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熒光光度法測定跳骨片中可溶性砷、汞含量*

張國躍，馮 斌，王夢琪，康小鳳，南榮華，李 青

（陜西省食品藥品監督檢驗研究院，陜西 西安 710065）

跳骨片由骨碎補、煅自然銅、土鱉蟲、乳香、沒藥、紅花、朱砂等20味藥材組方，具有消腫定痛、活血舒筋、促骨痂生長等功效，臨床常用于治療骨折、脫臼等癥。該品種被國家藥典委員會列入2016年度國家藥品標準提高工作（中藥）名單，由于處方中含有煅自然銅和朱砂等礦物類藥味，故下達任務書中有針對制劑中可溶性汞、砷進行探索性研究的項目。本研究中篩查了跳骨片中可溶性砷、汞及總砷的來源并測定其含量。現報道如下。

1 儀器與試藥

1.1 儀器

AFS-9760型雙道原子熒光光度計（北京科創海光儀器有限公司）；WHY-2S型往返水浴恒溫振蕩儀（常州中捷實驗儀器制造有限公司）；Sartorius BS224S型電子分析天平（德國Sartorius公司）；BHW-09C型恒溫趕酸儀（上海博通化學科技有限公司）；MARSx型微波消解儀（美國CEM公司）；TGL-10B型高速離心機（上海安亭科學儀器廠）。

1.2 試藥

10批跳骨片樣品和不含朱砂、煅自然銅的陰性樣品等均由藥品生產企業提供。汞單元素標準液、砷單元素標準液均購自中國計量科學研究院，質量濃度均為100 μg/mL；紫菜［生物成分分析標準物質，認定機構為中國地質科學院地球物理化學勘察研究院，批準單位為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砷認定值為（27±6）mg/kg］；胃蛋白酶（1∶3 000，上海冠亞科技發展有限公司）；鹽酸為優級純，水為高純水。

2 方法與結果

2.1 測定條件

汞：總燈電流為30 mA，光電倍增管負高壓為210 V，原子化器高度為10 mm，載氣流量為40 mL/min，屏蔽氣流量為1 000 mL/min；水浴恒溫振蕩儀溫度為（37±1）℃。砷：總燈電流為60 mA，光電倍增管負高壓為240V，其余同汞測定條件。

2.2 線性關系考察

分別取汞、砷單元素標準液各適量，制成每1 mL均分別含 0，2.0，5.0，10.0，20.0，30.0，40.0 ng的系列溶液，分別以汞、砷質量濃度（X，ng/mL）為橫坐標、熒光強度值（Y）為縱坐標進行線性回歸，得汞、砷回歸方程分別為Y1=126.684X1-216.643（r1=0.997 1，n=7）和Y2=122.980X2+20.039（r2=0.999 6，n=7）。結果表明，汞、砷檢測質量濃度在0～40 ng/mL范圍內與熒光強度值線性關系良好。

2.3 可溶性汞測定

溶液制備：取樣品研細，混勻，取0.5 g，精密稱定，置250 mL錐形瓶中，精密加入人工胃液（取稀鹽酸16.4 mL，加水約800 mL與胃蛋白酶10 g，搖勻，加水稀釋至 1 000 mL，即得）50 mL，37℃條件下振蕩 3 h，取出，放至室溫，離心，取上清液，即得供試品溶液。同法制備不含朱砂的陰性對照品溶液和空白對照溶液。

專屬性考察：取上述供試品溶液、陰性對照品溶液及空白對照溶液各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進樣測定，記錄熒光強度值。結果陰性對照品溶液中未檢測到汞，表明方法專屬性良好。

檢測限考察：取上述空白對照溶液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重復進樣測定11次，記錄熒光強度，并計算其標準偏差，以3倍標準偏差對應的元素質量濃度作為檢測限。結果檢測限為0.093 4 ng/mL。

精密度試驗：取汞標準溶液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連續進樣測定7次，記錄熒光強度值。結果的RSD為1.559%（n=7），表明儀器精密度良好。

回收試驗：分別取陰性樣品6份，每份約0.5 g，精密稱定，精密加入1 μg/mL汞標準溶液1 mL，依法制成陰性加標溶液，按擬訂測定條件進樣測定，記錄熒光強度值，并計算回收率。結果見表1。

表1 回收試驗結果（n=6）

樣品含量測定：取10批次樣品各適量，依法制備供試品溶液，按擬訂測定條件進樣測定，平行測定2次，記錄熒光強度值，并計算含量。結果見表2。

表2 10批樣品含量測定結果（n=2）

2.4 總砷測定

溶液制備：取樣品研細，混勻，取0.5 g，精密稱定，置消化罐中，加硝酸5 mL，于微波消解裝置中消解，消解完畢后，冷卻，開啟消化罐，在趕酸儀上蒸至近干，放冷，加含5%抗壞血酸的5%硫脲溶液5 mL，用水轉移至25 mL容量瓶中并定容，搖勻，即得供試品溶液。同法制備不含煅自然銅、朱砂的陰性對照品溶液，紫菜隨行標樣溶液和空白對照溶液。

砷來源考察及紫菜隨行標樣回收考察：由于跳骨片處方中只有煅自然銅和朱砂2種礦物類藥味，故考察了這2個藥味的陰性樣品，用以確定樣品中砷的來源。精密吸取空白對照溶液，不含煅自然銅（含朱砂）、不含朱砂（含煅自然銅）的陰性對照品溶液，紫菜隨行標樣溶液與供試品溶液各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進樣測定，記錄熒光強度值。結果在煅自然銅陰性樣品（含朱砂）中檢測到含量很低的砷（約為0.066 μg/g），朱砂陰性樣品（含煅自然銅）中檢測到的砷含量為11.805 μg/g，與樣品含砷量接近，故可大致判定跳骨片中砷的主要來源為煅自然銅（見表 3）。隨行標樣紫菜中砷的測定值為24.98 μg/g，在認定值的可信區間內，故此次測定結果可信。

表3 煅自然銅、朱砂陰性樣品測定結果

檢測限考察：取上述空白對照溶液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重復進樣測定11次，記錄儀器響應值，并計算其標準偏差，以3倍標準偏差對應的元素質量濃度作為檢測限。結果檢測限為0.020 3 ng/mL。

精密度試驗：取砷標準溶液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連續進樣測定7次，記錄熒光強度值。結果的RSD為0.31%（n=7），表明儀器精密度良好。

樣品含量測定：取10批次樣品各適量，依法制備供試品溶液，按擬訂測定條件平行進樣測定2次，記錄熒光強度值，并計算含量。結果見表1。

2.5 可溶性砷測定

溶液制備：取樣品研細，混勻，取0.5 g，精密稱定，置50 mL容量瓶中，加人工胃液約45 mL，37℃振蕩3 h，取出，放冷至室溫，加含5%抗壞血酸的5%硫脲溶液5 mL，搖勻，用人工胃液定容，離心，取上清液，即得供試品溶液。同法制備不含煅自然銅、朱砂的陰性對照品溶液和空白對照溶液。

專屬性考察：取上述供試品溶液、陰性對照品溶液及空白對照溶液各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進樣測定，記錄熒光強度值。結果陰性對照品溶液中未檢測到汞，表明方法專屬性良好。結果不含朱砂的陰性對照品溶液中檢測到微量的砷（0.152 1 μg/g），不含煅自然銅的陰性對照品溶液未檢測到砷。詳見表3。

精密度測定：取砷標準溶液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連續進樣測定7次，記錄熒光強度值。結果的RSD為0.69%（n=7），表明儀器精密度良好。

檢測限考察：取上述空白對照溶液適量，按擬訂測定條件重復進樣測定11次，記錄儀器響應值，并計算其標準偏差，以3倍標準偏差對應的元素質量濃度作為檢測限。結果檢測限為0.021 8 ng/mL。

回收試驗：分別取煅自然銅陰性樣品，6份，每份約0.5 g，精密稱定，分別精密加入1 μg/mL的砷標準溶液 1.0，1.0，2.5，2.5，5.0，5.0 mL，依法制成陰性加標溶液，按擬訂測定條件進樣測定，并計算回收率。結果見表1。

樣品含量測定：取10批次樣品各適量，依法制備供試品溶液，按擬訂測定條件進樣測定，記錄熒光強度值，并計算含量。結果見表2。

3 討論

我國礦物藥的使用歷史悠久，且應用廣泛，對某些疾病有確切療效，但砷、汞及其化合物又具有毒性，當人體攝入量過多時，會造成中毒。過量砷會干擾細胞的正常代謝，使細胞發生病變，還直接損傷小動脈和毛細血管壁，并引起血容量降低，加重臟器損害等；過量汞蒸氣可引起接觸性皮炎，慢性中毒后可出現精神系統癥狀、口腔病變及胃納減退、惡心等癥狀。不少國家對中藥及其制劑中的砷、汞元素制訂了較嚴格的限度規定［1-3］，2015年版《中國藥典（一部）》也增加了測定重金屬及有害元素的藥材品種［4］。但從另一角度看，國際上藥物安全機構以化學藥標準看待和檢測中藥，多數是以食品的標準評價中藥，這或許是對中國傳統醫藥學的誤解。筆者認為這里存在2個誤區：第一，以食品標準代替藥品標準，用食品標準衡量中成藥中砷、汞的含量是概念上的缺陷，缺乏科學依據；第二，以元素代替化合物，重金屬毒性取決于其化學形式、價態和代謝產品，正如有機汞有毒，而硫化汞毒性至今尚無定論一樣。關注砷、汞等安全性問題的評價，應對重金屬用藥安全的量-效-毒監控關鍵環節開展深入研究，包括重金屬形態結構、價態配位、動態代謝、量效關系、毒效機制等。此外，將傳統醫學知識經驗與現代科學技術相結合，也許是解決含重金屬傳統藥物安全性評價難題的最好切入點與途徑。

跳骨片處方中含有朱砂、煅自然銅，朱砂中的主要成分是硫化汞，煅自然銅（主要成分為二硫化鐵）在礦物自然形成時會有砷伴生，所以跳骨片中會含有砷和汞。有關砷、汞藥理、毒理方面的研究多有報道［5-7］，2015年版《中國藥典（一部）》測定朱砂中硫化汞含量時，是先用強酸、高溫消解后再滴定，規定朱砂中的硫化汞含量不得少于96.0%［4］。但跳骨片口服后，在人體內是無法達到上述消解條件的，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汞元素游離出來，所以模擬人體內環境，測定制劑服用后的可溶性汞的量是科學的，也是現實的。可溶性砷的測定方案也是基于這一思路設計的，國家藥典委員會下達課題研究任務書時，也是考慮到了這一具體情況。

綜合文獻報道，結合人體胃排空時間一般為2～3 h，故本試驗中采用模擬人體內環境的試驗條件，即用人工胃液作為提取溶劑，在37℃恒溫水浴中振蕩3 h（篩選條件時延長到4 h）再測定汞、砷含量［8-11］，并進行了方法學驗證，結果顯示，此條件下可溶性砷、汞的含量都在安全范圍內。

測定結果顯示，跳骨片中可溶性汞、砷的量均較低，按跳骨片的最高日服用量14片計算，每日可溶性汞、砷的最高攝入量為 3.8 μg（每周 26.6 μg）和 2.2 μg（每周15.4 μg），遠低于世界衛生組織（WHO）建議的每周96 μg和900 μg的攝入量，每日總砷的最高攝入量為55.3 μg（每周 380 μg），也低于上述建議量。另外，由于本試驗中砷的測定受儀器條件限制沒有區分砷的價態，所以測定的砷應為總砷。

綜上所述，該方法簡便、結果準確、重復性好，可真實模擬體內環境，準確測定可溶性砷、汞的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