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域大氣污染治理的系統動力學分析
——以福建省為例

高 明 ，陳 麗

(福州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福建福州 350108)

近年來，福建省隨著生態省戰略的深入實施以及全國首個生態文明試驗區的全面推進，經濟保持平穩較快發展，生態環境質量也在逐步改善，全省空氣質量保持與全國其他地區相比保持在前列。然而，我們還需要看到的是當前全省仍然處于“高增長、高消耗、高污染”階段，依舊在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大氣污染治理空間越來越小，治理形勢依舊不容樂觀。在此背景下，本文基于系統動力學理論對福建省大氣污染影響因素進行系統分析，對大氣污染治理情況進一步仿真模擬，從而提出有有針對性的對策建議是十分有必要的。

隨著大氣污染形勢日益嚴峻，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探討大氣污染問題，在研究大氣污染影響因素方面，最著名的爭論便是經濟增長與大氣污染物是否符合環境庫茲涅茨曲線關系(EKC)，Grossman等[1]、Park 等[2]、Baycan[3]、AL Rawashdeh等[4]、Georgiev等[5]的研究支持EKC曲線的存在；在大氣污染防治方面，學者分別提出優化產業、能源結構、提高人口環保意識、開通軌道交通、加強城市綠化建設、增強能源清潔技術、加強環保資金投入和環境管理等措施[6-9]。不可否認，大氣污染問題日益成為國內外學者關注的一個重要領域，相關研究也在不斷推進和豐富過程中。近年來，國內外學者開始將系統動力學理論運用到具體大氣環境保護行為的研究中，例如，周業晶等[10]通過建立武漢市“經濟-能源-大氣環境”的系統動力學多目標規劃模型，預測了該市2016—2020年在3種情景下GDP、PM2.5年均濃度和6種大氣污染物排放量的變化趨勢，實現對環境容量與環境-經濟發展趨勢的同步測算，為制定城市大氣中PM2.5污染的控制措施提供科學依據；張俊榮等[11]通過構建系統仿真模型探索不同的碳排放交易機制設計對京津翼地區經濟和環境的影響，發現總體上碳交易機制能有效地促進京津翼地區的碳減排進程；此外還有部分學者通過研究長三角地區、杭州、重慶等市進一步提出了節能減排建議[12-14]。

基于現有的研究成果可知，城市大氣污染影響因素是復雜、多元、動態的，只有深入探討大氣污染的內在運行機理，對其影響因素進行系統性、全面性的分析，才能提出有針對性的對策建議。但現有研究大多主要基于單一或者靜態角度，缺乏全面系統的分析，進一步阻礙了大氣污染治理工作的順利開展。因此，將系統動力學方法引入到福建省大氣污染治理問題中十分有價值，通過定量描述經濟、人口、科技、能源與環境之間的相互關系，能較真實的模擬社會經濟與資源環境協調發展狀況，在此基礎上進行合理的仿真，最終將為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做出科學的決策。

1 系統模型與數據

1.1 系統假設分析

為保證實證研究工作順利開展，現對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系統模型做出以下幾個假設：(1)該模型主要考慮工業領域的大氣污染防治狀況，不直接涉及農業和第三產業。通過對福建省大氣污染現狀進行分析，發現工業生產是造成大氣污染的最主要來源。(2)假設經濟穩定持續增長，沒有出現較大經濟波動。近年來，福建省地區生產總值整體保持上升趨勢，GDP增長率也相對較穩定，沒有出現較大波動。(3)選取多個大氣污染物排放量指標來衡量大氣污染防治的效果。通過參考各相關規劃綱要及政府部門文件，鑒于數據的全面性、可得性，以工業二氧化硫、工業氮氧化物、工業煙粉塵排放量指標作為衡量大氣污染防治效果標量。

1.2 系統邊界確定及子系統劃分

經濟發展是大氣污染防治的基礎和前提，科技進步是最主要驅動力，能源節約、環境保護是核心，人與社會和諧發展是最終目標。基于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現狀，本文綜合考慮了經濟、社會、能源與環境等諸多方面因素，建立起包括經濟子系統、人口子系統、科技子系統、能源子系統以及環境子系統在內的五大子系統；同時考慮到影響因素與運行機制的復雜性、計算機容量及時間的限制性，對模型的邊界進行了適當限制。經濟子系統主要考慮了與大氣污染防治密切相關的幾個因素，包括地區生產總值、工業產值、固定資產投資等，人口子系統主要選取人口總量、全社會勞動力等相關因素，科技子系統著重考慮R&D經費支出與科技研發人員，能源子系統主要考慮能源消耗總量、化石能源消耗量、非化石能源消耗量、能源污染系數等變量，環境子系統以工業二氧化硫、工業氮氧化物、工業煙粉塵為主要研究對象，包括各污染物的產生量、排放量、治理量、消散量等，并通過廢氣相對污染度、環境相對污染度等變量來研究環境子系統與其他子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

1.3 系統因果反饋分析

在大氣污染防治系統模型中，五個子系統之間是相互聯系、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相互競爭，因此確立反饋關系是建立完整的系統模型的重要一步，它需要通過不斷調適而最終確定。本文主要基于以下思想建立了系統反饋關系環：

第一，經濟發展是城市一切子系統運作的基礎和前提，經濟增長速度受到經濟、人口、科技、能源、環境等多個因素的影響。通常情況下，固定資產投資、能源消耗總量、勞動力人口、研發經費和人員投入的增加在一定程度上都將會促進地區經濟發展，但由此造成的環境污染也會造成經濟損失，阻礙經濟健康發展。

第二，基于一定的技術條件，工業產值增加不僅會促成經濟總量增長，也會進一步造成大氣污染物產生、排放量的增多，環境污染問題將日益嚴重，反過來進一步制約經濟增長速度和發展水平，進而影響到固定資產投資、科研經費支出及環保投資等各方面，系統呈現無限動態循環狀態。

第三，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煙粉塵等污染物排放量增加會加劇大氣污染問題，危機公眾生命健康安全，進一步導致人口死亡率增加，影響人口總量和社會勞動力數量，對經濟發展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

第四，人口總量的增加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勞動力人口數量、研發人員總量的來源，對經濟增長產生一定的正向作用，進而影響到經濟、能源、科技及環境等其他子系統。

基于以上主要思想，本文通過對各個子系統中主要變量間的相互因果關系進行了解后，利用系統動力學軟件VENSIM PLE 6.0繪制了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系統因果關系反饋圖，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大氣污染防治系統因果關系

1.4 系統流圖的建立

為了完成模型搭建，構造更為全面的大氣污染防治系統模型，本文在因果關系反饋圖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各個變量的性質并以定量方式表達出來，由此建立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系統流圖(見圖2)。具體來看，經濟子系統重點探討經濟總量和結構與科技、人口、能源、環境等各因素在彼此約束下的相互影響關系，以地區生產總值為水平變量，工業產值、固定資產投資等為輔助變量。人口子系統主要探討在經濟發展水平、生態環境及資源存量等條件限制下的人口發展規模，以人口總量為水平變量，全社會勞動力為輔助變量。科技子系統主要研究科研投入對于經濟、能源和環境等方面產生的作用，重點考慮科研人員及研發經費等因素。能源子系統主要研究能源總量、結構變化對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態環境質量的影響，著重考慮化石能源消耗量、非化石能源消耗量、能源污染系數等變量。環境子系統主要探討在當前的經濟發展水平、科研投入、人口增長、及能源消耗等條件約束下的生態環境現狀，以及未來一段時間內生態環境變化情況及其對社會發展產生的影響，以工業二氧化硫、工業氮氧化物以及工業煙粉塵排放量作為衡量大氣污染防治效果的考核指標。

圖2 大氣污染防治系統總反饋結構

1.5 參數估計和模型方程

1.5.1 數據來源

本文使用系統動力學VENSIM PLE 6.0軟件進行系統模擬仿真，模型運行范圍為2005—2025年，仿真步長為1年。其中2005—2017年為模型運行與實際情況的檢驗年限，可進行模型調適和相關參數變量的確定；2018—2025年為系統仿真的預測年限，這一階段的模擬是為了預測未來一段時間內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趨勢，以便指導大氣防治工作順利開展。主要研究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福建省統計年鑒》《福建省環境狀況公報》以及國家環保局、福建省環保局、福建省統計局等網站，資料來源可靠，數據真實準確。本文以2005年為基期，文中出現的包括GDP、固定資產投資、R&D經費支出以及工業產值等在內的所有數據均換算成以2005年不變價格計算修正的實際值，以消除價格因素變動的影響。

1.5.2 參數估計

首先，本文結合大量數據和文獻，基于福建省社會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現狀，確定了79個變量，涉及7個水平變量、15個速率變量、49 個輔助變量、8個常量。其次，本文根據大氣污染防治系統結構的特點考慮到主要變量間存在數據變化穩定性及相互依存的特征，在對相關文獻進行借鑒后主要采用了回歸分析法、數學計算法、建立表函數及算術平均值等方法進行參數估計和模型方程推導。最后，本文模型參數主要包括表函數、常數與初始值三種類型，對于個別參數一方面基于官方公布的真實數據，在對現有資料進行總結和歸納下進行界定，由此確保參數設定真實且合理有效，另一方面通過系統不斷運行和調適進一步確定模型參數。

1.5.3 部分重要方程的建立

圍繞經濟、人口、科技、能源、環境五大子系統，本研究建立多個參數方程，部分重要方程如下：

(1)GDP=INTEG(GDP增加量-GDP減少量，6 554.69) 單位：億元

(2)GDP增加量=GDP×GDP增長率 單位：億元/年

(3)GDP增長率=0.150 128×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0.203 867 8×R&D經費支出增長率+0.206 237 5×能源消耗總量增長率+0.017 830 3×研發人員增長率+0.072 931 9×勞動力增長率+0.020 307 9 單位：1/年

(4)GDP減少量=環境污染損失 單位：億元/年

(5)環境污染損失=環境相對污染度×污染損失系數 單位：億元/年

(7)出生人口=人口總量×出生率×計劃生育政策因子

(8)死亡人口=人口總量×死亡率×生態環境影響因子

(9)機械人口=人口總量×機械增長率

(11)研發人員增加=研發人員增長率×人才引進政策因子×新增研發人員占比×全社會勞動力

(12)研發人員減少=研發人員×自然退休及轉業率

(13)R&D經費支出=GDP×R&D經費支出比例

(14)能源累計消耗量=INTEG(化石能源消耗量+非化石能源消耗量，28 612.92)

(15)化石能源消耗量=化石能源消耗增長率×能源累計消耗量×人口增加對能源消耗影響因子×能源結構調整因子

(16)非化石能源消耗量=非化石能源使用增長率×能源累計消耗量

(17)能源消耗總量=化石能源消耗量+非化石能源消耗量

(18)能源污染系數=(非化石能源消耗量×0+化石能源消耗量×0.684×1+化石能源消耗量×0.279×0.79+化石能源消耗量×0.037×0.55)/能源累計消耗量

(22)環境相對污染度=(0.1×固廢相對污染度+0.35×廢水相對污染度+0.55×廢氣相對污染度

(23)廢氣相對污染度=(二氧化硫排放量/43.91+煙粉塵排放量/31.1+氮氧化物排放量/39.13 )×能源污染系數

2 模型檢驗與仿真研究

2.1 模型檢驗

模型檢驗的作用是通過檢驗模型本身的正確性以及與實驗(現實)的相符性來確保模型的可靠性。本文通過直觀檢驗、運行檢驗、穩定性檢驗、歷史性檢驗、靈敏度檢驗等多個維度對模型的有效性和合理性進行測試，檢驗模型的模擬結果與現實的一致性，進一步對系統仿真和政策分析的質量提供保證。

2.1.1 直觀性檢驗

直觀性檢驗是為了檢驗模型是否與真實系統的內部機制相一致，包括模型邊界的確定是否合理、模型中因果關系是否符合實際情況、模型方程的建立是否正確、參數的選取是否合理等。本文在閱讀并參考了大量博碩士論文和期刊文獻的基礎上結合回歸分析法、數學計算法、方程式法、經驗法、推算法等一系列方法進行參數估計和模型方程推導，并在通過系統的不斷調適與運行后最終建立了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系統模型。此外，研究所需的變量數據大多來源于統計年鑒、環境公報以及統計局等官方網站，數據真實性和權威性得到保障。

2.1.2 運行檢驗

運行檢驗包括模型結構和模型變量單位的檢查，其中模型結構主要檢查模型是否完整，是否可以正常運行。文章首先依靠系統動力仿真軟件Vensim PLE 6.0軟件中自帶的Check Model工具對已經建立的大氣污染防治系統模型進行了結構檢查，結果顯示“Model is OK.”；其次利用Units Check工具對模型變量的量綱進行檢驗，經過多次編譯檢錯和跟蹤檢驗，最終使得模型沒有產生病態結果，從而驗證了量綱一致性和方程式表達正確性。

2.1.3 穩定性檢驗

系統仿真試驗前對系統的穩定性進行考察相當重要，如果在不同的時間間隔內系統各指標的取值變化明顯，則說明系統在構建過程中并不科學穩定，因而不能作為現實系統的模擬描述。由于大氣污染防治系統涉及較多的變量，考慮到變量的影響程度和構成要素，本文從模型中選取能源消耗總量，考察其在時間間隔分別為1年、0.5年、0.25年等不同步長情況下能源消耗總量的輸出變化情況。如圖3所示，模型在輸入三種不同時間步長時，能源消耗總量分別對應輸出的水平相對值折線圖變動幅度較小，因此可以認為模型基本處于穩定水平，不會受時間間隔長短的影響而發生過度波動變化。

圖3 不同步長下2005—2025年福建省能源消耗總量仿真結果

2.1.4 歷史性檢驗

歷史性檢驗是將模型運行后的結果與真實歷史數據進行比較，驗證其吻合度，由此判斷所建模型的可靠性和準確性。在模型每一次運行后可以將系統模擬的仿真數值和歷史真實數據進行誤差大小比較，經過反復修改、擬合以保證仿真值與歷史值的誤差控制在一定范圍內，提高系統模擬的精準度以確保模型的有效性。本文選取數據比較全面的GDP、人口數量、R&D經費支出等進行檢驗，同時還包括模型中的關鍵指標二氧化硫排放量、氮氧化物排放量以及煙粉塵排放量作為檢驗變量。需要注意的是此處的GDP、R&D經費支出等數據經過一定處理，均換算成以2005年不變價格計算修正的實際值，以消除價格因素變動的影響。具體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所選取的GDP、人口總量、固定資產投資、工業產值、R&D經費支出、二氧化硫排放量、氮氧化物排放量、煙粉塵排放量等變量的實際值與仿真值的誤差精度均控制在7%以內，擬合情況較好。因此，歷史性檢驗結果表明，模型運行結果與實際數據之間的擬合度較高，系統參數設置合理，能夠較為準確的描述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系統的基本現狀，預測效果良好，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模擬仿真。

其中，誤差精度計算公式如下：

(1)

表1 部分變量的歷史性檢驗結果

表1(續)

2.1.5 靈敏度檢驗

靈敏度檢驗是經濟活動中常用的一種分析方法，主要研究系統的輸出變化對周圍條件變化的反映程度，探討模型中某些輸入變量改變后對一些關鍵指標的影響程度。通常情況下，只要參數在小范圍內發生變動而不會對模型結果造成巨大差異時我們就可以證明該參數是不靈敏的，模型也就比較穩定。本文為了檢驗大氣污染防治系統的靈敏度，選取人口出生率和人才引進政策因子作為敏感參數，考察在其基礎情景下對參數進行合理范圍內的增加或減少5%時，人口總量和研發人員的變化情況。結果如圖4、圖5所示，對于人口總量和研發人員而言，人口出生率或人才引進政策因子適當提高或降低5%，人口總量和研發人員數量也會發生細微的合理變化，沒有產生較大的不合理波動。因此，模型靈敏度檢驗表明模型對參數要求不會很嚴苛，并未表現出過高的靈敏度。

圖4 2005—2025年福建省人口總量靈敏度檢驗 圖5 2005—2025年福建省研發人員靈敏度檢驗

綜上所述，本文建立的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系統模型均通過了直觀檢驗、運行檢驗、穩定性檢驗、歷史性檢驗以及靈敏度檢驗，因此認定本文模型可以用來反映真實系統并進行仿真模擬和政策分析。

2.2 情景模擬與分析

本文共設計了包括基礎情景在內的五個情景。基礎情景是保持現行政策水平；情景一即在現行政策水平下引入經濟增長政策，調控經濟增長速度，考察其仿真效果；情景二在情景一的基礎上引入產業結構政策進行耦合，同時實施這兩項政策；情景三在情景二的基礎上加入能源結構政策，同時控制三套政策的因子；情景四在情景三的基礎上加入環保投資政策進行政策耦合，同時實施這四項政策，以考察其大氣污染防治效果。在對每個情景進行仿真的過程中假設除卻該情景調控因子外其他變量狀態不變，同時利用環境子系統的主要參數變量作為輸出變量，考察不同政策組合條件下輸出變量的變化趨勢情況。不同情景下政策組合調控因子的具體參數變化如表2所示。

表2 不同情景下政策組合情景設定

表2(續)

根據表2設立的5個情景，通過仿真模擬后得到環境子系統中主要參數變量的仿真結果。由于篇幅原因，表3只列出3種大氣污染物部分年份的仿真結果，具體變化趨勢見圖6～圖8。

表3 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煙粉塵排放量的系統仿真結果

圖6 2005—2025年福建省二氧化硫排放量的仿真曲線

圖7 2005—2025年福建省氮氧化物排放量的仿真曲線

圖8 2005—2025年福建省煙粉塵排放量的仿真曲線

通過圖6～圖8可以看出，政策組合所產生的大氣污染防治效果遠遠比單一政策更優，情景四所代表的曲線遠低于其余四條曲線，即同時實施經濟增長、產業結構、能源結構以及環保投資政策的減排效果將比單一政策更顯著。由表3可知，多項政策組合后進行大氣污染防治，三種主要大氣污染物排放量都得到了明顯的減少，在情景四下，2025年二氧化硫排放量將控制在10.22萬t，氮氧化物和煙粉塵排放量也分別控制在14.56萬t和12.72萬t左右，在污染物減排空間越來越小的困境下還是實現了較為顯著的減少目標。

具體來看，對于二氧化硫排放量而言，實施產業結構政策相比單一經濟增長政策已經產生了較好的控制效果，且隨著能源消費結構調整和環保投入的增加，曲線形狀逐漸趨于平緩，一方面說明了二氧化硫排放得到了較為有力的控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排放量將保持在穩定的較低水平，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二氧化硫的減排空間也越來越小，減排效果將越來越不顯著。對于氮氧化物排放量而言，氮氧化物排放量隨著政策數量的增加而明顯減少，除情景一外，其他情景下氮氧化物減排效果都比較顯著，情景四中氮氧化物排放量控制效果最明顯，到了后期氮氧化物排放量也處于較為平穩的發展態勢，由此說明了未來氮氧化物減排空間也將進一步縮減。對于煙粉塵排放量而言，同時實施經濟、產業、能源以及環保等多種政策的組合對其減排目標的實現也同樣至關重要，結合圖6～圖8的3種污染物在不同情景下曲線的變化趨勢可知，多種政策組合對煙粉塵污染物的減排效應最為顯著，雖然從整體上看后期控制效果沒有前期明顯，但是減排效應還是比單一政策下更明顯。而從單一政策的減排效果來看，產業結構、環保投資政策對煙粉塵排放量的控制效果最明顯，可見進一步加快產業結構調整，加大環保投入是未來福建省控制煙粉塵排放量重要的措施。

3 對策與建議

3.1 合理分配固定資產投資

通過系統仿真可知，固定資產投資的調控對福建省控制大氣污染物具有重大意義，而當前福建省固定資產投資總量較大，主要集中在制造業、房地產行業，主要用于新建項目、房屋建筑工程，對環境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進一步阻礙了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工作的開展。因此，當前福建省需要重新審視固定資產投資結構，加大結構調整力度，促進固定資產投資合理分配，從而實現社會經濟與資源環境可持續發展。具體來看，第一，適度控制制造業固定資產投資總量，改善資產投資分布結構，增加對環境產生較小影響且能夠帶動經濟增長、具有發展情景的行業投資，如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方面。第二，合理控制房地產行業固定資產投資，減少建筑工程新建、擴建項目的投資，加強對改建、技術改造項目的投資。第三，嚴格控制一些對環境影響較大的項目投資，例如新建、改建、擴建鋼鐵、水泥、平板玻璃、有色金屬冶煉、化工等工業項目的投資。第四，加大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衛生和社會工作等方面的投資力度，提高這些行業的固定資產投資增長速度，很大程度上有利于加強大氣環境保護宣傳和普及工作，進一步促進大氣污染防治工作開展。

3.2 提高科技創新能力

科技創新能力的提升最直接表現為科研經費和研發人員的投入，目前福建省在科研投入方面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科研投入有助于提升科技水平，推動社會進步，促進地區經濟增長的同時也能提升大氣污染治理水平，進而改善大氣環境質量。具體來看，第一，加大科研投入，強化科技研發。福建省要加強對大氣環境和大氣污染防治科學技術的研究，開展對大氣污染物的形成機理、來源解析、變化趨勢和監測預警等研究。第二，促進社會多元主體合作，強化科研技術推廣與轉化。福建省要加強科技基礎設施建設，建立高校、科研院校、企業等共同合作的研發中心及技術平臺，加強對節能環保相關技術的研發和推廣，發揮科學技術在大氣污染防治中的支撐作用。第三，加強企業技術改造，全面推行清潔生產技術。福建省要堅持對于鋼鐵、水泥、化工、有色金屬冶煉等重點行業進行清潔生產審核，大力發展綠色制造、清潔生產技術、高新技術、替代能源技術等，從而提高全省工業企業排污治理能力。第四，建立和完善相關科研管理機制。福建省需要不斷深化科技人才管理機制，完善人才激勵機制，建立科技成果評價制度、獎勵制度，形成留住人才、吸引人才并支撐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的良性互動[15]。

3.3 優化產業結構

目前在福建省的產業格局中，第二產業仍然占最主要位置，工業所占比重較大，高耗能重化工業對生態環境造成嚴重破壞，因此未來需要進一步優化產業結構，降低工業比重，大力發展第三產業，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第一，調整產業布局，優化產業結構。按照主體功能區規劃要求，科學制定并嚴格實施城市規劃，合理確定重點產業發展布局、結構和規模，形成有利于大氣污染物擴散的區域空間布局。第二，提高行業準入條件，倒逼產業轉型升級。修訂和完善高耗能、高污染和資源性行業準入條件，建立和完善以節能環保標準促進“兩高”行業過剩產能退出的機制，對布局分散、裝備水平低、環保設施差的小型工業企業進行全面排查整改治理，支持落后、重污染企業退出、轉型發展。第三，加強工業污染防治，嚴格控制污染物排放總量。工業企業生產應當加強精細化管理，依法開展強制性清潔生產審核，重點控制區新建化工、石化及燃煤鍋爐項目的企業應當執行大氣污染物特別排放限值。第四，大力培育節能環保產業，進一步推動循環經濟發展。著力把大氣污染治理的政策要求有效轉化為節能環保產業發展的市場需求，促進重大環保技術設備、產品的創新開發與產業化利用，有效推動節能環保、新能源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

3.4 調整能源結構

當前，福建省能源消費中化石能源消耗依然占據主導地位，對環境產生較大的負面影響，而非化石能源利用率相對較低，未來福建省需要盡快調整能源消費結構，降低化石能源消耗比例，適當增加非化石能源消費，大力推進清潔、高效的新能源等可再生資源的開發與利用。具體來看，第一，控制煤炭消費總量，推進煤炭清潔利用。有關部門要制定煤炭消費總量中長期控制目標，逐步降低煤炭在一次能源消費中的比重，對煤炭生產質量實施抽樣檢測等方式進行監督檢查，保證煤炭的質量要求。第二，合理規劃并制定高污染燃料禁燃區、集中供熱區。加強對禁燃區的企事業單位和生產經營者的監督管理，限制其銷售、使用高污染燃料，改用清潔能源，統籌規劃區域集中供熱，如工業園區、開發區、港區等區域。第三，加快清潔能源替代利用。加快現有工業企業燃煤設施天然氣替代步伐，重視低碳清潔能源開發和利用，如利用地熱能、風能、太陽能、潮汐能、生物質能安全高效發展核電。第四，提高能源使用效率。加快建設能源重大基礎設施項目，淘汰落后、高耗能的工藝、設備等產品，充分利用節能減排技術、清潔生產技術來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減少能源消耗和污染物的產生、排放。

3.5 完善環境經濟政策

環保投入的增加有助于引導和支持企業加強自身技術改造，促進企業轉型升級，從而實現環境治理和保護，因此完善環境經濟政策，加大社會環保投入是進一步推動福建省大氣污染防治工作的重要物質基礎。具體來看，第一，地方各級人民政府應當加大對大氣污染防治的財政投入，加強大氣污染防治資金的監督管理，提高資金使用效益。第二，推行大氣污染第三方治理，拓寬投融資渠道，鼓勵和支持社會資本投入大氣環境治理領域。第三，加大對重點行業、企業的節能環保投入，對一些示范工程建設、重點技術開發、公共信息服務等項目要進行重點培育與支持，從而創造出更多的減排空間。第四，發揮市場機制調節作用，積極推行激勵與約束并舉的節能減排新機制，對能效、排污強度達到更高標準的先進企業給予鼓勵，嚴格限制環境違法企業貸款和上市融資。第五，完善價格稅收政策，加大排污費征收力度，適時提高排污收費標準，可以將部分“兩高”行業產品納入消費征收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