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從“人”入手

衛文省

近期，國務院以國發﹝2020﹞14號印發了“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質量的意見”，中國證監會隨后也對提高全國上市公司質量進行了針對性部署。眾所周知，上市公司質量可以說是我們整個資本市場的基石，上市公司質量的好壞，決定了整個資本市場運行的質量。其他服務資本市場的中介機構，如證券監管部門、政府相關職能部門、中證中小投服、券商、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評估師事務所、新聞媒體等都是圍繞上市公司開展工作的。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就必須盯緊上市公司做文章。而在影響上市公司質量的諸多因素中，尤以“人”的因素最重要。

首先，是要提升上市公司監管“人”（全系統的上市公司監管干部）的素質。俗話說得好，“下棋找高手”才能不斷提升自己的棋藝;同樣，了解你的對手，“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才能在“戰場”上戰勝你的對手。下棋找高手，從上市公司監管層面來說，需要上市公司監管干部不斷學習提升自己的綜合素質，同時，要組織一些系統內部的掛職鍛煉等，通過向同行中的“高手”學習來提升自己的上市公司監管能力。而上市公司為了應對更高質量的監管，也會在“被動”中提升自己一方“人”的素質，在雙方不斷的“交鋒”中磨合自己，提升自己。同理，也很有必要讓上市公司監管干部去上市公司“掛職鍛煉”，實地了解上市公司的相關運作，通過“了解對手”來提升自己，并最終通過“監管對抗”來達到提升上市公司監管干部的綜合素質，推動上市公司提升己方“人”的素質。

其次，是要提升上市公司“人”的素質。這里上市公司的“人”是一個廣義的概念，應該至少包括上市公司的董監高和中層，甚至是全體員工;包括主要股東，甚至是所有股東（含中小投資者這類上市公司的“小東家”），等等。對于中小投資者主要應該通過安排券商對他們進行投資者教育，諸如投資者適當性教育等，努力把他們培養成為合格的中小投資者，通過他們參加上市公司股東大會（可以通過組團等方式節約參會成本），對上市公司的重大決策進行有效監督，以此倒逼上市公司及其主要股東的董監高等提升自身“人”的素質，以更好履行對上市公司的掌控與運營。對于上市公司及其主要股東“人”的素質的提高，可以考慮通過加強監管的方式，比如：任職資格的審核把關;日常履職行為的持續監管;現場檢查和稽查執法辦案對他們中的違法犯罪者的處罰等等倒逼其提升自己的素質，達到主要股東董監高和上市公司董監高身份的合格和履職能力的合格。

再次，是要提升中證中小投服“人”的素質。中證中小投服是一個專業性很強的特殊公司，其主要通過持股上市公司并監督上市公司依法規范運作的方式來維護中小投資者的合法權益。由于其員工本身素質很高，那么，提升他們“人”的素質，主要是提升其對維護資本市場中小投資者合法權益的責任感、使命感，不斷加大參與監督上市公司規范運作的頻率和力度，具體表現就是多實戰，多參與對上市公司股東大會規范運作的監督，在與上市公司及其主要股東的博弈中發揮專業作用。畢竟，證監會機關、交易所在對上市公司監管上，“實地作戰”和“近身肉搏”的機會比較少。

此外，是要提升政府相關職能部門“人”的素質。這里主要是指與上市公司打交道比較多的政府相關職能部門。可以通過安排這些職能部門的干部加強與證監會及其各地派出機構的溝通交流，讓這些職能部門的“人”更加了解資本市場監管法律政策，在保證為上市公司提供更好相關政策審核把關等服務時（如并購重組，重大項目審批，環保核查等），不至于犯錯誤，通過互動，在提升自身“人”的素質的同時，倒逼上市公司及其主要股東的董監高等提升“人”的素質，并真正提升上市公司的運行質量。

最后，是要提升上市公司身邊“人”的素質。這些身邊“人”就是為上市公司提供中介服務的券商、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評估師事務所等，以及監督上市公司運作的新聞媒體。提升上市公司中介服務機構“人”的素質，可以通過證券監管部門加強監管的方式進行。比如，相關從業資格和任職資格的審核把關;日常履職行為的持續監管;現場檢查和稽查執法辦案對他們中的違法犯罪者的處罰等倒逼其提升自己的素質，最大限度地避免其成為上市公司欺詐發行、財務造假、信披違規、內幕交易、操縱市場等違法犯罪的幫兇，努力把他們培育成為監督上市公司依法規范運作的良師益友。對于新聞媒體“人”的素質提升，主要可以通過安排其跑口記者多參加證券監管部門或相關行業協會的培訓，了解資本市場，了解上市公司，了解上市公司監管，不在新聞報道與上市公司信息披露之間走錯路，帶來負面效應和泄密，引發市場震蕩等。

當然，對于如何通過對上市公司及其主要股東董監高、券商、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評估師事務所等加強監管來提升其“人”的素質，最終達到推動上市公司提升運行質量的目的，筆者以為，把好其進入資本市場的關口很重要，必要的從業資格、任職資格審核把關還是需要的。我們可以探索并建議，由中央有關單位牽頭負責在全國建立并實施全國性的涉及失信、詐騙、經濟及資本市場從業人員違法犯罪人員數據庫，對擬進入資本市場，進入為上市公司提供行業服務的從業人員尤其是各類高級管理人員進行嚴格審查和強制性查詢，“一旦發現有相關違法犯罪的不良記錄，堅決將其攔截在資本市場之外”。這樣做，就是把可能給上市公司運行帶來不良影響的“人”從入口上擋在資本市場之外，從根本上解決隱患。

當然，這只是筆者針對提高上市公司質量所作的一些思考，希望能夠推動我國上市公司質量提升，更好保護投資者合法權益，更好推動我國資本市場穩步快速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