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遷移視閾下基于語料庫的非英語專業學習者動名詞搭配錯誤研究

鄭炯琳，程婧

概念遷移視閾下基于語料庫的非英語專業學習者動名詞搭配錯誤研究

鄭炯琳，程婧

（福建醫科大學 外國語學院，福建 福州 350122）

文章擬從概念遷移視角研究大學英語寫作中的動-名詞搭配錯誤，研究采用語料庫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分析方法。語料取材于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CLEC），包括大學英語低年級學習者(St3)和高年級學習者(St4)兩個子語料庫。利用檢索工具 Ant Conc3.58檢索中國學習者作文中的動-名詞搭配錯誤，從而對大學生英語寫作中的動-名詞搭配錯誤進行描述與分類，進而分析造成大學生英語寫作動-名詞搭配誤用的潛在原因，并對現有大學英語教學做出反思。

概念遷移；語料庫研究；動名詞搭配錯誤

詞匯搭配是各語言單位的橫向組合關系，搭配知識是詞匯知識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判定學習者語言能力的重要指征[1]。然而，在第二語言習得過程中，二語學習者因詞語搭配所造成的言語失誤比例較高，其中以動名詞搭配失誤最為普遍[2]。因此，研究動名詞搭配失誤及其產生的原因具有其必要性。

過往對于搭配錯誤的研究多圍繞錯誤樣本的語言形式與語義層面展開。隨著認知科學的發展，越來越多研究者開始關注學習者在受到第二語言習得過程中的概念和概念化模式干擾，因而在外在語言行為中所折射出的內在心理概念過程。本文擬借助語料庫研究方法，從概念層面探討二語語言學習中母語與二語的相互影響過程，進而非英語專業學習者動名詞搭配誤用的潛在原因，并做出教學反思，提出教學參考性建議。

一、研究的理論基礎

（一）概念遷移的定義

語言遷移包括語言層遷移和概念遷移。國內學者姜孟[3]-167將概念遷移定義為 “語言表層結構受制于底層概念結構，外在的語言行為受制于內在的心理概念過程。學習一種語言就意味著掌握一種新的概念。二語習得的基本過程就是對母語概念表征系統的重組。”二語學習者與本族語者外在言語行為的差異與內在心理概念過程差異有關。

（二）概念遷移的形成機制

人腦中的概念是互相聯系而非獨立存在的。二語學習主要涉及三個基本過程：1）建立習得二語表征形式的過程；2）將二語表征形式融合到母語概念系統的過程；以及3）依據二語經驗更改和擴大母語概念的重組過程[4]-30。

Jarvis于1998年提出能夠預測雙向遷移的復合概念表征系統假設[5]-80，指出概念遷移聚焦于深層的非語言概念表征對學習者母語和二語使用的影響。在這一復合概念表征系統中，存儲著三種不同類型的概念：即基于母語的概念、基于共享的概念以及基于二語的概念。

二、第二語言習得中的動名詞搭配研究

動名詞搭配失誤在國外學界所受到的關注較多。從研究對象來看，研究者主要選取不同母語背景的二語學習者，考察其搭配能力的差異，并由此探討母語影響與語言距離問題(Jarvis[5]-178；Ijaz[6])。從研究手段來看，研究者主要采取多項選擇、完形填空、語篇翻譯和寫作等多種測試手段（Bahn & Eldaw[7]; Gitsaki[8]）。從研究內容來看，研究主要聚焦研究對象的動名詞搭配能力、錯誤搭配分類以及造成搭配失誤的原因[9]。從研究結果來看，多數研究表明二語學習者的動名詞搭配能力不足，往往忽視搭配結構和語言形式差異；學習者在語言產出過程中的直譯和母語影響是造成搭配失誤的主要原因。

隨著語料庫技術在外語研究中的應用日益增多以及一系列基于我國英語學習者口、筆語產出語料庫的建設與使用，動名詞搭配研究逐漸引起國內學者關注。周海云[10]根據CLEC語料庫中St3和St4子語料庫動名詞搭配錯誤的總數進行統計，并結合學習者二語水平進行相關分析，研究結果表明二語學習者的搭配能力并未隨著語言水平的提高而顯著提升；夏立新等[11]圍繞與ability相關的動名詞搭配，結合BNC本族語語料庫展開個案對比研究；魏新華[12]、曹莉[13]、劉永欣[4]-43采用不同的錯誤歸類方式，將CLEC語料庫中學生與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寫作中的動名詞搭配錯誤加以描述和討論。上述各項研究基于不同的研究視角，著力對我國英語學習者的動名詞搭配能力及搭配失誤進行考察，為本文的研究設計提供了良好的借鑒。

近年來，基于國外概念遷移研究所取得的進展，國內學者也開始從概念層面考察母語與二語的互相影響過程。目前，以概念遷移相關的實證性研究主要圍繞詞匯、句法和語用等內容展開，其中詞匯層面的研究主要聚焦于搭配失誤與搭配混淆，尤以介詞、名詞搭配研究居多（駱雪娟[14]；羅明惠[15]）。筆者在CNKI數據庫通過“概念遷移”和“動名詞/動-名詞/動名搭配”等關鍵詞進行數據檢索，僅獲得2013-2018年5年間相關研究8項；在此8項研究中，運用語料庫研究方法并聚焦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寫作過程中產出的動名詞搭配錯誤的相關研究僅3項（張永欣[4]]-34；王瑞[16]；楊慧[17]），且不同研究者對動名詞搭配失誤尚未形成統一的分類標準與分析理據。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內容

鑒于國內從心理概念過程探討學習者動名詞搭配失誤的研究較少，且對搭配失誤的分類標準不一，本文擬借助語料庫技術對四六級英語寫作中的動名詞搭配失誤進行提取、觀察與進一步歸類，從概念遷移視角探討造成學習者動名詞搭配失誤的潛在原因，并對當前大學英語教學進行反思，提供參考性教學建議。

（二）研究工具

1.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CLEC）

CLEC是中國第一部對外公布并含有言語失誤標注的英語學習者語料庫，其中已賦碼標注[CC3]為動名詞搭配錯誤。考慮到St3與St4子庫收集的語料為四六級寫作定題、定時測試文本，便于排除其他干擾因素，因此本研究選取St3和St4子庫中的動名詞搭配錯誤進行錯誤提取、分類與分析。

2.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COCA）

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COCA）由美國楊百翰大學以馬克·戴維斯教授為首的一批語言學家建立，該語料庫中包含從1990-2017年在美國公開發表口語、小說、流行雜事、報紙以及學術文章的語料材料，共計詞數為 5.6億詞。本研究選取這一本族語語料庫作為參照庫，從中提取本族語使用的高頻搭配，用于說明和修正 St3和St4 子庫中的動名詞搭配錯誤。

3.AntConc3.58

語料庫分析工具 AntConc3.58由日本早稻田大學Laurence Anthony教授編寫而成。該軟件可實現檢索、提取語境共現，分析檢索結果、觀察檢索項在語料文本中的分布狀況等功能。

（三）研究方法

研究采用語料庫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混合研究法。依托CLEC語料庫進行動名詞搭配錯誤檢索，并對搭配錯誤進行統計，屬于定量研究范疇；基于語料庫檢索結果，進行手工歸類、描述與分析，屬于定性研究范疇。

（四）研究步驟

1.選擇CELC語料庫作為研究語料庫，COCA語料庫作為本族語參照語料庫。將 CELC 中St3和St4子庫導入AntConc3.58，通過動名詞搭配失誤賦碼CC3,提取學習者在英語四六級寫作過程中所產出的動名詞搭配失誤。

2.基于Nessehaulf[9]的9類搭配錯誤分類標準，將動名搭配錯誤重新整合為6類，手工進行錯誤歸類，并參考 COCA 語料庫本族語者搭配共現功能，判定與修正研究范例中索引行錯誤搭配。

3.根據概念遷移理論基于母語概念、共享概念與二語概念等三個方面論述，對中國非英語專業學習者動詞名搭配錯誤所產生的原因進行分析。

四、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動名詞搭配錯誤描述與分類

Nessehaulf[9]將動名詞搭配錯誤分類為:1）動詞選擇錯誤；2）名詞選擇錯誤；3）用法錯誤1(誤用固定搭配)；4）用法錯誤2(誤用不存在的搭配)；5）動詞所帶的介詞錯誤；6）名詞所帶的介詞錯誤；7）限定詞錯誤、8)名詞數的誤用以及9)句法結構錯誤等9類。本文在其基礎上，將動詞、名詞所帶的介詞錯誤合并為介詞錯誤，將誤用固定搭配、誤用不存在的搭配合并為用法錯誤，將名詞數的誤用、限定詞錯誤歸為其他錯誤。最終將動名詞搭配錯誤整合為：1）動詞選擇錯誤；2）名詞選擇錯誤；3）用法錯誤；4）介詞錯誤；5）句法錯誤；以及6）其他錯誤等6大類。

研究通過AntConc軟件在St3和St4子庫中進行檢索，共得出動名詞搭配錯誤索引行1102條，其中St3子庫597條，St4子庫505條；本小節將對其進行具體的描述與分類。

1.動詞選擇錯誤

本文通過對AntConc檢索出的動名詞搭配錯誤進行觀察與分析，并根據所生成的搭配錯誤文本中輸入關鍵詞進行逆向檢索和手工提取，得出錯誤使用合計頻率前五位的高頻動詞分別為：learn(119次),make(55次)，do(51次)，have(37次)以及get(19次)。從動詞的語法功能來看，錯誤使用頻率最高的learn為實義動詞，其余詞項均為英語中常見的虛化動詞。

（1）高頻動詞learn的選擇錯誤

通過進一步提取檢索項“learn”右邊兩列范圍的搭配詞表發現，非英語專業學習者使用“learn knowledge（55次）”，“learn society（32次）”，；“learn experience(3次）”的動詞誤用現象十分普遍。筆者通過柯林斯在線詞典（https://www. collinsdictionary.com/zh/）查閱learn一詞，得到3種常見釋義：

語義1: “obtain knowledge or a skill through studying or training”，已包含“學習知識”的含義。

語義2:“find out about something”,后面常加介詞of,構成learn of sth 動詞詞組或 加上that 分句構成賓語從句。

語義3:“learn from an unpleasant experience”,含有從不利的事件中吸取教訓之義。

為了判定本族語者對動詞learn的動名詞搭配使用情況，筆者借助COCA語料庫，選擇collocates,在正則表達式中選擇noun.All,設置左側跨距為0，右側跨距為4，按使用頻率排列，得到位列前五的搭配名詞。

在本族語者的語言使用中，與動詞“learn”這一詞項共現頻率最高的搭配，其所構成的語義大致具有“學習某一學科（英語、音樂、數學、科學等）”、學習新事物、學習技能”等，而我國非英語專業學習者則往往出現采用漢語直譯，將漢語中的“學習”、“了解”與learn的語義完全等同起來，從而導致learn的超用現象：如，用“learn knowledge”，“learn society” 和“learn experience”等錯誤搭配來取代“acquire knowledge”，“learn of/know about society”和“accumulate experience”。

（2）虛化動詞make,do,have,get的選擇錯誤

英語虛化動詞是指本身不具有實際意義，而依靠其后的結伴詞（一般為具有動作意義的抽象名詞或詞組）來實現具體意義的動詞。本文借用St3、St4兩個子庫中涉及“make,do,have,get”等四個虛化動詞的搭配錯誤索引行示例，以COCA語料庫本族語者語言使用情況為參照，對虛化動詞的搭配錯誤進行描述與修正。

過度使用虛化動詞示例：

1) If not, we couldn't make[cc3,-1] success.

2) You must do [cc3,-4] a lot of problems of this kind.

3) …rushed out of room [np6,-] to have [cc3,-2] a lesson to Jack.

4) We can get [cc3,-1] diseases when we eat them

混淆虛化動詞索引行示例：

5) Fake commodities have [cc3,-2] great harm.

6) …students don't make [cc3,-1] misunderstanding

在示例1-4中，我們發現學習者由于自身詞匯量不足，未能精準地使用英文正確的動名詞搭配，因此過度使用語義較弱的虛化動詞來代替準確、具體的動詞或動詞短語，且虛化動詞使用帶有明顯的母語概念特征。參照COCA本族語者語料庫文本可知，在表達“取得成功”、“處理問題”、“給……上課”、“得病”時，本族語者更傾向于使用實義動詞詞組 “achieve success”，“deal with problems”,“teach sb”以及“catch diseases”。

英語虛化動詞使用范圍較廣，學習者在未能良好地掌握虛化動詞固定搭配前，對于英語虛化動使用規則了解不足，因此在示例5-6中造成虛化動詞之間的使用混亂。在表達“有害”、“產生誤解”時，本族語者使用最多的動名詞搭配應為“do great harm”以及“have misunderstanding”。

2.名詞選擇錯誤

名詞誤用主要表現為學習者對搭配中核心名詞語義的混淆以及詞語之間語義限制的關系的理解不足。

7) So it produces many questions [cc3,2-] about the work,

8) it widens our knowledge [cc3,-] and enriches our experience.

9) learn something new and learn new abilities [cc3,2-].

各類型藥物對臨床醫學檢驗結果均有明顯影響，如平痛新、消炎止痛藥物，用藥下有助于膽總管開口痙攣情況緩解，提高血尿淀粉酶寒涼，當藥物發揮藥效達到3～4 h，用藥效果將極為明顯，為檢測帶來一定難度。再如維生素C，服用有檢驗患者尿液，可發現葡萄糖、膽紅素均為假陰性。而奎寧藥物應用，檢驗中患者尿蛋白可能存在假陽性情況。具體剖析不同種類藥物，包括抗菌藥物、解熱鎮痛藥物、激素類藥物、利尿類藥物、抗癌類藥物等，這些藥物用藥下，對患者臨床醫學檢驗結果均有極大影響。

在示例7中，學習者混淆了“question”與“problem”這兩個名詞的語義概念。“questions”的含義為“something that you say or write in order to ask a person about something.”，表示通過口頭或書面提問的方式，需要質詢別人的事；本族語者在表達“出現問題”時，使用的搭配名詞應為“problem”。

在示例8-9中，學習者將“knowledge”與“ability”與漢語中的“知識面”、“技能或本領”等進行完全等同，而對與之搭配的動詞“widen”和“learn”的共現搭配限制認識不足，因而使用錯誤搭配代替“widen one’s horizon”以及“learn new skills”等正確搭配形式。

3.介詞使用錯誤

搭配中介詞的錯誤主要分為兩類，一是介詞的缺失，二是介詞的錯誤使用。

10) Of course we shouldn't complain conditions [cc3,1-] .

11) To adapt [ cc3,s-] society and increase own knowledges

12) …best to fight with the fake commodities [cc3,5-]

13) Finally, we should provide [cc3,-2] some helps to customers

如示例10-11所示，學習者動名詞搭配中介詞的缺失主要源于學習者在二語語言產出中忽略了英語中不及物動詞在搭配賓語時必須添加介詞的語法規則。因此，若想表達“抱怨”、“適應”時，應使用“complain about”以及“adapt to”。

在示例12-13中，學習者已對英語動詞“fight”和“provide”用法與漢語動詞詞組中“和……做斗爭”、“把……提供給某人”的介詞用法相混淆，因而使用介詞“with”和“to”構成錯誤的搭配形式，替代“fight against sth”以及“provide sb with sth”的慣用搭配。

4. 用法錯誤

用法錯誤主要包括：錯誤地使用固定搭配和錯誤地使用不存在的錯誤搭配。

14) he hit my eye [cc3,2-]

15) let him know my fist [cc3,2-] , and give him the same thing.

在示例14中，學習者未能掌握英語中hit/bit sb on/in+身體部位的固定搭配用法，而只是按照母語的語義形式，錯誤套用于英語的動名詞搭配。針對示例15，我們提取了COCA語料庫中與fist構成固定搭配且使用頻率高于100次的詞項,這些詞項常含有“抬起/攥緊/拳頭”或“用拳頭進行敲擊、擊打”等語義，但不存在本示例中所列舉的“know my fist”（知道我拳頭的厲害）的搭配形式及語義。

5. 句法結構錯誤

動名詞搭配句法結構錯誤往往是由于學習者忽略了與動詞搭配的名詞并列結構，僅關注與動詞搭配的第一個名詞所造成的錯誤。

16) You need to read [cc3,-6] more newspaper or other public media

17) For example, we can watch [cc3,-2] TV and newspapers every day.

示例16中動詞“read”無法與“public media”構成動名詞搭配，因此需要在并列結構后添加“access to”以表達“接觸其他媒體”。示例17中“watch”一詞常常搭配“TV/movies/games”, 但不能與“newspapers”一詞構成動名詞搭配，因此應在并列結構后添加“read” ，構成“read newspapers”,以表達“看報紙”之義。

6.其他錯誤

除前述5類錯誤外，學習者的動名詞搭配錯誤還體現在冠詞、指示限定詞的使用錯誤以及名詞數的錯誤等方面。

18) I choose to get on a diet [cc3,-].

19) Adults can play a chess [cc3,-]

20) I won't work thismistake [cc3,-]

21) and learn much [np8,-1] experiences [cc3,-]

如示例18-19所示，學習者在寫作過程中均使用了“不定冠詞+名詞”的形式建構動名詞搭配。英語中表示“節食”、“下棋”的搭配均應使用零冠詞，構成“go on diet”和“play chess”的搭配形式。示例20-21中，學習者違背了“限定詞this+單數可數名詞”、“不定限定詞much+不可數名詞”的用法。此外，英語中諸如“experience”的多義詞，既含有“經驗”作為不可數名詞的用法，又含有“經歷”作為可數名詞的用法，學習者在二語語言產出中應根據其在搭配中所要表達的實際含義進行名詞數的選擇。本例中所要傳達的是“積累經驗”這一語義，因此應選擇“experience”不可數名詞的用法。

（二）基于概念遷移理論的動名詞搭配錯誤原因分析

通過對上述6類動名詞搭配錯誤的分類描述與分析，本研究擬從中國非英語專業學習者在二語語言使用中所受到的母語概念、共享概念以及二語概念的影響，闡述學習者搭配錯誤的潛在原因。

1.基于母語的概念

基于母語的概念是僅與母語相關聯的概念。在對中國學習者語料庫St3、St4兩個子庫動名搭配錯誤的分析中，筆者發現學習者對于動詞“learn”的超用現象是將英文動詞“learn”與母語中“學習”一詞的概念完全等同。諸如“學習知識”、“了解社會”、“學習經驗”等搭配在漢語中具備其隱喻形式，但在二語中卻無相同的隱喻形式存在，從而導致學習者在構建二語概念的過程中，完全采用母語形式進行對應翻譯，因此出現“learn knowledge/society /experience”的動詞超用錯誤。

2.基于共享的概念

基于共享的概念是指學習者在二語學習過程中逐步建立起來的、既與母語形式又與二語形式具備關聯的概念[16]，其關聯性源于兩種語言形式的的相似性。英語中諸如“make success”，“do a lot of problem”和“get disease”等“虛化動詞+名詞”的動詞詞組與漢語結構具有對應關系，且兩種語言中這一結構的用法基本相同。當基于母語的概念和共享的概念過渡干涉時，母語則會影響二語。張永欣[4]曾在研究中指出，這種情況在初、中級二語學習者中較為普遍。在對非英語專業學習者虛化動詞過度使用分析中，學習者過度依賴虛化動詞后的結伴名詞表達具體語義，認為make,do,have,get適用于任何語境，因而頻繁地出現虛化動詞錯誤代替實義動詞的搭配現象。

3.基于二語的概念

基于二語的概念是學習者在大量接觸二語并獲得充足經驗后所形成的新的概念，是母語中不存在的、二語中所特有的概念。學習者對于虛化動詞的隨意替換、混淆正是在學習者對新的概念有所了解，但對概念的具體使用掌握不足所造成的錯誤。

英語中諸如“have/take a break”, “have/make progress”等虛化動詞詞組存在虛化動詞的相互替換現象。學習者在二語學習過程中，錯誤地建構所有虛化動詞均可互相替換的二語概念，因而在St3和St4子語料庫中出現大量“have great harm”, “make misunderstanding”以及“do any measure”等混淆虛化動詞的言語失誤。此外，諸如介詞的誤用、缺省，名詞數的誤用，隨意增、減限定詞以及誤用動名詞搭配語法結構等，均源于學習者在二語學習與實踐中建構了錯誤的二語概念，因而直接導致了語言產出形式上的錯誤。

五、研究結果的教學反思

本文通過CLEC語料庫中國非英語專業中級學習者和高級學習者兩個子語料庫中的動名詞搭配錯誤研究與分析，并對現有非英語專業教學提出以下參考建議：

首先，外語教師與二語學習者應重視英語搭配教學，教師可在詞匯教學過程中通過小組合作、頭腦風暴等形式，有意識地增強學習者對動名詞搭配形式的注意，鼓勵學生采用精準的搭配代替語義較弱的搭配，引導學習者發現語言產出的母語遷移現象，識別搭配錯誤中基于母語概念、基于共享概念以及基于二語概念的搭配錯誤，從而提高英語語言的規約意識以及搭配意識。

其次，外語教師可充分利用CLEC或采用自建小型學習者寫作錯誤語料庫與COCA等本族語語料庫與大學英語課堂教學有機融合，直觀地向非英語專業學習者展示二語學習者與本族語者語言使用的差異性，通過錯誤分析與原因剖析，幫助學習者有意識地建構正確的語言形式。

再次，外語教師可適當增加基于二語真實語境的閱讀與視聽材料輸入，幫助學習者通過大量接觸二語環境，提高二語語言經驗，建構正確的基于二語的概念，從而提高二語語言使用的準確性。

[1]Stubbs, Michael. Text and Corpus Analysis[M]. Oxford: Blackwell,1996.

[2]楊惠中.基于CLEC 語料庫的中國學習者英語分析[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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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張永欣.概念遷移視角下的動名詞搭配失誤分析[D].哈爾濱:黑龍江大學,2014.

[5]Jarvis, S. Conceptual Transfer in the Interlingual Lexicon［M］.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Linguistics Club Publication，1998.

[6]Ijaz, H. (1986) Linguistic and Cognitive Determinants of Lexical Acquisition in a Second Language[J]. Language Learning,36, 40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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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周海云.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動詞/名詞搭配錯誤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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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魏新華.中國學生英語動詞和名詞搭配錯誤分析［A］.楊惠中等,基于 CLEC 語料庫的中國學習者英語分析［C］.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

[13]曹莉.中國大學生英語四、六級考試作文中動名搭配錯誤分析[D].武漢:華中科大學, 2007.

[14]駱雪娟.二語習得中的概念遷移——對中國英語學習者空問介詞語義習得調查[D].廣東外語外貿大學, 2005.

[15]羅明惠.中國英語學習者詞匯習得中概念雙向遷移的實證研究[D].南京:南京理工大學,2013.

[16]王瑞.基于語料庫的實證分析——概念遷移視域中學習者動名詞搭配錯誤系列分析之二[J].外語學刊,2015(3):120-124.

[17]楊慧. 概念遷移視角下大學生英語寫作中的動-名詞搭配錯誤分析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18.

Corpus-based study on verb-noun collocation errors of non-English majors from perspective of conceptual transfer

ZHENG Jiong-lin, CHENG Jing

(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Fujian Medical University, Fuzhou 350122, China )

Based on the theory of Conceptual Transfer, this thesis sets out to examine errors of verb-noun collocations produced by Chinese non-English majors via Corpus-based approach both quantitively and qualitatively. Texts used in the current research are selected from St3 &St4 sub-corpora in Chinese Learner English Corpus (CLEC). AncConc3.58 is applied as searching tool s to extract the errors occurred in the writings of college students. Then the potential reasons resulting in verb-noun collocations errors are discussed and reflections on College English teaching are presented.

conceptual transfer; corpus-based approach; verb-noun collocation errors

2020-01-13

福建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編號：FJ2018C098）；福建省教育廳規劃項目（編號：JAS160206）

鄭炯琳（1979-），女，福建泉州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二語習得、外語教學。

10.3969/j.issn.1673-9477.2020.01.017

H319

A

1673-9477(2020)01-086-06

[責任編輯 王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