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肆虐人心惶 兩棵白菜寄真情

陳道澤│文

蕪湖市弋江區江岸明珠東苑1-1-401

從臘月二十九武漢封城以來，今日頭條中的“抗擊肺炎”的數據令人揪心和擔憂，祈盼病魔早日被消除，盡快恢復人們正常的生活！這個春節過得真是人心惶惶，無論城市還是鄉村，到處都冷冷清清，村口、小區的門口還設置了各種各樣的“檢查站”，進出過往的人一律檢測體溫，登記個人信息，你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體溫要是超過37.3℃，就得送去“隔離”。

大疫當前，面對這病毒肆虐復雜而嚴峻的形勢，蜂友孫師傅在干什么？

孫師傅的蜂場是在皖南山區一個叫“桃花潭”的小鎮，此時正值緊張的春繁時節，師傅是在蜂場忙碌，還是宅在蜂棚里看“戰疫情”的新聞？

我與師傅視頻通話，屏幕上便立刻出現師傅的身影，我問：“師傅過年好！你現在在哪？”

師傅笑笑說：“你好！我正在往蜂場方向趕的大路上，剛剛‘偷菜’回來！”

開玩笑，全國上下，舉全國之力，萬眾一心，眾志成城抗擊疫情，咱平頭老百姓就老老實實地“宅”在家里，不給國家添亂，就是做了貢獻，非得出門，必須戴上口罩，回家后按要求換下口罩，再將雙手沖洗干凈，還要開窗通風，病毒來勢洶洶，人命關天！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怎么還玩“偷菜”的游戲？

我不解地問：“聽不懂，眼下還玩偷菜？那還是上個世紀老掉牙的手機游戲！”

這時，屏幕前顯示出兩棵大白菜，最外面的菜葉還是碧綠的色彩，顯然是剛從地里摘來的。

啊，真的“偷菜”？我將信將疑地問：“光天化日之下，跑去人家菜園地里偷來兩棵大白菜？國難當頭，還干這偷雞摸狗的勾當？要是被種菜人逮個正著，還有臉在這兒放蜂？”

師傅說：“哪里哪里，房東家讓我去地里拔來的！”

接下來，師傅像說故事一樣敘述了這事的來龍去脈：

自從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在全國蔓延以來，我和大家一樣高度關注抗擊肺炎這事，從養蜂人的角度，我要兩方面兼顧，一方面做好春繁的各項常規事情，比如翻曬蜂箱的內外包裝物，千方百計地加強蜂群的保溫，調配飼喂各種飼料（調和蜂糧，融化糖漿，添加維生素，酵母片等），還包括喂水和微量食鹽等春繁的常規管理。疫情在發展，蜂群的管理工作不可放松；另一方面，做好自身的個人防護，如走出蜂棚先戴上口罩，做無菌操作，回到蜂棚，換下口罩，再洗凈雙手，整天就是從蜂棚到蜂箱，再從蜂箱回蜂棚，在棚內料理自己的日常生活。你知道，桃花潭雖是一個偏僻的小鎮，當地政府對疫情防控工作做得像打仗一樣，雷厲風行，例如將宣傳單貼到蜂棚門上，馬路上開著宣傳車，可聽見高音喇叭反復播放著：“各位父老鄉親請注意啦，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一個個地都蹲在家里不給國家添亂，就是做了貢獻，出門戴上口罩，回家要洗手，不隨地吐痰，注意個人衛生。為了他人的安全，也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不走親，不訪友，不在外邊到處走，發現疫情就隔離，防范主要靠自己。”

這車開到哪，那順口溜的聲音就傳到哪，為打贏這場防控阻擊戰，在人們心中織起了一道巨大的防控網，我們有信心取得最后的勝利！

村民們都宅在家里，我只能窩在蜂場里，天天從棚內到蜂箱這兩點一線，一直到正月初十，我查查棚內生活物資的“儲備”，大吃一驚，大米和蜜蜂飼料綽綽有余，而裝蔬菜的籃子卻見了底，連一片青菜葉子也沒有啦！

我心急如焚，老中醫說我內火旺盛，極易便秘，囑咐我多吃纖維性的蔬菜，一旦犯了便秘，那就慘了。一日三餐都不能缺綠色蔬菜呀！小鎮遠離“疫區”，至今也沒有一例確診病例，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應該是安全的。前些年春節的這個時候，街上早就熱鬧非凡了，每年的正月初四開始，那街上就什么菜都能買到，現在已是正月初十了，農貿市場應該有蔬菜賣！

我決定戴上口罩去碰碰運氣，好在也不遠，就兩公里的樣子，一會兒就到啦。

趕到街上，這里就像深山老林，我被周圍特別的寂靜所震驚，街上沒見開動的車，也沒行走的人，店鋪的門都緊緊地關著，菜市場也沒一個小販在擺攤賣菜。一條長長的街道就是條“空街”。

我正無奈地挪著無力的腳步，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漫無目的地四下張望，突然發現我的前方一拐彎的丁字巷里來了幾個戴口罩的人，和我相向而行，不一會兒就碰面了，我發現王哥也夾在里面。王哥名王琪升，我稱“王哥”，比我大十歲，鎮上人，也是我的多年放蜂的老房東。記得前些年，我的蜂場就擺在他家的西邊，今年換了新場地，離王琪升家遠了一點，我的蜂群數增多了，原來他家的那場地面積小了，所以就找了遠離村子的大一些的新場地。沒想到這個時候在街上遇到了王琪升，我問他：“你這樣戴著紅袖套，就像電視上看到‘志愿者’，你在干什么？”

王琪升笑著說：“我是黨員，這個時候理應沖在最前線，鎮政府組織義務宣傳隊，我報名參加了，孫師傅，你怎么不呆在蜂棚里而跑到大街上？昨晚上你沒看新聞啊？新冠病毒流行猖獗，來勢洶洶，居家隔離是最安全的防護措施，你呆在蜂棚里才安全啊，怎么能在外面亂跑呢？”

當時，我真無地自容，十分尷尬，真的想一下子變成“土行僧”，閃電似的鉆到土里！十幾年了，每年的春節前都是將蜂場從秋繁地轉運至他家房子的西邊，放蜂人像打游擊戰一樣四海為家，房東家就是我們的靠山，有什么困難找到他們，總是千方百計地為我們排憂解難。我倆之間稱兄道弟，情似手足，今天怎么一點面子都不給？抗擊新型冠狀病毒這惡魔，我怎么不知道呢！只是棚里蔬菜吃光了，只想買幾斤菜回蜂棚啊！

我吞吞吐吐地說：“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來兜風，武漢封城的前一天在街上買的蔬菜吃完啦，想買幾斤青菜回棚！”

王琪升哈哈一笑說：“喔，是這事，小菜一碟，你去我家南邊菜地里拔幾棵大白菜，一棵足足有五六斤重，只要你有力氣，隨你拔，今天清早我還用滑鍬戳了兩棵，那鍬還留在菜園里！”

我一驚，大白天的，跑到你家地里戳菜，那我不成了小偷啦？我說：“我一個人去地里戳菜，你家人看到了，不把我當賊嗎？”

“你直接去菜園，無需跟他們打招呼了，更不要去敲門，他們都宅在家里看電視，我打個電話跟他們通知一下，我老伴在樓上窗戶旁能看見你。我還有任務，不能陪你了，再見！”

于是， 王琪升邊走邊摁手機。

他家的那塊菜園地我了如指掌，不一會兒就拎來了兩棵大白菜，估計一棵就足足有七八斤重。在這非常時期，老房東送我大白菜真是雪中送炭，解決了燃眉之急，兩棵白菜寄真情，小義見大愛，隔山隔水不隔愛，病毒將我們彼此隔離了，我們彼此的心卻更連在了一起！

手機這頭的我，久久地凝視著師傅拎著兩棵大白菜消失在屏幕前，內心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像王琪升這樣的人有千千萬萬，他們是取得這場抗擊疫情人民戰爭勝利的中堅力量！正如莫言在一首《戰疫情》的五言詩里寫道：“庚子事多變，鼠年開局驚。雖無刀劍影，卻有生死情。眾志驅瘟鬼，同心筑衛城。何時妖霧散，舉杯淚縱橫。”眾志成城，祛除“瘟鬼”，掃除“妖霧”，一定會迎來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