輕利，又能守信自信。城中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是端午、中秋和過年。中秋節有舞龍耍獅子，在小教場里迎春，鑼鼓喧闐炮仗煙火十分熱鬧。端午節當中最重要的活動是賽船和做鴨子比賽，當地百姓便在河街邊觀賞。

第三方面是城里人文風貌與小說故事情節發展的關系。沈從文通過一個古樸曲折的愛情故事表現了對理想的人生形式的追求。《邊城》中的端午節和翠翠的愛情有著密切的聯系，首先出現在文中的端午節是兩年前的端午節。爺爺和翠翠一起進城看賽船，爺爺惦記著幫自己擺渡的朋友而回家，到家后朋友和爺爺喝起酒來，爺爺醉倒在家中。翠翠不知道原因，依舊在城里等著爺爺來找自己一起回家，天漸漸黑了，翠翠的心里變得慌亂和緊張起來。正在胡思亂想之時翠翠和儺送第一次相遇了，儺送一番好意讓翠翠到自己家里等著爺爺，翠翠卻誤會了儺送的心意，輕輕罵了儺送，儺送笑著說了“回頭水里大魚來咬了你，可不要叫喊”，邊走回去讓家里的伙計送翠翠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從伙計話中得知了剛才罵的是老二儺送，又知道是儺送派家里的伙計送自己回家，翠翠的心里又吃驚又害羞。再次出現文中是一年前的端午節，翠翠同爺爺到城邊河街去看賽船，祖孫兩人到順順的吊腳樓避雨時，翠翠認出了去年送她回家的儺送的伙計，得知儺送未在家里過節去了青浪灘；順順還讓天保給老船夫家送了鴨子。而后翠翠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發問“爺爺，您的船是不是正在下青浪灘呢？”爺爺沒有話說只是唱著歌。第三次出現端午節則是在儺送到翠翠家里邀請翠翠和爺爺去看賽船，在觀看賽船是翠翠從周圍夫人口中聽到了關于儺送和碾坊的事情，翠翠心里不免有些慌張，而后從爺爺口中知道了儺送對自己的心意后，翠翠顯得十分高興。

《邊城》中的天保和儺送兩兄弟都愛上了翠翠，兄弟二人用唱歌的方式向翠翠表達愛意。儺送的聲音似朱雀，天保自知不如，儺送給翠翠唱了一晚上的歌，老船夫卻把昨晚唱歌的人“張冠李戴”，以為是哥哥天保唱的歌。天保和儺送回家時自知唱歌不如弟弟，就決定從茶峒離開，想要忘卻這段情義。結果天保行船意外去世，使得順順一家對于翠翠的爺爺心里有了芥蒂。爺爺因為女兒的自殺一心想著要為翠翠的婚事負責，在順順父子面前的各種試探和考量使得儺送認為天保的去世是和老船夫有關。雖不表露但心中卻有個疙瘩。爺爺年紀大，順順父子對于爺爺的冷淡，爺爺心中的苦楚，對翠翠的擔心和憂慮，最后在雷雨將息時去世了。老二儺送既想著哥哥的死亡，且因得不到翠翠理會，又被家中逼著接受那座碾坊，也駕舟出走，賭氣下桃源。

第四方面是《邊城》的結局。小說的結尾用了比較平和、并非絕望的結局，令人無限感嘆和回味。《邊城》中失去了爺爺的翠翠在老馬兵的陪伴下，依舊住在碧溪岨，深情地等待那個用歌聲把她的靈魂載浮起來的年輕人。碧溪岨的白塔，于茶峒風水有關系，它圮坍了需要重建，人們紛紛捐錢來積德造福。最后到了冬天，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那曾經在月下為翠翠唱歌的儺送還是沒有回來。故事結局停留在“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邊城》在沈從文的作品中占據著重要的地位。通過上述淺析我們看到，作者以詩情洋溢的語言和靈氣飄逸的畫面勾畫出這新奇獨特的“邊城”，城里的“一切莫不極有秩序，人民也莫不安分樂生”儼然一處桃源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