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歷史的煙云中,有那么一個傳奇人物:少時即聰慧不凡,17歲便中秀才,21歲住于曾國藩府邸受其補習教導,曾任翰林院編修,登峰造極之時,官職高至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一生簽訂過13個不平等條約,也曾發誓終生不再履日地。后世對他褒貶不一、毀譽參半——他就是李鴻章。
“遍交海內知名士,去訪京城有道人”,李鴻章胸懷凌云之志,腹藏經緯之才,秉治世安民之心,20歲那年毅然北上,后入翰林、收廬州、組建淮軍、鎮壓太平天國、開啟洋務運動,與各國斡旋處理外交事務,終成晚清重臣。仕途可謂平步青云、受盡恩寵。他為歷史賦就濃墨重彩的一筆。1896年萬國運動會上,當眾國國歌響起卻唯獨大清朝寂寂無聲之時,年逾70的李鴻章面無懼色,神色淡然地立于眾人之中,盡可能地挺直腰板,亮開既不清脆又不高亢的嗓音,深情唱出安徽民謠《茉莉花》。喧囂歸于寂靜,嘲笑化為尊敬,一曲終了,雷鳴般的掌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向這位不惜一切誓死捍衛祖國與民族尊嚴的老人止以敬意。
然而,也就是這個大臣,在晚年卻默默擔負了世人數不盡的斥責、冷眼。
是的,歷史固然難以忘記忘記——《馬關條約》《辛丑條約》《中俄條約》等眾多不平等條約上李少荃的簽字,不會忘記那段屈辱的歷史中李少荃的身影,于是乎,“賣國賊”這個名字套在他的身上似乎顯得理所當然,頓時每個愛國的赤子都找到了理由去討伐他對國的不忠。
然而誰又能懂得李少荃內心那片赤誠的老臣之心?作為“大清帝國中唯一有能耐可與世界列強一爭長短之人”,在日本議和期間,盡管在行前清廷已授予他割地賠款的全權,但他仍期待“爭得一分有一分之益”,與日方反復辯論,為清政府謀一分一毫的利益,后人對此評論道:“一把骨頭一把淚為清政府省下一億白銀,為清政府的茍延殘喘做出了極大貢獻?!?/p>
一位老人,一位無奈的老人,在國恥面前,面前擺著的是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身后站的是搖搖欲墜的大清王朝,腐朽封建的制度下他很清楚清王朝的實力,于是盡管周旋了那么久,終歸無奈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民憤四起時,不敢指責清政府為慈禧傾盡國庫一心籌劃萬壽盛典的民眾,故將矛頭指向了李鴻章,少荃因此成了清王朝喪權辱國的替罪羊,擔下了千古的罪名,成了最無奈的“賣國賊”。
可是,歷史不該忘記——他也有錚錚鐵骨。兩年后日本橫濱的海面上那個孤獨蹣跚的身影,因發誓終生不再履日地,75歲高齡的少荃在兩艘輪船的木板間毅然決然地走了過去,呼呼悠悠的海面上有那么一位自有自己氣節風骨的老人而顯得格外不同,如何能不讓人動容?
李少荃也想過改變當下的格局,所謂“師夷長技制夷”,他開始興辦洋務、建北洋水師、與列國周旋,為了維護那個黑暗的專制制度,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笨墒牵磺卸际峭齑髲B于將傾,均為徒勞。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吾敬李鴻章之才,吾惜李鴻章之識,吾悲李鴻章之遇”,梁啟超在《李鴻章傳記》中曾如此論道。雖有才有識又如何,至死不悔亦不悟,走到窮途末路仍困于腐朽的制度中,如何不令人唏噓?然而李少荃起起浮浮的一生早已是過去,逝者已矣,生者足戒。
作者簡介:蘆博睿,男,籍貫:安徽省亳州市,學歷:高中,學校:河南省濮陽市油田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