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青春偶像劇的倫理價值與審美意識
——以《我只喜歡你》與《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為例

李 偉

(青島大學 文學院，山東 青島 266071)

近年在騰訊、優酷視頻熱播的青春偶像劇《我只喜歡你》《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相對于以往同類題材電視劇，突破男女愛情糾葛的單一敘事方式，容納親情、友情和社會人倫主題的闡釋，呈現當下青年人積極向上的人生觀、價值觀和愛情觀，從而彰顯出相應的倫理價值與審美意識。正如研究者所言，“一位偉大的作家之所以偉大，固然因為他的文學成就的偉大，但也因為道德精神的偉大，或者說，也因為他的作品能從倫理觀和道德精神方面給人們帶來積極的影響[1]?！睂τ谟耙曀囆g作品來說，同樣如此。正因為標示著健康的三觀意識，給予受眾群體一種正能量的道德感應，從而凸顯青春偶像劇的倫理價值與現實意義。

一、青春的純真與愛情的執著

青春偶像劇《我只喜歡你》《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關于愛情主題的闡釋，打破以往劇中三角戀情(兩男一女，或者兩女一男)的敘事常態，顛覆了“灰姑娘與王子”“富家少爺與窮家小姐”的劇情模式，探討普通階層青年男女的愛情故事，并融入溫馨的家庭親情和友情的倫理敘事，從而表達當代年輕人端正嚴謹的愛情道德觀與社會生活觀?！段抑幌矚g你》中以青春初戀發展到愛情婚姻為主線，穿插親情、友情為副線的敘事模式，講述了趙喬一和言默因偶然成為高中同桌，由排斥、冷漠到相處融洽，再到萌生青澀的情感，后因女方家庭變故拒絕男方，產生誤解而斷聯，直到若干年后兩人重逢，發現各自都心系對方，在共同創業中化解誤會，結為夫妻的愛情故事?！吨挛覀兣男r光》中普通女孩司徒末在各種偶然中與高冷學霸顧未易相識，又在不知情中開啟兩人“同居”式的相知、相伴，由相處的陌生到學業和工作上的相互鼓勵和扶持，幫助對方實現各自的人生理想和目標。影片講述了兩人在日常生活中萌生愛情，平淡又真誠地走進婚姻的愛情故事。

總體來說，這兩部青春偶像劇都避開當前社會青年人的情感浮躁、經濟物化現狀，呈現出戀愛的單純又真摯、普通又特別的美好情感，從而演繹愛情純潔、積極向上的倫理形態。編劇有意地把愛情敘事融入一種良好的外在環境中，舍棄以往青春劇中因第三者干涉、社會階層差異、父母態度導致愛情受礙的常規劇情模式，而當事者的家庭責任、能力差距、工作壓力、性格原因等成為推阻愛情發展的主要因素。劇情敘事的整體氛圍較為和諧質樸，沒有善惡鮮明的對立人物形象，也沒有華麗時尚的拍攝外景。編劇從人的自身因素出發，還原當下青年人堅守和追求愛情的方式與道德原則，以及面對職場創業、學習工作等生存現狀。兩部熱播青春偶像劇呈現出不同類型愛情模式的道德形態。

(一)理想型愛情的純真與美好

《我只喜歡你》中講述了男女主角從惦念、怨恨、分離、追尋、試探、告白、分手、和解到結婚的愛情發展過程。在兩人斷聯多年后，彼此暗藏于內心的那份初戀情感卻有增無減。喬一因過于思念言默來到劍橋大學，自尊和膽怯讓她沒有聯系對方而錯過兩人的相逢，只是默默地感受著對方的生活環境就已心滿意足。言默因從喬一的日志中誤解她有男朋友而黯然神傷，當兩人時隔六年后偶遇，喬一主動放棄自己的事業，追尋言默來到北京，在相知、相守、相愛中見證了愛情的純真與美好?！吨挛覀兣男r光》中顧未易與司徒末戀愛，完全不涉及任何外在物質利益的影響，兩人在相處過程中慢慢地靠近對方并產生愛情。高冷耿直的男方在情感試探和表白無效的失落中，小心翼翼地關愛和呵護戀人，兩人敞開心扉后的融洽和默契，生活中的照料和偎依，在平淡的日常中品味著愛情的美好和幸福。

這兩部青春偶像劇都融入了大學時代的學習生活，工作后的創業壓力，不再局限于單一的愛情敘事層面，從而把充滿理想化的純真愛情賦予相應的現實生活感。男主角言默、顧未易都屬于性格內向、不善言談的學霸型人才，有著極其明確的人生目標，嚴謹的自制力，雖然有著情感方面的短板，卻默默地守護著內心的戀情。女主角喬一、司徒末在各方面都努力地爭取不斷地進步，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男方的外冷內熱、聰明能干、獨立自主，女方的溫柔善良、謙卑執著、寬容體諒等，形成雙方性格的互補，提升了這種單純戀情成功的可能性。編劇著重闡釋戀愛的純真和美好，青年人對情感的執著與守望，避開復雜嬗變的矛盾沖突與物質層面的影響，融合“傳統式”愛情和“現代型”事業并行的愛情敘事模式，呈現積極健康的情愛倫理狀態。

(二)自我型愛情模式的放縱與浮躁

相對理想型愛情的單純和保守，自我型愛情充滿著現代性趨向的玩世不恭和我行我素，不懂得珍惜愛情的情感態度。《我只喜歡你》中郝五一與趙觀潮都有著單親家庭的生活經歷，對待愛情表現出叛逆與放縱自我的情感態度，兩人經歷若干次的分分合合，酒后失性，假懷孕，相互逃避和掩飾內心情感，終于確定戀愛關系?！吨挛覀兣男r光》中傅沛同樣遭受年幼父母離異，家庭破裂，從而導致他內心情感的脆弱，面對愛情搖擺不定，缺少擔當意識，在自我和任性中錯失了司徒末。在與王姍的戀愛中，仍然對感情徘徊不定，但在女方的包容和引導下回到正常的戀愛狀態。在自我類型愛情中，當事人因成長環境的影響導致其對婚姻缺乏責任意識，時常以放蕩不羈的姿態對待愛情，內心卻更需要一種情感的安全感，在經歷生活磨煉中日趨成長，明晰愛情的真正意義，最后走向愛情或者婚姻。劇中呈現當下青年人陷入情感迷茫和失落的浮躁狀態，更多追求愛情的存在感，卻忽略責任感。當然，躁動的表象背后隱藏著善良美好的道德本性，成長的代價是在無數的失誤中變得成熟。編劇通過矯正人的正確的道德導向，賦予積極的倫理意義。

(三)顛覆型愛情模式的差異與融合

以《我只喜歡你》中費大川和程由美的戀愛為例，男方粗俗兇悍，沖動暴躁表象下掩藏著一顆善良柔軟的誠心，愛打抱不平，樂于助人，期待能夠找到心中的天使。女方則屬于高端精英階層，有著高傲的內心和華麗的外表。男女雙方無論外在條件還是內在本身，都存在一定的差距。編劇卻突破常規，將這類愛情配對成功，雖然男方不符合女方的擇偶標準，但是有著積極創業的上進心，對人仗義忠厚和體諒寬容，女方傲慢的外表下隱藏著對家庭溫暖的期望。兩人由相互討厭、怒視對方，發展為男方的暗戀，再到展開強烈的追求，女方數次逃避后被男方的熱忱和執著所打動，最終獲得愛情成功。超越家庭環境和自身差異的障礙，回到愛情本身，正如愛情面前人人平等。相對于理想型愛情的真摯、專一和執著，自我型愛情的嬗變、開放和現代，顛覆型愛情更多是由單戀、嫌棄、拒絕、逃避、感動到成功自然的情感發展狀態。

可見，當前青春偶像劇呈現出一種普通大眾化的愛情敘事主題，采用不同的戀愛類型模式來闡釋相異又多元的愛情發展觀。以清新質樸、嚴肅又唯美的戀愛形式闡釋純真愛情的美好和專一；以自由活潑、開朗又放縱的形式呈現青年人面對愛情的懼怕、猶豫和矛盾的道德心理；又以搞笑、差異、愚笨、耿直的方式表達人對于美好愛情的期待和追尋。劇中人物形象塑造也凸顯特色，比如，高冷嚴謹卻內心細膩、沉默單調卻高智商的言默、顧未易；自卑沉穩、熱情善良的喬一、司徒末；叛逆好玩、缺少親情的五一、傅沛；活潑開朗、善交言談的觀潮；外表粗暴、內心善良的大川；強勢干練、高傲獨立的程由美、陸簡詩等等。編劇呈現當下青年人不同的性格特征，豐富多彩的人生目標以及差異化的道德觀念。正如研究者所言：“電視劇作為一種大眾文化樣式，是審美文化自律性和他律性的辯證統一。自律即相對獨立，他律則指對大眾審美的迎合。”[2]《我只喜歡你》《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編劇選擇從日常生活入手，讓青春偶像劇不再局限于愛情主觀論，還原普通青年人的戀愛狀態，帶給觀眾一種新鮮感、生活化、倫理美的視覺沖擊，從而使其在同類題材電視劇中脫穎而出，呈現獨特的藝術審美形態。

二、 親情倫理的溫暖與人倫的美好

除了愛情主題以外，親情和友情也是當前青春偶像劇倫理主題闡釋的重點。劇中增加良好的家庭倫理氛圍，把愛情融入親情，父母對子女的無私奉獻，兄妹情深，親密、友好的同學情、朋友情等彰顯出濃濃的人倫情感，從而提升青春偶像劇的道德審美情懷?！段抑幌矚g你》《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劇中都呈現父母與子女間親子倫理的多元形態，彰顯出良好的家庭環境對個人成長的深刻影響。

(一)父母兼顧自我和子女的親情倫理形態

以《我只喜歡你》中言默的家庭為例，父母是從事行業的領軍人才，常年外出工作而無法陪伴兒子，導致言默性格孤僻、不善言談，但是父母卻給予他最好的成長環境。父母隱瞞離婚多年，直到言默工作后母親才選擇再婚，父親永遠做他堅強的后盾，兼顧自我的同時也給予子女親情。父母與子女的愛是相互的，言默體諒和理解父母有追尋事業和幸福生活的權利，他從英國趕回照顧生病的父親，欣然同意母親再婚，一向內向率真的他卻強力討好和拜托繼父要讓母親過得幸福?！吨挛覀兣男r光》中顧未易自小因母親忙于工作而疏于對他的照料，長期跟隨著修補文物的父親，形成他寡言、耐心地執著于科研的定力，對母親的情感稍顯淡漠，為此母親因愧疚而格外“懼怕”式疼愛兒子?？梢姡煌昝赖募彝コ砷L環境，并沒有給親情關系帶來消極影響，父母小心翼翼地彌補呵護，盡力培養和支持子女，父母兼顧子女的同時，也收獲了自己的事業和生活。劇中凸顯和諧友愛、親情濃厚的親子倫理，極大地增加了青春偶像劇的道德審美意識。

(二)父母對子女無怨無悔式的奉獻和關懷

劇中父母對于子女的情感持支持態度，《我只喜歡你》中言默的母親從不干涉兒子的情感，反而希望兒子能夠與他人多交流和融洽相處。喬一的父母更是如此，支持她與言默的愛情，以及與同學、朋友的友情。喬一童年遭遇生父家暴的不幸，卻有堅強和疼愛她的母親和強力保護她的哥哥，繼父也視她為親生女兒，家人無時不刻地關愛著她，在并不富裕的家庭條件下她收獲著濃濃的親情。正是因為擁有家人的關愛和呵護，讓她脫離早年生活的痛苦陰影，性格寬容善良，溫柔謙卑，堅韌地應對人生的困境?！吨挛覀兣男r光》中顧未易和司徒末的雙方父母，對于他們的戀愛都非常滿意，并大力支持。司徒末生活于和諧美滿的大家庭中，父母并不因為家中孩子多而忽略位居中間的司徒末，相反卻十分疼愛她，從學業、工作到戀愛面面俱到地關注著她的成長。由此可見，當前青春偶像劇中父母干預子女婚姻的時代早已遠去，而更多是溫馨感人的親情。這兩部劇融合親情倫理呈現父母與子女代際倫理的融洽和諧，凸顯了社會人倫美德。

(三)父母無法兼顧家庭與事業的親情倫理

一般表現于單親家庭中的親子關系，單親父母為給子女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把精力更多集中到事業中，而忽略了對孩子的成長陪伴和情感培養，從而導致親情失和與情感淡漠?！吨挛覀兣男r光》中傅沛無法走出童年家庭破裂的陰影，深刻地影響著他的親情觀和愛情觀?！段抑幌矚g你》中五一母女關系由隔閡、誤解、沖突、冷淡，到敞開心扉后化解矛盾，母親卻病重離世。五一曾誤解自己非母親所生，實際上母親深愛著她，拼命工作獲取更好的物質條件，為女兒的人生做最好的鋪墊。直到母親病重，母女釋懷和好，女兒理解母親拼戰商場多年，獨自養育她的艱辛，母親臨終前囑托女兒要堅強自立，承擔責任，不要因為她的離世而過度傷心。這種親子關系再現出當前社會的家庭倫理問題，父母面對自己的事業與承擔養育子女的雙重困境，如何處理與子女的關系？青年人應如何去理解與善待父母？這兩部青春偶像劇在愛情主題中融合親情倫理敘事，并給予觀眾倫理思考和問題引導，發揮相應的社會價值。

另外，當前青春偶像劇中還展現出同代人之間的親情和友情，彰顯年輕人積極健康的道德感和倫理觀。《我只喜歡你》中觀潮與喬一兄妹情深，自小就生發出對妹妹強烈的保護意識，直到成年以后還因童年無力抗拒生父的家暴，不能保護妹妹而深感內疚。言默和費大川，雖然兩人輩分不同，但年齡相仿，從小一起長大，成年后共同創業，有著如同兄弟般的情感。大川開朗善交、沖動搞笑的處事方式，與言默的沉穩內斂恰好形成互補，在創業過程中時常產生矛盾和沖突，卻在無言中和解，呈現出濃厚的親情意識。青春偶像劇還呈現出真摯的朋友情，《我只喜歡你》中喬一與五一、大川之間深厚的閨蜜情與同學情，在困境中分憂解難，為理想而共同努力拼博?！吨挛覀兣男r光》中的師生情、同學情、室友情等等。當前青春偶像劇避開人情紛爭的道德負面，呈現友好和善的人際關系，再現當代青年人良好的社會倫理觀。

當前青春偶像劇的愛情主題敘事，適當地融入家庭和社會倫理敘事，呈現家人間的親情、朋友間的友情等，整體營造和諧美好的倫理氛圍，給予觀眾正確社會價值觀的引導。正如研究者所言，“創作主體愈是把傳達一定的道德意識或道德觀念作為總體性構思的主旨而確立，他據此創作的行為系統就愈是富于道德意蘊的符號系統，接受者經由這樣的符號系統就愈是獲得相應的道德接受或道德啟示。”[3]

三、青年人的生存壓力與人生勵志

當前青春偶像劇中還凸顯積極向上的人生勵志倫理主題，真實地呈現青年人的生存壓力，為實現自我夢想，努力拼搏的精神面貌。有研究者指出：“網絡劇正能量不足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過度媚俗市場，以降低美學品格為代價去迎合少部分人的庸俗審美趣味，由此在文化定位和價值取向上出現了問題?！盵4]而熱播網劇《我只喜歡你》《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青年人都有著為實現個人理想和事業的勵志行為，傳遞滿滿的正能量。編劇改變了以往青春偶像劇“高富帥”和“白富美”的人物形象，在富足的經濟物質條件下，拋開現實生活專注談情說愛的劇情敘事，把時尚“高端化”的愛情移下神壇，由精英階層轉到平民階層，以普通大眾的視角和立場去探討社會現實生活中的愛情。

青春偶像劇把愛情融入到人生勵志的社會倫理敘事中，《我只喜歡你》《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采取青年人的事業(或者學業)與愛情雙線并行的敘事模式，劇情呈現出青年人學業、工作、創業的自信、受阻、困境到堅守自我理想的生存倫理形態。當然，事業的起伏動態影響和阻礙著愛情的進展，從而闡釋出愛情的真正價值和現實意義?！段抑幌矚g你》中言默聰明自信，有著超強的才華和事業心，但是當他數次陷入創業失敗的困境中為避免牽連于戀人，主動提出暫時分手。然而，喬一卻用行動和真心證明愛情可以為對方分憂解難，兩人相互扶持走出事業的低谷，走向創業的成功。《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剛剛踏入社會的司徒末面臨著職場競爭，在堅守自己喜歡的工作與重新選擇就業中陷入兩難的困境，最終在戀人顧末易的幫助中走向人生的正軌。

可見，當前青春偶像劇在整體敘事模式上，突破了現實與理想的脫節形態，讓愛情回歸于社會現實。正如研究者所言，“當星座、高富帥、白富美、中二病、女漢子已經不能賦予觀眾更走心的標簽時，對青春、愛情、奮斗的探討延伸到了‘階層’‘中產階級’‘上升通道’等更加現實的議題上，這無疑捕獲了目標觀眾最關注的興趣點”[5]。這種期待視野的新變，讓青春偶像劇回歸“接地氣”的現實主義創作原則，劇中對于各種類型人物形象的塑造，都具有一定社會生活的真實感，譬如智力過人的優秀人物同樣需要加倍地付出努力和汗水，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時代精神的回應。

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長征，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擔當。”[6]總書記在講話中要求，新時代中國青年要樹立遠大理想，要擔當時代精神，要勇于砥礪奮斗，要練就過硬本領。當前的青春偶像劇也著力突出新時代年輕人砥礪奮斗的精神面貌。《我只喜歡你》中言默有著良好的家庭背景，自小就熱愛學習，有著超人的聰明才智，但是他并不滿足于此，非常勤奮刻苦，嚴謹地規劃著學習、工作和生活的目標，高中時期以優異的成績申請進入劍橋大學，每天都有著嚴格的作息時間，常常泡在圖書館里，研發實現夢想的科學技術。走向社會后他仍堅守自我的道德原則，秉持科學技術應該造福于社會大眾的創業理想?！吨挛覀兣男r光》中顧未易相對于同齡人，有著超強的耐心和毅力，整日沉迷于物理實驗，才華過人卻非常勤奮。這兩部青春偶像劇證實了優秀者的成功并非偶然，也需要通過努力拼搏去獲取。

兩部電視劇對于普通人物形象的塑造，同樣體現出社會現實的道德意義?！段抑幌矚g你》中喬一自小比較愚笨，高中時期因成績極差而自卑怯弱，雖然非常努力，卻進步不大。進入大學以后參加各種社團活動，充實和鍛煉自我，以堅強的毅力與努力拼搏實現人生的理想，當再次遇見戀人，她不再自卑和逃避，勇敢地追求愛情。戀人觀潮和五一都有著良好的事業觀，觀潮為分擔家庭經濟負擔主動報考醫學院，五一成為作家后拒絕為商業炒作而違背文學創作的原則。戀人費大川與程由美在共同創業中建立情感，富家千金大小姐程由美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獨立自主地求學和創業。《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司徒末大學畢業前夕對于未來人生充滿迷茫，踏入職場后無法應對人情世故，但是她在認真負責、努力工作中找到屬于自己的社會位置。面對與顧未易同樣優秀的師姐，普通的司徒末時常陷入不自信的困惑，但是她忠于內心的情感，以善良和真誠獲取了顧未易的愛情。對于學業和情感非常嚴謹的王姍，在與富二代傅沛的愛情中，不卑不亢地幫助戀人獲得學習進步，共同經歷情感的成長。

編劇通過普通者的勵志故事闡釋出社會現實意義：第一，我們需要以平常心面對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性，重要的是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找準定位并為此努力進取。第二，愛情可以讓雙方共同成長和進步。劇中闡釋出愛情面前人人平等，不必自卑和膽怯，要忠于內心，勇敢地去追求愛情，優秀的戀人可以讓對方變得更優秀。第三，青年人要自信地面對愛情和事業，要努力拼搏和積極進取去實現人生理想。由此可見，當前青春偶像劇正在有意地提升其社會倫理價值與審美意識。

同時，青春偶像劇中也呈現出青年人創業的艱難和困惑，表現了青年人克服困境、積極向上的勵志精神?！段抑幌矚g你》中以言默與大川共同創業的數次起落，探討當前青年人的職場競爭壓力。在道德與利益的雙重境遇下，堅守職業道德還是追求商業利潤，時刻考驗著青年人的道德。言默設計和研發的健康手環，始終以服務于人類為前提，但是面對投資商業獲利的高壓，大川私自換取芯片導致消費者誤解，公司破產，這對于初次踏入社會的創業者來說可謂是重磅一擊。最后言默日夜堅守進行數據測評和技術分析，還原消費事故真相，以真誠和毅力打動聘請的顧問專家，堅持做到以人為本的技術創新和研發，成功地扭轉了公司破產的困境。《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顧未易對于科學研究的執著，司徒末重新就業的決心和自信等等，都可顯出當前青年人對于學業和工作的認真負責態度，追求愛情和事業共同進步的人生理想。編劇真正地把執著于追求愛情的青春偶像劇，落實到普通現實生活中，呈現青年人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

總體來說，當前青春偶像劇以闡釋愛情、親情和友情相融并存的主題敘事模式，探討普通世俗生活形態下的愛情。這在某種程度上扭轉了以往研究者對它的界定，“青春偶像劇是商業化動作的結果，它的市場定位是青少年，是為滿足青少年對偶像的崇拜心理制作出來的藝術產品。它的核心在于對劇中偶像的塑造。對于觀眾來說，偶像代表人們超越現實的渴望，人們把自己難以企及的夢想寄托在所崇拜的人物身上，而偶像本身也是通過想象對現實人物理想化的結果，帶有夢幻般的色彩[7]?！钡珡漠斍扒啻号枷駝〉闹谱鱽砜?，在藝術手法和表現形式上，都突破以往同類劇的創作原則，不再單一地把愛情置于高端華麗、浮夸矯情的主題敘事，而是融合日常生活敘事，把家庭倫理和社會倫理充實到愛情主題的藝術表現中，以此滿足不同階層觀眾的審美期待。既有青年群體認同和向往的清純專一的愛情、和善美好的友情，又有中年群體感同身受的面對家庭與事業雙重選擇的人生困境，從而呈現相應的道德審美意義。

另外，當前青春偶像劇整體劇情的發展都是在和諧溫馨的氛圍中向前推進，劇中采用優美、清新和寧靜的外景環境，富有青春活力的高中生活，風景秀麗的大學校園風光，即便是欣欣向榮的城市生活場所，也有意地避開了現代人流的擁擠和喧鬧。生活家居的擺設、公司職場的裝飾都表現得質樸無華。正如研究者所說的，“電視藝術所選擇的反映生活的角度，卻往往有意識地避開生活中存在的矛盾沖突，從平淡無奇的一點入手，展現和揭示生活中的和諧、優美和詩意”[8]。劇中演員的服飾著裝都比較生活化和平民化，在推動愛情、親情和友情發展的同時，增加了青春偶像劇的大眾化審美元素。演員的選用上，并沒有選用知名演員，主角和配角卻以良好的形象和演技，完美地演繹人物個性特征，闡釋出質樸緩慢，而又溫情美好的愛情，再現了“90后”青年演員的演技實力。

當然，任何藝術作品都會有它的不足和遺憾，青春劇偶像劇也亦如此。當前青春偶像劇在制作方面還存在一些瑕疵和不足，如劇情發展過于平穩，沒有較大的戲劇性沖突和矛盾，難以引發觀眾較大的心理起伏與情感共鳴等等。但是，熱播劇《我只喜歡你》《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呈現出愛情的美好、親情的感人、友情的溫暖等倫理敘事主題，充分滿足了在現代快節奏生活中人們的審美期待，正確地引導了當下青年觀眾健康積極的愛情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回應了時代精神的要求，充分發揮影視作品彰顯真善美道德標準的社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