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青少年心身特點論理氣辟瘟香囊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校園流行的對策

杜科偉，李 闊，宋印景，王海龍，徐 琳，王樂榮，孫 冰

(1.山東省濟寧市中醫院，山東 濟寧272000；2.揚州大學，江蘇 揚州225100；3.山東省汶上縣苑莊衛生院，山東 濟寧272512；4.濟寧醫學院，山東 濟寧272067)

2019年12月發現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1]，隨著疫情的發展，其已嚴重影響和威脅世界各國人民的健康和生活。截至北京時間5月16日16時，新冠肺炎疫情已累及215個國家和地區，累計確診患者4515561例，死亡患者307543例[2]。我國在黨中央、國務院的堅強領導下釆取了一系列強有力的防治措施，迅速遏制了疫情的發展擴散，目前疫情防控態勢好轉。隨著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四千余萬學生即將復學，而校園為人員密集性場所，學生密切接觸概率大，容易出現聚集性疫情。近日深圳市首次報道27名師生感染新冠肺炎的情況，說明校園疫情防控任務艱巨[3]。鐘南山院士針對復學提出：“我們也必須在嚴防嚴控的情況下開始復學，這是一個新課題，需要大家共同努力。”[4]新冠肺炎屬于中醫“疫病”范疇，病因為感受“疫戾”之氣[5]。中醫在數千年的臨床經驗中積累了較完備的抗疫治瘟理論與方法，形成了辟瘟、凈穢、普濟及辨治四大瘟疫防治方法。辟瘟即預防，凈穢即消毒，普濟是廣泛施藥，辨治即重點治療[6]。校園疫情防控應簡、便、驗、廉，因此在實施常規防疫措施外，可應用被歷代醫家推崇的佩戴香囊外治法預防新冠肺炎校園流行。鑒于此，本文針對青少年學生的心身特點及學習工作環境，進行中醫心理學剖析，從而歸納并提出傳統香囊外治法的應用價值與實質對策，以期為校園疫情防控提供參考。

1 青少年心身特點的中醫心理學分析

從中醫心理學角度分析，青少年肝膽之氣較盛，容易受外界刺激而出現恐慌、焦慮、緊張、失眠、納差、腹瀉等心身病證[7]。這些癥狀的出現與“肝木橫逆克脾土”有深刻關聯，而中小學生與大學生群體恰處于青少年期，因此分析青少年期心身特點對校園疫情防對策略的提出非常重要。

1.1 “肝郁”常為“橫逆克脾土”的要因 朱丹溪強調“郁”為心身疾病的要因，如《丹溪心法》言：“氣血沖和，萬病不生。一有怫郁，諸病生焉，故人身諸病，多生于郁。”此處的“郁”即指“肝郁”。肝、脾二臟生理功能緊密相連，葉天士認為“木能疏土而脾滯以行，此乃克以制用之機”。但若“肝郁”遷延日久，不但“脾胃必虛，風木郁于中宮”影響肝脾二臟，更會旁及他臟導致整體氣機紊亂與障礙，影響氣血津液正常輸布。有學者通過對情緒與免疫關系的研究得出，負性事件可導致負性心境狀態(如煩惱、焦慮)，引起免疫反應，而嚴重且持久的消極情緒可導致軀體產生疾病狀態[8]。情緒心理學與健康心理學研究表明，不良的精神狀態與情緒變化能使人體免疫功能下降，中樞神經、自主神經等系統功能異常[9]。可見，無論中醫學或西醫學均從不同角度認識到情緒異常變化會引起人體生理、心理失調，同時也是引起臟腑氣血失衡的關鍵。

1.2 “肝郁”易發于青少年 此次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中醫深度介入治療7萬余人，占確診總數的91%，明顯提高了治愈率，向世界展示了中西醫結合模式的防控成效[10]。隨著國內疫情緩解，各地逐漸開始復學，尤其處于該群體中的大中學畢業生面臨升學與就業的雙重壓力，容易受到生物-心理-社會因素的綜合作用，形成“肝郁”。青少年正處于陽氣生長的重要階段，該階段由于陽氣尚未隆盛，氣血穩定性較差，易受外邪與內因所擾。《不失人情論》言：“有境遇不偶，營求未遂，深情牽掛，良藥難醫。”本次疫情中，學生是受影響較大的群體之一。當穩定有序的社會受到突發性重大災難事件影響后，學生作為敏感個體與群體易產生持續的情緒反應，尤其在面臨升學與就業壓力的大學畢業生群體中尤為突出。這種由于社會“境遇”導致的“營求未遂”極易滋生焦慮、緊張、懊惱、憤怒、低沉等負性情志反應，且直接作用于肝，形成肝郁氣滯證。紀小琴等[11]對四川地區1013名護理本科生進行問卷調查，發現焦慮學生占13.8%，抑郁占24.4%。焦慮、抑郁狀態的學生更傾向于采用消極的應對方式，而無焦慮、抑郁狀態的學生更傾向于采用積極的應對方式。趙春珍[12]運用網絡問卷對376名在校大學生進行調查研究發現，65.69%的學生呈現焦慮、擔心情緒，14.1%的學生出現坐立不安、失眠、壓抑吼叫等不良行為反應。因此，教育部在《教育部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關于在疫情防控期間有針對性地做好教師工作若干事項的通知》中強調，要面向師生和群眾開展疫情心理疏導和心理援助工作，正是為了有效防止學生等人群因內外環境因素影響心身健康[13]。

1.3 “肝郁脾虛”是“邪之所湊”的染疫內因 《素問·刺法論》言：“五疫之至，皆相染易……不相染者，正氣存內，邪不可干。”《素問·評熱病論》載：“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因此，正虛則新冠肺炎疫毒有機可乘。青少年群體易受生理-心理-社會因素的綜合影響，形成以“肝木橫逆克脾土”為主要病機的脾虛癥候群，脾虛則精氣血津液化源不足而出現正氣不足。葉永安教授認為“肝郁為本，神亂為標”是新冠肺炎的普遍病機，其接管病區的普通型及重型患者多有失眠、多夢、焦慮、抑郁等心身病證，73例患者中睡眠障礙占71.2%，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占28.8%[14]。對于復學的青少年人群若不加干涉，復學后“肝郁”或可成為正氣下降而易于染疫的內因。因此，在其他必要管控措施外，選擇一組針對“肝郁脾虛”這一病機的藥物預防新冠肺炎的校園流行尤為重要。

香囊作為一種具有簡、便、驗、廉等特點的防疫方法，特別適合在校園大范圍推廣應用。下面分析香囊防疫機制與運用對策。

2 香囊防疫的古今概述

2.1 香囊防疫發展脈絡 香囊防疫是一種將芳香祛邪中藥打粉，裝入特制的布袋中，將布袋佩戴于胸前、置于口袋預防疫病的方法，具有祛邪防病、凈化空氣的作用。香囊防疫歷史悠久，早在先秦時期成書的《山海經·西山經》中就有記載：“有草焉，名曰薰草，麻葉而方莖……佩之可以已癘。”唐宋時期，“香能散疫氣”之說就已被眾多醫家推崇，如孫思邈《備急千金要方·卷九傷寒方上·辟溫》記載佩戴香囊，有“避疫氣，令人不染”之效。《清宮配方集成》收錄的“避瘟散”，絳囊盛之，用于“外受感冒，瘟疫等”[15]。《甲型H1N1流感中醫藥預防方案(2009版修訂版第1版)》中指出，可用芳香化濁類中藥制成香囊預防甲型H1N1流感[16]。新冠肺炎發生以來，福建、河北、寧夏、甘肅等多省公布的新冠肺炎防治方案均提及佩戴中藥香囊預防新冠肺炎[17]。張晉等[18]從新冠肺炎核心病機濕、熱、毒、瘀、虛出發，探討應用辟瘟囊預防新冠肺炎。陳揚等[19]從各省市香囊配方成分及現代藥理學研究探討中藥香囊在新冠肺炎中的應用。

2.2 香囊作用機制

(1)舒暢氣機，安神定志 香囊中芳香化濁之氣通過口鼻黏膜、肌膚毛竅、經絡穴位進入體內，經氣血經脈循行而遍布全身，起到調暢氣機的作用。頭為精明之府，芳香中藥恰能醒神明目、安神定志，能有效緩解焦慮情緒，有助于佩戴者保持心情舒暢，正如《素問·上古天真論》所言：“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

(2)衛護息道，保護人體 明·吳又可提出“戾氣”說，《瘟疫論》言：“此氣之來……邪自口鼻而入。”SUNGNAK W等[20]研究證實，新型冠狀病毒進入細胞需要的受體蛋白人血管緊張素轉換酶2(ACE2)和必需的蛋白酶跨膜絲氨酸蛋白酶2(TMPRSS2)在鼻杯狀細胞和纖毛細胞中高表達，而香囊的芳香之氣恰可在呼吸時有效祛除已經侵犯口鼻的瘟疫之氣，使瘴病不起[21]。

(3)辟穢解毒，凈化空氣 香囊的濃郁藥氣環繞周身，可在人體周圍形成高濃度的局部消毒環境，從而起到祛瘴氣、辟瘟毒的作用。故佩戴香囊可隨時隨地保護佩戴者的正氣，如《本草經疏》云：“凡邪惡氣之中人……待芬芳清陽之氣，則惡氣除。”

2.3 香囊處方分析 中藥香囊處方組成復雜，李杰[22]指出清代以前辟疫香囊中使用最頻繁的前5位中藥是雄黃、朱砂、虎頭骨、雌黃、皂莢，有毒中藥亦有之。與古人相比，今人衛生狀況和病毒譜系已經發生顯著改變。因此，面對新冠肺炎這一新型傳染性疾病，有必要運用中醫理論和參考現代藥理學對傳統香囊處方用藥做出相應改變。濟寧市中醫院針灸科應用香囊防病治病經驗豐富，面對復學后大量學生聚集，有可能發生新冠肺炎校園流行的新課題，根據青少年尤其是大中學畢業生面對學業、就業壓力等易導致“肝郁”的心身特點，在歷代醫家清解與辟穢方藥及新冠肺炎病機特點的基礎上，結合辟瘟囊方(《理瀹駢文》)、避瘟散(《清宮配方集成》)，加減而成理氣辟瘟香囊方。組成為柴胡、蒼術、陳皮、升麻、石菖蒲、羌活、大黃、細辛、薄荷、合歡花。柴胡疏肝理氣、調暢氣機，能維持脾升胃降運動的穩定有序，現代藥理學研究顯示，柴胡皂苷對流感等多種病毒具有較強的抑制作用[23]。蒼術除穢濁以醒脾氣，解濕郁以暢氣機，《玉楸藥解》載蒼術能“開郁……辟山川瘴癘”。陳皮辛散而行，善疏理氣機、調暢中焦，使氣機升降有序，助柴胡加強調暢氣機之功，又可溫化寒痰，加強蒼術燥濕健脾之力，為治痰之要藥。升麻清熱解毒，《神農本草經》謂其“主解百毒……辟瘟疫，瘴氣邪氣”。石菖蒲辛溫芳香，善化濕濁、醒脾胃、行氣滯、安心神，馮波等[24]研究發現石菖蒲揮發油和水煎液具有明顯的抗焦慮作用，可能與提高GABA含量，降低5-羥色胺含量有關。羌活苦辛溫，祛風勝濕，沈開金[25]重用羌活治療病毒性流感百余例，取得滿意療效。溫病易使邪傳陽明大腸，即“溫病在下其郁熱”，大黃為瀉下藥，可滌蕩腸胃、泄熱，許祿華等[26]發現大黃中的β-谷甾醇、蘆薈大黃素、大黃酸等活性成分能發揮抗病毒、調節機體免疫等作用，治療新冠肺炎。細辛祛表里之寒，吳昊等[27]基于網絡藥理學和分子對接技術發現，細辛提取物細辛脂素能提高機體免疫力，并能阻斷病毒侵襲宿主細胞。薄荷芳香通竅，清利頭目，兼入肝經，能疏肝行氣，薄荷煎劑對多種病毒有抑制作用[28]。合歡花善解肝郁，為寧心安神要藥，如《神農本草經》所言：“主安五臟，和心志，令人歡樂無憂。”諸藥合用，發揮調暢氣機、化濕祛寒，辟穢清熱解毒的功效，故能使青少年肝氣得疏，脾土不受其橫逆克犯，肝脾二臟正常制用，氣機暢達，營衛氣血和諧，外能抵御虛邪賊風，內則調暢臟腑氣機，從而增強機體免疫力，預防新冠肺炎發生。

2.4 理氣辟瘟香囊的制作及使用注意事項

(1)理氣辟瘟香囊制作 柴胡、蒼術、陳皮、升麻、石菖蒲、羌活、大黃、細辛、薄荷、合歡花各等份，祛除雜質，洗凈，在烘箱中以60℃干燥后打粉，裝入香囊，每只香囊裝藥5g。

(2)使用方法 將香囊佩戴于胸前，每日佩戴至少10h，夜間休息時可置于枕旁，待藥味散盡后及時更換，一般10d左右更換1次。

(3)注意事項 香囊須保持干燥，運動或進餐時可取下，防止被汗水或水汽打濕，影響療效。同時，由于體質差異，若佩戴過程中出現胸悶、氣短、腹瀉等不良反應，應立即取下香囊，及時到醫院就診。

3 小結

本文從中醫心理學角度剖析青少年的心身特點，揭示了該時期學生由“肝郁”導致的“肝木橫逆克脾土”的病機傳變規律，提出應用香囊外治法預防新冠肺炎。但由于條件局限，未能通過問卷調查或個案研究等形式探究青少年面臨的疫情與學業等壓力的程度。此外，還可以設置不同的佩戴時間，探討其對壓力程度與療效的影響，針對療效反饋與現代網絡藥理學研究篩選更有效的香囊藥物處方，以提升其預防應用價值，從而便于廣泛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