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時尚品牌的可持續生產
——以H&M為例

文/梁佩琦 （華南農業大學藝術學院服裝系）

“快時尚”作為“最快更新衣服”的代名詞，本身和環保之間存在一定的沖突，“可持續生產”標簽就顯得更難能可貴。服裝生產的環保問題日漸受關注，H&M是率先在全球范圍內啟動可持續發展計劃的快時尚品牌之一，在快時尚行業中具有代表性與可參考性。綜合參考中外文獻、公司網站介紹、新聞媒體等資料，就H&M“可持續價值鏈”的四個方面闡述其可持續生產的運作結構。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生活方式的改變，人們越來越重視服裝的時尚功能，導致服裝更新頻率越來越快，數量越來越多。服裝紡織行業對全球環境有著巨大的影響，因為在服裝生產的過程中，化學產品、水、電和燃料等資源被大量使用。但資源短缺現象卻日益凸顯，以可持續的方式生產服裝顯得尤為重要。因此越來越多的服裝品牌搭上了環保這輛順風車，尤其是快時尚品牌在這方面的動作特別迅速。而“快時尚”作為“最快更新衣服”的代名詞，本身和環保之間存在一定的沖突，“可持續生產”標簽就顯得更難能可貴。

H&M在2002年發布《企業社會責任報告》，是率先在全球范圍內啟動可持續發展計劃的快時尚品牌之一，且每年公布《H&M可持續發展報告》（H&M Group Sustainability Report），為快時尚行業的可持續生產等提供參考數據與可行方式。

H&M的可持續價值鏈

H&M的總目標是實現100%循環和可再生。它的可持續發展鏈貫穿整個生產流程，即：對產品的制造和使用采用循環方法；僅使用可再生或其他可持續來源的材料；到2040年創造出正向氣候價值鏈。

從2002年開始發布《企業社會責任報告》、2010年提出“環保自覺行動”后，H&M將該報告改名為《H&M環保自覺行動可持續發展報告》。2012年H&M又提出“不要讓時尚被白白浪費”的主張，并在舊衣回收箱上打出“經久不衰的時尚”字樣。2011年，H&M在瑞典總部開始實施舊衣服回收活動；2013年，在全球49個國家和地區推廣舊衣回收計劃。在可持續價值鏈的引導下，其時尚循環模式將提高業務和產品的效率和價值，使它能夠繼續設計和生產可持續的產品，同時創造一個積極的社會與環境影響力。

服裝生產中的可持續

積極推出可持續系列產品是快時尚行業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H&M創造了獨有的“時尚循環”模式。主要從以下四個方面實現可持續發展的生產。

（一）再生材料的選擇與制備

H&M集團使用的所有材料中，57%為回收或其他可持續來源的材料。H&M的目標是零垃圾，即最遲在2030年前使用100%再生材料，例如回收棉花、回收聚酯、再生聚酰胺、再生塑料和再生羊毛等。為了保證可持續材料的標準，H&M對每一類材料都進行了獨立的第三方認證，如有機紡織品標準(GOTS)、全球回收標準(GRS)、森林管理委員會(FSC)和羊毛標準(RWS)。

棉花作為一種可再生資源，是服裝生產的主要原料。然而，化學品和殺蟲劑主要用于傳統的棉花種植方式，對環境有一定的傷害。H&M自認為自家品牌是使用棉面料最多的品牌之一，因此在可持續發展的道路上，到2018年H&M使用的棉花有95%是被回收或其他可持續來源的(改性棉、有機棉或再生棉)。而它的目標是到2020年，集團采用的所有棉花均為可持續的。

（二）可持續制造

可持續制造是整個循環里核心部分。H&M沒有開設自己的加工廠而選擇與獨立的供應商合作，許多產品是在世界上一些最貧窮的國家生產的。但在生產時H&M與供應商必須解決三個難題：化學污染、水資源浪費與水污染、微纖維污染。因此H&M針對這三個難題提出了對應的管理思路，為供應商制定了更好的政策，包括監測工廠的合規情況，確保工作場所的安全并為供應商及其工人提供培訓等。

1.生產透明化與可持續

H&M可持續發展負責人Isak Roth說：“我們很自豪能夠成為我們規模第一家推出這種產品透明度的全球時尚零售商。通過對我們的產品制造地點保持開放和透明，我們希望為我們的行業設定標準并鼓勵客戶做出更可持續的選擇”。H&M設立了追蹤機制，在H&M網上商城“產品可持續發展性”一欄，消費者能查看每件服裝的詳細信息，包括材料成分、供應商與加工廠地址等，突出產品的可持續發展性。

2.產品安全與可持續

H&M通過對產品安全的把控來實現其可持續發展戰略的實施。根據其2018年化學物質管理規劃，在生產系統的改進方面，H&M致力于在2030年前實現100%生產流程可追溯化與透明化；在無毒生產方面，H&M計劃實施零排毒、全回收、與高度環保的加工廠合作，并使用第三方評估平臺ZDHC（Zero Discharge of Hazardous Chemicals，有害化學物質零排放）來調整準許進口的化學物質貨單、篩選受限制的化學原料、檢測廢水中有害物質等。

對于水資源管理，H&M建立了93%的污水處理廠（ETP），也用Higg FEM 3.0系統去改造了供應商的一級和二級工廠設施，這使得它們環境表現績效審核中能實現自我評估。同時秉著公開透明的原則，H&M全面公開污水排放試驗數據，以保障消費者的知情權。在節約水資源方面，H&M鼓勵供應商使用雨水收集系統，在可行的情況下有效地捕獲、儲存和使用天然水源；在64%的商店、辦公室和配送中心安裝了節水設備。

當滌綸、尼龍和丙烯酸等合成纖維被洗滌時，它們會釋放出微纖維進入水系統，從而擾亂自然生態系統。為解決這個問題，H&M加入了瑞士MinShed項目。長期有效的解決辦法有改進紗線中微纖維脫落情況、開發可替代生物降解纖維等；短期辦法有開發洗衣機過濾器和洗衣袋，以減少微纖維排放。

3.按需生產

快時尚服裝更新速度快、周期短、需求大，H&M似乎無法實現小批量的生產。但H&M的副品牌WEEKDAY在2018年開了一個工作日工作坊，客戶可以根據當地的趨勢進行生產，在批量生產之前測試新的設計，并實時補充庫存。這些都減少了庫存積壓和不必要的生產，達到“按需生產”的效果。

（三）低碳運輸

據報告估計，H&M公司一半以上的碳排放來自運輸，運輸占服裝生命周期中溫室氣體排放量的6%左右。目前海運或鐵路運輸是H&M從供應商到配送中心的主要運輸方式。為了減少相關排放，H&M公司建立了智能化直接運輸系統，避免中間倉庫，并使用船舶和火車運輸90%以上的產品。此外，為了減少廢物，在2011年H&M公司研發了一個能源和資源管理軟件系統，使環境數據收集和分析取得重大進展。

（四）綠色消費

1.全球舊衣回收計劃

H&M于2013年在全球范圍內發起了服裝環保自覺行動，并在零售中提倡道德消費者的可持續觀念。H&M通過獎勵折扣券和不限制收集舊衣品牌的手段，得到了消費者積極的響應。從2015年到2018年，H&M分別收集了12341噸、15888噸、17771噸和20649噸舊衣，社會效益顯著。H&M預計到2020年平均每年收集25000噸舊衣。

舊衣由一家全球性的商業公司I：CO處理。I：CO公司有400多項標準將舊衣物分類處理，而關于收集和運輸到最近的分類和再循環設施的程序是針對60多個國家零售商的需要和程序而單獨制定的。

據I：CO官網介紹，I：CO主要將舊衣分為三個類別：可重新穿著的、可重新利用的和再生能源：50%-60%的舊衣會作為二手衣服出售或募捐出去；35%-45%會通過機械法、物理法、化學法、熱能法等方法被改造為清潔產品，或被分解回收成工業原料或新紡織材料（纖維、填充物等）；最后的3%-7%不可回收的部分會變成燃料、新能源。這一創新性舉措一方面使得廢棄衣服得以回收再利用，另一方面使H&M收獲良好信譽，吸引更多消費者并向他們傳播環保理念。

2.洗護概念

在服裝護理方面，H&M鼓勵客戶盡可能長時間地使用產品，并提供再利用和回收的機會，而不是丟棄。通過洗護標簽（Clevercare label）、手機程序提供智能有效的洗護提示，H&M給客戶灌輸“愛護衣物”的觀念（Take Care Concept），延長衣物壽命，以達到在使用上環保的效果。

總結

H&M的可持續發展總目標是實現100%循環和可再生，可持續生產體現在四個方面：再生材料的選擇與制備、可持續制造、低碳運輸與綠色消費。H&M為快時尚行業提供切實可行的可持續發展策略。但本文仍存在一些局限性，實際的生產情況尤其復雜，還有人員分配、資源分配等沒有研究。未來應該探索更多可持續生產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