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獻子的思想及其墓地的保護與開發

（中共山東省濟寧市任城區委黨校，山東 濟寧 272000）

孟獻子（-前 554年），姬姓，名蔑，世稱仲孫蔑，謚號獻。孟獻子是春秋時期魯國三家執政的大夫之一，歷仕宣公、成公、襄公三朝，三朝為相五十年，在魯國的內政、外交中都有出色的表現，是春秋中期魯國外交家、政治家。

他是魯國孟孫氏第五代宗主，亞圣孟子先祖。據《通天家譜》記載，孟子是孟獻子的十世孫。孟獻子的思想與儒家思想高度吻合。他的思想集中表現在以下方面。

一、“以賢為富”

孟獻子到晉國去，見到了晉國的大貴族韓宣子，他倆相談甚歡、執手相望，韓宣子請他游玩，一連換了三個飲酒的地方，接待場面極為隆重奢華。獻子曰：“你家真的很富裕。”宣子曰：“你家和我家，誰更富裕？”孟獻子誠懇地說：“我家真的窮啊，僅有兩個讀書人，這就是我的財富，這兩人使我邦家平安穩定，百姓和睦協調。”獻子走后，宣子喟嘆：“他是蓮玉啊，以賢為尚；我似草芥，視金玉為尊。魯國有孟獻子這樣的臣子治理國家，怎能不繁榮昌盛呢！”

春秋時期，諸侯爭霸，百家爭鳴，以富國強兵為圭杲的兵家、法家思想是備受當時的君王卿相推崇的，而“以賢為富”等明顯帶有儒家思想色彩的觀點，是被當時不少的君王卿相所輕視的。他們普遍認為：戰爭時期，兵家、法家思想，如吳戈越劍，剛健威猛，攻城略地、縱橫捭闔、氣吞山河、肆意汪洋；和平年代，儒家思想或許尚可一用。而孟獻子時為魯國重臣，卻有如此“另類”認識，可見其膽識過人。孟獻子“以賢為富”的理論與馮諼替孟嘗君 “燒券市義”的思想有契合之處。《馮諼客孟嘗君》中對“燒券市義”敘述為：臣竊計，君宮中積珍寶，狗馬實外廄，美人充下陳。君家所寡有者，以義耳!竊以為君市義。孟嘗君曰：“市義奈何？”曰：“今君有區區之薛，不拊愛子其民，因而賈利之。臣竊矯君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乃臣所以為君市義也。后期年，齊王謂孟嘗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為臣。”孟嘗君就國于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攜幼，迎君道中終日。孟嘗君顧謂馮諼：“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今日見之。”

馮諼的潛臺詞是：你已富可敵國，地位若北斗之尊，你還要大肆聚財，貪心無厭，那不是成心讓周圍的人看著你眼饞啊？眼饞你就會打你的主意、動你的心思。“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大家都對你動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念頭，那你的錢財也罷，地位也罷，性命也罷，基本上就是鏡中花、水中月，甚至岌岌可危、朝不保夕。如果你拿這些錢財去做道義之事，贏得大家的歡心，大家都感激你、膜拜你，那個感覺和境遇就完全不一樣了。正所謂“饑寒起盜心”“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通過孟獻子與韓宣子的這段交往，可以看出孟獻子境界高遠、智謀深邃，韓宣子目光如炬、心胸坦蕩。孔子對孟獻子頗為贊許，評論說：“孟獻子之富，可著于春秋。”

二、“不爭民利”

春秋時期，天子、諸侯、卿、大夫是國家管理者。這些階層均擁有封邑或俸祿，生活格外安逸，甚至相當富足。孟獻子認為：“蓄馬乘，不察于雞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賊。”有四匹馬駕車的士大夫之家，就無須依靠養殖雞豬來生活了；喪祭能用得上寒冰的上大夫之家，更無須養殖牛羊等大型家畜獲利了；擁有一百輛兵車的卿士之家，就不要再雇傭搜刮民脂民膏的家臣。與其用此卑劣的家臣，倒不如用那種家臣，盡管他善于監守自盜。

為什么盜臣要好于聚斂之臣呢？因為盜臣竊取的只是財物，而聚斂之臣破壞的卻是道德。百乘之家自己有封地，他的錢財是從自己封地里靠稅收取得的，根本不需要再讓手下想方設法去向老百姓斂財。真正到了這種地位、這種身份的人，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把他的錢財用到最需要的地方，這才是最重要的，把錢花到什么地方最好？花在什么事情上最恰當？怎樣花對自己最有利？這才是他思考的頭等大事。把錢財花在什么地方對自己最有利呢？標準答案是：花在道義上。《易經》里講，道義的匯集交融，方為真正的利，一個人最根本的利益、最大的利益，是道義的總和。把錢財花在最好、最有利的地方，就是“仁者以財發身”，仁者要用財富涵養身心，要用金錢來做自己最應該做的事業。李嘉誠有兩個追求，一個是賺錢；另一個是公益。相對于賺錢，他更喜歡捐錢，他以“建立自我、追求無我”作為人生最高境界。他倡樹的奉獻文化，影響極為深遠。

按照孟獻子的構想，為官者非但不該貪錢，甚至就連合法地多賺錢都有“與民爭利”之嫌，應該摒棄，他對官員的要求十分嚴格。“利民之事，絲發必興；厲民之事，毫末必去。”天地之大，黎元為先。從戰國公儀休“拔葵去織”，到唐代蘇良嗣“禁售宮蔬”，再到當代廖俊波用自己的“辛勤指數”換來群眾的“幸福指數”。時代不同，但都擁有“為民、愛民、利民、富民”的情懷。

三、“嚴于教子”

孟獻子有個兒子，曰仲孫它，生活奢侈，還譏笑季文子儉樸、吝嗇。當時，季文子擔任魯國相國，輔佐魯宣公、魯成公、魯襄公三代國君。季文子位高權重，但生活儉樸，以身作則。《史記·魯世家》記載：季文子當政時，“家無衣帛之妾，廄無食粟之馬，府無金玉”。大夫仲孫它覺得季文子生活得實在是太過寒酸，就勸季文子：“您是魯國的上卿，俸祿不低。這樣節儉，出使他國時，恐怕會丟魯國的面子啊！”季文子感慨地告訴仲孫它：“我何嘗不愿意排場一些。但魯國還很窮，我鮮衣怒馬，老百姓卻粗衣惡食，作為一國執政，我能安心嗎？我只聽說過一國以賢人為榮，賢人以德行為榮的道理。身居高位者肥馬輕裘，哪里就是國家的榮譽呢？”季文子涵默靜雅，內斂簡約，格外注重自省和修心。

季文子閑談時把這件事告訴了孟獻子。孟獻子覺得兒子不明事理、見識鄙陋，把仲孫它關了七天禁閉，令他面壁思過。經此修煉，仲孫它頓悟，他要求家人穿粗劣的布衣，喂馬只喂雜草。季文子聽聞后感慨：“知錯能改，這是賢人的行為呀！”于是提拔仲孫它做上大夫。仲孫它的成就不及孟獻子，但無損于孟獻子作為父親的偉大。仲孫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簡樸為美，向榜樣看齊，難能可貴，孺子可教，似有“雛鳳清于老鳳聲”的況味。孟莊子，是魯國孟孫氏第六代宗主，名速，世稱仲孫速，是孟獻子的兒子，政績卓著，謹守孝道。曾子評價孟莊子：“吾聞諸夫子，孟莊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是難能也。”這充分彰顯了孟獻子教子有方。

孟獻子還主張儉用，以儉樸聞名于當時。雖然官至卿相，家有百乘，但非常清廉節儉，從來不去積聚財物。《韓非子·外儲說》：孟獻伯相魯，堂下生藿藜，門外長荊棘，食不二味，坐不重席，晉無衣帛之妾，居不粟馬，出不從車。

孟獻子墓，位于任城區二十里鋪街道義合村北，又名義合遺址，是濟寧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占地 100 余平方米，高 4 米余，為一處封土堆，雜樹旁逸斜出，碑牌倒伏開裂，亟須加以保護與開發。一是對封土堆進行整理修葺，去除雜樹亂草，重新立碑豎牌，建立孟獻子紀念園，宣傳其政德思想和其他優秀思想；二是突出濟寧漢文化博物館、清華洞道觀、孟獻子紀念園、戴莊天主教堂獨特的文化底蘊，打造少康湖文化風景帶。少康湖地域廣闊、文化積淀豐厚，少康出生在有仍之地，即今任城；三是依托魯南高鐵和濟北高鐵經濟園區，以濟北旅游大道為南北中軸，將星羅棋布的亢父故城遺址、灌嬰墓遺址、太白湖風景區、古運河、李白紀念館、鳳凰臺植物園、濟州古城、蕭王莊漢墓群、少康湖、曲阜三孔、曲阜尼山、曲阜石門山、格林童話水上樂園、闕里步行街、沂河水利風景區、泰安泰山、東平湖風景區、泰安方特歡樂世界、新泰蓮花山風景區、濟南百里黃河風景區、濟南千佛山風景名勝區、濟南園博園、濟南華山風景區等串聯起來，加速濟寧市——曲阜市——泰安市——濟南市的有效銜接，形成“一山一水一圣人”旅游精品線路，將有力推進濟寧市與曲阜市、泰安市、濟南市文化旅游資源融合發展，促進孟獻子紀念園周邊的文化旅游和生態經濟蓬勃崛起。孟獻子紀念園的落成，會形成干部政德教育、歷史文化傳播、生態旅游集聚等綜合效益。

孟獻子有“重視家風、知人善任”“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等優秀政德思想。孟獻子在中國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孟獻子是中國歷史上最早開后世養士之風氣的，孟獻子是孟氏家族薪火相傳弦歌不輟的重要奠基者，孟獻子是魯國以禮義聞于后世的賢大夫。孟獻子之所以被稱為“賢大夫”，是因為他有求賢禮賢、與賢為友的尚賢之道，崇禮守義、義先于利的尚義之道，節儉持家、財不過用的尚儉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