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紅 冉瑩雪
(華北電力大學 大數據與哲學社會科學實驗室,河北 保定 071003)
當前,世界發展已全面進入大數據時代,在以云計算、人工智能和區塊鏈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支撐下,大數據已成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方式與思維路徑,亦成為國家治理、智慧城市和數字政府等治理方略的利器。然而,按照空間劃分以及層級歸屬,大數據在省域治理層面的落實和體現被學界忽視,其作為國家治理體系、治理能力的支撐樞紐與具體治理路徑,值得展開深入探討。
大數據在省域治理中的應用及其成效,在實際場景與突發情況下一直未得到充分體現。自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在不同省份的抗疫過程中,大數據的參與程度和實際表現各有不同,其中浙江部署開展的“數字抗疫”舉措,在高效有力控制疫情蔓延并有序推進復工復產方面成效顯著,其以大數據為驅動力的治理表現,為省域治理乃至國家治理提供了有益借鑒。
學界對于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的研究已較為充分,自大數據戰略實施以來,將大數據融入國家治理全過程的研究逐漸增多。學者們基于大數據時代背景下的國家治理建設與轉型(1)王鈺鑫:《大數據:國家治理的轉型發展與因應》,《桂林航天工業學院學報》2017年第3期,第344-348頁。、變革與創新(2)董宏偉、顧佳晨、王萱:《大數據時代背景下國家治理的變革與創新》,《現代商業》2015年第15期,第69-70頁。、評析與反思(3)馮鋒:《大數據時代的國家治理:評析與反思》,《東岳論叢》2019年第10期,第102-109頁。等開展研究,從大數據應用于國家治理中的價值、機制、問題與策略等方面展開論證。
具體來講,大數據背景下的國家治理建設研究可分為以下四個方面。第一,就治理范式而言,大數據在助推地方政府管理與城市治理層面的研究較為豐富,以社會治理為基點,對治理現代化體系(4)張明斗、劉奕:《基于大數據治理的城市治理現代化體系研究》,《電子政務》2020年第3期,第91-99頁。、治理模式變革(5)李美桂:《大數據背景下國家治理模式變革——基于大數據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的分析研究》,《今日科苑》2020年第2期,第25-29頁。、政府功能優化(6)郭曉燕:《大數據服務于地方政府治理的功能優化研究》,《智庫時代》2020年第13期,第1-3頁。以及治理理念革新轉變(7)季乃禮、蘭金奕:《大數據思維下政府治理理念轉變的機遇、風險及應對》,《山東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2期,第84-92頁。等方面的論述較為充足,但省域范式下的治理現代化研究較為缺乏,尤其是站在省域層面展開更具有影響力與概括性的治理經驗研究。第二,就治理范疇而言,基于大數據視域的公共政策(8)黃璜、黃竹修:《大數據與公共政策研究:概念、關系與視角》,《中國行政管理》2015年第10期,第25-30頁。、應急管理(9)李琦:《大數據視域下的應急管理思維轉變》,《學習與探索》2018年第2期,第69-75頁。和政府決策(10)梁志峰、左宏、彭鵬程:《基于大數據的政府決策機制變革:國家治理科學化的一個路徑選擇》,《湖南社會科學》2017年第3期,第118-125頁。等方面的研究較多,而對于其內在機理、外在環境的綜合性探討相對不足。第三,就治理領域而言,大數據已充分融入醫療衛生(11)周光華、辛英、張雅潔等:《醫療衛生領域大數據應用探討》,《中國衛生信息管理雜志》2013年第4期,第296-300頁。、國家財政(12)陳少強、向燕晶:《運用財政大數據提升國家治理能力》,《財政科學》2019年第7期,第75-83頁。以及公共安全(13)趙發珍、王超、曲宗希:《大數據驅動的城市公共安全治理模式研究—— 一個整合性分析框架》,《情報雜志》2020年第6期,第179-186頁。等領域,具備鮮明的領域特色與實際意義,但在國家宏觀視角以及眾多領域維度上,存在行業壁壘,且缺乏能夠廣泛應用于各省市、全領域的現代化治理經驗。第四,就治理范圍而言,國內關于政府治理的研究多以市域為單位展開,不乏有對北京(14)宋剛、劉志、黃玉冰:《以大數據建設引領綜合執法改革,創新橄欖型城市治理模式,形成市域社會治理現代化的“北京實踐”》,《辦公自動化》2020年第5期,第8-10頁。、秦皇島(15)蒲凌、王欣雨:《大數據下秦皇島城市治理能力提升對策》,《合作經濟與科技》2020年第4期,第32-33頁。等具體市域的實踐研究,以及多市域間的橫向比較研究(16)堯淦、夏志杰:《政府大數據治理體系下的實踐研究——基于上海、北京、深圳的比較分析》,《情報資料工作》2020年第1期,第94-101頁。,具有借鑒意義的國外研究也多源自基于市域的具體討論,如紐約(17)砳之:《大數據下的紐約城市治理》,《群眾》2018年第20期,第62-63頁。、新加坡(18)陳志成、王銳:《大數據提升城市治理能力的國際經驗及其啟示》,《電子政務》2017年第6期,第7-15頁。等,均未能站在不同省域間各自建設基礎與發展現狀的角度挖掘共有特性,缺乏以省域范圍為框架基礎的現代化治理研究。
近年來,在國家大力加快推進數據中心、人工智能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進度的背景下,地方政府積極響應、重點投資,而省域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作為“新基建”的布局目標與方向指引的應然建構常被忽視,因此,加強省域層面的現代化治理研究至關重要。
在國內外疫情尚未得到有效遏制的形勢下,大數據在國家應急事件治理中的應用基礎與建設模式有待進一步探討。通過網絡檢索發現,在疫情背景下大數據應用于省域治理的相關研究大多停留于記者報道、人物訪談等形式,且談及國家治理的維度較為宏觀與空泛,疫情暴發所折射的省域治理經驗與啟示還較為缺乏。同時,浙江省關于大數據融入省域治理的“數字浙江”建設研究雖意義可觀,但其結合疫情形勢的研究整理還需深入挖掘,可為省域層面的現代化治理提供經驗借鑒與實踐啟示。
總體而言,在國家治理的實際場景與突發情況下,大數據研究還有待補充,尤其是在省域治理層面上,新范式、全領域和大范圍的個性研究與共性總結值得深入展開。本研究將總結浙江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以來的舉措和部署,深入挖掘大數據在該省現代化治理中的建設基礎與積極成效,通過總結其成功經驗與發展機理,為大數據化的省域治理提供參考。
應對新冠肺炎疫情,浙江先發制人、精準施策,嚴格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鼓勵運用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在疫情監測分析、病毒溯源、防控救治、資源調配等方面更好發揮支撐作用”的重要指示精神,高效部署“數字抗疫”舉措,各有關部門在抗疫工作中憑借浙江省域特色優勢,在疫情發展的不同階段,依托大數據精準引入數字化防治措施,取得了顯著的抗疫治理成效。
疫情暴發之初,浙江依托政務服務基礎,迅速組建跨平臺、跨領域和跨數據庫的疫情防控大數據平臺。一是數據收集效能提升。省政府及相關部門通過與本土科技企業合作,在原有政務服務平臺的基礎上搭建聯防聯控平臺、增設防疫版塊,通過后臺數據的匯集處理與上報,為省級決策部署提供數據化信息。二是動態數據公開及時。多家科技公司在新一代信息技術手段的加持下,構筑“實時肺炎疫情信息平臺”,對省域內疫情實時動態信息即時采集、有序接入;首創區域疫情風險動態“五色圖”,分級分區精細化掌控動態數據;有效掌握資源捐助動態,有關科技企業利用區塊鏈等技術,合力打造慈善捐贈溯源平臺,為防控救治的資源調配與慈善捐助提供全流程可視化信息服務。三是打破數據交互壁壘。浙江省不同市域區劃基于各自數據化建設基礎有效實現數據共享:杭州市在“城市大腦”數據庫建設的基礎上構建疫情防控大數據系統,打通平臺間數據傳遞與共享壁壘;義烏市建立“一網通服”機制,加快數據的交互處理轉化;衢州市在“城市數據大腦”項目中增設網格化防控功能,推進網格數據的匯聚與管理。四是功能性平臺服務支撐。大數據、人工智能等關鍵技術在醫學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在線義診”“疫情應急多學科聯合會診”等功能性平臺,為有效調度醫療資源、緩解抗疫一線壓力提供有力支撐;省內科技企業憑借獨有優勢,推出“疫情服務”“疫情防控”等主題版塊,釋放大數據在平臺應用中的治理潛能。
在抗疫過程中,浙江有效發揮城鄉社區的支撐作用,實施“大數據+網格化”的精準智控模式,建立起以網格數據為支撐的排查機制,采集的數據由“基層末梢”傳遞至“中樞系統”,構建智能、精準和協同的跨區域治理網絡體系。同時,在固有的基層治理四平臺基礎上,增設疫情防控類事項上報流轉處置功能,創新搭建“疫情防控數字駕駛艙”。在此模式下,網格員采用“摸排—錄入—上報”的規范化查巡流程,形成“由面到點”的精準監測預警模式以及緊盯態勢全貌的落地督查機制,著力構建疫情下省域治理現代化的框架基礎與落實機制。
當前,國內的疫情治理進入復工復產與嚴防境外輸入新階段。一方面,大數據助力精準研判復工復產。杭州市的“企業復工申報平臺”、湖州市的企業開復工“白名單”制度、寧波市的數字化防疫平臺等舉措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與后臺系統數據支撐,助力精準科學的復工復產;在算法模型以及海量數據的基礎上,構筑多領域、全覆蓋的復工復產檢測體系,“個人健康碼”“企業復工電力指數”和“復工率五色圖”等數據研判手段,對于有效指導與支撐政府、企業、社會組織等多元主體作出治理決策與復工部署,具有積極意義。另一方面,大數據打出組合拳,嚴防境外輸入。浙江省完善精密智控機制,形成了以“一庫一碼一平臺一指數”為核心的防境外輸入精密智控體系,發揮數字化轉型先發優勢,實現精準施策、分類管控。大數據助力疫情研判,在防疫治理中發揮統籌牽引作用,基于大數據基礎以及大數據技術的科學研判,對于治理效能的提升具有重要意義。
浙江的抗疫成效折射出省域現代化治理基于“數字浙江”建設的頂層設計與成功實踐,依靠以數字制度建設為主的“數據強省”和以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為主的“云上浙江”兩大支撐,“一軟一硬”輔之以數字科技創新,在“數字浙江”建設大環境的總引領下,運用大數據掌握主動權,以此構成“數字抗疫”治理下的經驗邏輯。
1.“數字浙江”推動“智慧”發展。“數字浙江”“智慧城市”已成為浙江治理建設的代名詞,在探索與實踐中融入大數據元素,構筑與重塑省域現代化治理的范式與格局,通過軟基礎打牢治理根基。第一,提前部署,撬動治理轉型。浙江是“數字中國”戰略的最早實踐地,其在21世紀初開始部署“數字浙江”戰略,通過規劃綱要、戰略部署等推動電子政務發展。“四張清單一張網”“最多跑一次”等政務改革,成為省域治理轉型的關鍵,最大限度地適應生產力發展,省域現代化治理中順應新一代信息技術變革,以“數”引擎推動發展。第二,智慧先行,提供治理樣板。在數字化建設的省域戰略與頂層設計的引領下,浙江省較早開始探索和推進“智慧城市”試點建設。在響應國家政策與積極推進建設的基礎上,試點先行,統籌謀劃,運用新一代信息技術對城市建設進行重塑與再造。大數據等信息化技術在復雜的巨系統中幫輔實現各子系統間的關聯設計,打造自下而上的功能設計和自上而下的信息化設計。第三,頂層設計,夯實治理基礎。無論是“數字浙江”還是“智慧城市”,在數字技術與數字治理的背后,是浙江高水平推進省域建設的治理體現。該省以國家統一部署、頂層設計、戰略布局為著力點和突破口,扎實推進與落實基于提前部署、先行布局的頂層設計,為推進省域治理現代化奠定堅實基礎。
2.“政府轉型”推進現代化治理變革。政府轉型為數據治理提供應用場域和實踐空間。在政府治理模式、服務形式和管理方式上,浙江積極融入大數據元素,對省域現代化治理產生深遠影響。第一,深刻把握省域制度體系。浙江省利用制度占領社會治理與發展的高地,從“數據強省”的制度基礎上整體布局,充分把握與貫徹落實省域特有制度,部署“數字政府”“八八戰略”等,將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此外,采取“三步走”戰略,全方位推進黨的領導制度體系、現代法治體系、高質量發展制度體系、社會治理體系、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保障體系等六大體系建設,以省域特色的現代化制度體系引領治理布局。第二,深入推進政府特色轉型。浙江省以政務服務為牽引,實現由“電子政務”向“四張清單一張網”“最多跑一次”改革和“云上浙江”的省域政府特色轉型;以政府全領域服務平臺“浙江政務服務網”,彰顯“政務平臺統籌劃一、后臺底層數據支撐”的政府平臺特色,助推政府數字化簡平治理轉型。第三,助推政務平臺建設。浙江“數字政府”的成功實踐,離不開政務服務平臺的應用與推廣。一方面,“浙江政府服務網”“浙江政府數據開放平臺”等省域數字化政府門戶網站,運用政府平臺實現公共服務與數據共享;另一方面,依托線上智能移動平臺,打造全省一體化掌上政務應用程序,如“浙政釘”“浙里辦”和“政務一朵云”等,作為政府服務與公眾數據傳導的關鍵載體,實現省、市、縣、鄉、村和小組六級組織全覆蓋、信息全通達,以線上實體程序的形式實現服務效能與數據價值的聯通,匯集多方數據,扎實推進數據治理變革。
硬件作為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支撐,在疫情防控實戰中凸顯“數字基礎設施”的關鍵屬性。數字基礎設施是為國家治理、社會發展和居民生活提供數字化公共服務的基礎性平臺設施。在大數據時代,將“數據”作為生產要素,更能突出“新型基礎設施”的建設要義。
1.建設先行數字基礎設施。浙江省對傳統基礎設施的改造與創新,體現于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與完善,聚焦數字技術基礎設施、數字平臺基礎設施以及物理基礎設施智能化三大版塊,力爭“數字”先行。
在數字技術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圍繞數字科技創新,在基礎理論、通用技術和關鍵共性技術等不同層面逐層突破,以建設數字技術強基工程、數字技術攻關工程和數字技術協同創新工程為建設重點,突破數字技術屏障。同時,加大力度推進第五代移動通信技術網絡建設,強化通用技術服務能力,在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和區塊鏈等方面構筑技術底座。在數字平臺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基于數字經濟、數字政務和產業數字化領域推出數字平臺,在“智慧城市”的基礎框架內,構筑城市治理與社會服務的“城市大腦”特色平臺,彰顯數據要素的治理優勢與應用價值,突破既有傳統基建的固化印象。在物理基礎設施智能化方面,在傳統公共基礎設施中注入數字技術生命力,以“智慧浙江”建設為基本任務,采用現代信息技術,將物理基礎設施與信息基礎設施有機融合,著力提高傳統基礎設施的智能化與創新化水平。同時,就治理“數據池”“數字駕駛艙”等數據基建展開積極探索與廣泛應用,在保障信息和數據安全的前提下,為省域治理提供數字支撐。
2.重點發展大數據產業。“數據”已成為重要的發展資源與新動能,浙江前瞻性地將大數據產業發展列為重要建設項目,將數據作為省域發展的重要生產資料。在產業謀劃布局方面,提高以互聯網為核心的信息經濟的產業地位,緊隨國家政策展開省域信息技術產業部署,設立“數據強省”發展目標,通過行動綱要、實施計劃等戰略布局,推動政府治理和公共服務能力現代化。在產業系統建設方面,形成基于大數據的產業生態系統,在省級產業發展層面,圍繞研究中心、示范企業、管理機構和開放平臺四要素,打造內部良性互動與產業集聚發展的優勢。在企業合作共建方面,本土龍頭大數據企業提供支撐,政府整合資源攻堅、企業密織應用體系,在產業聚集的基礎上,政企合作互補,形成完整的行業產業鏈,并結合業務專長做深技術產品,為浙江數字化轉型提供特色的省域優勢與建設基礎。
3.積極架構數據“舞臺”。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之初,浙江采取迅速有效的數據化“即戰力”舉措,除了上述的先行探索與深化發展之外,還在于其對承接數字“舞臺”載體的支撐。第一,政府積極建設支撐架構。通過政府設立大數據管理專職機構,實現各級政府公開數據的收集、加工、存儲和應用,為統籌管理公共數據資料提供重要載體。以數據采集共享、有序開放和社會化應用為重點(19)孟剛:《深化數字浙江建設 奮力推動高質量發展》,《浙江經濟》2019年第6期,第8-9頁。,為打破“數據孤島”“數據煙囪”的數據壁壘與割裂狀態、架構共享治理平臺提供重要場域,實現各級政府部門的數據資源在“舞臺”上的互通共享。第二,通力打造政企共建平臺。在科技建設實驗室、樞紐型數字科技企業以及數字應用企業發展態勢良好的基礎上,浙江集政府數據與企業研發技術于一體,展開基于政府組織規劃領導下的資源整合與技術研發相結合的“政企合作,共同發力”新平臺。開放共享的大數據平臺,有效推動政企數據雙向對接,在一定程度上激發社會主體的創新活力,挖掘數據資源,在省域數字化“舞臺”上實現“合作共治,爭奇斗艷”的發展景象。
4.營造現代化治理氛圍。作為大數據建設全國領先的省份,浙江具備“得數字化者得先機”的前瞻意識,這也成為省域治理體系建設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關鍵指引,除此之外,還應注重營造現代化治理氛圍。第一,注重政府、經濟和社會三大領域的數字化轉型。在數字政府領域,形成各級政府職能部門核心業務的全覆蓋,樹立全方位的數字化工作導向,以實現“掌上辦事之省”“掌上辦公之省”為目標。在數字經濟領域,以“數字經濟”作為省域建設的“一號工程”,在聚焦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與不同經濟形式深度融合的同時,深化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發展意識,并著力構建以此為“雙輪驅動”的數字經濟發展格局。在數字社會領域,精準把握數字化轉型的發展趨勢,著力構筑十大應用場景數字化轉型的社會服務布局,以“數字化”意識引領省域發展高地。第二,注重大數據專業人才培養。政企、政校、校企多方合作互補,對大數據應用型、實踐型人才展開專業對口培養,為推動浙江大數據發展進程、拓寬大數據應用范圍提供人力源泉。第三,注重數據安全的保障制度建設。加強數據立法和規范體系的建設,不斷完善地方性政策法規,落實數據資源的安全防護、隱私保護、風險評估和監管預警等制度。同時,聯合相關企業參與制定行業數據標準,為政府數據公開、企業云數據提供安全保障。
省域治理是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在省域層面的落實和體現,是立足省域貫徹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和國家治理體系、推進現代化建設的具體治理實踐(20)《浙江省政府數字化轉型 助推省域治理現代化》,《計算機與網絡》2020年第6期,第2-3頁。。現代化具有多重內涵,而省域治理現代化作為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支撐,在將大數據作為治理方式融入其中的同時,需要先對其內在邏輯展開理念、模式和效能維度的剖析。
1.理念維度。將大數據融入省域治理現代化是國家戰略的體現。在國家頂層設計與宏觀政策制定方面,以大數據為引領的數字治理將成為國家發展大勢,國家層面的戰略實施需以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和智慧社會等現代化發展布局為主導。在國家整體部署的大數據發展戰略引領下,從國家戰略高度向省域治理展開規劃與布局,以促成“由面到塊”的省域現代化治理覆蓋。
2.模式維度。省域治理現代化要求多元主體協同治理。在省域治理現代化的建設與布局中,融入大數據理念要求推進構建聚集性、系統性數據集合與共享的地方治理模式,發揮大數據在系統治理、依法治理、綜合治理和源頭治理中的關鍵作用,以大數據為紐帶處理各治理環節間的關系。大數據推動“大治理”,需要政府、社會和市場等多元主體共同參與到省域協同治理中,以數據聯結多元為特征,形成多主體協作互補的協同治理結構。
3.效能維度。大數據能提升省域治理現代化治理效能,以其先進的現代化信息技術將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從而有效提升現代化治理能力與水平。因此,可以大數據為推手健全國家層面的各項制度,促進省域治理現代化的落實,依靠大數據技術,高效提升省域現代化治理水平。
1.以大數據思維為風向標,引領頂層設計。全社會應樹立科學的大數據思維,尤其是政府干部的大數據思維和意識培養至關重要,這對于推進治理方式創新、提升治理成效以及政府作出實時與精準的決策意義重大。應打造一支具有較高大數據治理水平的政府干部隊伍,提高信息服務能力,廣泛帶動社會主體參與數字治理的應用和創新,充分調動全社會力量,實現大數據治理的全民共識。大數據思維應體現“自下而上”的數據治理與服務路徑,由網格數據匯集為“數據池”,數據收集逐層遞增,夯實規范性、整體性的大數據治理基礎,通過實現數據資源的下沉,保證社會細胞單元的有效參與。
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頂層設計應以大數據思維為引導,堅持將大數據發展提升到國家戰略高度,長遠布局與統一規范。以大數據思維為引領統籌部署國家治理目標、治理主客體、治理過程,構筑“國家戰略—重點領域—多元主體”的數據治理發展邏輯,以國家戰略為依托,進而將數據納入國家發展的關鍵領域并注重對數據發展重點領域的攻關,同時在政策制定、發展規劃和行動落實上引導社會利益相關者積極參與,從而實現多元主體的系統治理。
在推進省域現代化治理的進程中,應時刻以數據化建設的頂層設計為根本遵循,結合省域特色與實際,出臺有效的治理措施。在國家大數據戰略的引領下,重點把握大數據發展趨勢,著力提升大數據在省域治理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充分調動省域內開展大數據建設的一切有利因素;先行落實、精準施策是要義,須在大數據潮頭之上、全國范圍之內率先示范,精準構建大數據省域治理機制與模式,在樹立“全周期管理”意識的同時,形成特有建設范式,不斷提高省域現代化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
2.構筑數據共享治理格局,打通區域間數據壁壘。在以大數據為驅動的國家治理環境下,治理格局與治理模式的革新勢在必行。強化各級政府等治理主體間的數據共享意識,轉變傳統政府科層制治理方式,改善以往經驗治理、形式治理的狀態,以共享數據為紐帶,調適政府與人民的“主賓位置”,提高公眾參與社會治理的主動性和互動性,拓寬治理主體范圍,形成政府、企業、社會組織、公民多元主體合作共治格局。同時,注重大數據資源開發與利用,將數據要素融入國家治理與公共服務體系,提升多元主體挖掘和應用數據的能力,豐富大數據驅動下的治理內涵和要義。
省域數字化治理還應借助大數據打通省市、區域等地理范圍的壁壘與隔斷,實現橫向向度的數據關聯分析與價值挖掘。應加快推動公共數據在各省間的共建、共享、共用,打破省市區劃間的“數據煙囪”“信息孤島”局面,通過互相參考與借鑒數據建設成果,實現省域數據的最大化應用,共同推進區域數字化治理協同模式。同時,還應注重建設不同省域范圍內同一層級部門間的數據共享機制,在合作互通的狀態下,以最大限度地利用公開數據,高效探索其內在規律與應用價值。
3.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夯實大數據應用基礎。以大數據為核心的要素、技術、硬件等數字基礎設施,是實現省域“現代化”“數字化”和“智能化”治理的重要基礎。為此,應積極推進數字技術基礎設施、數字平臺基礎設施以及物理基礎設施建設,政府、企業、數據機構等不同主體,應為大數據治理提供堅實的應用基礎與數據平臺支撐。其一,應著力提高云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和區塊鏈等數據關聯技術并最大限度地加以運用,從而提升海量數據信息的實用價值;同時,培養和引進具備大數據分析技能的數據管理人員,為數據潛在價值的挖掘與應用提供人才支撐。其二,加快建設與完善政府數字化治理平臺,通過公開數據的匯總、分析和應用,轉變政府執政方式,提升執政水平,著手打造符合省域優勢、省域發展的特色治理平臺;同時,政府應注重大數據管理部門的組織架構與革新,加強公共數據資源統籌管理,深化政府門戶網站在數據采集、有序開放和社會化應用等方面的系統重塑;此外,政府還應依托省內科技企業資源,以其業務優勢,共建開放式智能運營平臺,借助科技龍頭企業研發力量,突破發展瓶頸,推動產學研聯合攻關,打造“政企合作,共同發力”的協同治理載體。其三,為傳統基礎設施注入數字生命力,采用現代信息技術,實現傳統基建的智能化創新應用,不斷革新與淘汰老舊設施,并積極探索物理基礎設施的數字化應用。
4.助推產業數字化發展,營造大數據治理環境。應拓寬服務業、商業等行業大數據應用的內容和形式,構造大數據推動的發展新業態,不斷創新各產業數字化發展模式,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注重產業間的“信息交互,數據聯通”,著力打造“產業生態圈”,并以產業數據信息“反哺”政府數據,實現政府與產業間的數字化信息聯通。
各產業在大數據推動下實現數字化轉型升級的同時,營造大數據治理的安全外部環境至關重要。為此,應加快開展大數據安全防控與保障體系建設,從法律制度層面保障政府、企業和個人等主體開放數據的真實性與合法性,明確數據從收集到應用過程的邊界和規則,為現代化數字治理提供配套法律制度與政策環境,使國家現代化建設安全、暢通運行。此外,還應高度重視現代化治理中數據質量的把控與監管,制定嚴格的管控制度,建立共享數據的統一標準,實現高質量大數據資源一體化,全面推進國家現代化治理。
此外,政府應大力支持人才智庫儲備,搭建大數據人才培養平臺,通過政府“搭臺”、高校和企業“唱戲”的三位一體結構,建立人才聯合培養機制,明確相關規范,保證社會需要與大數據人才培養的順利對接。政府則扮演“牽線搭橋”的角色,推動人才培養的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