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夫婦“退居二線”震動英國

●本報駐英國特約記者　紀雙城 ●劉皓然 王會聰

哈里王子夫婦要“自立門戶”？英國王室在安德魯王子性丑聞與“妯娌不和”等傳言中步履蹣跚地走完2019年，沒想到剛進入2020年又遭受新的打擊：當地時間8日晚，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二皇孫”、王位第六順位繼承人哈里王子及其妻子梅根·馬克爾單方面宣布，今后不再作為王室“高級”成員履職，且將致力于實現“財務獨立”。有英媒形容，哈里夫婦此舉無異于“引爆核彈”，不僅令其他家族成員“很受傷”，更讓王室想起1936年的一段“可怕”回憶——“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愛德華八世宣布退位。英國輿論為此炸開了鍋，有人指責哈里夫婦“自私自利”，也有人支持他們

的決定，稱那些對梅根進行種族主義和人身攻擊的小報令這對夫婦沒辦法在王室“高級”成員身份下過正常的生活。“不抱怨，不解釋。”美國《大西洋月刊》說，這是英國王室成員自幼承襲的傳統“貴族教養”，但顯然，哈里夫婦拒絕這么做。他們的“出走”或將成為王室“代際轉變”的標志性事件。

“他們甚至沒告訴女王”

英國《太陽報》則稱，此事或導致王室陷入一場“內戰”。而《泰晤士報》強調，王室如今已處于“分裂”中。

社交媒體同樣炸開了鍋。昨天，“哈里與梅根”“王室”“君主制”等詞條相繼登上推特英國話題的熱門榜單。英國《衛報》說，對此事的反應夾雜著震驚、埋怨與興奮等各種情緒。有網民諷刺稱，“這個女人先拋棄了自己的家庭、父親和老友，現在又迫使哈里與王室決裂”。也有人就針對梅根的種族主義言論表示不滿，并稱為何此事引發的憤怒會比安德魯王子涉嫌性侵少女還要強烈。當天，“安德魯王子”同樣成為推特的熱搜詞條。不少人還借機“抖機靈”，比如美國電視節目《每日秀》向哈里夫婦發出“工作邀請”，稱“我們正在招聘”，對員工的要求包括“擅長揮手”。

真能實現“財務獨立”嗎？

哈里夫婦的決定被視為“史無前例”。美國《紐約時報》9日稱，過去，其他王室成員也曾以各種方式出走，但沒有核心成員既保留王室身份又在一定程度上遠離王室的先例。BBC說，哈里夫婦今后將扮演什么角色、享有哪些王室權利，這些問題目前都是“云里霧里”。

英國女王前新聞官阿比特認為，他們不可能脫離王室，只是有點在體制內“靠邊站”的意思。但美國《新聞周刊》稱，有跡象表明，他們可能逐步放棄王室稱號。此前，他們未賦予兒子任何與王室沾邊的頭銜。一些媒體形容，哈里夫婦今后是“兼職王室成員”。

哈里夫婦將如何實現“財務獨立”也引發熱議。綜合《泰晤士報》《新聞周刊》報道，他們放棄從“主權基金”獲得資助。“主權基金”是英國政府每年支付給王室的公務開銷，2019年至2020年總計8200萬英鎊。哈里夫婦表示，他們公務開銷中只有5%來自“主權基金”。另外95%的資金則是由查爾斯王儲資助，他每年為兩個兒子提供大約500萬英鎊。

有分析認為，這兩人想實現“財務自由”并不困難，目前他們的資產高達約3400萬英鎊，且梅根以后可以繼續從事演藝事業。但也有質疑的聲音說，王室核心成員很難就業，且他們在財務方面無法脫離“利益沖突”，比如作為王室的“門面”，哈里王子的名氣與出身都可以變現。

阿比特表示，夫婦二人很難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獨立。以安保為例，今后哪個機構來保護他們的安全，又由哪一方來負責這筆開銷，這些都是問哈里王子夫婦是通過社交媒體賬號發布這份“退出聲明”的。他們說，“經過長達數月的反思與商討”，他們準備在今年逐步向新角色“轉型”，放棄王室“高級”成員身份，并將致力于實現“財務獨立”。今后，哈里夫婦將往返于英國與北美地區。聲明強調，他們“一如既往地支持女王陛下”，繼續履行相關職責。

何謂王室“高級”成員？英國王室新聞網站“RoyalCentral”稱，一般認為，這指的是擔任國務顧問要職、在君主缺席時履行王權的成員及其配偶。符合條件的僅菲利普親王、查爾斯王儲夫婦、威廉王子夫婦、哈里王子夫婦等少數幾個人。

英國廣播公司（BBC）等多家媒體披露，哈里夫婦這項決定并未征詢其他王室成員意見，包括女王及父兄。有知情人士說，王室成員對此“深感失望”。在聲明發布后約90分鐘，白金漢宮回應說，與哈里夫婦針對此事的商討尚處在“早期階段”，這其中包含諸多復雜議題。英國《泰晤士報》認為，這份簡潔的聲明反映王室對哈里夫婦決定“回絕”的態度。

“‘梅根退出將中東危機與‘脫歐擠下英媒頭條。”法新社9日說。英國《每日郵報》當天的頭版標題是“哈里和梅根說‘我們退出，女王震怒”。《每日鏡報》的標題更帶著幾分挑撥意味：“他們甚至沒告訴女王。”

題。另外，查爾斯王儲有可能繼續為他們“打錢”。曾經是BBC王室報道記者的亨特說，那些曾認為自己可以通過副業來賺錢的王室成員，最終都“含淚結束”此類嘗試。

標志著王室的“代際轉變”？

宣布放棄王室“高級”成員身份的同一天，哈里夫婦表示，將退出“王室媒體輪值體系”。英國《每日電訊報》說，這一創建40多年的媒體通訊系統允許英國報紙和電視媒體獲取王室獨家消息，而參與“輪值”的媒體很多都是英國小報。哈里夫婦計劃邀請那些“專業人士”和“可信的”“有潛力的”媒體來報道他們的活動。

備受高曝光度困擾、與媒體關系差、在王室內部遭孤立是外媒分析哈里夫婦“單飛”的主要原因。《每日電訊報》說，哈里王子去年曾表示與哥哥威廉王子走在不同的道路上，暗示存在不和。另外，梅根長期遭輿論攻擊，哈里王子經常為此與媒體發生激烈沖突。他曾控訴道：“我已經失去了母親，如今卻又要面對妻子淪為同一股惡勢力的犧牲品的處境。”

阿比特認為，該決定表明哈里王子的“頭腦聽命于心靈”，并且令人想到愛德華八世——他不惜退位也要迎娶的女人同樣來自美國，也離過婚。但《大西洋月刊》認為，此事是“英國王室這出持續數個世紀的肥皂劇的關鍵時刻”。傳統王室成員都遵循“喜怒不形于色”“不抱怨、不解釋”等原則，但哈里王子早年是王室有名的“壞小子”，討厭各類禮儀性場合，且喜歡在社交媒體上抒發情緒；而梅根是一名個性鮮明的現代女性，不愿成為“無法發聲的傀儡”。其實，兩人已經朝“王室出口”方向前進了很久。

“英國王室的演變總能反映社會的變化。”《大西洋月刊》說，女王的妹妹瑪格麗特公主曾遭遇“棒打鴛鴦”，無法與離過婚的愛人在一起；2018年，梅根成為王室一員。如今，哈里夫婦的舉措可能標志著王室的“代際轉變”，即“喜怒不形于色”的壓抑風格不再是王室成員的“默認”風格。

“人們太容易夸大此事的重要性。”英國普利茅斯大學憲法專家茱蒂絲·羅伯塔姆表示，哈里夫婦的決定意味著英國王室的“又一次瘦身”，這并非什么稀罕事，查爾斯王儲經常這么呼吁。

有媒體說，對哈里夫婦今后的生活“拭目以待”。美國《紐約郵報》以一幅漫畫展現他們未來的“平民生活”：大腹便便的哈里坐在沙發上喝著啤酒，而梅根戴著一頭發卷坐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