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服務貿易的現狀、問題及對策

彭劍波 覃亦欣

[內容提要]雖然中國的文化服務貿易起步較晚，但是具有后發優勢，使得文化服務進出口額增長迅速，重要領域貿易逆差逐漸縮小。同時，中國的文化服務貿易存在貿易結構不合理、缺乏國際競爭力、產品缺乏延展性等問題，本文對此提出構建合理市場體系以促進產業轉型升級、注重創新以提高綜合競爭力、構建合理的市場體系打造文化服務企業產業鏈等對策建議。

[關鍵詞] 中國文化 服務貿易 進出口額

文化服務貿易主要是指與知識產權有關的文化產品和文化服務的貿易活動，包括電影音像、文藝演出、廣播電視、廣告宣傳、新聞出版、娛樂性體育等服務領域。文化服務貿易是國際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一國的文化服務貿易的快速發展可以帶動該國綜合國力跨越式發展。近年來，中國的文化服務貿易理論與實踐均得到較大提升。

一、中國文化服務貿易發展的現狀

（一）起步較晚但具有后發優勢

長期以來，貨物貿易在我國的對外貿易中處于絕對優勢地位，服務貿易處于弱勢地位，文化服務貿易作為服務貿易的一種也處于弱勢地位。隨著我國加入WTO，我國的文化服務貿易才得到較大發展，其后發優勢不斷顯現。從圖1可以看出，雖然我國起步較晚，但文化服務貿易額一直在不斷攀升，2008年的進出口總額僅有673百萬美元，而2018年達到了4607百萬美元，增長了近5.85倍，尤其是2014年之后經歷了跨越式的發展，這主要是由于2014年文藝工作座談會的召開，開啟了文化建設的新局面。其中，文化服務貿易的進口增長迅速，出口增速相對較慢。總體上來看，雖然我國文化服務貿易仍在發展完善階段缺乏競爭力，但是發展迅速，從無到有已初步擁有了文化服務產業的基本框架，文化服務貿易在文化貿易里所占的比例逐漸增加，2018年的文化服務業的總收入已達到34454乙元，較上一年增長了15.4%，實現了從以文化產品貿易為主導轉向了以文化服務貿易為主導，大力帶動了國內經濟。

（二）文化服務進出口額增長迅速

由商務部所發表的2018年數據來看，我國文化服務出口額為72.9億美元，同比上一年增長了18.2%。其中，屬于文化服務出口核心的著作權等研發成果使用費、文化和娛樂服務、視聽及相關產品許可費三項服務出口總額達18.7億美元，同比增長21.4%，這體現出我國已意識到該領域的薄弱且正在大力扶持這一分類的發展。我國文化產品和服務進出口額為478.4億美元，同比增長11.2%。其中，文化產品進出口332.4億美元，同比增長6.5%，文化服務出口146.0億美元，同比增長23.5%。同期，文化服務業營業收入占比已達40.9%，比上年同期提高4.2個百分點，這體現出了文化服務貿易的發展速度已遠遠超過了文化產品貿易，且發展事態良好。另外，文化服務出口結構有所調整。2018年1-5月，我國文化服務出口額為29.8億美元，同比增長13.3%。其中，文化和娛樂服務、視聽及相關產品許可費、廣告服務出口額分別同比增長42.6%、40.5%和24.2%，三者合計占比為84.6%，較上一年同期提升了9個百分點。這說明了我國正在進行結構的優化，且成效顯著。這些數據都體現了我國的重視程度已有所加大，且在文化服務貿易各方面均有所改善，文化貿易作為當下我國外貿中的一抹亮色，正煥發出更多的生機與活力。

（三）重要領域貿易逆差逐漸縮小

中國文化服務貿易在總體上貿易逆差逐步加大，但其中較為重要的占主導地位的領域里，逆差不斷縮小。以版權的進出口情況為例，從表1可以看出我國的版權主要貿易國家為美國、英國、日本與韓國。從進口的角度來說，我國對版權的引進情況相對穩定，總體上有略微的提升，但從韓國引進版權項數在2017年驟跌至183項，這主要受到我國控制對韓進口文化產品與“禁韓令”等因素的影響，這體現出我國在文化服務貿易方面開始采取了一些保護措施。從出口的角度來說，我國版權的輸出額一直在穩定上升，從2010年的5691項增加至2017年的13816項，在短短八年的時間內使版權輸出增加了1.42倍。總體上看，我國版權貿易一直處于逆差狀態，反應了文化服務產業競爭力不足，但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文化服務產業在我國擁有巨大的發展空間，且逆差差額在不斷減少，從2010年的差額10911項減小到2017年的差額4304項，這說明我國在對文化服務貿易結構調整方面的發展取得了一定成效，也側面體現出了我國對文化服務產業的重視程度不斷加大。

二、中國發展文化服務貿易的問題

（一）文化服務貿易結構不合理

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出口主要是市場調查和廣告，近八年來平均占到了文化服務貿易出口總量里的83.96%，文化娛樂休閑和版權轉讓及許可僅占出口總量的3.62%和12.41%;進口主要是版權轉讓及許可，平均占文化服務貿易進口總量的78.96%，而廣告市場調查和文化娛樂休閑分別占進口總量的16.9%和4.14%。市場調查和廣告主要是商業目的，版權及文化休閑娛樂更具有文化特性，該結構體現了外國在文化傳播方面占據了重要的份額，實現了外部的文化輸入，然而這對本土傳統文化的傳承以及自身文化的對外傳播極為不利。從貿易差額的角度出發，雖然我國的文化服務貿易總體上逆差差額在逐步減少，但是仍處于巨大的逆差中。而我國歷史悠久，文化資源豐富，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貿易逆差如此之大與貿易結構不合理緊密相關，這樣的文化服務貿易結構不利于該行業的長遠發展。

（二）缺乏國際競爭力

從國際市場占有率的角度出發，美、英兩國的國際市場占有率總和達40%以上，而我國最高也僅達到1.03%。另外，我國的貿易競爭力指數長期負值，且增長速度較慢，這體現出我國與其他國家在文化服務貿易領域的差距較為明顯，國際競爭力不強。造成這一結果的重要原因是我國文化服務產業大部分文化服務產品仍位于國際產業鏈的末端，重視與發展程度不夠。

從較為現代的文化服務產品來說，創意及技術的效率性結合尤其重要，而我國在這些方面的發展相對落后，大多部門仍然以簡單的流水線生產方式為主，對資源的整合不夠重視，未能發掘文化服務產品的深刻內涵，使得我國的文化服務產品附加值不高，從而缺乏比較優勢。缺乏創意是阻礙我國提升文化服務產業國際競爭力的巨大屏障，目前我國仍有很多文化服務產品的生產及銷售還依賴模仿甚至抄襲，不利于提高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競爭力。

（三）文化服務產品缺乏延展性

從我國文化服務企業的角度來看，我國大部分文化服務企業為中小型企業，不具有國際影響力，業績規模和總體實力都無法和在該領域較強的國家企業相比，產品結構偏于單一，缺乏延展性。我國的文化服務產品在品牌建立和創新等重要方面都與國際上領先的文化服務產品差距較大，使得我國的文化服務產品與外部市場的需求無法進行有效的對接，更無法衍生出好的產品甚至產業鏈。如我國影視業，有著嚴重的同質化現象，內容相對缺乏深度，難以滿足國際市場的需求，因此我國的影視作品在出口方面一直處于弱勢。而在韓國的影視業是很好的例子，韓國影視作品中能夠讓人感受到該國的禮節、文化、服飾等，當其產品熱播的同時，韓國美食餐廳、服飾店等都相繼在其他國家出現。反觀我國，更應彌補此類短板以加強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競爭力。在文化服務產品“走出去”的同時，由此以媒介來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同時實現對他國的文化滲透，提高文化服務產品的內涵，增加其附加值并以此來加強文化服務產品的延展性。

三、發展中國文化服務貿易的對策

（一）構建合理市場體系以促進產業轉型升級

1.扶持具有競爭優勢的文化服務產業。我國相對具有優勢的產業文化特色性不高，沒有使文化服務得到真正意義上輸出，該結構的不合理性使得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發展效率低下。我國應大力扶持具有競爭性的文化服務產業，給予政策上的傾斜，而對文化特色性不高的不具有競爭性的行業進行優勝劣汰，以此優化行業結構，如加大對版權行業的發展力度。另外，應注重對產業發展的資源整合效能與聚集效應，產業聚集可以吸納更多行業需要的資源，從而使整合內容更為豐富，選擇性更強，以更好地發展文化服務產業，促進產業轉型升級。

2.優化文化產業結構，實現產業重組。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產品種類數量較少，類型單一，且產品和與對應的文化服務業不匹配，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的供給都不能滿足消費者需求。韓國護膚品、日本馬桶蓋、新西蘭奶粉曾在國內風靡一時，我們國家也生產這些商品，但產品的品質不符合消費者需求，沒有競爭力。由此可見，我國發展文化服務產業的瓶頸是滿足消費者需求的供給不足，而并非市場需求不夠。因此我國應跟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指導方針，優化文化服務產業的結構，實現產業重組，由此提高生產效率，促進產業轉型升級。

（二）注重創新以提高綜合競爭力

1.重視本土傳統文化。我國對本土傳統文化應給予足夠的重視，在傳承的基礎上進行創新，使傳統文化與較為現代化的文化體系之間進行對接，通過運用先進技術創新設計傳統文化，打造獨特的中國風文化服務產品，如目前有的國家已推出與VR技術相結合的文化服務產品。

2.善用他國文化資源。除了對本土傳統文化資源的利用，也要加強對其他世界各國的文化資源利用，通過創新對其進行中國化改造，使之轉變為具有中國特色的產品，以針對國際市場的需求，達到選擇性吸收的引進再出口的效果，不僅可以推進我國文化服務產品推陳出新，更能拓寬國際市場。

3.建立新型創新體制。我國還應注重對文化服務貿易專業復合型人才的培養，使文化服務貿易企業具有高質量、充足的知識資源基礎。行業內可以建立起以市場為導向、企業為載體的新型創新體制。文化服務企業在服務創新及管理創新等領域應積極推進，從而促進我國對文化服務貿易的整體升級與優化，在文化服務貿易發展的不同階段，制定出不同的有側重性的實施細則和專項規劃，通過多元化的渠道及方式增強我國文化服務在國際上的傳播。

（三）打造文化服務企業產業鏈

目前，我國在文化服務產業內并未形成完整的產業鏈，發展較為獨立，使得產品缺乏延展性。以動漫行業為例，一般的運營形式為先創造、投稿進行連載，之后發行獨立漫畫，市場會對影響較大的好作品進行影視化處理，并將影視插曲等制作為音像產品發行，同時打造出與該主題相關的周邊，開發并營銷延伸出的衍生品等。與此相似的許多較為成熟的文化服務產業的產業鏈都如此環環相扣，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但是，從我國的現狀看來，文化服務產業大多為獨立式企業，承擔一系列相關工作，沒有相關各行業最領先的創意思維及技術支持，使得品質不高，吸引力較小。另外，培養具有領頭作用的企業對打造產業鏈有重要意義，這些企業應關注文化服務產品的相關衍生品及相關行業的發展，增加服務產品的延展性。如在影視業中，電影票房能獲取經濟收入，但更重要的是通過影視來傳達中國的文化，讓消費者產生購買相關文化服務產品的欲望。

（作者單位：廣西大學商學院）

責任編輯：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