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典范范仲淹仕進抉擇與文學書寫"/>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王金偉
(中共山東省委黨校〔山東行政學院〕文史教研部,濟南 250014)
在中國古代的文人士大夫中,北宋政治家、文學家范仲淹無疑是一位具有典范意義的人物。他憑借卓越的政治才能和高潔操行,成為百世之“標桿”。邊塞帥守的經歷是范仲淹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環,成為他出將入相、施展政治抱負的關鍵環節,而守邊期間創作的優秀詩詞作品也是其文學成就的重要體現。歷來對范仲淹不乏關注,對于其帥邊經歷和邊塞作品,近來學界也有不少研究。如將范仲淹的西北邊塞詩詞作品聯系在一起進行比較、賞讀;考辨“創作現場”,判定作品的作年作地,進而分析作品抒發的情懷;從文學地理學角度考察任職環境對范仲淹文學創作的影響,重點發掘隴右地域特點對于文學氣質形成的作用;由他人對范仲淹詞作“窮塞主”的評價入手探究這位“真元帥”之作在審美風格上的陰柔呈現以及背后的時代原因;等等(1)。已有研究多具創獲,盡管研究范仲淹邊塞詩詞主要集中在名作《漁家傲·秋思》的探討上,但抓住典型個例有助于整體考察,對于形成總體認識也有參考價值。本文關注范仲淹的“初心”和面臨國家需要時的人生抉擇,并將其邊塞詩詞和相關奏議文章作為一個整體進行專題研究。以范仲淹本人的詩詞文章為本,重點剖析其“人如其文”的書寫以及高尚品行對于士林的積極意義。范仲淹的仕進不僅遠非坦途,實是經歷了“徘徊文武之間”的糾結。這一抉擇突出地體現了他“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國士擔當以及不改初衷的操守。鎮守邊疆時,他領略到那里異于內地的風光,親身體會了駐守塞上的艱辛,并將見聞、感受和體悟訴諸詩詞。剖析范氏糾結于文臣武將之間的心路歷程,解讀其作品,有助于深入認識古代士人的精神面目和文學創作,亦可為當下提供借鑒。
范仲淹一生于文教武功都有建樹,他有儒士的修養學問與文臣的政治能力,又具備將帥的軍事才能;而從主觀意愿上看,范仲淹有以儒臣為本位的傾向。
其一,范仲淹經歷了特定歷史條件下由文臣到帥守的“錯位”。范仲淹早年苦讀,深受儒家經典影響。他通過典型的文士晉身途徑——科舉考試步入仕途,政治理想是“堯舜累代仁,弦歌始能治”(《上漢謠》),其實現途徑是“以理定區中,文經天下”(《鑄劍戟為農器賦》),并非訴諸武力。入仕后他更孜孜以求,通過積極參政、直言進諫等方式,努力踐行自己的主張。
然而時勢不由人,作為文臣的范仲淹一再遭到貶黜,“三出蓴城鬢似絲”(《郡齋即事》)。文治的功業未能建立,立功疆場的機遇卻不期而至。宋仁宗寶元二年(1028 年),黨項族首領元昊興兵犯境,來勢洶洶,趙宋朝野震驚。在這樣特殊的情勢下,“天子以仲淹士望所屬,拔用之”[1]。康定元年(1040 年)三月,范仲淹以天章閣待制出知永興軍;七月,擢龍圖閣直學士,為陜西經略安撫副使;八月,請知延州。由此,他作為掌管邊疆軍政要務的重臣,坐鎮西北,抵御西夏,后又為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任鄜延路都部署、經略安撫招討使等。范仲淹“以儒者奉武事”[2],由任職地方的文臣轉而成為經略邊關的帥臣。
寶元年間戰事起時,范仲淹已被貶出朝、任職地方三年,政治上郁郁不得志。但國家危難之際,他立志報國,不以個人得失為意。在范仲淹看來,“今之刺史古諸侯,孰敢不分天子憂”(《依韻答賈黯監丞賀雪》),而“用兵之際,事系安危”,“國家急難之際,邊鄙乏人”(《讓觀察使第一表》),因此義不容辭、當仁不讓。當時朝臣“命者必辭”,他卻毅然“獨請之”,且“馬星馳”[2],奔赴邊疆。此舉正是范仲淹顧全大局的反映,鮮明地體現了他的士大夫擔當。
其二,范仲淹堅持自身對儒臣定位的初衷,不愿以文易武。盡管一朝而為率兵御敵的經略安撫使和邊邑知州,事實也證明他確有軍事才能,范仲淹骨子里仍是文人品質。他掌管軍隊,思想、行事與很多力持主動出擊的武將不同,而主張采取積極防御戰術;他治軍注重“修文德”,寬以待人,因而“諸蕃質子,縱其出入,無一人逃者”[3];他“據要害,屯兵營田,為持久計”,以期達到“茶山、橫山之民,必挈族來歸矣……羌漢之民,相踵歸業”[1]的目標。范仲淹認為干戈“不得已而用”,在《鑄劍戟為農器賦》中開篇明了地重申“兵者兇器”,主張“任甲胄于忠信,施干櫓于禮義”。這種“圣政惟新,文德來遠”(《鑄劍戟為農器賦》)的思想近乎孔子“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論語·季氏》)的觀念,正是儒家仁政思想的體現。
范仲淹主張“儒者自有名教,何事于兵”[4]的觀念,也認為“儒者報國,以言為先”(《讓觀察使第一表》)。富弼說他是韓愈所謂的“信道篤而自知明者”,即堅守儒家思想者。范仲淹在后來的上表中強調自己接受掌管軍政的職務是“非常之命,既出于絲綸”,是“以事君之心”而受命(同上)。這便隱含了一定程度上自身不情愿的因素。他非常看重自己“龍圖老子”的身份。若說任職邊疆是特殊情況下的一時權宜,不愿以文資換武階則是他真正的人生選擇。因此,慶歷二年(1042年)四月,朝廷詔命除范仲淹等四路帥為觀察使時,他連上三表堅辭,又致信宰相呂夷簡,表明了堅決的態度。
范仲淹的選擇,是宋代獨有的文官政治與重文抑武政策造成的。宋代文人士大夫待遇優厚,受到重用,而武官則一直備受猜忌防范。范仲淹所言“儒生后進,換入武帥,或居于上,則多憎憤”(《讓觀察使第二表》),可謂誅心之論。他深諳個中利害,因此謹守“得帶內朝職名節制邊事”(《讓觀察使第二表》)的方式來使用兵權,始終堅持了自己文臣的身份。
身為邊疆大帥的范仲淹,憑借卓越的軍事才能抵御了西夏的入侵,維護了國家的安全;身為文士作家的范仲淹,又以文學創作來澆胸中塊壘,用詩詞描寫邊疆生活、抒發人生感慨。履職邊地生活雖然時間不太長,但也深刻影響了范仲淹的創作,使其詩詞展現出新的內容與獨特品質。
其一,范仲淹的邊塞詩詞描繪了邊地特有的自然風光與人文景致。
范仲淹籍貫蘇州,生于成德軍(今河北正定),少年時代在淄川長山(今山東鄒平)讀書,后游學南都,入仕后或在京為官,或任職地方,一直都生活在內地。邊疆地區的自然風光,與他先前生活過的“姑蘇臺下水如藍”(《送常熟錢尉》)、“春波千頃碧如鋪”(《憶杭州西湖》)顯然是迥異的。塞下州郡“風沙至惡,觸目愁人”[5],這般新奇的環境刺激了他,使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感受。
范仲淹領略到了西北邊塞自然風貌的粗獷崢嶸,一些地域性特征以鮮明的意象出現在他的筆下。“長河出紫塞,太行入青云。天然作雄屏,覽者懷忠勛”(《送河東提刑張太博》),橫流的大河、縱聳的高山,都張揚著姿態,成為塞上最有代表性的自然風貌,其雄渾壯麗,甚至于“長河匹練小,太華一拳低”(《雕鶚在秋天》)。因為地處內陸,溫暖的季風難及,節令與中原有較大不同,春遲秋早。“三月二十七,羌山始見花”(《城大順回道中作》),是“春老”即晚春的景象,而他著名的《漁家傲》則是寫邊塞之秋,也是宋代邊塞詞的代表作之一。詞作所具有的強烈震動人心的效果,很容易引起后人共鳴,明初瞿佑評之云:“予久羈關外,每誦此,風景宛然在目,未嘗不為之慨嘆也。”[6]這首詞甚至成為用來傳遞自然風景、主觀情懷等邊塞地區各種主客觀信息之范作。
邊地自然環境基本格調崇高壯美,軍中的事物也顯得氣勢赫赫,“聳動軍前檄,崢嶸席上珍”(《寄秦州幕明化基寺丞》)。由于地處兩國交界之處,“從來宿兵地,北與胡漢分”(《送河東提刑張太博》),邊塞地區之景又兼具了自然和人文因素,別有一番意境。《野色》仿佛一幅水墨畫:“非煙亦非霧,冪冪映樓臺。白鳥忽點破,夕陽還照開。肯隨芳草歇,疑逐遠帆來。誰謂山公意,登高醉始回。”詩人以畫家的技法,借助實物來表現虛化的景物,使原本不易捕捉的事物具體形象化,如論者指出的“此梅圣俞所謂‘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也”[7]。“野色”本可概指野外風景,因為空曠的原野被人辟以爭戰,樓臺用來據守,疆場用來布兵,“戎馬之后,原野蕭條”(《上樞密尚書書》),特有的氣息由此生成。這種由于戰爭造成的特殊氛圍,在范仲淹其他的作品中也偶爾會寫到。《依韻答梁堅運判見寄》中云:“蔽野旌旗色,滿山笳吹聲”,旌旗和胡笳都是人造物,是邊塞很有代表性的事物。在范仲淹的筆下,塞外雄渾的自然風光滲透了人類戰爭的氣息,進而形成了獨特的景致。
其二,范仲淹的邊塞詩詞抒寫了鎮守邊關的報國熱情與人生感懷。
范仲淹遠赴邊塞,是形勢所迫,但也與他一腔報國熱情分不開,“壯士蒙知,必懷報效,列于邊塞,足備非常”(《奏上時務書》)。在他看來,家與國唇齒相依,“腹心茍不守,皮膚安得存”(《送河東提刑張太博》)。因而當此外敵入侵、生靈涂炭之時,慷慨赴難,保家衛國,責無旁貸,“有為須報國,無事即頤神”(《過長安醉別資政鄭侍郎》)。他在《謝安定屯田》中說:“某早以孤賤,荷國家不次之遇,夙夜不遑,思所以報,故竭其誠心”,表明了他把出守邊州視為報效朝廷的一次機遇。萬里赴戎機,自然需要奮不顧身的精神,“遠護玉關猶竭力,入陪金鉉敢周身”(《酬李光化見寄二首·之一》);愛國愛民,赤心拳拳,對于兵卒因而也如子弟生徒一般愛護,“二十四萬兵,撫之若青衿”(《閱古堂詩》);為國鞠躬盡瘁,繁重的事務又令其殫精竭慮,“豈敢懈夙夜,未嘗攄笑言”(《送河東提刑張太博》)。范仲淹的愛國,落實在行動上,也不經意間流諸筆端。抒發愛國之情是邊塞文學的主題之一,范仲淹之作無疑正是百年宋夏戰爭中表達戍邊將士愛國衷情的優秀作品。
范仲淹經略西北,代表著朝廷,擔負了保境安民的重任。作為統帥,他不能有牢騷怨懟,不能有絲毫脆弱表現。但人的情感流露是不由自主的,遠在邊地,故園千里,思鄉念家是人之常情。“晚色動邊思,去年猶未歸。戍樓人已冷,目斷望征衣”(《和李光化秋詠四首·晚》),正是濃濃的思鄉情感的真切寫照。《漁家傲》詞中的“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也是典型的征夫之歌。“燕然未勒”,于國家未消除外患,于個人未建功立業,故“歸無計”,只能在幽幽的羌管聲和滿地的秋霜中輾轉難寐,白發、清淚成為戍邊將士柔性情感的藝術化代言。邊防的鞏固非一朝一夕可完備,因而“將軍了邊事,春老未還家”(《城大順回道中作》)的狀態也不得不長時間地保持著。
其三,范仲淹的邊塞詩詞偏重寫實,風格悲壯。
范仲淹用詩詞紀實敘事,展示宋夏邊界地區軍民的各方面生活。如《送河東提刑張太博》,詳細記述了慶歷二年(1042 年)三月大順城的修筑、閏九月大將葛懷敏定川砦敗亡等事實:“作城大順川,扼胡來路津。漢軍始屯集,慮騎俄紛綸。諸將稍畏怯,偶語辭艱辛。君躍匹馬去,入險將死濱……是秋懷敏敗,慮勢侵涇源。”該詩敘事通過與友人同憶過往的形式實現,表面上雖然主要是表達對張太博的贊賞,但一樁樁交織血淚的戰爭往事隨著追憶展開時,其中的辛酸和悲壯就難以克制了。在寫給韓琦——另一位經略西北的帥臣的《閱古堂詩》中,將寶元初年西夏大舉入侵給邊界地區人民帶來的痛苦與災難自然而然地呈現出來:“仆思寶元初,叛羌弄千鐔。王師生太平,苦戰誠未禁。赤子喂犬彘,塞翁淚涔涔。中原固為辱,天子動宸襟。”李清臣《韓忠獻公琦行狀》載其本事:“公(韓琦)與范公同召拜樞密使副。公自請捍邊,至五表不聽。既至,又與范公伸前議,同決策上前,期以兵覆元昊。會夏國送款,公謀不果用。范公每恨齟齬功不就,故作《閱古堂》詩敘其事,傳于世。”[8]當然,邊塞的生活也并非只是戰爭,日常中也偶有一些難得的輕松時刻,“旋撥醅頭酒,新炰縮項鳊。宦情須淡薄,詩意定連綿”(《和延安龐龍圖寄岳陽滕同年》),即描繪了邊關將士在戰事緩和的間隙中以詩、酒自娛,暫時忘卻煩惱的情形。因為親歷戰與和,范仲淹用詩歌記錄了軍事調度、部署邊防及邊塞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這些作品具有紀實作用,甚至一定程度上有“詩史”的價值。
范仲淹的邊塞詩詞主格調是沉郁悲壯的。范仲淹胸懷大志而仕途不得志,因而長久以來心底積壓了很深的壓抑情緒。經略西北時他已年逾五十,體弱多病。宋朝軍隊“冗兵”“冗費”現象嚴重,戰斗力低下,沉疴痼疾,非朝夕可治理,面對的敵手是強悍的北方游牧民族。這些因素,都是范仲淹內心悲苦愁悶乃至詩詞悲壯的原因。
范仲淹邊塞詩詞立足現實的悲壯風格,與唐代高適有相似之處。高、范二人都有較長時間駐守邊塞的經歷,因而得以深入體會戍邊生活的艱辛苦楚。與范仲淹相比,宋代其他邊塞詩詞頗有成就者如歐陽修、梅堯臣等也曾親臨邊塞,但他們只是途經,未曾長時間駐守,因此無法切實理解一位鎮守邊疆的帥臣在特殊的軍事體制下苦心孤詣地抵御外敵、維系國家安全的心境,也不容易感受到范仲淹那種交織著個人家國情懷的復雜感情。
邊塞經歷事實上成就了范仲淹其人其文。取得戰功為范仲淹回朝執政、進入中樞奠定了基礎。其創作影響了文學風氣,其操行更引領了后世的士風。
一方面,范仲淹的創作影響了文學。范仲淹的邊塞詩詞為宋詞引入一股豪放之風,對于矯正晚唐五代以來纖弱的詞風起到了積極作用。其《剔銀燈·與歐陽公席上分題》詞將這種豪氣表現得淋漓盡致:“昨夜因看蜀志。笑曹操、孫權、劉備。用盡機關,徒勞心力,只得三分天地”,是何等豪放,比后來的蘇、辛有過之而無不及——縱使蘇軾也“親射虎,看孫郎”,辛棄疾也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而這三位梟雄在范大將軍面前,卻被譏笑機關算盡而“只得三分天地”,一個“笑”字將其狂放豪壯之氣和盤托出。這大概是宋詞的首次“跋扈”,可謂開豪放詞之先河。邊塞詞,經過了“帶有某種‘意淫’的反諷意味”[9]的稚嫩階段,到了范仲淹時落到實處。現實的土壤催生了開風氣的作家,促進了邊塞詞的迅速成長。大約同時的蔡挺也寫出了風格相近的《喜遷鶯》詞,云“霜天秋曉,正紫塞故壘,黃云衰草。漢馬嘶風,邊鴻叫月,隴上鐵衣寒早”[10],或是受到范詞影響。而這一干豪氣延續下去,在宋代形成了豪放風格鮮明的“帥臣詞人”類型[11],諸如辛棄疾、葉夢得、張孝祥、李曾伯等都可歸入其中。另外,邊塞詩詞的雄風改變了五代以來的纖弱風氣,為在白體、西昆、晚唐“三體”中苦覓出路的宋初詩詞乃至整個文壇都帶來一股清新剛健之風,對宋代文學朝著具有自身特色的方向發展起到了積極推動作用。
另一方面,范仲淹又為士林引入一股高潔剛健、積極有為的風氣。范仲淹遠離了朝中勾心斗角的爭執,面對嚴酷的現實沉潛了心靈,人生境界也得以升華。特定環境對于人品文品有重要影響,南北朝時著名詩人庾信由南而北,在“詞義貞剛”“重乎氣質”的河朔文風的影響下,“文章”得以“老更成”。嚴謹儒雅的范仲淹,受西北邊塞殘酷戰事及惡劣環境的刺激,一股豪氣得以激發,表現出了“幽燕老將”一般的氣質。
范仲淹人文相一,尤其是面臨國家需要與個人本愿沖突時的選擇,彰顯了國士之擔當。如其《岳陽樓記》所歸結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范公贏得后世的普遍尊重和敬仰。當宋之時,呂中、羅大經等人就評其為當朝人物第一,其后元好問更言“求之千百年間,概不一二見,非但為一代宗臣而已”[12]。近代以來國危思才,新的歷史時期強調堅定文化自信,范仲淹更贏得領袖人物的推許。毛澤東說:“中國歷史上有些知識分子是文武雙全,不但能夠下筆千言,而且是知兵善戰。范仲淹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13]習近平多次引用范仲淹言行典故,如在2013 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引《岳陽樓記》中多處四言駢句來描繪自然美景,2014 年文藝工作座談會等多個場合引用“先憂后樂”名句來強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最深層、最根本、最永恒的是愛國主義”[14]等,并以其為古代“好干部”的代表[15]。這些都說明,范仲淹這位歷史人物具有跨越時代的典范意義,對于當代仍有啟示。
范仲淹以儒者奉武事,仍堅持文臣的自我定位,可謂不改初衷。這種徘徊文武之間的“矛盾”反映了宋代特殊政治模式下士人的選擇。其邊塞詩詞寫景抒情,風格悲壯,對于文壇也產生了積極影響。范仲淹“先憂后樂”,勇于擔當,憑借一腔報國熱情鎮守邊疆,建立功勛,引領了當時的士風,也成為后世的精神楷模。
注釋:
(1)近來相關重要研究成果如諸葛憶兵《范仲淹的西北邊塞詩作》(《古典文學知識》2011 年第4 期),王兆鵬、肖鵬《范仲淹邊塞詞的現場勘查與詞意新釋》(《文藝研究》2017年第2期),邵郁《從文學地理學視域看范仲淹知環慶對其文學創作產生的影響》(《天水師范學院學報》2019 年第5 期)等,余不一一列舉。拙作《再讀范仲淹〈漁家傲〉》(《語文建設》2015年19期)也對代表詞作進行了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