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洋 吳和成



摘要:文章基于期望貧困理論,構建預期貧困概率模型,以貧困脆弱性視角探究在后脫貧攻堅時代城市家庭如何同步實現全面小康。研究發現,相比傳統生存型的慢性貧困,城市生活型和發展型的暫時性貧困更為普遍存在;女性戶主善于規避風險,男性戶主擅長緩解風險;孩子上學、婚姻以及生活困難感知程度的上升能夠有效降低家庭貧困脆弱性,而孩子和老人數量增多、負面情緒惡化以及成員重大疾病則成為沖擊家庭穩定的重要風險;提高個體教育層次和獲取住房所有權雖然可以強化家庭脫貧“造血”功能,但也會產生擾動效應;經濟增長是城市減貧的必要不充分條件,爬行型和溫和型通貨膨脹對社會財富與經濟結構的調整具有積極作用,而區域多樣化發展則在城市脫貧可持續性發展中是一把“雙刃劍”?;诖?,文章分別從提升家庭脫貧內生動力和加強地區宏觀保障兩個方面提出助力城市家庭同步實現全面小康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后脫貧攻堅時代;城市家庭;貧困脆弱性;可持續性發展
中圖分類號:C913.7;F126.2?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1-862X(2020)06-0058-008
一、問題的提出
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收官之際,我國精準扶貧戰略也正式步入后脫貧攻堅的沖刺階段。在農村絕對貧困急劇減少、消除貧困如火如荼進行的同時,城市家庭如何同步實現全面小康就顯得尤為關鍵。一方面,中國城市的快速發展并未帶動共同富裕,未能實現“水漲船高”的效果,反而因社會福利分配的差異化使得部分弱勢群體與城市發展相脫節,徘徊在貧困邊緣。[1]另一方面,中國正加速步入老齡化社會并將成為老齡化最為嚴重的國家。[2]在未富先老的趨勢下,以城市下崗失業為主體的貧困人口已蔓延至老年群體,而老年貧困人口作為特殊的弱勢群體,將成為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長期面臨的巨大挑戰。[3]與農村貧困不同,城市貧困所引發的沖突和不安定因素更容易給弱勢群體造成剝奪感,對社會危害性更大[4];同時城鎮化和人口流動決定了農村貧困向城市轉移是一種必然走向[5],城市內部經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也將愈加凸顯[6]。
鑒于此,越來越多的學者意識到城市貧困在未來反貧體系中的重要性,并展開了一系列的研究與探討。其中,陳岱云等強調城市防貧要從婚姻、生育、教育、健康以及政府支持等方面入手[7];單德朋發現通過金融教育改善金融素養是實現城市減貧的有效途徑[8];張永春等認為以低保對象需求為參照,建立一套涵蓋申保對象收入、健康、勞動能力及家庭結構情況在內的四維指標能夠提升城市托底性救助績效[9];而何春等則發現城市更新有利于緩解城市貧困并通過創造就業和提升人力資本得以實現[10]。以往反貧研究和政策設計重點關注的是過去和當前的生活狀態,卻缺少對未來生存信息的獲取與預判,以致政策設計過于滯后,效果可持續性欠佳。雖然城市貧困規模小、貧困程度低,但除傳統低保家庭外,還有許多低收入群體、特殊困難群體以及臨時困難群體無法擺脫貧困“陷阱”。[11]因此,清晰認識和準確預判后脫貧攻堅時代我國城市貧困形勢、特點,預見性識別復雜貧困,破解其成因、探索其對策是堅決把民生底線兜住兜牢和切實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前提和內在要求。
基于上述背景,本文專注于后脫貧攻堅時代脫貧不持久和貧困對象識別難的問題,以貧困脆弱性視角探尋城市家庭脫貧可持續性發展路徑,助力我國城市居民同步實現全面小康。
二、城市家庭貧困脆弱性分析
(一)家庭貧困脆弱性定義與測量
基于Chaudhuri等學者的預期貧困理論,本文將家庭貧困脆弱性定義為家庭未來因不確定性因素影響而落入或持續處于貧困狀態的概率,并構建預期貧困概率模型對城市家庭貧困脆弱性進行測量,其基本形式如下:
Vh,t=Pr(Welfareh,t+1?Poort+1|F(Welfareh,t+1|IT))(1)
其中,Welfareh,t+1是城市家庭h在t+1期的福利水平,Poort+1是t+1期貧困線,F(Welfareh,t+1)為t+1期家庭福利分布函數,IT是觀察期樣本所提供的信息,Vh,t表示城市家庭當期貧困脆弱性。為獲取家庭未來福利水平,通過建立以下計量模型:
U(Welfareht)=(RCht)′φht+(HChtd)′ηhtd+εht(2)
其中,U(Welfareht)表示城市家庭h在當期福利水平(分布形式未知),RCht為當期影響家庭福利的地區協變量向量,HChtd是反映家庭異質性特點的第d維特征向量,φht和ηhtd是家庭福利對各維度解釋變量的偏彈性系數向量,εht為干擾項??紤]到異方差性問題會對家庭福利的獲取造成不利影響,因此本文對式(2)進行異方差修正估計。首先,假設:
Var(εht|RCht,HChtd)=
σht2exp((RCht)′βht+(HChtd)′θhtd)υht(3)
其次,以OLS法估計(2)式所獲殘差êht替代(3)式εht,得到擬合值?ht并求得?ht=exp(?ht);最后,以1/?h為權重,再以WLS法估計式(2),即可得異方差修正后的參數估計值。
經驗證,城市家庭福利服從某形式下的正態分布(驗證結果見下文),則由(1)式可得家庭貧困脆弱性為:
Vht=f(U(Welfareh,t+1))d(U(Welfareh,t+1))
=Φ
(4)
式(4)中,家庭福利通常被界定為是收入或消費的某種形式。以收入評判貧困是指導當前扶貧治理的主要依據,且在具體扶貧工作落實上也是以是否擺脫收入貧困作為考核指標。為避免家庭主觀因素對福利水平的干擾,防止將高收入、低消費家庭歸入貧困范疇,從而切實反映絕對貧困,本文將家庭人均收入(PCI)作為城市家庭的福利指標。U(Poort+1)是未來既定形式下的貧困線,考慮到我國現階段小康社會的目標是消除絕對貧困,且本文旨在探討城市家庭同步實現全面小康之道,因此本文將貧困線設定為國家2015年發布的人均2800元/年。
表4是將城市家庭貧困脆弱性作為因變量的Probit模型回歸結果。從地區協同性特征上來看,人均GDP、居民消費價格指數、災害經濟損失、社區人口密度、經濟成分、健康質量、住房構成、市場成分、社會服務、交通成分能夠明顯抑制家庭貧困脆弱性的形成,而地質災害發生次數/年、多樣性發展、社區教育范疇、地區衛生條件卻讓家庭產生貧困脆弱性的概率顯著提高。不難發現,地區經濟的發展整體上對緩解城市貧困具有拉動作用,卻也只是減貧的必要不充分條件。雖然中國經濟增長總體上在城市減貧層面是親民的,但高增長對減貧的“滴涓效應”不斷下降使得城市弱勢群體難以享有經濟發展成果,僅靠經濟增長的帶動效應已不足以成為決勝脫貧攻堅戰的制勝法寶。面對經濟增長不會自動向弱勢群體傾斜的困境,加強社會保障、基礎設施以及生態城市建設就顯得尤為重要。一方面健全的基礎設施和良好的生態環境能夠為經濟、社會的發展提供基礎條件和持久動力,從機會(創造就業)、賦權(提供連通性)、保障(資源獲得性)三個方面助力城市家庭實現全面小康。另一方面,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能夠為城市家庭提供防護網,不僅能緩解社會分層化、縮小公平差距,還能增強城市家庭抵御經濟和社會風險的能力。當然,也要避免經濟、社會某些方面發展的“矯枉過正”,如城市發展的過度多元化會加劇社會碎片化從而產生社會不平等螺旋現象,給弱勢群體招致更多風險擾動;社區教育范疇的擴展會造成家庭非理性教育觀念的滋生,加重家庭經濟負擔;地區衛生條件的提高則會伴隨昂貴的醫療支出,容易給家庭帶來致命性沖擊。
從家庭特征來看,人口特征在城市家庭中的作用不盡相同,具體而言,男性戶主以及家庭成員最高文化程度、撫養比例、老年人和孩子數量的上升能夠顯著增加貧困脆弱性產生概率,婚姻、年齡平方以及家庭規模的增長則能明顯起到抑制作用。由此說明,女性戶主更善于規避風險,教育對城市的減貧效應不再顯著,養老和孩子撫養問題則成為擾動家庭穩定的風險因素;婚姻狀態能夠促進家庭穩定發展,而貧困脆弱性更趨向于年輕化家庭。在經濟特征方面,孩子上學對家庭是否具有貧困脆弱性的影響顯著為負,而擁有重大疾病史則能顯著提高家庭貧困脆弱性的產生概率;雖然工作人數和醫療保險持有率增加也表現出負向作用,但效果并不明顯。從這一層面來講,成員健康問題會給家庭日常生活造成嚴重沖擊,但醫療保險對健康風險的對沖效應卻并不理想。結合家庭規模來看,城市家庭要想徹底擺脫貧困困境,需注重家庭規模合理化,提升家庭收入規模在減貧中的邊際效應,實現家庭規模功能最大化。在物質資本特征方面,家庭貧困脆弱性的發展也與家庭是否具有住房所有權、是否擁有三輪車、摩托車、汽車密切相關。其中,擁有三輪車則會降低家庭脫貧發展中的物質資本功效,而擁有住房所有權、使用摩托車和汽車等能夠提升家庭風險承載力,有利于家庭脫貧可持續發展。此外,在家庭心理特征方面,成員情緒的惡化會顯著加劇貧困脆弱性的形成,隨著家庭生活困難感知程度的上升,貧困脆弱性產生幾率會明顯下降。其他特征方面,家庭生活能源的使用情況對貧困脆弱性的產生也發揮著重要作用,其中碳、煤油、液化氣的使用效果均具有顯著性。
(二)城市家庭可持續性脫貧路徑優化
為助力城市同步實現全面小康,在識別城市家庭可持續性脫貧路徑的基礎上,需進一步對脫貧發展路徑加以優化。因此,本文利用PLS信息分解優勢,將所識別特征變量系統中的信息重新組合,通過交叉有效性系數提取對家庭貧困脆弱性具有最強解釋性綜合變量,以變量重要性指標(VIP)實現對城市家庭脫貧可持續發展路徑的優化。交叉有效性系數是對新增主成分能否對模型預測功能有明顯改進的判斷指標,用以尋求恰當的主成分個數,如(8)式所示:
Q2k=1-(8)
其中,Q2k反映了提取所選特征變量中c1,……,ck個成分對Vht的預測能力;SSk-1=(Vht-[V][^](k-1)ht)2,PRESSk=(Vht-[V][^]k(-h)t)2,[V][^](k-1)ht表示用k-1個成分預測的家庭h貧困脆弱性,[V][^]k(-h)t代表去掉第h個樣本家庭后用k個主成分預測的家庭h貧困脆弱性;當Q2k<0.0975時,認為ck個成分貢獻已不顯著,無法提高預測精度,可以終止成分提取,則主成分的階數可確定為k-1。經驗證,模型最終選取4個主成分c1、c2、c3、c4最為理想,且能解釋因變量V中63.63%的變異信息。(2)
VIP是反映每個特征變量Cjt在解釋家庭貧困脆弱性Vt時的重要性程度,計算公式為:
VIPj=(9)
其中,VIPj表示第j個特征變量Cjt的投影重要性指標;p是特征變量個數;Rd(Vt;cm)表示cm對Vt的解釋能力;Rd(Vt;c1,……,ck)表示c1,……,ck對Vt的累計解釋能力;wmj是主軸wm的第j個分量,被用于測量Cjt對構造ck成分的邊際貢獻。
圖1顯示PLS模型回歸系數圖,以此反映各特征變量對城市家庭貧困脆弱性的作用方向;圖2呈現的是各特征變量投影重要性指標,反映各特征變量通過已選主成分傳遞對城市家庭貧困脆弱性的解釋能力,并由此判斷各特征變量在家庭脫貧可持續性發展中的重要作用。
結合圖1、圖2來看,戶主年齡平方(2.389)、孩子數量(1.614)、老人數量(1.445)、孩子上學(1.343)、家庭規模(1.275)、擁有汽車(1.035)、家庭最高文化水平(0.948)、液化天然氣使用(0.930)、情緒感知(0.888)、家庭撫養比(0.883)對解釋家庭貧困脆弱性的重要程度最為突出。其中,戶主年齡平方、孩子上學、擁有汽車以及家庭最高文化程度的作用方向為負,其余均表現為正。這表明家庭貧困脆弱性與家庭生命周期呈遞減函數關系,也比較符合當前社會現實,即家庭在年輕階段的所面臨的負擔和風險要多于中年和老年階段,在城市高壓環境和多元化風險擾動下更容易引發生活波動。孩子上學、擁有汽車以及家庭最高文化水平的上升能有效降低家庭貧困脆弱性,強化家庭生活穩定狀態。相反,家庭規模擴大,尤其是孩子和老人數量的增加會使家庭撫養比例升高,隨之而來的養老和撫養成本及風險則會加劇貧困脆弱性的上升;而且家庭使用液化氣能源以及成員負面情緒的惡化也會以誘發健康風險或擾亂家庭良好氛圍的方式對家庭穩定造成潛在威脅,以致家庭貧困脆弱性上升。從這方面考慮,降低家庭規模,尤其是控制孩子、老人數量以建立合理化家庭結構,使用清潔能源以及營造和諧家庭氛圍是提升城市家庭內源性脫貧的重要路徑。除此之外,男性戶主、婚姻狀態以及生活困難感知程度的增加對貧困脆弱性具有抑制作用,可通過男性風險管理決策、強化風險承載力以及激發成員危機意識等方式降低不確定因素對家庭的擾動,提高家庭脫貧效果可持續性。煤油、碳能源、三輪車、摩托車在家庭中的效用價值遠小于經濟支出,而住房所有權的獲得和健康風險又會使家庭長期面臨沉重的經濟負擔從而削弱家庭抵御額外風險的能力,家庭貧困脆弱性上升。因此,城市家庭要想擺脫貧困“陷阱”,也要充分考慮清潔能源、物質資本在家庭生活中的效用價值;謹慎購房風險,避免放大杠桿風險以透支家庭消費能力;注重成員日常健康管理,以防疾病風險對家庭的過度沖擊。
在地區層面,大部分特征變量與城市家庭貧困脆弱性存在負向關系,其中,CPI(1.038)、社區人口密度指數(1.006)、人均GDP對數(0.971)及多樣性得分(0.922)的解釋貢獻度尤為重要。這也揭示了在我國后脫貧攻堅時代,爬行型和溫和型的通貨膨脹并非絕對無益,相反有時還會對社會財富與經濟結構的調整有正面效果,利用得當,可以為經濟調控服務,發揮“潤滑劑”的作用來推動經濟增長。對于資本市場來講,溫和的通貨膨脹還可能吸引更多的投資者介入以尋求更好的投資收益。從這一層面考慮,逐步提高物價水平和穩定經濟發展不僅能夠改善居民消費結構,增加城市發展和享受資料消費支出,還能夠激發家庭經濟活力以提高居民實際購買力,創造并維持“充分就業”以形成人口聚集效應,促進城市多元化經濟發展和家庭收入的增加,進而緩解家庭貧困脆弱性。與此同時,也不能忽略社區教育范疇、住房構成、衛生評分、自然災害在城市家庭貧困脆弱性中的正向拉動效應。所以,通過加強社區教育深度,深化住房制度改革以建立保障與市場、租購并舉的供應體系,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完善自然災害監測、預防、應急管理體系等途徑為城市家庭脫貧可持續性發展提供宏觀保障。
四、結論與政策含義
研究結果顯示,家庭貧困脆弱性并非貧困群體專有屬性,在非貧困群體中更具普遍性;相比于慢性貧困,暫時性貧困更廣泛存在于城市社會中。在家庭微觀層面,女性戶主善于規避風險,男性戶主則善于緩解風險;成員最高文化水平的上升會給家庭帶來更多的風險性決策,但也能強化家庭風險應對能力;住房所有權的獲得雖然能夠提高家庭風險承載力,但在經濟狀況不穩定情況下也會對家庭造成嚴重沖擊。此外,家庭貧困脆弱性與家庭生命周期呈現遞減函數關系,年輕家庭是城市全面小康實現進程所要重點關注的群體。孩子上學、擁有汽車、婚姻以及生活困難感知程度的升高能夠有效降低家庭貧困脆弱性;而家庭孩子和老人數量增長、液化氣能源使用以及家庭負面情緒的惡化則成為擾動家庭穩定的重要風險,而且使用煤油和碳能源、擁有三輪車和摩托車以及成員具有重大疾病史也會加劇家庭生活的波動。在地區宏觀層面,經濟增長是城市減貧必要不充分條件,爬行型和溫和型通貨膨脹也會對社會財富與經濟結構的調整帶來正向效應,而創造并維持“充分就業”以形成人口聚集效應和產業,帶動區域經濟增長能為城市家庭脫貧可持續發展提供堅實保障和持續動力。相反,社區教育范疇、住房構成、衛生條件以及應對自然災害等方面的“矯枉過正”則會加劇社會碎片化而造成社會不平等螺旋現象,影響家庭生活穩定,阻礙城市全面小康社會的落實。此外,地區多樣性發展在城市后脫貧攻堅時代是把雙刃劍:一方面會給城市發展帶來更多不確定性,產生多元化未知風險擾動,激發家庭貧困脆弱性;另一方面也會為城市家庭帶來更多機遇和挑戰,豐富家庭經濟來源途徑,拓寬家庭風險應對策略,緩解貧困脆弱性。
本文結論對于城市家庭同步實現全面小康社會的政策含義在于:第一,年輕家庭需樹立風險防范意識,養成合理正確的理財觀念,提高風險規避和應對能力。一是避免高估激情的價值而倦于接納理性的智慧,防止“情緒化”帶動頻繁跳槽,以穩定的勞動就業為家庭提供經濟保障緩解年輕風險。二是進行家庭資產配置,在預留家庭應急準備金的基礎上,規劃好保障性資產,實施多元化穩健投資理財策略,實現財產保值增值。三是養成正確健康的家庭消費觀念,預估、細化并持續動態更新家庭收入曲線和消費曲線,權衡剛需消費和自由消費比例,量入為出,避免以貸養貸。第二,城市家庭需要激發脫貧內生動力,提高家庭脫貧“造血”功能,實現家庭內源性脫貧。一是要避免家庭決策專權化,建立“民主平等”的良好家風,提高家庭科學決策水平,從家庭內部豐富風險防范策略,強化家庭風險抵御能力。二是要注重家庭物質資本使用的累積效應,減少家庭邊際貢獻較小的資本存量,提高家庭物質資本消費的收益率;謹慎購房風險,避免盲目買房導致家庭杠桿過大。三是增加成員教育投入的深度,以提高成員學歷層次為弱勢家庭筑魂立根,通過強志、達智途徑創造更多機會與選擇來提升家庭生活水平。四是通過維護良好婚姻狀態和建立適度家庭規模以實現家庭功能最大化,在為家庭成員注入向往美好生活精神動力的同時,減輕贍養、撫養風險對家庭的長期性沖擊。五是增強家庭成員健康意識,培養日常健康管理習慣,生活中盡量使用電、天然氣等清潔能源,避免液化氣、煤油、碳等能源使用對家庭造成間接性擾動,降低疾病風險在家庭中的致貧效應。六是要重視家庭心理健康教育,培養成員積極樂觀心態,營造和睦家庭氛圍,加強家庭憂患意識,讓成員擁有不斷進取的動力,提高家庭風險承載力。
此外,地區層面也應為家庭提供宏觀保障:首先,穩定就業環境、提高就業質量以擴大地區經濟內需,確保地區經濟持續穩定發展,為城市居民實現全面小康提供堅強保障和強勁拉動力。除此之外,還需打破城市既定格局,強化人群、產業、經濟、社會、空間等層面不斷分化的動力和能力,推進城市各個組成方面不斷多元化和更強流動性,為城市居民提供多樣化就業機會,拓展家庭風險應對途徑。其次,在拓寬教育范疇的同時,加強教育教學的深度,提高居民創新思想和專業技術水平,豐富家庭風險管理知識與經驗,為家庭擺脫貧困筑夢小康提供“志”“智”條件;盡快確定“保障與市場、租購并舉”的住房供應體系,實現“市場穩定、住有所居”的發展目標;繼續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不斷完善社會養老保險制度,加強政府對自然災害應急管理,從宏觀層面緩解不同風險對家庭的負面沖擊,為家庭內源性脫貧鑄牢堅實后盾。最后,著手加強社會公共服務和制度建設以適應家庭功能社會化趨勢,既要滿足老年人日常生活及醫療保健方面需求,也要平衡年輕人在家庭中的負擔,通過社會化服務減輕年輕家庭在子女入托、家務勞動等方面的重擔。
注釋:
(1)為節省文章篇幅,Probit模型和Logit回歸效果對比不再細列,如果感興趣可向作者索取。
(2)為節省文章篇幅,PLS模型的主成分選取結果不再羅列,如果感興趣可向作者索取。
參考文獻:
[1]王鍇.中國城市貧困現象的實證研究[J].重慶社會科學,2018,(11):61-76.
[2]易迎霞.我國城市老年人口的貧困發生機制研究[J].云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6):99-105.
[3]苗紅軍.城市老年人口反貧困的政策取向研究——基于老年貧困形成的機制視角[J].遼寧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2):71-76.
[4]Cobbinah P B,Erdiaw-Kwasie M O,Amoateng P.Rethinking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Poverty and Urbanis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J].Environmental Development,2015,(1):18-32.
[5]白永秀,劉盼.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后我國城鄉反貧困的特點、難點與重點[J].改革,2019,(5):29-37.
[6]王鍇.以相對貧困來看城市貧困:理念辨析與中國實證[J].北京社會科學,2019,(7):74-83.
[7]陳岱云,陳希.城市貧困人口的人口學特征及其防貧研究——基于山東省三個城市的調查[J].清華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6):183-191,195.
[8]單德朋.金融素養與城市貧困[J].中國工業經濟,2019,(4):136-154.
[9]張永春,黃曉夏.城市低保制度的功能定位和實踐機制及演化邏輯[J].西北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6):61-70.
[10]何春,劉榮增.城市更新的減貧效應研究——基于空間面板模型的實證檢驗[J].經濟經緯,2019,(6):40-46.
[11]關信平.當前我國城市貧困的新特點及社會救助改革的新方向[J].社會科學輯刊,2019,(4):81-89.
(責任編輯 郭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