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鵬
(西安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54)
習近平在主持十九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四次集體學習時的講話中強調,要加強對五四運動和五四精神的研究,明確提出“四個講清楚”的要求并“引導人們以史為鑒、以史為師,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中國自1840年以來由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艱難轉型過程中,近代中國先進分子勇立時代潮頭,探索民族復興方向和出路,并自覺投身于推動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事業之中,發揮了重要的先驅作用。五四運動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研究需要進一步探索和厘清的基礎性問題是近代中國先進分子探尋民族偉大復興思想進路是怎樣的,他們思想上如何實現從探索運用西方現代價值啟蒙轉向到馬克思列寧主義及其中國化指導革命實踐的。我們試圖從近代中國先進分子是如何把握近代中國劇變復雜的社會現實進而尋求復興道路、如何運用西方現代價值對當時中國思想政治文化體系破舊立新、傳統文化資源在重新建構起以革命價值觀為代表的民族文化價值體系中有何作用三個問題進行探索。
作為與中國現代化運動相伴而生的群體,近代中國先進分子對民族偉大復興的探索首先表現為對擺脫國家落后和危亡狀態的民族自救這一時代任務的理論自覺,并在此基礎上履行救國救民、民族解放的使命。在這一歷史進程中,他們緊密結合世界局勢變革與中華民族復興的歷史實踐,前赴后繼,通過創辦進步刊物、報刊撰文喚醒民眾,興辦實業,辦學講學等形式和方法,對當時世界范圍內的各種思想進行了探索與爭鳴,先后提出了各種主張,產生了巨大的社會影響。雖然這些具體方案和選擇的道路各有不同,但是從目標上看,都是圍繞中國近代反抗外侮、救亡圖存、富國強兵、民族復興的主線而展開的,這也初步回答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基本內涵和歷史任務。
民族偉大復興根植于中國自近代以來的現實的歷史。晚清以降,在“弱肉強食”的國際歷史情境中,伴隨兩次鴉片戰爭、中法戰爭、甲午中日戰爭到八國聯軍侵華,整體已落后于時代發展的中國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日益“成為國際資本主義的掠奪場和半殖民地”,人民備受蹂躪。中國先進分子對國家命運充滿著憂患意識,圍繞“自強”和“求富”以振興中華這一改革目標,自覺發揚“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精神,進行了千辛萬苦的探索和一系列革新運動,他們對時代的發展存在的主要問題和改革目標的認識一步步走向深化。鴉片戰爭時期先進分子,如龔自珍、魏源、林則徐等“開眼看世界”的思想開啟了社會變革的風氣之先;洋務運動時期的先進分子,如王韜、馬建忠、鄭觀應等,要求“富民”,呼吁“民權”;被稱為近代“留學之父”、最早接觸和接受近代啟蒙思想的容閎,在耶魯大學求學時就立下了“中國的年輕一代應當享受與我同樣的教育利益,這樣通過西方教育,中國將得以復興,變成文明富強的國家”的志向并為之奮斗終身;部分具有地方實權的開明分子,如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等,以器物層次為改革目標,大力推行洋務,追求自強求富夢,主張“師夷之長技以制夷”、“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開辦了近代中國第一批工業產業,但在甲午戰爭的慘敗經歷后宣告破產;戊戌變法和辛亥革命時期的先進分子,如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等,懷著強烈民富國強之夢,追求體制革新與政治變革。梁啟超在《新中國未來記》中描繪他的政治理想就是使積貧積弱、任人宰割的舊中國變成一個“舉國國民,戮力一心,從事于殖產興業,文學之盛,國力之富,冠絕全球”的世界強國。在實現這一偉大目標的變革方案和道路中,康有為以《大同書》宣告改良主張并發動“公車上書”開啟了維新變法的序幕,維新派主張君主立憲的改良夢終曇花一現。革命派力圖通過暴力革命的手段推翻腐朽清王朝,建立資產階級共和國。孫中山提出的《建國方略》從心理建設、實業建設、社會建設三個方面為中華民族復興提出了遠景規劃,他提出的“三民主義”這一比較系統的資產階級民主主義理論,由于資產階級的軟弱性、妥協性和先天不足,這一方案在北洋軍閥篡權、宋教仁被刺殺等一系列政治黑暗現實面前失敗了,這也宣告了資產階級的民主共和之夢破滅,資產階級共和國方案行不通。五四新文化運動中的先進分子,如陳獨秀、胡適、魯迅、李大釗等,深刻認識到中國文化發展上的落差,他們將救亡圖存的路徑修正為思想觀念方面的徹底改造,提出文化與教育救國;南開大學創始人張伯苓為了實現教育救國的抱負,提出并推行“文以治國,理以強國,商以富國”的辦學理念,形成了具有愛國主義傳統的獨特校風和學風。此外,20世紀30年代興起的民族復興的文化思潮及其主張的新生活運動、新啟蒙運動、中國本位文化論、新儒學運動等,具有反封建的積極意義,促進了國民認知體系和價值觀系統的極大改變,但由于黑暗的政治現實與貧弱的社會環境和歷史、階級的局限性,他們提出的抵抗外辱和自強方案和進行了林林總總的嘗試,終究沒有能夠從根本上改變中華民族的悲慘命運。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使中國的先進分子看到了實現國家富強與民族復興的曙光和出路。“十月革命幫助了全世界的也幫助了中國的先進分子,用無產階級的宇宙觀作為觀察國家命運的工具,重新考慮自己的問題。”[1](P1471)這一時期的先進分子在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指引下匯聚,走向了“社會改造”的道路。他們根據國情實際,反復對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進行比較,不斷地質疑和否定其他各種思想理論,重新認識和估量勞動群眾尤其是工人階級的力量,最終選擇了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指導我國革命實踐。以李大釗、陳獨秀、李達等為代表的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知識分子,努力學習和宣傳馬克思主義,通過編輯刊物、積極撰文、組織學會等形式介紹馬克思主義。李大釗連續發表《法俄革命之比較觀》、《庶民的勝利》、《布爾什維主義的勝利》等文章,對中國社會的發展方向進行了初步闡明。陳獨秀、李達、毛澤東等先進分子一方面撰寫理論文章解讀和深入傳播馬克思主義,同時還積極推進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情況相結合的進程,深入到各行業、工會組織和農村,同廣大工人、農民和士兵群眾保持密切接觸,深入了解、揭示他們的處境,發起社會與政治抗議活動。“要想把現代的新文明,從根底輸入到社會里面,非把知識階級與勞工階級打成一氣不可。”[2](P287)這些實踐開啟了馬克思主義早期中國傳播的序幕,促進了工人階級的覺醒與壯大,這為1921年中國共產黨這一實現民族偉大復興的領導力量的誕生和這一“中國人民的中流砥柱”發揮歷史性作用奠定了思想和干部雙重基礎,徹底扭轉了中國社會改造和前進方向。可以說,這幾代先進分子始終圍繞國家富強、民族振興這一主題,發揚批判精神,承前啟后,推動了從少部分人參與救亡圖存到人民大眾覺悟參與革命的歷史潮流,通過馬克思主義與工人運動相結合,最終找到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正確道路,開啟了中華民族命運的重大轉折。
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開啟并非是在封閉的、孤立的環境中存在的事實,不是關起門來的“大國寡民”之夢,而是在西方堅船利炮和武力征服中被迫驚醒和開放,并被強行納入世界歷史體系的。在面臨國家這一主權實體及其民眾的社會文化生活遭遇內外交困的圖景時,這一群體以高度的時代責任感和理論自覺,內在地承接和汲取中華民族傳統價值觀精髓成分的滋養,外在地探尋和借助域外精神文化資源,以思想文化為先導,開始對中國文化與社會的現代性圖景進行整體性構設與實踐,開啟了幾代中國人尋夢、追夢、圓夢的征程。
面臨1840年以來國門打開后西方各種社會思潮紛至沓來,中國思想界呈現出錯綜復雜的局面,中國先進分子認真考察西方發展現實,不斷向國人介紹、解讀和總結西方各種思想主張,并以此為思想基礎構建完成近代中國的兩大歷史任務的理論方案。雖然在這一進程中飽經西方列強欺凌,但從整體來看中國先進分子的文化心態上是開放包容、兼收并蓄的,在品性追求上是積極求新、剛健有為的。他們在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特定的政治文化生態、社會氣候與歷史風貌之中,懷著“使中國日趨于文明富強之境”的理想,以覺醒的力量和開闊的視野,從西方文化中尋求思想武器,引進西方“科學和民主”等新思想武器對舊的封閉、僵化、自負的“天朝上國”夢進行解構、反抗和突破,進一步瓦解了封建國家的意識形態,為國家現代化進程的開啟掃除了思想和文化障礙。他們肩負思想啟蒙的使命,發揚現代知識分子的公共關懷和批判精神,以西方的民主、科學、進步、自由、平等、獨立等觀念元素初步描繪了中華民族精神文化的現代性圖景,為開啟中國的現代化進程提供了基礎的價值資源,增進了中國現代化事業寬廣的文化視野。
經過近兩千年的演化和發展,中國形成了封建專制制度、儒學文化道德體系與政治權力秩序這三元結構共生息的封建社會政治文化生態。在中國經歷了“幾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之后,儒學文化道德體系所構建的孤芳自賞、不合時宜與自以為是的“天朝上國”之夢雖在1912年隨清朝宣告滅亡而破滅,但是中國先進分子很快就認識到,封建政治體系的崩塌并未徹底使國人舊的、固化的封建專制觀念消亡,尤其是在農村等較為落后的地區,封建思想還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人們的頭腦中,舊道德迷惑著人們的思想,妨礙了民主、科學等新觀念的傳播和認同,解構政治上封建專制文化和進行思想啟蒙改造國人的思想將是一個長期和復雜的過程。在隨后的袁世凱復辟帝制、“丁巳復辟”等歷史丑劇中,中國近代各種軍閥勢力及其幕僚依然運用儒學傳統文化思想禁錮人們的頭腦。
在黑暗的社會政治現實面前,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那樣:“五四運動前后,我國一批先進知識分子和革命青年,在追求真理中傳播新思想新文化,勇于打破封建思想的桎梏,猛烈沖擊了幾千年來的封建舊禮教、舊道德、舊思想、舊文化。”[3]以陳獨秀、魯迅和吳虞為代表的先進分子發揚社會批判與反抗精神,他們更加清醒認識到要從根本上鏟除帝制,只有進行思想反抗與變革,徹底摒棄、摧毀和突破中國封建傳統文化道德體系。中國先進分子發起了新文化運動,適時地倡導白話文替代文言文運動,言說和表達方式的變革,“不僅有助于人們的思想從舊框子束縛下解放出來,有助于使文字的表達能適應現代生活的需要,并且明白易懂,有助于把文化從少數人占有下解放出來,能夠為更多的平民所理解和接受。”[4](P101)這進一步掃除了人們在社會交往中符號文化層面的交流障礙,為先進分子更好地與各個層面的社會主體進行溝通和交流提供了語言符號的支持,也為中國各階層民眾理解和接受各種思想主張、促進人民大眾的覺醒掃清了語言文字障礙。同時,得益于清末興辦新式學堂和派遣留學生等改革措施和西方現代文化的輸入與傳播的時代發展機遇,不少中國先進知識分子受過完整的西方現代大學教育,因而接受和掌握了一定的現代知識觀念,這也為這一近代新式知識分子群體提供了新的評判事物的參照系。他們運用多種文化之間的功效性比較,通過《青年雜志》、《新潮》、《湘江評論》、《新聲》、《覺悟》等許多進步刊物,開始用進化論等歷史觀和方法論及近代民主自由觀念對封建“吃人”的專制制度和以禮教為中心的封建倫理體系進行批判,倡導個性解放、婦女解放和尋求人的主體性建構,這極大地促進了國民新的思想觀念和思維方式的變革與重塑。
在中國先進分子向域外尋找精神資源與批判武器時,囊括了14世紀至16世紀的歐洲文藝復興和18世紀歐洲思想啟蒙運動以來的各種思想。其中,影響廣泛的是社會達爾文主義或社會進化論、無政府主義、基爾特主義、社會民主主義思想等,這些思潮被“拿來”作為改造國民性、走向現代性的藥方,但是他們的思想并沒有就此停滯,而是不斷與時俱進。他們具有世界的眼光和開放的胸懷,形成重科學的求真態度和重實證、講邏輯的研究思路,能較為深刻地審視當時中國重大的歷史轉折和社會變革。他們秉承開放性特質,在中西的比較視野中運用“扔棄傳統(以儒學為代表的舊文化舊道德)、打碎偶像(孔子)、全盤西化、民主啟蒙”等方法,改造舊社會思想文化。1919年周恩來寫到20世紀的中國形成了“覺悟”新潮流:“凡是不合于現代進化的軍國主義、資產階級、黨閥、官僚、男女不平等界限、頑固思想、舊道德、舊倫常……全認為應該鏟除應該改革的。”[5](P415)中國先進分子認為“‘覺悟’無邊無止”,以“接力棒”的形式不斷地進行了反思,特別是對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一些弊端開始有了一些認識,逐漸從觀念上超越了簡單盲目地排斥抑或全盤接受西方文化的極端化思想。在考察中國現實的情況下,更從容地消化、吸收并積極地占有近代工業化文明的精神文化成果,有力地推動了中華民族現代轉型和中國現代化進程。
中國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在歷史實踐活動中形成的獨特精神面貌,它凝結著深厚豐富的中華民族生存的原始精神品質和超達持久的價值智慧,這些內涵豐富的中國傳統文化為中國先進分子探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之路提供了文化前提和民族土壤。中國先進分子以固有“家國情懷”傳統和入世情懷,表現出了以“如欲治平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以天下為己任”、“天下興亡,匹夫之賤與有責焉”的時代責任感和理論自覺。他們懷著對民族前途樂觀和堅定的信心,冷靜客觀地分析民族性格和社會的弊端,滿腔熱情地構建和尋求世界體系中的中華民族身份認同。這種獨特的歷史文化傳統以潤物無聲的方式滲透轉化為先進分子“改造社會”和“建設新社會”的思想底蘊和探索內在動力,貫穿在中華民族近代以來的全部歷史性實踐進程之中。
在西方現代文明及其最新思潮沖擊下,中國文化界、思想界等群體所固守的傳統價值被懷疑、被否定,傳統文化的連貫性和穩定性被破壞。就思想文化總的方面而論,西方近代世界地理觀的傳入沖擊了以世界中心自詡的“華夏中心論”的夢囈,導致傳統儒家的世界觀、宇宙觀不斷被動搖和削弱,民族優越感喪失殆盡,也相應動搖了傳統的政治、文化和道德秩序的合法性與正當性,國人的國家觀、民族觀隨之改變。天朝大國夢破滅和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不斷衰微、西方文化在中國的影響力不斷擴大,加強了文化之間的功效性比較,使得傳統一元性秩序的消蝕過程進一步加快,整個社會在異質的西方文化刺激下歷經苦悶、彷徨、迷茫和分化,部分國人在文化心態上產生了自卑、弱勢心理。面臨被武力征服和被文化殖民的境況,剛健有為的中國先進分子一方面開始以現代西方的自由、平等、法治等思想資源為參照系,勾勒、規劃民族救亡圖存的方案及現代性圖景。如1919年7月14日毛澤東在《〈湘江評論〉創刊宣言》中就敏銳指出:“自文藝復興,思想解放,‘人類應如何生活’,成了一個絕大的問題。從這個問題加以研究,就得了‘應該那樣生活’‘不應該這樣生活’的結論。一些學者倡之,大多數民眾和之,就成功或將要成功許多方面的改革。”[6](P292)他還分別從宗教、文學、政治、社會、教育、經濟、思想和國際等多個維度分析改革的影響,提出了“平民主義”為對抗各種強權的根本主義、群眾聯合起來的思想;另一方面,他們也開始在世界和歷史的坐標系上探尋自己的坐標,他們強烈關注、尋求和建構中華民族的現代民族文化心理結構與身份。沈玄廬在《星期評論》發刊詞中寫到:“我就要問我,現在的世界是誰的世界?我便直截了當答應是‘我的世界’。又問現在的國家是誰的國家,我也直截了當答應是‘我的國家’。”[5](P401)表達了對民族未來的強烈關注、主體自覺和價值自信。
文化作為一個民族生存發展歷史經驗的凝結,連貫性和穩定性是其基本特質。在探索民族復興的歷史進程中,近代先進分子在精神氣質方面相當程度地體現出從中國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思想滋養的特質,從而賦予了探索中始終具有中華民族精神獨立性的品格與底蘊。近代先進分子特別是大多數五四知識分子具有較好的國學修養和傳統文化底蘊,使他們不斷從中國傳統文化中汲取思想滋養,內在地吸收中國傳統的文化心態、道德模式和思維方式。面臨抱殘守缺、固步自封的思想文化和陳腐、停滯的傳統道德文化現實,他們從傳統文化中吸收革故鼎新、變法圖存、通權達變、與時偕行等優秀文化因子,提出“與時俱進”的主張,尋求人民大眾接受新事物的理據。他們承接傳統士大夫濟世拯民、愛國報國精神,傳統文化中“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等傳統價值觀信條,極大提升了這些先進分子的社會使命感,這種傳統文化中“為大我”心態和精氣神,對他們個性的解放與自由意志的張揚起到一種精神激勵作用,激發了其“士志于道”、“經邦濟世”的人文情懷,“自強不息”的能動精神與“生生日新”的更新求變觀念等傳統價值觀所蘊涵的精華,為先進分子的思想開拓變革與文化創新實踐提供了內在精神動力和文化心理基礎。青年毛澤東就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特別是湖湘文化的影響,傳統圣賢理想人格、救國救民志向、經世致用學風、以心性修為的改造人心方法等對他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特別是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產生了深刻影響。此外,中國傳統文化中重義輕利、以義制利、言行一致、知行合一等基本主張,為先進分子的個人品性和節操意識的修養提供了重要道義支持。他們鍥而不舍地追求真理,重新審視傳統文化的價值,試圖廓清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現代化的內涵空間,所開啟的文化格局進一步激發、充實和豐富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生命力和活力。隨后中國共產黨所開創和踐行的革命價值觀中如奮斗、犧牲、忠誠、“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等諸多價值元素都是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發展,這些寶貴精神財富推動了時代的進步。可以說,中國近代先進分子探尋民族偉大復興的內在精神品格是植根于中國傳統文化土壤的。
總之,近代中國先進分子為了探索爭取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實現國家富強、人民富裕的道路進行了不懈的實踐努力,他們是中國人民“偉大創造精神”“偉大奮斗精神”“偉大團結精神”和“偉大夢想精神”在歷史進程中的化身。他們對紛繁復雜的各種學派、思潮和主義進行鑒別比較爭鳴,極大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開啟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五四運動后,越來越多中國先進分子開始在馬克思主義這面思想旗幟下匯聚,他們秉承實事求是的中國作風,懷著挽救民族危機、改造社會以救國救民、振興中華民族的堅定信念,自覺投身革命實踐,在中國共產黨的組織領導下,他們使中國革命的面貌煥然一新,最終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找到了先進的、科學的指導思想和正確的實踐道路。總結近代中國先進分子對民族偉大復興的艱辛探索及其歷史貢獻,對于深入理解和把握“中國夢”的歷史生成、發展過程及其當代傳承有重要價值。近代中國先進分子的思想遺產、探索勇氣和實踐品格等對我們今天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堅定文化自信、激勵全體中國人民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不懈奮斗具有重要的啟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