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海上絲綢之路是文化交流的重要載體和通道,福州作為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有重要的地位。文章通過對福州海絲文化發展過程與遺存的分析,論述福州在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地位,展望21世紀福州海絲文化傳承與發展。
關鍵詞:福州;海上絲綢之路;海絲文化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3年出訪中亞和東南亞國家期間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戰略構想,隨后“一帶一路”提升為國家戰略。有2200多年歷史的福州“以水為魂,倚港衍生”,先輩劈波斬浪,走向海洋,開始了海上交通,此后這條綿延千年、橫跨萬里的海上絲綢之路成為連接沿線各國經濟、文化、政治交流的重要通道,福州作為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戰略意義不斷提升。本文擬通過對福州海絲文化發展的過程與遺存進行分析,展望21世紀福州海絲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1 福州海絲文化淵源
福州向海而生,早在漢代就有先民利用得天獨厚的自然優勢開辟東冶港,是當時對外貿易交通的主要港口,揭開了福州海上絲綢之路的序幕。《史記》記載了這段歷史:“漢五年,復立無諸為閩越王,王閩中故地,都東冶。”范曄《后漢書》記載:“舊交趾七郡貢獻轉運,皆從東冶,泛海而至。”交趾七郡是漢武帝征南越后設置的南海、蒼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七郡,即今天的廣東、廣西、海南,東南亞和越南等地的貢品均經福州轉運。
唐朝安史之亂后國力由盛轉衰,也導致陸上絲綢之路中斷,伴隨著經濟重心的南移,海上絲綢之路得以繁榮。作為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港口城市,福州與揚州、廣州成了當時三大貿易港口之一。唐末五代時期,王審知開辟福州對外貿易港口甘棠港,積極推進與朝鮮、日本、新羅等地的經貿往來,招來海中蠻夷商賈,貨物“填郊盈郭”,商賈“摩肩擊轂”。唐朝和五代時期福州還專門設立市舶司、鴻臚寺丞、榷貨務等海外貿易機構,專門機構的設立凸顯了福州在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地位。
宋代的福州與廣州、揚州、泉州同為中國四大港市,呈現“百貨隨潮船入市,萬家沽酒戶垂簾”的繁華景象,是海上絲綢之路重要門戶。《荔枝譜》記載:“舟行新羅、日本、琉球、大食之屬。”當時的福州被蔡襄譽為“東南都會”。在泉州設立市舶司之前,福州是福建轉運使的駐地,福州港遂為對外貿易中心港口,也是福建與高麗交通的主要港口,據《高麗史》記載,天禧三年(1019)由“宋福州虞瑄等百余人來獻香藥”;乾興元年(1022年),“宋福州人陳象中等來獻土物”。福州港不僅是對外貿易的重要口岸,在國內貿易方面,它不僅與莆田、泉州、漳州頻繁交易,也與浙江、江蘇、廣東、海南及兩湖等地港口貿易頻繁。考古證明,臺灣、澎湖等地都出土有福州連江浦口窯和閩侯油窯的印花青瓷器殘片,可見其與福州港的貿易往來。
明代雖實行海禁政策,但鄭和每次下西洋都在福州長樂太平港駐泊,期間招募船員、修船等,長則八九個月,短則二三個月。坐落于福州長樂的《天妃靈應之記》碑文記載:“觀夫海洋,洪濤接天,巨浪如山……而我之云帆高張,晝夜星馳。”[1]可以認為鄭和下西洋始于福州。明代中國與琉球朝貢貿易不斷繁盛,福州承擔了最主要的貿易往來,福州港的地位迅速上升。明成化十年(1474年)福建市舶司也從泉州遷至福州,極大地促進了福州海上絲綢之路的發展壯大。
清初開海禁后的40年里,福州對日貿易的商船達219艘,主要是福州本土和浙江等周邊省商人通過福州閩安鎮港口,與各番國開展貿易往來。史料記載福州毗鄰的南臺“為海口之大鎮,百貨會集之所”,同時也是重要的造船基地,有利促進了福州港口的繁榮[2]。鴉片戰爭后,福州為五口對外通商口岸之一,各國商賈聚集于此,福州上下杭地區涌現出“華通”“東升”“新業”“羅坤記”等進出口商行,這些商行頻繁的與日本、東南亞等國進行貿易往來。
2 福州海絲文化遺存
2.1 繁榮的商品貿易
2.1.1 瓷器見證福州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地位
福州窯口制瓷歷史悠久,特別是宋元時期,瓷器作為福州主要的對外貿易商品遠銷海外。位于市郊的懷安窯燒制始于南朝,是福州外銷瓷的重要生產基地。所燒造瓷器以青瓷為主,遠銷日本、越南、泰國、文萊等地。日本著名的九州博多、大宰府等遺址均發掘有福州懷安窯的產品[3]。義窯位于閩清縣東橋鎮義由村,是福建宋元時期規模最大的青白瓷產地,也有少量黑釉瓷器。近年來,日本在宋元考古地層挖掘出許多類似于閩清古窯產品的瓷器碎片。位于連江定海的“白礁一號”、廣東“南海一號”、西沙群島的“華光礁一號”沉船遺址中都打撈出水了大量義窯瓷器。除此之外,還有位于福州連江縣的浦口窯、福清市的東張窯、南臺島的洪塘陶窯、馬尾區長柄窯址等,這些窯址都是福州古代海上絲綢之路重要歷史見證。
2.1.2 絲織品見證福州海上絲綢之路重要貨源基地
自漢代起,中國絲織品便大量遠銷國外,特別是蘇州、杭州絲織品質上乘,深受絲綢之路沿線國家喜愛,成為中國絲織品的代名詞。但近幾十年專家在福州宋代、明代古墓考古,發掘出制作工藝精湛、品種豐富的隨葬絲織品。例如,1975年10月在福州第七中學工地出土的南宋宗氏、趙氏家族中貴婦黃升墓中共出土絲織品服飾354件,有衣、褲、裙、袍、背心等;1986年8月,在福州北郊茶園山工地出土的南宋時期夫妻合葬墓中出土了絲織品400多件,如對襟男女衣服、帛、絲棉絮、印花背心等;1980年9月,在福州西禪寺附近發掘的明代戶部尚書馬森夫人墓中出土保存較為完整的各種衣物絲織品23件,有衣、裙、袍等,質地以絹、錦、緞、綾居多,多為提花絲織物。這三座古墓發掘出土的絲織品有700多件,具有數量多、品種多和工藝精的特點,說明宋代至明代福州已有大規模絲織品生產。黃升墓出土的重量僅16.7克的紗羅背心和茶園山夫妻墓出土的紗羅對襟女上衣,印證了宋代詩人陸游說書“舉之若無,裁之為衣,真若煙霧”的絲織品。這些絲織品所采用的縐紗、二經和三經絞花羅等制造技術是當時紡織技術的新成就,足見福州是古代絲綢銷往國外的重要貨源基地,與江浙、蜀地等同為全國絲綢紡織中心[4]。
2.2 跨海交流的多元文化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是福州的城市精神,體現了福州海絲文化中積極開拓進取的精神和容納世界文化氣量。海上絲綢之路促進跨海文化交流,使中國佛教文化通過福州傳到日本、朝鮮,凸顯了福州在海上絲綢之路史上的重要地位。空海法師是中日佛教交往的紐帶人物,于唐德宗貞元二十年(804)隨遣唐使入唐,因遭遇風暴漂抵福建,其在閩期間所創作的《靈源深處離合詩》《為大使與福州觀察使書》《與福州觀察使入京啟》三篇詩文,成為流傳千余年的文寶,是中日兩國友好交往的歷史見證。唐宣宗大中七年(853),空海的俗甥圓珍,即智證大師,也慕名隨一行日本僧人專程到福州開元寺研習佛經3年之久。空海和圓珍都與開元寺結下了深厚的佛法情緣,成為中日兩國佛教文化交流史上的一段佳話。
宋元時期,福建佛教之盛冠于全國,東禪寺等覺禪院和開元寺先后開雕大藏經《崇寧藏》和《毗盧藏》,至今日本宮內廳還保存有日本僧人慶政所獻的福州版大藏經,大藏經的傳入,對日本佛教的發展產生重大影響[5]。海上絲綢之路作為福州與日本佛教交流重要載體,不斷豐富兩國交流的文化內涵和人民友誼。
3 福州海絲文化傳承與發展
福州海絲文化是我國海洋文化內涵的重要組成部分;福州海絲文化遺存是我國重要財富,也是世界性文化遺產。充分發掘福州海絲文化遺存,使福州海上絲綢之路歷史更加鮮活。
福州的海絲文化遺址大都在濱海新城和福州新區內,我們既要積極開展福州海絲遺跡、遺址、建筑、文物的發掘與保護工作,又要將海絲文化與福州的歷史人文景觀相融合,開辟海港遺跡線路和文化史跡線路,并借助新媒體平臺,開展以海絲文化為主題的競賽活動,營造良好的海絲文化氛圍。海絲文化不僅在于發掘,更在于傳承與發展,因而要努力提升民眾的海絲文化意識,從中小學課堂入手,做好福州海絲文化的校本教材,使廣大學生能熟知海絲故事,更好地傳承海絲精神。
海上絲綢之路是中國對外貿易和文明交流歷史上的一個重要篇章,福州作為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應在國家“一帶一路”的發展戰略帶領下,書寫福州海絲發展的新篇章。
參考文獻
[1][4]張振玉.海上絲綢之路與福州絲織品貿易[J].福建文博,2013(1).
[2]陳希育.清代福建的外貿港口[J].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1988(4).
[3]福建博物院,日本博多研究會.福州懷安窯貿易陶瓷研究[J].福建文博,1999(2).
[5]張玉霖.古代福州與日本、朝鮮的佛教文化交流[J].福建文博,2013(1).
【作者簡介】羅昕宇(1987—),女,漢族,福建連城人,本科,就職于福州市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