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化、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創新關系研究

李拯非 張 宏

(山東大學 經濟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

在開放型經濟背景下，企業制定并實施“走出去”戰略，是企業提高自主創新能力的重要途徑。有研究顯示，國際化已成為新興經濟國家企業實現創新追趕的一種重要戰略。(1)吳航、陳勁、鄭小勇 ：《新興經濟體中企業國際多樣化與創新績效 ：所有權結構的調節效應》，《科研管理》2014年第11期。通常情況下，企業為了利用國際客戶的資源提升自身創新能力，需要參與組織間學習和利用他人的技能。然而，由于邊界、文化和流程等多方面的影響，在組織間學習與傳遞知識的過程中容易導致復雜性和風險性增加。特別是，針對制造商與國際客戶的關系，由于存在顯著的權利不對稱，使得學習過程更加困難。(2)Jean, R.J. B., Sinkovics, R. R., & Cavusgil, S. T.. Enhancing international customer-supplier relationships through it resources: A study of taiwanese electronics suppliers.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 2010,41(7):1218-1239.由于國際買家擁有強大的品牌和強大的市場準入，并且具有較高的議價能力，因此較弱的供應商往往需要進行重大的特定關系投資。在這種情況下，制造商也就更加依賴于國際客戶。這種不對稱關系中，制造商通常缺乏足夠的知識基礎和技術能力來將知識轉移整合到國際客戶中，并開發出卓越的創新能力。例如，在過去的幾十年中，中國汽車制造商與外國合作伙伴建立了國際合資企業(IJV)，并努力從事組織間學習以建立創新能力。(3)Nam, K.M.. Learning through the international joint venture: Lessons from the experience of china’s automotive sector. Industrial and Corporate Change, 2011,20(3):855-907.事實上，這個進程的確非常緩慢，并極易創建出一種“被動”學習模式，從而無法利用中國企業的創新能力。因此，制造商如何快速提升自身的創新知識基礎和創新能力，從而更有效地利用國際客戶的知識與技能，就更加富于建設性了。

當前，在中美貿易摩擦負面影響不斷加劇的情況下，依靠供應商提升我國企業創新能力正變得越來越重要，由此供應商也逐漸演變為企業創新的發源地。利用供應商的創新性是企業實現產品創新的關鍵，它不僅能有效地激發供應商為企業創新做出貢獻，而且能夠促進供應商創新性有效轉化為供應商創新貢獻。(4)李娜、李隨成、崔賀珵 ：《供應商創新性的利用機制:企業網絡化行為的作用》，《南開管理評論》2018年第1期。企業通過與國外客戶、供應商及行業領先者的直接接觸，可以增強對國際市場的把控力度，以此開拓更廣闊的市場前景。(5)吳先明、高厚賓、邵福澤 ：《當后發企業接近技術創新的前沿:國際化的“跳板作用”》，《管理評論》2018年第6期。對制造企業而言，整合供應商知識能有效地促進企業的產品創新和流程創新，(6)李敏、王志強、趙先德 ：《供應商關系管理對知識整合與企業創新的影響——共同認知的中介作用》,《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7年第8期。以獲取外部資源、技術與能力的方式加強企業的創新活力。(7)李隨成等 ：《供應商整合能力對漸進式創新與突破式創新的影響——基于環境動態性的調節作用》，《科技進步與對策》2016年第3期。顯然，無論是效率導向的供應商選擇還是技術導向的供應商選擇都能顯著提升企業創新能力。(8)婁祝坤、殷文偉、唐韻捷 ：《供應商選擇、搜尋策略與企業創新關系研究》，《軟科學》2017年第5期。同時，恰當的供應商網絡結構能顯著提高制造企業產品創新的積極性。(9)李隨成、李勃等 ：《供應商創新性、網絡能力對制造企業產品創新的影響——供應商網絡結構的調節作用》，《科研管理》2013年第11期。企業國際化程度的提高，有利于供應商選擇體系的積極優化，進而提高協同創新績效。這也從另一個側面為我國政府所倡導的“中國企業走出去”戰略的科學性和實效性提供了證據和支持。(10)王永貴、王娜 ：《供應商依賴的決定因素及其對協同創新績效的影響——供應商國際化程度的調節作用》，《南開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4期。因此，如何在國際化進程中通過有效的供應商關系來提升企業創新能力，是保障企業創新活力的重要手段，對中國企業國際化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一、文獻綜述與研究假設

(一)國際化與企業創新

西方學者通過對發達國家跨國企業的研究表明，提高國際化水平能積極帶動企業增強創新活力，并且對企業生產率和銷售額的增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11)Belderbos R, Lokshin B, Sadowski B. The returns to foreign R&D.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 2015, 46(4):491-504這方面的研究文獻不少，但觀點難以一致。有研究者認為，國際化的發展有利于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海本祿(2012)認為，國際化程度的提高可以增強企業通過創新提高績效的能力，國際化程度不同的企業創新收益顯著不同。(12)海本祿、聶鳴 ：《國際化、創新與企業績效:基于湖北省的實證研究》，《科研管理》2012年第4期。Guarascio, D.(2014)等通過對6個歐洲國家的38個制造業和服務業進行相關測試發現，高國際化水平的企業可以通過有效利用全球化資源來提升自身效益，進而增強企業的創新活力。(13)Guarascio D , Pianta M , Bogliacino F . Export, R&D and new products. a model and a test on European industries. Journal of Evolutionary Economics, 2014, 26(4):1-37胡雅蓓(2015)等基于多變量Probit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發現，企業國際化模式對創新方式的選擇產生了顯著影響，流程創新和組織創新可以減少生產成本以及研發成本。(14)胡雅蓓等 ：《企業創新方式選擇:市場結構與國際化——基于中國企業微觀數據的Probit模型研究》，《國際貿易問題》2015年第6期。

然而，由于分散運營和外來者劣勢，國際化也會給企業創新績效帶來消極影響。(15)王展碩、謝偉 ：《研發國際化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作用過程及結果分析》，《外國經濟與管理》2018年第9期。首先，國際化會帶來知識泄露風險。Moris,F.(2016)等的研究認為，技術泄密是國際化發展的一大弊端，尤其是對一些新成立并以技術為基礎的公司，國際化進程會增加技術泄露風險，從而降低自身的競爭優勢。(16)Moris, F. and Zeile, W. J.. Innovation-Related Services Trade by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s Results from an Interagency Data Link Project. Survey of Current Business, 2016,96(5):1-6其次，企業聯盟是國際化的必然趨勢，但由于創新技術的復雜多變性，眾多聯盟都面臨失敗的風險。有研究表明，有70%的企業聯盟因未達到它們的經營預期目標而解散。而且一旦聯盟解散就標志著合作失敗，企業的許多專用性資產投資以及在此之前為合作而做的各項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再次，國際化也會帶來交易成本與管理成本的增加，尤其是難以協調好全球的網絡系統。何愛(2018)等的研究發現，地理多樣性對研發國際化和創新績效間的關系起到了顯著的負向作用，且新興經濟體企業不宜在地理分布上實行快速擴張，否則較高的溝通和協調成本將弱化逆向知識轉移的程度，從而不利于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提升。(17)何愛、鐘景雯 ：《研發國際化與企業創新績效——吸收能力和地理多樣性的調節作用》，《南方經濟》2018年第10期。在國際化初期，企業面臨著制度、地理及文化等多方面的差異，這使得國際化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作用十分微小，而在國際化后期，隨著企業資源的局限和國際化成本的提高，國際化對企業創新的促進作用會逐漸減緩。由此可見，國際化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促進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初期作用明顯，而后趨于平緩，最終呈現下降趨勢。(18)高照軍 ：《國際化視角下企業集團對子公司創新績效的影響研究》，《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6年第8期。因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1 ：

假設1 ：企業國際化與企業創新之間呈倒U型關系。

(二)供應商集中度在國際化與企業創新之間的中介效應

社會變革會給企業帶來更加激烈的競爭環境，企業與供應商建立穩定的戰略伙伴關系可以發揮自身競爭優勢并成為國際化發展中的重要戰略選擇。(19)張驍、李欣、章咪 ：《創業導向與企業國際化程度的關系研究——基于分維度的探討》，《南京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科學·社會科學)》2015年第2期。Jean R(2014)等的研究認為，國際化能推動企業通過全球供應鏈發展產品創新，企業供應商集中度越高，資源的利用效率也越好。(20)Jean, R. Bryan, Sinkovics, R. R., Hiebaum, T. P. The Effects of Supplier Involvement and Knowledge Protection on Product Innovation in Customer-Supplier Relationships: A Study of Global Automotive Suppliers in China. 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 2014 31(1): 98-113在國際化初期，企業國際化經營經驗并不豐富，市場的開拓更依賴于供應商，因而高度的供應商集中度有助于開拓新市場。隨著國際化戰略的階段性演進，企業間的資源與知識技術也進行了充分的融合，知識形態從單方向的學習發展為合作雙方的知識共享。(21)黃燁菁 ：《跨國服務外包中的知識轉移——以軟件外包為對象》，《科研管理》2012第6期。此時，供應鏈關系依賴程度逐漸減小。不過，當國際化程度進一步增大，品牌意識逐漸增強，穩定的客戶成為該階段的主流后，會促使供應商集中度進一步增強。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設2 ：

假設2 ：企業國際化與供應商集中度之間呈現U型關系。

隨著供應商集中度程度的提高，企業更容易進行供應鏈的整合，進一步與上、下游企業之間結成長期穩定、互信共盈的合作關系，這有助于抑制雙方的機會主義傾向，減少在信息搜尋、談判簽約、事后監督和強制執行等方面的成本支出，從而降低供應鏈上各企業所承擔的交易成本。同時，企業可以通過與供應商之間的合作，進行技術、資源和知識的共享，降低產品開發的時間和成本，提高創新產品的質量。(22)馬文聰、朱桂龍 ：《供應商和客戶參與技術創新對創新績效的影響》，《科研管理》2013年第2期。因為，較高的供應商集中度能夠直接激發供應商的創新性和響應性，有助于企業運營戰略的順利實施。(23)李勃、李隨成 ：《制造企業供應商整合對供應商創新性影響研究》，《科技進步與對策》2015年第4期。但是，供應商集中度過大，也會使企業對供應商產生過大的依賴，一旦失去主要供應商，企業就可能出現業績急速下滑，甚至無法維持經營的現象。鄭登攀(2016)等通過對上市公司面板數據進行的回歸分析，發現供應商集中度的提高會導致客戶議價能力的上升，對企業創新產生負向影響。而且，與小企業相比，供應商集中度對大企業技術創新的負向影響更大。(24)鄭登攀、章丹 ：《外部關系集中度、內部經理人治理對技術創新績效的影響研究》，《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6年第5期。何文章(2016)通過對稀土加工制造企業進行的問卷調查與實證檢驗顯示，供應商集中度與產品創新沒有直接顯著的影響。(25)何文章 ：《供應商整合與產品創新關系實證分析——組織學習中介作用》，《價格理論與實踐》2016年第1期。吉利(2019)等基于供應商(客戶)集中度展開的分析認為，在較高區間內客戶集中度越高，企業的創新業績越好，但供應商集中度卻對企業創新績效存在負向影響效果。(26)吉利、陶存杰 ：《供應鏈合作伙伴可以提高企業創新業績嗎?——基于供應商、客戶集中度的分析》，《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9年第1期。李丹蒙(2017)等的研究發現，供應商和客戶的集中程度對于企業的研發投入強度具有顯著為負的影響，這預示著企業對于“敲竹杠”等機會主義行為的擔憂抑制了其自身的資產專用性投資。(27)李丹蒙、王俊秋、張裕恒 ：《關系網絡、產權性質與研發投入》，《科研管理》2017年第8期。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設3 ：

假設3 ：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創新之間呈負向關系。

二、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及數據來源

本文重點研究國際化、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創新績效關系，因而選擇創新能力較強的企業是適合的樣本。本文以中國創新型試點企業與火炬計劃中的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選取其中476家上市公司2010-2017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樣本企業的專利信息來自中國知識產權網的中外專利數據庫服務平臺，其他主要變量數據均來自WIND數據庫和國泰安CSMAR數據庫，部分缺失數據通過巨潮資訊網手工收集。

(二)變量測度

1.被解釋變量。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企業創新(Innovation)。專利是反映技術研發、創新能力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方面，學者們普遍采用專利數量來衡量技術創新能力。因此，本文也選擇企業申請的專利數作為企業創新水平的表征。

2.解釋變量。解釋變量為國際化水平，本文采用國際客戶集中度(ICC)進行測算，具體算法為海外業務收入與營業總收入的比值。

3.中介變量。本文在研究國際化水平對企業創新影響時，引入中介變量供應商集中度。借鑒相關研究，本文也采用供應商集中度(Supcen)作為供應商依賴程度的反映，具體計算是前五大供應商采購額占總采購額的比例。

4.控制變量。本文對影響企業創新的公司特征(資產負債率、資產收益率等)以及外部環境等因素進行了控制。同時，選擇了部分影響技術創新的其他變量作為控制變量納入到模型中。Roa表示資產報酬率，體現盈利能力。企業盈利能力越強，越傾向于進行創新的投資。Rd表示研發投入與銷售收入的比值，該值越大表明創新能力越強。Mb表示企業的市凈率，體現企業發展機會，市凈率越高表明企業增長潛力越大，越有可能具有較強的創新性。Zf表示企業資產負債率，當企業具有較高的資產負債率時，企業將在研發上減少投入，在研發新產品等方面受到財務約束。Oia是利用主營業務收入除以總資產，企業運作收入越高，就越能在研發上投入，也就越有創新性。然而，當企業試圖留存其邊際利潤，他們或許會減少研發投入，從而保持低成本運作。Q表示托賓Q值，研究表明研發投入越大，創新能力越強則托賓Q值越大。Age表示企業年齡，研究表明年輕的公司創新性可能越強。Asset表示企業總資產，企業規模越大也就有更多的資源用以研發創新。當然，也有研究表明，中小企業或許更有創新性。Sg表示銷售增長率，一般認為銷售增長率越高，企業將更多的進行研發創新，以滿足市場對于新產品的需求。Capital是指企業固定資產規模，有限的固定資產往往會限制企業借貸能力，從而導致企業在研發創新上缺乏有效的資金投入。

(三)模型構建

本文構建多元回歸分析模型來檢驗國際化程度對企業創新的影響以及供應商集中度的中介效應。企業技術創新是以企業申請專利數進行度量，考慮到專利數是非負整數，不再服從正態分布而是服從泊松分布，因而本文采用負二項模型進行回歸分析。根據上述分析，構建基本模型如下 ：

Innovationit=exp(α+β1ICC1it+β2ICC12it+β3Roait+β4qit

+β5Sgit+β6Mbit+β7Oiait+β8Assetit+β9Capitalit

2.2 人才整體素質偏低。人才整體學歷層次低，第一學歷大專以上的比例較少，大多數都是工作之后再進修，專業素養相對較低。其所學專業多而亂，高、尖、專人才嚴重缺乏，尤其是文藝創作人才。

+β10ageit+β11rdit)+εit

(1)

為進一步探索供應商集中度的中介效應，同時構建下列模型 ：

Innovationit=exp(α+β1Supcenit+β3Roait+β4qit

+β5Sgit+β6Mbit+β7Oiait+β8Assetit+β9Capitalit

+β10ageit+β11rdit)+εit

(2)

(3)

三、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國際化程度對企業創新影響結果分析

國際化程度以及供應商集中度對企業技術創新影響的負二項回歸分析結果見表1。考慮到因變量為企業專利申請數，為計數變量，采用負二項回歸模型。

表1 國際化程度以及供應商集中度對企業創新影響回歸結果

Q-0.05844???-0.0566???-0.0570???(-4.57)(-4.46)(-4.41)Sg-0.020207??-0.0196??-0.0205??(-2.00)(-1.99)(-2.08)Oia0.000077???0.0000752???0.0000991???(3.67)(3.60)(4.54)Age0.359???0.339???0.195??(4.48)(4.23)(2.31)Mb-0.0000337?-0.000033-0.000037?(-1.67)(-1.64)(-1.78)常數-.448??-.455??0.170(-1.98)(-2.00)(0.69)Log likelihood-12404.453-12371.793-11516.909LR test3517.123505.483254.25N289428942683

注 ：表中所列為標準化回歸系數，括號內為該系數的t值；***、**、*分別表示p<0.001、p<0.05、p<0.1

表1是國際化程度對企業創新績效影響的回歸結果。模型1是包含全部控制變量的模型，表明研發投入、銷售收入增長率、年齡等均是影響創新績效的重要因素。模型2是將國際化程度和國際化程度的平方項納入模型1中，結果發現，國際化程度的回歸系數為0.659，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相關，其平方項回歸系數為-0.926，且在5%的水平下顯著為負，表現為倒U形特征。這表明，在一定范圍內，隨著國際化程度的提高，企業的創新水平得到顯著提高，超過一定水平后，國際化程度的提高反而會抑制企業技術創新水平。研究假設1得到驗證。

(二)供應商集中度在國際化程度與企業創新間的中介效應分析

在表1中，將供應商集中度納入模型1中，構建了模型3，驗證供應商集中度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根據結果可知，供應商集中度的回歸系數為-0.627且在1%的統計水平下顯著，這表明供應商集中度顯著負向影響企業創新績效水平的提升，研究假設3得到驗證。

表1顯示國際化程度對企業創新存在倒U型關系，且供應商集中度是負向影響企業創新績效。而要驗證供應商集中度在國際化與企業創新之間的中介效應，還需要進一步探討國際化程度對供應商集中度的影響。表2反映了國際化程度對供應商集中度的影響。在表2中，采用三種不同的模型分別進行驗證，模型4采用面板數據固定效應模型、面板5采用面板數據隨機效應模型。結果發現，國際化程度與供應商集中度間存在U型關系，假設2得到驗證。考慮到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本文進一步采用動態面板模型進行分析，分析結果和面板數據模型一致，表明國際化程度與供應商集中度之間存在U型關系。結合表1的結果可知，供應商集中度在國際化和企業創新之間具有中介效應。

表2 國際化程度對供應商集中度的影響回歸結果

常數0.623???0.627???0.228???(19.57)(21.21)(7.01)AR(1)0.000Sargan0.121N276227622256

注 ：表中所列為標準化回歸系數，括號內為該系數的t值；***、**、*分別表示p<0.001、p<0.05、p<0.1

四、研究結論及政策建議

近年來，外部供應商和客戶逐漸成為企業創新的來源地，國內外企業多利用供應商或者客戶資源提升創新能力。國際化是促進企業創新的重要渠道，因而在國際化進程中，企業如何利用供應商關系，提升自主創新能力來更好的滿足客戶需求就顯得尤為關鍵。本文基于中國476家上市公司研究樣本，利用2010-2017年的面板數據，對國際化、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創新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研究分析。結果表明，國際化程度與企業創新之間呈倒U型關系；供應商集中度在國際化與企業創新之間具有中介效應。

上述研究結論蘊含著相應的政策涵義及管理啟示。

首先，企業采用國際化渠道來學習新知識和新技能有助于創新能力的提升，但是，需要注意過度的依賴于國際化也可能會阻礙創新能力的實現。在“走出去”的戰略的指引下，中國大量的企業采用國際化戰略，OFDI增長迅速。對此，“走出去”的企業需要格外注意國際化發展中的負向影響，如協調成本等，政府可以給予“走出去”的企業以指導和支持，防止投資風險產生。其次，在國際化發展進程中，如何合理整合供應商資源值得相關企業關注。由于供應商合作過程中存在慣性，特別是在國際化發展過程中最終容易演變為過高的供應商集中度，從而損害企業創新績效。因此，充分利用公司治理機制、供應商評價與調整制度等及時發現問題，控制供應商集中度，有助于企業提升創新績效。最后，國際化有助于供應商集中度的優化，因而國內企業可以通過國際化發展推動企業變革，提升企業創新能力，提高企業的國際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