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晚年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貢獻

陳麗菁

摘要：恩格斯晚年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貢獻是巨大的，特別是在馬克思逝世以后，他發展和完善了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擴大了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研究范圍，從狹義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擴展到廣義馬克思政治經濟學，對馬克思主義進行全面總結和系統闡發。同時，反擊各種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思潮，在實踐上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進行了廣泛傳播。

關鍵詞：恩格斯;晚年;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發展

中圖分類號：A7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CN61-1487-（2019）16-0088-04

列寧曾深刻而又精辟地概括了恩格斯對馬克思主義的巨大貢獻：“要正確評價馬克思的觀點，無疑需要熟悉他最親密的同志和朋友恩格斯的著作。不了解恩格斯的全部著作，就不能了解馬克思主義，就不能全面地闡述馬克思主義。”[1]72馬克思是馬克思主義的主要創始人，但并不是唯一的創始人，恩格斯對于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創立與發展，同樣做出了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基于此，加強對恩格斯的研究，有助于我們從整體上把握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

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主要組成部分包括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其中，政治經濟學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恩格斯是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首倡者，更在馬克思逝世之后發展和完善了馬克思政治經濟學，對馬克思主義進行全面總結和系統闡發。本文著重于探索恩格斯晚年（1871—1895）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發展所作的貢獻，力求更全面地把握恩格斯的思想，科學定位恩格斯的地位和作用。

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這樣界定“政治經濟學”一詞：“政治經濟學，從最廣的意義上說，是研究人類社會中支配物質生活資料的生產和交換規律的科學”，是“研究人類各種社會進行生產和交換并相應地進行產品分配的條件和形式的科學。”[2]186從恩格斯這個經典定義出發，我們可以將政治經濟學區分為廣義經濟學和狹義經濟學。本文也將從這兩個視角出發，來探索把握恩格斯晚年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貢獻。

一、恩格斯晚年對馬克思主義狹義政治經濟學的貢獻

馬克思在創立狹義政治經濟學方面居于主導地位，但是恩格斯也作出不可磨滅的功績，他是政治經濟學的首倡者。在馬克思逝世之后，他更是將他的大部分精力投入到馬克思遺留下來的著作的整理事業中，特別是《資本論》。

（一）恩格斯與《資本論》

1.恩格斯推動了《資本論》第1卷的出版與傳播

在馬克思寫作《資本論》的過程中，恩格斯曾經幫忙馬克思形成了其中一些重要理論思想，特別是實際問題，他還幫助馬克思完善《資本論》第1卷的結構和闡述方法，更為重要的是，在馬克思逝世之后，恩格斯對《資本論》第1卷的出版和傳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首先，《資本論》第1卷不同版本的出版。馬克思逝世以后，恩格斯在修訂、補充并撰寫序言后，出版了《資本論》德文第三版等。隨著國際共產主義形勢的不斷發展，在德文第四版出版之前，恩格斯又一次對照法文版《資本論》內容以及馬克思親手寫的筆記，補充新的內容到德文版，同時加強對一些引文的核對和校正，保證內容的嚴謹性。正是恩格斯這樣不辭辛苦嚴謹認真地工作，《資本論》德文版第四版成為當今世界通行的版本，也是最權威的版本。其次，《資本論》第1卷的傳播。恩格斯校訂出版第1卷9種文字18版，而且，還讓《資本論》第1卷內容更加通俗易懂，這些都有力地推動了它在工人群眾中的傳播。

2.恩格斯編輯和出版《資本論》2、3卷

列寧評價《資本論》時談到：“恩格斯出版《資本論》第2卷和第3卷，就是替他的天才朋友建立了一座宏偉的紀念碑，無意中也把自己的名字不可磨滅地銘刻在上面了……這兩卷《資本論》是馬克思和恩格斯兩個人的著作。”[3]95的確，在馬克思過世以后，恩格斯承擔起《資本論》第2、3卷的編輯、出版工作，為此幾乎付出了他晚年所有的心血。

（1）整理、編輯馬克思的遺稿并出版《資本論》第2卷

馬克思的《資本論》第二卷有好幾份手稿，而且均屬于研究性的手稿，“材料的主要部分，雖然在實質上已經大體定成，但是在文字上......不講究文體，有隨便的、往往粗魯而詼諧的措辭和用語。”[4]3馬克思在寫作中會用多種語言，而且還有很多縮寫，甚至他自己創造的寫法，再加上他的筆跡特別難以辨別，《資本論》第二卷的整理工作給恩格斯帶來了巨大困難。此時恩格斯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長時間工作，但是他毅然每天花費十幾小時對《資本論》第二卷進行辨認、謄寫、調整和編輯工作，在第二卷出版時，恩格斯親自撰寫了一個較長的序，從理論上批判了德國資產階級庸俗經濟學家洛貝爾圖斯，維護了馬克思主義。終于《資本論》第2卷在1885年出版，《資本論》第2卷的編輯和出版具有重要意義，是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發展的一個重要階段，它運用唯物辯證法在政治經濟學史上第一次科學地闡釋和創立了資本循環學說、資本周轉學說和社會總資本的再生產和流通學說。

（2）編輯、增補和出版《資本論》第3卷

為了《資本論》第3卷的編輯出版工作，恩格斯在他的晚年犧牲了休息和健康，放棄了他自己的創作和其他工作，幾乎用全部精力（9年），終于在他臨終前將《資本論》第3卷出版。馬克思的《資本論》第3卷的編輯工作根本“不同于第2卷。《資本論》第3卷只留下一個初稿，而且極不完全。”[5]4恩格斯在視力水平嚴重衰退，能夠寫作時間極其有限的情況下開始《資本論》第3卷的整理工作，他對第3卷進行了更為合理的調整和修改。同時，在《資本論》第3卷的出版過程中，針對洛里亞之流對馬克思的攻擊，恩格斯為《資本論》第3卷寫了《序言》、《增補》等文章，從而宣傳、捍衛了《資本論》和批判了形形色色的反馬克思思潮，發展了馬克思剩余價值論思想。

（3）關于編輯《資本論》第4卷的計劃設想和帝國主義的理論問題

首先，對《剩余價值論》出版所作出的努力。恩格斯生前曾計劃把《剩余價值論》編成《資本論》第4卷，可是還沒有完成他就過世了。但是他培養兩個人幫忙完成第4卷的辨認工作，其中一位就是考茨基。在恩格斯去世之后，考茨基在1905-1910年間整理、加工和出版了《剩余價值學說史》。雖然考茨基將《剩余價值學說史》弄成了與《資本論》平行的著作，更改書名，與馬克思創作《資本論》的歷史不相符合，但是《剩余價值論》無疑對編撰馬克思的遺稿作出了貢獻，有著重要的研究意義。而這一點，與恩格斯所做過的努力也是休戚相關的。

其次，對壟斷資本主義的若干理論問題的初步分析。恩格斯在他晚年的革命活動中，對資本主義向壟斷過渡的許多新現象作了簡單的論述和提示，從而揭示了它的內在聯系和部分特征，為后人對這方向的研究鋪平了道路。

（二）恩格斯晚年對狹義政治經濟學科學性的捍衛和發展

從19世紀70年代到19世紀末，恩格斯不遺余力地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進行了闡釋和宣傳，對于那些歪曲、篡改或攻擊、詆毀馬克思學說的人也給予毫不留情地反擊和駁斥。恩格斯嚴厲地批判了資產階級庸俗政治經濟學的反動謬論，包括新歷史學派對理論和經濟規律的普遍性的否定，對古典經濟學和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科學抽象法的反對，包括邊際效益學派的主觀價值論，對勞動價值論的反對，對《資本論》的攻擊。正因為恩格斯的不屈努力，從而捍衛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科學性和純潔性，促進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深入發展。

1.批判杜林的庸俗政治經濟學，全面系統地闡述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

面對杜林惡毒攻擊馬克思的經濟思想，特別是攻擊馬克思的剩余價值學說，宣揚資產階級庸俗政治經濟學，恩格斯在1876年寫下了《反杜林論》這部名著。在批判杜林的同時對馬克思主義30年來的發展進行了總結，全面系統地闡述了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基本內容。其中，“政治經濟學”篇，通俗明了地闡述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基本原理。

2.回擊各種攻擊，捍衛和傳播馬克思勞動價值論和剩余價值學說。

針對杜林的“五種價值論”，恩格斯堅持并發展了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闡述了關于社會主義制度下復雜勞動報酬問題，而面對門格爾在《十足勞動收入權的歷史探討》書中指責馬克思剽竊早前英國人的思想，尤其是湯普遜，同時又小心翼翼秘而不宣自己的來源，恩格斯明確指出：“馬克思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沒有提出‘十足勞動收入權的要求。他在他的理論著作中根本沒有提出過任何形式的法權要求。”[6]557這就是說，馬克思根本沒有提到“十足勞動收入權”這樣的名詞。

二、恩格斯晚年對馬克思主義廣義政治經濟學的貢獻

在創立廣義政治經濟學、前資本主義政治經濟學方面，應當說恩格斯的功績絲毫不遜于馬克思。以下主要介紹他在廣義政治經濟學方面的一些重大貢獻。

（一）廣義政治經濟學著作《反杜林論》

在《反杜林論》著作中，恩格斯第一次正式提出了廣義政治經濟學的概念，同時還對廣義政治經濟學一些重要理論進行了闡釋，這對于廣義政治經濟學的研究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首先，在該著作中第一次明確區分了狹義政治經濟學和廣義政治經濟學，指出了政治經濟學的對象，并且闡釋了它的歷史性質。其次，恩格斯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之外還分析了其他社會經濟形態，特別是預言了未來共產主義社會的一系列基本經濟特點和共產主義社會的基本經濟規律，表述了共產主義社會的資本經濟規律;再次，該書中所作的分析還廣泛地涉及到了原始公社制度、奴隸制度以及封建制度。

（二）撰寫《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

《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是一部廣義政治經濟學的重要著作，它標志著馬克思恩格斯創立的政治經濟學的重要發展，概括了馬克思主義創始人多年來形成的對前資本主義社會經濟形態的觀點。

書中，恩格斯立足于歷史唯物主義觀點，廣泛收集了大量歷史真實資料，詳細分析了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并在探索中揭示了三者之間的辯證關系。首先，本書第一次科學系統地探析了人類社會早期發展階段的歷史，考察了所有制的各種形式的起源、發展以及社會制度的各種形式對于他們的從屬關系，詳細研究了原始社會氏族制度的發展規律，分析了以私有制為基礎的階級社會形成的過程，揭示了階級社會的一般特征;其次，縝密論證了國家的起源、性質、作用及其滅亡的過程，指出了私有制、階級、國家必然消亡，社會主義必然取得勝利的歷史發展趨勢;其次，它分析了各種不同社會形態中家庭關系的演化過程，把握了家庭關系發展的特點。

三、新時代要繼承與發展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

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說自誕生以來，就經受了各種各樣不同的評價，在曲折中不斷得到發展和創新。恩格斯晚年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作出的貢獻還包括這種頑強不屈的斗爭，這種精神一直被后來的馬克思主義者所傳承，這也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本身的生命力所在。今天，我們重新探索理論發展歷程，就是為了在新時代更好面對各種挑戰，辨別是非，捍衛真理。

（一）直面當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研討的新挑戰

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蓬勃發展和全球一體化進程的推進以及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加劇，國際上再次掀起重新解讀“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浪潮，西方許多學者對待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解讀由以前單純的攻擊、批評走向解構、降格。例如出現了像“告別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學術性馬克思”、“文化遺產性馬克思”、“未竟馬克思”這樣的提法，要求“重建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或力圖勾畫出一個“新的馬克思政治經濟學”[7]并嘗試重新注釋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手稿的內容。

（二）科學定位恩格斯對馬克思的貢獻

對于恩格斯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貢獻，東西方在研究方向上的定位也是各不相同。西方學者對恩格斯的研究主要表現在對馬克思的批判上，引發新的“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比較熱”。以下就上述問題進行著重說明。

圍繞恩格斯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貢獻這個話題，恩格斯在世時，就有人制造“恩格斯與馬克思的對立”，而且近年來制造這種對立的趨向越加突出，他們認為“恩格斯不是馬克思主義的創始者，只是解釋者，把馬克思主義簡單地解釋為經濟決定論，又把這種決定論看作還原論。”[8]而近年來，又掀起“馬恩政治經濟學思想的比較熱”，探討“馬恩之間存在多少文字表述乃至理論觀點的差別……恩格斯整理出版《資本論》第二卷和第三卷是否有重要的政治考慮——盡快展示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理論的體系性、回答反對者的挑戰和責難、挽回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理論在公眾中的形象等。”[7]。

（三）立足現實，與時俱進，創造性地繼承和發展馬克思政治經濟學

恩格斯說“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2]189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上，習主席也強調：“理論的生命力在于不斷創新，……我們要堅持用馬克思主義觀察時代、解讀時代、引領時代，用鮮活豐富的當代中國實踐來推動馬克思主義發展，用寬廣視野吸收人類創造的一切優秀文明成果，堅持在改革中守正出新、不斷超越自己，在開放中博采眾長、不斷完善自己，不斷深化對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認識，不斷開辟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21世紀馬克思主義新境界。”因此，面對當前國際上各種馬克思主義思潮和人為制造馬恩對立的狀況，我們更為重要的是學會去剖析辨別把握這些“新發現”“新觀點”的目的與實質，既不能一味的否定，也不要不加鑒別地去追捧吸收，更為重要的是結合當前社會的現實，把握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精髓，并以此來指導實踐，大力推進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中國化。

參考文獻：

[1]列寧全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列寧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7]鞠立新.國外研究馬克思經濟學的新熱點[J].經濟縱橫，2009（1）.

[8]韓慶祥.紀念恩格斯逝世100周年學術研討會紀要[J].哲學動態，19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