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庫全書總目》文學批評研究的離合現象

何宗美

在包括組稿人、審稿人、作者和編輯等共同努力下，“四庫學研究”欄目新的一組論文在《貴州文史叢刊》刊載而與讀者見面了。四庫有學，要在《四庫全書總目》一書。這次三篇論文都集中于《總目》研究，是其共同特點?！犊偰俊凡粌H僅是傳統目錄學之集大成者，而且是一部目錄學形式的大學術史，還是一部目錄學形式的學術批評巨著。就文學批評而言，它對《詩經》以來直到清中期的文學著作進行了最大范圍也最為系統的全面疏理，是一部堪比《文心雕龍》而在批評范圍遠超過《文心雕龍》的重要著作。但是二十世紀以來的文學批評研究特別是《批評史》書寫對它的這一重要地位缺乏應有的重視，研究與書寫很大程度上出現了與《總目》文學批評的疏離和脫節。拙文《〈四庫全書總目〉文學批評研究的離合現象——兼談〈批評史〉的當代書寫問題》，對這一問題進行了初步的探討，而且認為由于二十世紀社會大變革的影響，現代與傳統、現代學術與傳統學術的離合現象是一種普遍存在的共同現象，在新時期的背景下應該致力于促離為合，以實現思想學術一次通古今之變的新飛躍。吳文慶《小說觀的“翻轉”與小說史重寫——從〈四庫全書總目〉到文學學科教材》，討論了一個很有意義的話題，事實上也就是離合現象一個獨特個案的研究，盡管論文中并沒有明確指出這一現象。無疑現代以來文學學科教材中的“小說”，顯然與《總目》小說類呈現的“小說”是相疏離的，在舶來的小說觀念主導下，中國小說史一些本來面目被遮蔽，重寫小說史同樣需要處理現代與傳統之間促離為合的通變問題。論文認為《總目》小說類提要是目錄學形式的特殊的小說史，由此修正、補充了“中國之小說自來無史，有史自魯迅始”的舊說，持論獨到，不無啟示。就《總目》的著作性質來說，文獻價值始終是它的重要價值，考證則是研究《總目》的重要方法，這方面自余嘉錫等先生以來產生了大量成果，《總目》的內容也不斷得到了辨證而更顯完善。但盡管如此，遺留在該著之中的問題仍然有待進一步發現和解決。張傲《〈四庫全書總目〉經部提要辨證五則》即在前人的基礎上對《陸氏易解》等五種著作提要加以切實考證，既考辨了《總目》的疏誤，也補正了已有考證的缺失。引據較為充分，文風亦屬穩實。仍然值得一提的是，此組論文的作者中有兩位是年輕的博士生，顯然，四庫學研究的希望在他們，學術的未來終將屬于他們。而學術研究之要義，一是在于研究學術，二是在于鍛造學術人，從后者而言，論文不過是讓學術人得到歷練的手段，目前的成熟還是稚嫩并不是絕對的結果。我們有理由期待他們的未來，就像有理由期待學術的未來一樣。本欄目仍由四川外國語大學張曉芝副教授擔任組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