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財經大學 藝術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亞洲電影從不缺乏世界的矚目。近幾十年來,縱觀各大國際電影節,亞洲電影早已斬獲殊榮,它們持續進行著有意識的電影美學追求,審美理念方面增添了更多新鮮的層次與維度,審美思維高度日益豐沛,在美學層面的打磨上也花了比以往更多的心思,在角色塑造和影像語言方面愈發精細化,視聽效果俱佳,一些頗具風格化的電影作品不斷出爐,為世界大眾貢獻出票房與口碑比翼齊飛的佳作。
以國際三大電影節之一的戛納電影節為例,戛納電影節最高獎項——金棕櫚獎,國際影響力極大,獲獎難度很高,絲毫不亞于斬獲奧斯卡最佳影片。1993 年第46 屆法國戛納金棕櫚獎最佳影片作品是中國電影《霸王別姬》、2010 年獲金棕櫚獎的是泰國電影《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2018 年日本電影《小偷家族》,2019 年獲獎的是韓國電影《寄生蟲》等,這些優秀影片的視聽呈現是極其嫻熟的。以中國電影《霸王別姬》為例,作品打破了京劇藝術的受眾隔閡,給予京劇文化年輕化、大眾化的藝術表達,其敘事語言和視聽隱喻手法符合年輕觀眾的審美趣味,京劇文化內核搭配影視表現形式,實現了“1+1 >2”的傳播效果,擴充了國外受眾對于華語電影的認知和想象力。
獲金棕櫚獎的亞洲電影作品創作的審美旨趣達到了新的高度,象征性、寓意性強烈,在有限的空間里確保故事的完整性和延續性,在視聽層面帶來難以忘懷的感官沖擊力,在詮釋主題和傳達的意境上深遠綿長,引發觀者的自發性解讀,電影蘊含著濃烈的隱喻余韻也因而得以延續。
金棕櫚獎亞洲電影探討了諸多大眾關注的社會問題,電影的視聽語言將影片氛圍渲染得恰如其分,為電影劇情后續的發展埋下了伏筆,其敘事空間、鏡頭調度、剪輯等方面隱喻色彩濃郁,頗為精彩又不失趣味性,詭異又不失美感,均是豐富而不冗長的杰出電影。
敘事空間是創作者營造出的藝術創作空間,是畫面與聲音等元素共同構造并采用時空重組的手法來建立的從畫面內部延伸到畫面以外的空間想象,它讓有限的視覺形象變得鮮活且具有更強的藝術張力,帶來一種完全沉浸式的觀看體驗,為觀影者打造出全新的空間觀念。
韓國電影《寄生蟲》是繼1956 年美國電影《君子好逑》之后第二部同時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與戛納金棕櫚獎的電影,蘊含著政治色彩和社會學主題,展現了窮人是如何一步步鉆入—侵蝕—吞噬富人,最終鳩占鵲巢的寄生過程。荒誕化的劇情揭露出人性的冷漠,同時強化貧富差距的邊界感。電影敘事多元又清晰,情節毫無贅余,影片前半部分鏡頭在基宇的地下貧民窟的家和樸社長的豪宅這兩個空間內切換,敘事在這兩個空間展開,貧富和階層差異便不言自明。隨著樸社長的司機、管家陸續被計策性地替換,基宇一家成功寄生在富人家庭中,整個過程呈現的是果戈里式諷刺喜劇的結構。不料原管家忠淑殺出了回馬槍——雨夜突然造訪豪宅,為電影增加了新的敘事空間,這時另一個地下蝸居地“重見天日”,由此揭露兩個寄生家庭依附于富人家的事實。影片由原先的單線敘事轉為雙線敘事,帶給觀眾非常強烈的戲劇沖突與深度沉浸感。隨后基宇兄妹和父親從豪宅出逃,大遠景的鏡頭下三人的肢體形態猶如蟑螂見光般地慌忙逃竄。隨著畫面焦點與視角的不斷下沉,雨夜的光線愈發黯淡,電影畫面從整潔干凈的富人區過渡到雜亂不堪的貧民區街道,最終在三人絕望地徘徊于淹沒的家、馬桶噴射出黑色水花中達到敘事高潮。此前平鋪直敘的常規線性敘事轉變為平行蒙太奇敘事,基宇一家與雯光夫婦的劇情發展同步敘述。電影的多難敘事空間放大了窮人與富人間的矛盾,戲謔地講述小人物的凄苦,所構建的敘事空間的隱喻讓一系列原本看似匪夷所思的行為在觀眾眼中發生合理化的轉變,敘事表達精彩紛呈。
《寄生蟲》中框景構圖運用頻繁,以地下室窗戶的視角作為第一幕,并與片尾構圖保持一致,暗示底層社會如身處牢籠,與富人家透過明亮的落地窗及可無死角地觀賞暖陽下郁郁蔥蔥的室外框景構圖形成強烈反差,視覺與寓意令人窒息,呈現貧富差距之痛和階級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之深。富人別墅里外的場景和構圖十分干凈利落,在造型設計上賦予了較多線條與幾何元素,給人以冰冷的距離感。片中暴雨逃亡橋段異常震撼與精彩,使用了對角線和對稱式構圖,基宇一家踉蹌著跑過昏暗的隧道、街道、下水道,畫面上雨水不停地沖刷、流淌,這里幾乎沒有敘事縫隙,像鼓點一樣滾滾推進。一家人伴隨著鬼魅的配樂一路上走著下坡路,如渺小的蟑螂般倉皇而逃。一個鐵絲網造型構圖的下移鏡頭將三人帶回底層社會——在地下室的那個被雨水淹沒的家,這時使用了大量低機位仰角鏡頭,構圖打破了常規的美學原則,天花板大面積占據和分割著畫面,燈光忽明忽暗,家中的物品在水中漂浮涌動,隱隱滲出不適感。具有形式感的構圖進一步強化了這種不適感,暗示此時人物深陷艱難的窘境。
盡管同是呈現底層小人物的際遇,日本電影《小偷家族》則展示出了黑暗中的光芒,電影呈現出類似于紀錄片那般平緩、娓娓道來的風格,導演是枝裕和熟練地運用巧妙的構圖、色彩語言來隱喻小人物所處的境遇,片中臨時組成的家庭成員抱團取暖,像螻蟻般各自偷生,悄然滋長的暖意似乎足以抵御黑暗,絕望中透露著些許的溫情。他們擠在低矮局促的家中小院里“聽”煙花,此處使用對角線構圖,屋內高曝光的暖黃色亮光與屋外黑暗的畫面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只聞爆竹聲此起彼伏,卻不見絢爛煙花——他們無法從屋檐的夾縫中,捕捉到煙花綻放的瞬間,只能憑想象去感受萬世喧囂。此時的美好,和煙花一樣轉瞬即逝,影片主題便可窺見一斑。
電影意象是服務于影片表達的工具,運用直觀且得當的意象能提升影片的深層意涵,幫助營造情緒與氛圍。“如何將新的‘象’、新的‘意’結合為新的‘境’,探尋意象話語符碼序列的新秩序、體系結構的新特征以及建構意境的新規律,是意境能夠真正融入當代電影文化的關鍵。”[1]《寄生蟲》將富人的“嗅覺”與窮人的“氣味”刻畫得淋漓盡致,氣味作為引子被不斷地刻意提及,地下室的陰冷霉味、家門窗前醉漢的酒味、地鐵里擁擠混雜的體味、因暴雨淹沒住處只能留宿體育館時聞到的臟臭味等,賦予受眾身臨其境的感官感受。樸社長和夫人都嫌惡基宇父親身上揮之不去的氣味,兩人暗暗表露出來的鄙夷的肢體語言,成為激化矛盾的助推器。一切氣味都如影隨形,揮之不去,隱喻著原生環境日復一日地在身上殘留下的痕跡,暗示著通過氣味就可以區分出階層,同時階層的鴻溝無法通過刻意的裝扮而脫離和掩蓋。
“既不脫離物象的固有形態,又力圖超越這種形態,以抒發審美主體對物象的主觀感受和寄寓審美主體的意緒為美學原則。”[2]電影《霸王別姬》藝術造詣深厚,是中國百年電影史上屹立的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影片運用了多個賦有隱喻內核的直觀意象,其中金魚這個意象是較為典型的隱喻符號,程蝶衣吸大煙和戒大煙時,鏡頭是透過桌上的一缸金魚拍攝的,由于金魚是鯽魚人工馴化變異而成,借用這個意象暗喻一種“馴化”:蝶衣對于性別的認知也是被迫接受了環境的“洗禮”和誤導;具有觀賞性質的金魚被困在魚缸中,就如同蝶衣被困在當時壓抑的環境中孤獨地掙扎著,心中的痛苦無人傾訴。電影中的直觀意象將客觀事物和主觀情感進行互聯,構建出一個可信可感的情境氛圍。
運鏡嫻熟且細致用心的《寄生蟲》,使用了大量的跟鏡頭。基宇去應聘家教進入樸社長家時,需要不斷沿著地勢向上走,踏入庭院的草坪時,運用旋轉鏡頭展現庭院中精致草坪的開闊和氣派。去往基宇的家則運用較多俯拍、下移的遠景和中近鏡頭,隨著大量向下的臺階,光線愈發昏暗,地下室小客廳的窗戶連接著地面,窗外附近時常有醉漢叫囂,兩個階級的家門前“風景”對比極度強烈。片尾的陽光下生日聚會上的殺人片段,鏡頭調度相當豐富,讓受眾置身派對現場。“電影特寫鏡頭延伸了空間,而慢鏡頭動作則延伸了運動。”[3]攝影機“走馬觀花”地掠過熱情地參與社交活動的人群,驚遇槍擊,人們倉皇逃竄,把直沖心臟的緊張感表現得淋漓盡致。影片運用了對比蒙太奇、快速橫搖、升格鏡頭、聲音淡化、手持攝影、長短交替的單鏡頭,景別由開始的全景、中景轉變為近景、特寫,后面的鳥瞰慢鏡頭中基宇父親消失在階梯后,伴隨下個鏡頭的詭異笑聲,在諷刺與震撼中升華了主旨。片尾展現出理想的美好,實則暗示現實的殘酷,出現了與開頭類似的鏡頭語言。這些奪人眼球的鏡頭調度進一步加深了無奈與窒息的視覺效果。
鏡頭調度整體看似平淡的《小偷家族》,運鏡恰到好處,運用大量的長鏡頭中近景,沒有閃回。翔太故意在超市搶了一袋橘子,在落日余暉映照下拼命奔跑,這時是鏡頭低視角仰拍。快被抓住時他從橋上縱身一躍,鏡頭俯拍散落一地的橘子,暗示整個劇情的轉折,小偷家族的秘密將被這場“意外”揭開。片尾的審訊片段使用俯拍特寫鏡頭配合平行蒙太奇手法,將“小偷家族”的瓦解客觀辯證地呈現在觀眾面前,暗示各自懷揣秘密的家庭成員看似親密、互相扶持,實則是被親人拋棄的“被遺忘的家族”,情感微妙、含蓄,傳遞出生活在底層的情感邊緣化的人群的無力感和壓抑感,折射出了社會復雜的親情觀。
“通過對我們所熟悉道具中隱匿細節的強調,通過攝影機的出色引導對乏味環境的探索,一方面增加了對主宰我們生活的必然發展的洞察,另一方面給我們保證了一個巨大的、料想不到的活動余地。”[3]精神層面的營造異常豐富且具有一定實驗性質的泰國電影《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在鏡頭調度方面較為樸實、直觀,片頭蟲鳴、風聲等豐富的自然聲建立起一個立體的空間——神秘奇詭的熱帶國度,使用固定長鏡頭靜觀田邊的牛以及周邊環境,記錄其如何掙脫繩索逃往叢林,期間只有簡單的主客觀鏡頭切換,基本也以全景、遠景鏡頭為主,詩意化地表達人內心中對于時間、印象、記憶、靈魂等的理解,還原真實的同時賦予影像詩意的氛圍,讓觀者感受到東方影像特有的氣韻。
電影剪輯節奏松弛有度,進一步強化了故事含蓄隱秘的緊張感,看似荒誕的劇情被編排得合情合理,衍生些許耐人尋味的懸念。《寄生蟲》中將動、靜鏡頭進行夾接,例如慢鏡頭表現窮人向在家窗口小便的醉漢潑水,下個畫面立刻銜接了富人小兒子手拿墨鏡對著烈日觀察的悠然自得的鏡頭,配樂是由緩慢的美聲片段,剪輯構成了強烈的節奏感,讓觀者對劇情后續發展懷揣不安、脊背發涼。片中時常將一組同一時間、不同空間發生的人或事的鏡頭,剪輯合并在一起,進行分頭交叉敘述,營造荒誕的戲劇效果。例如夜里天降暴雨時,富人的小兒子悠閑地在庭院中搭起帳篷賞雨,窮人一家卻在爭分奪秒地對抗水災,天亮后的富人庭院中的客人們依然體面、優雅地社交,兩家環境對比,不論是富人極富優越感的“何不食肉糜”,還是窮人貪婪的“不是有錢卻很善良,是有錢所以善良”,兩種迥異的階級思維,孕育出人性的差異,無法用對或錯的價值觀加以評判,引人深省。
《小偷家族》影片整體沒有華麗的特效或繁復的鏡頭組接,在前半部分剪輯節奏把握明快,多線故事穿插并有懸疑氣氛渲染和加持,脫離常規的敘事方式,增加觀影難度。影片后半部分,讓演員直面鏡頭,場面調度和鏡頭剪輯非常克制、高級,不遵循商業影片的拍攝手法,同樣是動靜結合的樸實剪輯風格,彰顯出情緒上的隱忍,煽情也只是點到為止,更好地襯托出影片所傳達的“偷”的隱喻——他們真正想偷的其實是一個完整的家,循序漸進地傳遞給觀者一份寧靜的壓抑。
色彩作為一種電影藝術符號,具有奠定影片的感情基調、烘托氣氛、抒發情感的作用,其創作的出發點首要是把握主題與氛圍,且與之風格統一,不經意間增添和賦予難以名狀的視覺魅力。《霸王別姬》電影色彩風格精致而悲愴,具有東方影像特有的氣韻,通篇運用的色彩多為黑、白、紅和藍,分別代表不同的情緒和意境。電影片頭前七分鐘是黑白調,例如“賣子”片段,色彩在營造回憶氣氛的同時,暗示蝶衣悲劇人生的開始,給人以沉重的心理體驗。影片使用大量冷暖色調進行交叉對比,例如藍色和紅色,“斷指”一幕使用黯淡的藍灰色調,營造幽遠的回憶氣氛,隱喻心灰意冷、無力感和喪失人性等消極情緒;戲劇舞臺的布置、臉譜、戲服等采用中國紅、粉、橘等明艷色調,色彩傾向具有典型的中式色彩審美特性,克制而又絕美,映襯人物生理和心理上對溫暖和愛的期盼與渴望的積極情緒,展現出人物在舞臺上感受作為“角兒”的輝煌與榮耀。此外還以大面積低飽和度的暗紅和不同純度的紅色加以修飾,迸發出不穩定的焦躁感。豐富的色彩層次與時代背景交織,印證了一個時代戲子的顛沛流離,人物的冷靜與瘋癲和電影色彩相輔相成,眩目而綺麗。
迥然不同的電影色調,常常體現出具有不同美學屬性的民族特征,構建出影片不同的藝術張力。《小偷家族》中沒有高樓大廈亦或是流光溢彩的繁華街景,影片較多地運用膠片色,整體色調處理有序、統一。在處理人物眾多、環境雜亂的鏡頭時,用光線照亮多個人物組合,讓雜亂的環境變得昏暗,通過補光,使用輪廓光照亮了環境中物體存在的位置,讓細節更加豐富,能有效地規整和統一色彩,使得畫面色系上有了整體邏輯。電影主色調運用三原色紅黃藍貫穿影片始終,父子的服裝色彩也在紅、藍組合里不停變換,相互襯托,帶來視覺流暢感,既有層次,又不突兀。鏡頭里出現了電纜、門框、窗戶、墻體、建筑、電線桿、樹木、橋墩等大量的直線條物體,通過這些線條分割,組成了每個鏡頭里紅、黑、藍、黃的色彩構成,富有蒙德里安作品《紅、黃、藍的構成》的形式與意蘊美、秩序與均衡之美。片中即便是雜亂的生活場景,所有出現的色彩元素的比例和關系都有據可循,擁有各自美的歸屬。影片從冬—春—夏—秋再回歸至冬,時間線橫跨一年,運用各種鮮明的季節性自然色彩,有濃重的“日本電影”的色彩風貌。
高質量的電影背景音樂通過聲音將一些隱藏的重要信息和角色情感傳達給觀眾,更易催生出深度的揣摩與回味。電影配樂成了擔負和激發情感共鳴的載體。《寄生蟲》中夫人與金司機采購東西歸來,撞見管家因桃子過敏引發劇烈咳嗽這一幕,此段背景音樂是韓國音樂家鄭在日創作的《信任的紐帶(The Belt of Faith)》,管弦樂團中悠揚古典的提琴聲,音調跌宕起伏,與人物動作輕快的節奏一致,充斥著一種蘊含諷刺意味的怪誕戲劇感。片頭和片尾的音樂都使用了有強烈幽怨色彩的布魯斯音樂,雖不太活潑但有一定的節奏感,讓觀眾平添苦澀、無奈和悵然若失的情緒,并讓情緒隨著劇情發展而向后蔓延。影片中暴雨的聲效也作了特別的處理,通過多次混聲,降低雨聲的音量,讓背景音樂的存在顯得更加氣勢磅礴,在最后的時刻才將雨聲調試得更強烈,營造出暴雨傾盆而下的毀滅式的感覺。
《小偷家族》中,幾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湊在一起,在簡陋的住處吃白菜面筋涮火鍋,“滋溜”的聲音充斥著簡陋的家中,雖讓人感到溫情,卻又如鯁在喉。影片的背景音樂有大段的留白,平靜中暗藏著強烈的悲劇色彩和戲劇張力,配樂簡短,點到為止,音調偏低,沒有大收大放,而求細致收斂。隱喻小人物們心生暖意的美好憧憬純粹是虛無幻想,現實往往冰冷而遙遠。片頭父子在超市偷東西,全程沒有一句臺詞,完全靠動作和配樂支撐起來,跳躍的鋼琴、曼陀鈴聲,以及樂器敲擊而彌散出的回聲,細細地編織出輕盈的視聽享受,將這個盜竊的場面刻畫得緊張、詼諧而富有張力,彰顯出一份戲謔和幽默。
影片配樂是敘事的情感紐帶,對凸顯深刻的主題立意有著推波助瀾的心理效應。
電影音樂穿插了多段名家京劇原聲,并配以多個中國民族樂器的《霸王別姬》,音樂風格頗有幽深孤寂之感,與劇情和人物相交融,綿延出強烈的感染力,展現兩位京劇伶人之間的悲歡離合,濃縮的時代背景與人物命運的轉折緊密相連,情感蕩氣回腸。
毋庸置疑,獲金棕櫚獎的亞洲電影富含深邃的主題寓意、突出的藝術質量和優質的視聽語言設計,隱喻色彩或多或少地滲透其中。諸多隱喻看似明言實則暗諷,恰似一場感官的饕餮盛宴,讓受眾產生快速、代入感和共情,使人回味無窮并深深折服。亞洲電影創作不斷擺脫傳統桎梏,不安于現有的成就,在呈現更多具有藝術造詣、有口皆碑的作品的道路上不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