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報告文學家)
黃嘴叫雀子起起落落跟在一犁新雨破春耕的拖拉機后。布谷催春,500畝一方的農田一直延伸到了成吉思汗山下。“啊哈! 蘇興灘又一個豐收年啊!”
蘇興灘農場,準噶爾盆地西南盆沿兒邊邊上了,再西,古爾班通古特沙漠。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初,十幾二十個剛剛穿過槍林彈雨的老兵領著綠皮火車從中原大地四川盆地運來的幾百號支邊青年,幾百號遣疆勞改囚犯,落腳這兒。
落日如火紅霞飛,“收工!”從播種機上跳下來的“老鳩山”悄悄對我說:“凈胡編亂造瞎咧咧,啥雞巴‘蘇興灘……”樣板戲《紅燈記》正如火如荼,看我一臉迷惘,“老鳩山”瞪我一眼,抬手指天:“二十八星宿……”
30年后,古城烏蘇。一冊紙張發黃的線裝《烏蘇縣志》有記:“烏蘇城北百六十里,宿星灘。”
卻原來,左宗棠西征,收復新疆后,承繼西漢肇始的屯田駐防,連東西貫南北的兵家必爭之地烏蘇是防御重點。登臨烏蘇城北眺,屯田點呈二十八星宿排列,故得名“宿星灘”。“老鳩山”他們進駐時,昔日田隴溝渠,風沙間依稀可見——先人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