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森 郭曉蓓
在小組工作中,“替罪羊”是一種對成員特殊的社會角色賦予。承擔小組任務的社會工作者一方面要留心小組中作為“替罪羊”的成員微妙的心理變化,另一方面也要正視成員情緒發泄的需要,并積極引導小組朝著既定目標前進。
社會角色是社會個體在社會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類社會屬性,因為社會角色的存在,個體才能在社會生活中準確找到自己的定位。在小組工作中,小組成員在承擔了相應的角色后,其行為就要與角色期望一致。作為小組工作中特殊而又極具色彩的角色組成部分,“替罪羊”對于組員的角色賦予問題非常值得關注和研究。在小組工作中,“替罪羊”角色往往可以作為小組成員之間的“傳感器”,其對小組內部成員的情緒有著深刻且極富內涵的反饋意義。在小組中,由于個別或全體組員做出了違反小組規范或是不利于小組目標發展的社會行為,而后因為畏懼小組領導者或其他組員的責難和指責,就會指認某個成員或小組內全體成員作為“替罪羊”。由此,這個角色本身就被賦予了“贖罪”“自我犧牲”的精神;其可能是確實做錯事情的組員,也可能是沒有過錯,但為了維持小組內的平衡機制而做出自我犧牲的組員。
“替罪羊”角色的存在固然在表面上彰顯出小組內部的沖突和不和諧因素,但心理學上普遍認為其也是人類群體用以消除群體性普遍緊張的一種有效方法。在小組工作中,“替罪羊”的出現是小組成員為了穩定內部平衡機制的結果,實則體現了由沖突引發的種種不良情緒在小組中是普遍存在的現象。其替罪行為主要有兩層含義:一方面對扮演“替罪羊”角色的組員本身而言,這可能會是一個糟糕甚至對其本身造成傷害的經歷,因此社會工作者應該小心應對;另一方面,承擔該角色的組員在進行替罪活動時有助于其他成員放松緊張情緒。
作為小組中極具象征意義的角色,“替罪羊”首先是一個生物意義上的自然人,其具備自然人身上所具備的所有生理特征及對生存的所有渴望與要求,包括注意力、思考力、操作力,以及在個人身上所凝聚的從生理滿足到自我實現的各種個體需求。因此,小組工作者首先要考慮被賦予“替罪羊”角色的組員自身能否承受隨之而來的各種群體壓力,并及時引導、協調和釋放小組內部壓力,從而幫助作為“替罪羊”的組員盡快從群體壓力中解放出來。這里需要注意的是,社會工作者一旦發現“替罪羊”出現了明顯的焦慮癥狀亦或是嚴重的生理不適時,要盡快幫助其進行角色轉移,進而避免集體暴力的產生和蔓延。
再者,承擔“替罪羊”角色的組員作為小組內部的組成部分,也有著社會人的特點,具備社會人應該具備的所有特征,像是人際溝通、團隊協作、社會交往等同樣也是作為“替罪羊”的組員在參與小組工作時的個體需求。因此,剝去角色賦予的外衣,“替罪羊”同樣也是一名普通的組員,這就意味著社會工作者一方面要以對待一般組員的相處模式對待被賦予“替罪羊”角色的組員,以保持小組的整體穩定和發展;另一方面也要充分考慮其組員角色的特殊性,采取更為精準與專業的技巧對其進行疏導,并進一步引導小組向更好、更穩定的方向發展。
爾文·戈夫曼詳細研究了個體在別人眼里如何塑造自我形象的過程,其一系列關于社會互動的觀點被稱為擬劇論。該理論有三種主要觀點:首先,社會和人生過程就仿佛一個大舞臺,每個社會成員都是表演者,都十分關心自己如何在眾多的觀眾面前塑造出能被人接受的良好形象,這就是“印象管理”。小組成員在進行小組活動時,前期開展的最為主要的活動就是互相認識和了解,而這恰恰離不開印象管理的工作。其次,擬劇論認為社會成員在不發生突發情況的情境下,會按照預設的劇本進行“表演”,而一旦發生突發情況或劇本不明確時,社會成員就需要隨機應變,乃至進行臨時創作。小組中的領導者在面對小組成員或小組活動出現突發情況時,也要采取穩定小組情緒和快速、集中解決主要矛盾的對策,這就屬于“臨時創作”。最后,由于“表演”的場地和時間有限制和要求,人們的行為往往會隨著所處地點和時間的變化而變化。在小組工作中,小組成員一方面要充分展現自身的能力和素質,加強對于自我印象的管理,另一方面又要避免過度看重小組角色而產生的角色負擔,從而避免影響小組目標的實現。
對于那些作為“替罪羊”的小組成員,小組的觀察者、協調者和領導者更要將其作為重點關注對象。因為此類組員身上承受著整個小組的消極情緒,其前臺行為表現為要忍受小組其他成員將過錯和責難施加于己。由于扮演“替罪羊”的小組成員內心情緒往往是復雜又多變的,所以,充分了解其后臺行為并幫助此類組員走出群體壓力,也是小組工作者的重點事項。每個小組或團體都可能會有“替罪羊”角色的出現,而正確認識這一角色并加以巧妙運用,就可以發揮其獨特的角色作用,也將深刻影響小組的發展和目標的實現。
(作者單位:安康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