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的淵源

張慧欣 閆冰 趙云煜

摘 ? ?要： 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作為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重要內容，對其思想淵源的探析具有重要意義。本文從馬克思關于人與自然的關系理論、馬克思新陳代謝斷裂理論入手，分析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淵源。從生態問題和生態危機、資本主義制度的弊端兩個方面，分析現實依據。從理論和現實兩個維度，探析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的淵源。

關鍵詞： 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 ? ?資本主義制度 ? ?生態文明建設

一、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的理論淵源

1.馬克思關于人與自然的關系思想

馬克思思想孕育著豐富的生態內容，始終探索人、人類社會、自然界三者之間的辯證關系，認為未來社會要實現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三者協調發展，要實現人—境統一的目標。馬克思的人與自然關系理論是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的源泉。

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馬克思吸收了費爾巴哈的自然主義，同時，在《對黑格爾辯證法和整個哲學的批判》中強調了人類和自然界之間的關系，強調二者相互依存、共同發展。他認為人產生于自然并依靠于自然，所以人類具有生命力和自然力。與此同時，人類具有能動性，能夠認識自然、改造自然、利用自然。人類可以從自然合理地獲取資源，同時應該回饋自然。所以人類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與自然相互存在且具有一定聯系，所以人類對自然界應該保持一種敬畏和保護的態度。

2.馬克思新陳代謝斷裂理論

馬克思在《資本論》和《剩余價值理論》等著作中都有對新陳代謝斷裂理論相關內容的論述，并且新陳代謝斷裂理論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重要內容之一，馬克思從三個方面對新陳代謝斷裂理論進行劃分，分別是土地自然力、城鄉之間、國家之間。

一，土地自然力的新陳代謝。馬克思說：“資本主義生產使匯集在各大中心城市的人口越來越占優勢，一方面聚集社會的歷史動力，另一方面破壞人和土地之間的物質變換，也就是使人以衣食形式消費掉的土地的組成部分不能回到土地，從而破壞土地持久肥力的永恒的自然條件。”[1]土地是一切自然資源的根本，縱觀資本主義發展歷程，生產方式是瘋狂地從自然界掠奪資源，資本家不斷掠奪土地上的資源，向土地排放污染物，使土地的可再生能力和自我修復能力遭到破壞，使土地的自然肥力大大降低，導致土地自然力的新陳代謝斷裂。二，城鄉之間的新陳代謝。資本主義工業化程度不斷提高，導致城市化的進程不斷加快，高污染、高耗能的工業使城市生態環境被污染，與此同時，農產品只能作為消費品，難以補償土地的自然力，并且隨著城市化進程的不斷加快。城市和農村的矛盾不斷突出，導致城鄉之間新陳代謝斷裂理論。三，國家之間的新陳代謝。資本主義為了緩解生態危機，消除生態危機對發展的惡劣影響，將高污染、高耗能的工廠設立在發展中國家，所以土地自然力被資本主義破壞、城鄉之間的新陳代謝被破壞，繼續破壞國家之間的新陳代謝，從而引發全球性的生態危機。

新陳代謝理論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重要內容，也是馬克思批判資本主義的重要依據，新陳代謝理論能夠有力地否定資本主義制度及生產方式，所以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繼承發展了馬克思的生態思想。

二、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的現實基礎

1.惡化的生態環境

隨著二戰后資本主義進入經濟復蘇階段，人們不斷向自然界掠奪自然資源，毫無忌憚地開發自然界，給生態環境帶來危害，導致人們的生活環境和生產環境不斷遭到生態問題的威脅。

福斯特本人沒有關注生態危機，而是關注經濟危機和貧困等社會問題，然而這些社會問題不斷引導福斯特將目光投向生態環境。福斯特發現，資本主義世界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環境問題不斷出現，自己家鄉的生態環境遭受到破壞，他發現那個向來以質樸未受文明腐蝕而文明的家鄉正面臨大量不可恢復性的全球性的而非局部地區的生態破壞。福斯特發現由于人類不斷地掠奪自然，生態環境遭到了破壞，生態環境的破壞將威脅人類、社會、自然界的發展，使福斯特開始關注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并以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為視角，以可持續發展為目標，探索解決生態危機的依據與路徑。

2.資本主義制度的弊端

資本主義以私有制為基礎，以滿足自己的私利為目標，所以資本主義制度與生態環境保護之間是相互對立的。資本主義自產生伊始就開始向自然界無情地掠奪自然資源，所以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態危機可以認為是同時出現的。在資本主義的發展進程中，資本家無情地向自然界索取，并未對自然界做出任何有益的回報，隨著生產規模不斷擴大，生態環境不斷惡化，發現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是違反自然界規律的，具有逆生態性質。資本主義與生態環境之間是完全對立的，這種對立具有整體性和全面性，而這種對立恰恰是由資本主義制度本身決定的。資本不斷增殖的過程就是破壞自然的過程，資本主義為了利益最大化，最大限度地榨取剩余價值，使自然界成為資本主義不斷掠奪的對象。馬克思曾用“要么積累，要么死亡批判資本主義不斷追求利益的本質”。福斯特認識到了資本主義這一本質，認為資本主義要對生態危機負主要責任和直接責任，資本主義制度是導致生態危機的根源，是全球生態危機的元兇。他認為資本主義制度具有以下特點。

第一，逆生態本質是資本主義的本質之一。擴張性和增殖性是資本主義制度的兩大特點之一，最終目的是將利益最大化，所以利益的追逐是資本主義的動力和目標，是資本主義的本質。馬克思認為：“資本只有一種生活本能，就是增殖本身，獲取剩余價值，用自己的不變部分即生產資料吮吸盡可能多的剩余勞動。”[2]資本主義的發展促進了全球經濟的發展，提高了社會生產力，但是，取得的這些成就以瘋狂掠奪資源為代價，雖然創造了更多的剩余價值，但是經濟增長和欲望的無限性和自然資源的有限性之間的矛盾不斷被激化。福斯特指出：“這種把經濟增長和利潤放在首要關注位置的目光短淺的行為，后果當然是嚴重的，因為這將使整個世界的生存都成為問題。一個難以避免的事實是，人類和環境關系的根本變化使人類歷史走到了重大轉折點。”[3]正因為資本主義國家不斷地向自然界進軍、索取，違背自然規律，破壞生態環境，才導致生態危機的發生，充分體現出資本主義單純逐利的逆生態本質。

第二，自然資源與資本的轉化生態風險增大。在資本家眼中自然資源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具有巨大的價值，可以不斷滿足自己的欲望和利益追求。所以在這種制度下，資本家希望將自然資源資本化，并納入市場經濟體系中，使人們僅僅關注自然資源的市場價值而忽視自然資源本身具有的生態價值，造成生態危機，不利于人與自然的統一發展。因此人類不能嘗試使用市場手段解決生態危機。福斯特在《生態危機與資本主義》中強調：“把自然和地球描繪成資本，主要目的是掩蓋商品交換而對自然極盡掠奪的現實。此外，將自然資本融入資本主義的商品生產體系——即使已經真的這樣做了——主要結果只能是使自然進一步從屬于商品交換的需要。”[4]所以將自然資源轉化為資本是不可能解決生態危機的，反而會增加生態風險。

第三，向第三世界國家轉嫁生態危機。從當前全球生態情況看，大部分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生態環境優于第三世界的發展中國家，導致許多人認為資本主義國家生態文明建設做得更好。不容忽視的是資本主義國家追求利益的本質并沒有改變，資本主義并沒有停止向自然界掠奪自然資源，只是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將目光轉向第三世界的發展中國家，首先資本主義國家將高耗能、高污染的企業向第三世界國家轉移，既降低成本，又將生態危機轉嫁給第三世界國家。其次，資本主義將更多的生態責任交給發展中國家承擔，資本主義國家指責發展中國家在發展過程中對于環境的破壞影響全球環境，讓發展中國家承擔破壞環境的后果。并沒有承認資本主義自產生伊始就不斷破壞生態環境的事實，福斯特認為：“在二十一世紀的黎明，有種種理由讓人相信，資本主義制度為適應其快速經濟增長的需要，已進入全球范圍內生態系統不可持續的發展軌道，因為它已經偏向能源與材料的過高消費，致使資源供給和廢料消化都受到嚴重制約，加之資本主義生產本性與生產方式造成的社會、經濟和生態浪費使環境形勢更加惡化。”[5]資本主義不斷以轉嫁生態危機的方式掩蓋對生態破壞的事實，本質上加劇了生態危機。

福斯特結合社會發展的現實，發現了逆生態本質是資本主義的重要特征之一，認為這是造成生態危機的根源之一。

三、福斯特資本主義更年期思想

在福斯特的生態倫理中，“資本主義更年期”，英語為Capitalist Climacteric，強調和現階段的生態問題聯系在一起的、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的過渡時期。福斯特通過比喻闡釋了資本主義向生態社會主義轉化的趨勢。當前資本主義過于追求生產商品的速度和數量，追求用非常短暫的時間獲得非常高的商品價值，資本集中于短暫的自然資源，所以福斯特認為資本主義是一種對生態暴力制度，導致自然界和社會環境退化，阻礙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

環境變遷是對資本主義社會的一種威脅，“資本主義更年期”強調人類社會的構建和人類社會需要革命，并要將社會建設和革命逐漸轉向以社會科學為指導，但是目前社會科學的整體框架與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批判背道而馳，有人將充滿競爭的自由市場經濟看作“歷史的終點”，馬克思認為，社會主義或共產主義的整個基礎是生態環境的可持續性和實質平等。但是，資本主義制度導致自然界和人類社會之間對立起來，產生以自我為中心的觀念，導致人類不斷破壞自然環境，需要通過提高生活質量、促進人類團結和增強生態敏感性推動生態文明建設，緩解生態危機。

面對目前的“資本主義更年期”，福斯特從六個方面對資本主義更年期進行了歸納與闡釋。一是不應將生態環境危機歸結于單純的經濟增長，壟斷金融資本下的資本積累才是導致生態環境問題的根源。二是經濟和生態危機是資本主義面臨的兩大重要問題。三是生態需要導致發達國家停止資本積累和經濟增長。四是共產主義社會是人類社會一種可持續發展的社會形態。五是人類是推進人類社會和生態變革的主體力量。六是人類社會的最終目標一定包含著平等和生態民主方面內容。通過概括福斯特以上的思想能夠充分論證馬克思兩個必然思想。

四、結語

通過對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的研究，挖掘福斯特資本主義更年期思想，認識到生態危機的根源之一即資本主義制度，在接下來的研究中，要根據我國的具體國情對福斯特資本主義更年期思想進行更深入的研究，從而更好地了解馬克思關于兩個必然的論述內容，增強四個自信，更堅定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在新時代更好地進行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打好三大攻堅戰。

參考文獻：

[1]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52-553.

[2]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60.

[3][4][5]約翰·貝拉米·福斯特，著.耿建新，譯.生態危機與資本主義[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60，28，69.

基金項目：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L17AZX 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