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的時尚

楊建偉

加布里埃·可可·香奈兒不喜歡綠色。

作為香奈兒時裝品牌的創始人，香奈兒時常以一襲黑白套裝示人，她身上幾乎沒有綠色的單品。甚至，自1910年創立以來，香奈兒史上就鮮少有綠色單品出現，直到2019年，綠色才開始重回香奈兒的T臺上。這位時尚女王對綠色的厭惡一部分或許來自迷信，但更有可能的是——歷史上，“綠色”是有毒的。

1861年11月20日，英國女工瑪蒂爾達·斯科蒂勒死于“意外”中毒。解剖師確認有毒的砷已經進入了她的胃部、肝臟及肺部。這種化學元素是當時給衣物等染上綠色的必備染料。生前，斯科蒂勒工作時，將含有砷的綠色粉末撒在人造樹葉上，不知不覺也將它吸入了身體中。后來，這種染料經過多次調整，產生了“翡翠綠”等顏色，綠色變得更為流行，成為時尚的一部分。

1778年，藥物化學家卡爾·威爾海姆·舍勒發明了亞砷酸銅，被人們稱為“舍勒綠”。這種化工顏料漂亮，便宜，使用方便，一出現就成了時尚界的寵兒。女性們用綠色把自己從頭武裝到腳。

1908年10月7日，萊特兄弟在法國進行飛機試飛時，邀請了一位女性，哈特·歐·伯格。作為第一位乘坐飛機的女性，哈特在穿著上不僅要做到優雅，也要適應飛行的環境。于是她便將膝蓋以下的部位緊緊勒住，防止飛機飛行時裙子卡住零件。這一舉措被設計師保羅·波烈看到，以此為靈感設計了風靡一時的“霍布裙”，裙子緊緊貼合女性雙腿，一直延伸到腳踝處，以致人們穿上它時只能小步走路。

不過，霍布裙作為時尚寵兒的生命只有短短4年。1910年9月，一匹脫韁的賽馬在巴黎附近的尚蒂伊馬場狂奔，沖進了人群之中。其中，一名身著霍布裙的女士由于裙子太緊而動彈不得，倒在了馬蹄之下，最終因頭骨骨裂而死。

霍布裙不友好的設計造成了許多安全事故的發生，但它的問題不止于此。20世紀10年代正是美國等國家女性要求投票權的時期，在當時的女性主義者看來，霍布裙限制了女性的自由活動，是一副時尚的“腳銬”。

歷史上，曾專門“瞄準”女性的時尚殺器們不只有霍布裙。19世紀中期，一種近似圓形的裙箍開始從貴族中走入平民。這種裙子以精紡棉為主要面料，輕巧美麗，卻極其易燃，時常引起火災事故。尤其在芭蕾劇院，為了表演效果，女演員們不得不穿上裙箍式樣的芭蕾舞裙，卻不曾想到它會使自己置身火海。據記載，在1797年至1897年的100年間，全世界約有1萬人葬身于劇院的大火中，其中主要是由芭蕾舞裙燃燒引起的火災。

（摘自《看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