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舊衣物貿易現狀分析

郭燕

（北京服裝學院商學院，北京100029）

在全球廢舊紡織品回收再利用行業，舊衣物，通常被稱為二手服裝，其出口貿易是再利用的重要途徑。按照中國海關稅則號列HS6309.0000下的貨品名稱為“舊衣物”。隨著許多國家開始限制舊衣物進口，特別是非洲國家紛紛出臺禁令，對全球舊衣物出口產生了直接影響。

1 全球舊衣物貿易規模

在過去的10年間，全球舊衣物貿易快速增長，聯合國數據顯示（HS稅號630900），舊衣物貿易規模從2006年的18億美元，到2016年增加到37億美元，增長了106%，年復合增長率為7.6%，而2006—2016年同期的全球新服裝貿易（HS61-62章）復合增長率為3.4%。從舊衣物貿易量看，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貿易量增長了10倍，年舊衣物貿易量超過280萬t。

2018年全球舊衣物出口額為38.43億美元，進口額為28.49億美元，全球舊衣物進口量達335.1萬t（表1）。

表1 全球舊衣物進出口額 億美元

2 全球舊衣物主要進口國家

大部分舊衣物出口到發展中國家，特別是最不發達國家。2017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進口舊衣物占全球舊衣物貿易的23.8%，遠遠超過其他地區。

舊衣物貿易繁榮背后的重要因素，世界上一些最不發達國家對舊衣物的進口需求。例如，東非經濟共同體國家，肯尼亞、盧旺達和烏干達是非洲最大的舊衣物進口市場。進口的舊衣物比當地服裝廠生產的新服裝更便宜，質量也好。在盧旺達，舊衣服的價格，通常只相當于本地制造的新衣服價格的五分之一。盧旺達至少80%的人口處于貧困，難以負擔衣食消費支出，新衣服價格更是無法承受。

在這些進口國中，舊衣物貿易不是慈善機構，而是商業化行業。進口舊衣服的購買、銷售、修理和改造，創造了數千個就業機會，以及為當地居民提供生活方式（表2）。

表2 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舊衣物進口額 億美元

2018年舊衣物前5位進口國為：巴基斯坦、馬來西亞、烏克蘭、俄羅斯和肯尼亞，分別占全球舊衣物進口總額的 9.93%，6.46%，5.86%，5.41%和4.98%（表3）。

表3 全球舊衣物進口國家 億美元

3 全球舊衣物主要出口國家

美國每年舊衣物產生量達140萬t，其中，80萬t出口。20%的舊衣物在國內慈善商店銷售，其他不可再穿著的服裝加工成再生纖維用于隔熱、隔音、地毯和建筑材料。

歐洲每年舊衣物產生量達150～200萬t，大部分舊衣物在西歐和東歐國家的分揀中心進行，其中，10%～20%的高檔舊衣物在歐洲各國舊衣物店銷售，歐洲舊衣物以出口為主。

根據聯合國數據顯示，2018年全球舊衣物出口額達38.43億美元，其中，歐盟舊衣物出口額為14.94億美元，占全球38.88%。英國出口額為5.41億美元，占全球14.08%；德國出口額4.08億美元，占全球10.62%。美國舊衣物出口額為6.75億美元，占全球17.56%。2018年全球舊衣物出口的42.26%，來自美國、英國和德國。2018年韓國舊衣物出口額為3.29億美元，占全球8.56%（表4）。

表4 全球舊衣物出口國家 億美元

4 全球舊衣物進口關稅及非關稅限制

多種因素推動了世界舊衣物貿易的快速增長。主要原因之一是西方消費者越來越意識到服裝的可持續性。另一原因是“快時尚”產業的迅速發展，服裝生產周期縮短，產量不斷增加，導致大量舊衣物的產生。

4.1 舊衣物進口平均適用稅率為19.3%

據世界貿易組織（WTO）數據顯示，2016年，舊衣物進口平均適用稅率為19.3%，高于新衣服的15.4%進口平均適用稅率（HS第61和62章）。在WTO關稅數據庫的180個國家中，有115個國家對舊衣物設置較新服裝相同或更高的進口稅。

舊衣物進口高關稅，已成為貿易壁壘。例如，2016年最惠國（MFN）對舊衣物的從價稅稅率在烏茲別克斯坦高達356.9%，津巴布韋高達167.3%，南非為149.2%，盧旺達占116.8%；越南為100%。包括中國在內的一些國家也明確反對甚至禁運舊衣物。

4.2 多國已限制舊衣物進口

除了進口關稅，一些非洲國家開始限制舊衣物進口。自2016年以來，南非禁止了舊衣物的銷售，加納則停止進口舊衣物。東非共同體成員盧旺達、肯尼亞、烏干達、坦桑尼亞和布隆迪提出在2019年徹底禁止舊衣物，以幫助其國內服裝制造業發展壯大。

4.3 限制舊衣物進口引發的貿易糾紛

2016年7月，由于擔心國外的廉價服裝威脅到本國制造業，盧旺達與肯尼亞、坦桑尼亞、烏干達4國開始對進口舊衣物加征關稅。盧旺達將關稅從0.2美元/kg上調至了2.5美元/kg，目的是逐步取消該類商品進口，促進本國產業發展。

四國對舊衣物提高進口關稅的舉措，導致美國回收和銷售舊衣物的行業協會“二次使用材料與再生紡織品協會（Secondary Materials and Recycled Textiles，縮寫SMART）”，于2017年3月向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報告，如果這些國家禁止進口，包括美國40 000個就業崗位以及東非國家本身的數萬個就業崗位都將受到負面影響。

美國認為這一舉動影響到了本國數萬個就業崗位，提出上述4國應在2018年5月28日前取消關稅措施，否則將停止這些國家在《非洲發展與機遇法案》（AGOA）下的貿易優惠資格，暫停其服裝在美國市場的免稅準入。

2000年美國頒布《非洲增長與機遇法案》，該法案放寬了非洲國家商品進入美國的市場準入，允許美國對6 500項來自非洲國家的進口商品進行免稅進口。

在美國發出限制4國在《非洲發展與機遇法案》下享受貿易優惠待遇的威脅后，肯尼亞、坦桑尼亞與烏干達均放棄了加征關稅的作法。2018年5月28日最后期限到來之際，盧旺達仍未改變立場，拒絕美國威脅。由此，導致美國對盧旺達進行貿易制裁。

5 結論

由于舊衣物貿易已受到多個國家政府的限制，這些國家考慮到舊衣物進口會削弱本國新興的服裝產業的競爭力。近年來，從南非到印度，據不完全統計，全球包括中國在內，有41個國家禁止或嚴格限制舊衣物進口。中國已從2017年12月31日開始，實施禁止舊衣物進口措施。

未來，服裝綠色消費，減少不必要的購買、減少廢舊紡織品的產生，是實現源頭減量的關鍵。同時，廢舊紡織品綜合利用途徑的多樣化，以及提高再生廢紡纖維在服裝面料纖維比重，都將有助于節約資源和減少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