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道德模范的生成和維護機制探析

袁光歡

（西南財經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611130）

為了解決我國轉型期市場經濟帶來的道德滑坡和道德冷漠問題，重拾公眾對真善美的期待并進而構建社會主義道德體系，新世紀以來我國進行了多方面的探索和嘗試。道德模范作為人格化的社會道德，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育和共筑中國夢起著至關重要的牽引和示范作用，從而被黨和國家密切關注。從最初提出要學先進典型、樹道德楷模，到明確開始評選表彰全國道德模范、為道德模范提供幫扶，再到將道德模范與新時代中國夢相聯系，最后要以先進模范引領道德風尚，道德模范選樹工作在社會主義道德建設實踐中進一步深化。從學術方面來看，對道德模范的研究各有側重，比如學者柳禮泉和龐申偉提出道德模范要滿足群眾性、真實性、先進性的要求，并以此為契機推動公民道德建設；［1］覃正愛從重大意義、重要條件、根本要求和現實途徑四個方面談了學習宣傳道德模范常態化問題；［2］也有學者分析道德模范教育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影響的“應然性”和“實然性”，從而探討道德模范進高校對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積極作用。［3］然而，無論從政府層面還是從理論研究來看，其視線都聚焦于道德模范的具體社會作用，缺乏一個古今縱向的分析總結，也沒有構筑起一個完整的道德模范生成和維護機制。道德模范要發揮最大的社會教化和示范作用，必須嘗試從體系上建構起一套邏輯，從古今對比中實現優秀文化的繼承創新，這樣才能真正構建起社會主義道德體系。

一、道德模范的相對性與絕對性

人天生具有模仿的天性，法國社會學家塔爾德模仿理論認為，模仿是基本的社會現象。道德模范一經產生，其品行和行為就會受到模仿和學習，因此道德模范對社會道德建設具有重大的作用。道德模范是具體社會道德規范的人格化，一般指具有崇高道德理想和境界、自覺踐行道德行為并產生巨大道德吸引力的先進典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道德模范代表了一個社會最高的價值期待和真善美追求，是一個社會求善的象征。道德模范的相對性與絕對性特質主要來源于道德的相對性與絕對性。道德是文化和歷史的產物，每個歷史時期都有相應的道德，這體現了道德的相對性和有條件性，但不同時期之間又有一以貫之的價值內涵，這又呈現了道德的絕對性和無條件性。例如，“孝”在古代社會與現代社會的內涵和要求是不同的，但孝作為一種倫理要求卻一直被踐行著。同理，道德模范也具有相對性和絕對性的表現。

道德模范的相對性也即是有條件性。有條件性首先體現在社會性上。馬克思講“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道德模范首先是存在一定的人際范圍內的，如果只是一個離群索居的個體，道德和道德模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只有在一定的共同體中道德模范才具有意義。其次體現在時代性上，這種時代性是由該時代的經濟發展水平和歷史文化積淀作支撐。原始社會有原始社會的道德模范，社會主義社會有社會主義社會的道德模范，歷史在不斷發展演變，傳統的道德模范部分已經不能被現代人所認可，如貞潔烈女，所以在評判各個時代的道德模范時應該立足于當時的時代背景。再次體現在階級性或民族性上，貴族與奴隸、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白種人和黃種人的道德模范也存在差異。道德模范的相對性還體現在具體環境中道德行為的選擇上。正如孔子所說的“君子貞而不諒”，意思是君子不能不分是非曲直而守信，講求的是“權變”。現實生活中，一個人為了讓父母安心養病而謊報平安，這時候我們就不能簡單地說這個人不誠實，因為如果他這時候說實話只會造成更壞的后果，這就與上位道德相沖突了。道德模范不僅是平凡歲月中的堅守，更重要的是在危急時刻中的選擇和超脫。所以道德模范的相對性不僅體現在屬性上還體現在具體行為中。

道德模范具有相對性，這為我們深入了解和穩定把握其實質提供了難題，但這是否說明道德模范就沒有一個恒定的東西呢？其實不然。道德作為歷史發展著的東西，在不同的時期都能發現其共同特質，作為道德踐行者的道德模范也相應具有絕對性質。

道德模范作為一定社會道德的最高代表，具有絕對性和無條件性。一方面是道德模范存在的絕對性。摩爾根在《古代社會》中寫道，“各種社會制度，因與人類的永恒需要密切相關”［4］。從物質到文化，從產生到發展，無一例外都是伴隨著人類需要的產物。古今中外的社會共同體中都存在一個理想化身，有的是“自然神”，有的是“人格神”，有的是“人化神”，盡管所遵循的道德不一，但都有一個道德模范存在，這代表了一種普通人對自身超越的期待和需要。另一方面是道德模范所代表的善的絕對性。學者巴斯蒂安提出“共同心理說”，認為人類有共同的心理，共同的心理決定了人類文化的同一性。盡管各時代各民族的深層社會現實和社會根源不一，但人類總是面臨有相類似的人生問題和人性挑戰，相同的問題總是能喚起人民的同情之感。而在所有的道德模范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接近自然的大公之心，越是大公的行為越能贏得超越時代的感召力，這種大公之心在某種程度上需要放棄和犧牲小我、小家。例如上世紀的特瑞莎修女，雖然她是一個天主教徒，但她離開家鄉只身來到印度為窮人服務，她的愛超越了國籍和宗教，贏得了世界人民的尊敬。但凡在涉及“人”的問題上，在人道主義上作出重大貢獻的模范，這時候已成為了良善的絕對化身，因為再也沒有什么能如此最大范圍彰顯人性光輝了。

道德模范具有相對性和絕對性，但是對道德模范的認識要警惕相對主義和絕對主義。不能以自己認可的標準隨意恒定道德模范，一味講求相對則失去了道德模范的崇高性；同時不將道德模范神圣化和教條化，否則就會為虛偽主義打開方便之門。對道德模范的認識應該采用辨證的態度，相對之中有絕對，絕對又內含于相對。道德模范融于具體環境下，在當時當地當事上代表了人性的最高選擇，但在歷史長河和人類史上是相對的；在具體時代下的道德模范雖有時代的局限，但又具有了超越于該時代的品行，為后世所認可，因而具有了相對之中的絕對。所以對道德模范的認識要借鑒古今中外的優秀文化傳統，從而真正開啟適合于現代社會的道德建設。

二、中國社會道德模范的生成機制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中國人在國家層面或群體生活中總是在有意識地遴選道德模范，那么古今道德模范的生成有何不同呢，接下來將從選拔、評價、監督三個方面進行闡釋。

（一）傳統社會道德模范的生成機制

1.道德模范選拔：熟人選拔

道德模范是一個現代用語，在中國傳統社會中往往用“孝子”“善人”“烈女”等來稱謂。中國傳統社會中農民安土重遷，人際關系的輻射范圍也即是費孝通先生所說的“差序格局”，是宗族聚居所形成的熟人社會，具有典型的封閉性、自給自足性。由于自力更生，與外界接觸較少，人們所面對的就主要是“家庭”和“家族”及其由之而延伸出的倫理關系，道德模范也主要在“尊尊親親”的人倫關系及秩序評判中產生。在這樣的地方性社會中，重復性的交往過程使個體對其他人的脾氣、秉性都十分了解，家長里短之類的瑣碎小事也在口口相傳中變得眾所周知，與此同時具有良好德性的人（道德模范）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被人認可并逐漸形成道德上的權威。古代社會道德模范往往會成為該宗族內德高望重之人，族內之事會讓其主持公道，道德模范所作出的決定往往其他人會容易信服。

2.道德模范評價：倫理評價

梁漱溟先生對中國古代社會結構的總結是“倫理本位”，倫理關系開始于家庭卻不止于家庭?！盎蕶嗖幌驴h，縣下皆自治”的社會中，宗族影響力強大，但宗族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皇權的代言人，所依托的標準仍是統治者制定的道德規范。從漢朝“獨尊儒術”開始，儒家的思想在高堂廟宇和鄉間田野生根，而后被各朝統治者和政治家解讀并納為己用，衍生出了一系列倫理制度和綱常等級，例如“三綱五?！薄拔鍌悺钡取Ｈ藗円罁@些標準進行自我教化和教育后代，同時對其他人的品行和行為作出評判。同時，人們也會將當時的道德模范與早期的道德模范進行對比以評價是否相稱。所相比的對象有的是真實朝代中的歷史人物，有的則可能是口口相傳的傳奇形象，有的則是經過統治者神圣化后的普通人。例如，當談一個人公而忘私時，就會對比大禹；當談及一個人慈善時，就會對比范蠡；當談及一個人廉潔時，就會對比海瑞?？傊總€朝代和地區都在道德模范生成和模仿中進行道德教化。

3.道德模范監督：“面子”思想

道德模范的宣傳與道德模范的監督幾乎是同時進行的，宣傳的同時有監督，監督的過程有宣傳。在地方性社會中，信息的傳遞往往是在非正式網絡中的閑聊完成的，對成員的監督在群體內部就可以進行，幾乎不必借助專門的機構。當一個人成為道德上的典范時，他的言行就會受到格外的關注，古人講“德位匹配”，道德榮譽會為其帶來一定的好處，如果想留住這種榮譽，就需要時刻約束自己，以免失去所得之物。失去了就會“丟臉面”。為了臉面古人們義無反顧甚至愿意犧牲生命，所以丟臉在中國人看來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情，人們總是想方設法保全自己的臉面。如果一個人尤其是被視為道德模范的人一旦作出不符合標準的事情且被公開，不僅會使本人丟臉而且殃及家人，人們也因為害怕丟臉再也不想與其交往。正是借助對臉面的重視，道德規范才有效被遵守，道德模范也一直謹言慎行。還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德福一致的思想對道德模范影響也非常深刻。德福一致也就是相信好人有好報，相信天道輪回、報應不爽，這種思想也促使道德模范自身愿意多做好事以期來世。

（二）現代社會道德模范的生成機制

1.道德模范選拔：社會選拔

現代社會由于生產力大幅提高，分工越來越精細化，道德模范的產生和選拔標準不再簡單停留于個人品行中，開始關注對家庭、職業和社會的影響力。正如馬克思所言，“實際上，每一個階級，甚至每一個行業，都各有各的道德”，［5］那么相應各行業都應該有自己的道德模范。例如，從2007 年到2019 年評選出的全國道德模范就是來自各行各業的典范人物，有工人、教師、科學家等，其所體現的品質為有助人為樂、見義勇為、誠實守信、敬業奉獻、孝老愛老等。信息化社會道德模范的選拔較為公開，選拔的途徑和方式多樣化，可以是群眾推薦或行業推薦，可以直接推薦、網絡推薦、寫信推薦等，推薦人選確定后交予組織審核公示，然后群眾投票，綜合評定后誕生新一屆道德模范。我國每兩年選拔一次，全國道德模范誕生以后黨和政府會授予相應的榮譽，同時提供一定的幫扶資金，讓“好人”好做。現代社會道德模范的確定是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兩種方式結合，既有政府主導又有民眾意愿，這體現了新時代的平民自由和權利。近年來社會公眾為了表達對社會作出貢獻者的感激之情，陸續出現“最美+”“好人+”“楷?！敝惖拿婪Q，而這些“最美”“好人”“楷?！币矊儆诘赖履７逗桶駱拥囊环N。為了更加清晰表達筆者觀點，只能選擇具有代表性的全國道德模范進行展開論述。

2.道德模范評價：價值評價

中國是有著數千年歷史的國家，倫理道德已經深深印刻進民族記憶中，倫理評價依然在現代社會發揮著作用，但隨著公民素質提高和道德建設需要，價值評價成為新的標準。從2001 年《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頒布和實施以來，為了落實胡錦濤總書記的社會主義榮譽觀的重要講話精神，從2007 年開始評選全國道德模范，從而推進公民道德建設。2019 年《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適應了社會矛盾變化和時代發展需要，道德模范樹立更具有時代價值取向。對于道德模范的評選標準就是依據社會主義榮辱觀的價值內核，具體就體現為助人為樂、見義勇為、誠實守信、敬業奉獻、孝老愛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分為國家、社會和個人三個層面，一經提出就又豐富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內容，與社會主義榮辱觀一起引領社會主義建設的新風尚。其實不難發現，這些內容都體現了一個價值旨歸——集體主義和為人民服務。集體主義和為人民服務也即是前面所提及到的“大公之心”在社會主義中國的政治術語，只是說法不一，其終極價值是同歸的。一個人的價值觀往往會影響到他對社會的態度和看法，新時期對道德模范的評價非常強調其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方面的價值觀。

3.道德模范監督：輿論力量

現代社會媒體發達，信息的觸角無孔不入，國家和社會早已形成了立體式的宣傳和監督網絡。道德模范的監督主要有三方面來開展。首先是靠道德模范的自省。古人講求發自內心的“道德本真”，誠意至極莫過于不自欺；現代人講求權利與義務統一，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擔多大責任。人民模范人民選，一個人在成為道德模范后，隨著而來的是更多的機會和權利，那么一個品行真正高尚的人不會忘記自己的初心，會敦促自己為公眾做些實事。其次是由公眾來執行，道德模范的行為萬眾矚目，一舉一動都會出現在網絡上，如果稍有不慎就會出現網絡討伐和網絡暴力，事態嚴重時需要政府出面，要么還原事情真相進行辟謠，要么最后對道德模范作出褫奪榮譽的行為。第三是政府直接出面。因為全國道德模范的影響力較大，有的事情是公眾不甚了解的，政府為了維護社會穩定也往往會采取較為隱蔽的方式作出處理。此外，如果道德模范行為觸及法律底線，這時其模范光環會自行褪去，只是作為一個普通公民接受相關部門處理。但不管怎樣，全國道德模范的去留問題都會在網絡上都會掀起討論。網絡時代的監督會讓道德模范更好地起帶頭作用，同時也會出現一種弊端，“三人成虎”“積毀銷骨”的輿論暴力會讓道德模范承受委屈。同時，由于成為了道德模范，在公眾心中樹立了“完人”形象，過高的社會期待會形成道德壓力，以至于道德模范們很難坦然爭取自身的合法權益。

三、新時代道德模范的維護機制

傳統社會與現代社會道德模范的生成機制有所不同，新時代要讓道德模范更好發揮示范作用，就需要將傳統與現代相結合進而探索道德模范的維護機制。

（一）制度建設

泰勒認為一個社會應該具有社會制度和文化價值精神兩個好的背景性框架，但古往今來文化價值精神的宣傳和解釋仍是在制度之內進行的，所以根本上要從制度入手解決。首先是確立對“善”的根本價值追求?！吧啤迸c中國古代所提倡的仁義禮智信的“仁”有相通之處，二者幾乎可以等同。人皆有向善之心，但從國家層面確立起對善的根本追求，既符合中華民族的文化記憶和文化心理，又可以在新時代樹立良好的社會風氣，利于道德模范的產生。其次是學習宣傳道德模范常態化。筆者這里所強調的常態化指的是將學習和宣傳道德模范作為一個系統工程科學全面地持續下去，而不是當做“來時一窩蜂，去時一陣風”的政治任務。與此同時要注意，有學者提出要將學習宣傳道德模范量化與制度化，［6］道德是否可以被量化，這個問題值得深思。就筆者看來，量化本身就是一種異化，這已經陷入了非常態化的困境。最后是保障道德模范的基本權益。從國家和制度層面保障道德模范的基本權益，既可以避免社會和個體救助的偶然性，又可以彰顯國家對道德建設的決心。所以一方面要保障道德模范的基本生活需求，即謂“德者有得”，讓道德模范不至為了生活被迫喪失尊嚴和體面；另一方面是保障道德模范的基本權利，讓道德模范“免于恐懼”，可以無后顧之憂地做好事。

（二）專家系統

在前面我們談到，現代社會道德模范來自于各行各業是社會分工的產物，專家系統的建立也是由于分工的發展。在現代社會中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有限，就算窮首皓經也不可能掌握所有的知識，個體只能在社會系統中承擔他所擅長的那部分工作，因此與道德模范相關的維護工作也需要由專門的人來開展。首先，對道德模范的評選?，F代社會的道德模范來自各個行業，對道德模范的評選不僅要考察其道德品行，更要考察其專業素養和能力，這些只能由該行業的資深專家進行審查。其次，對社會道德現象的解釋。在這樣一個“缺乏信仰又懼怕懷疑”的時代，［7］信息智能和市場經濟衍生出了一系列道德問題撥弄著民眾脆弱的神經，這些需要專家們結合各個學科知識進行解釋，并提出專業化的改善路徑，讓道德模范燃起光亮，緩解社會焦慮。最后，對道德苛求的糾正。道德苛求指的是社會對榜樣及其行為的過分要求，要求道德榜樣自始至終要“利他”，行為各方面要做出表率作用，氣質和性格要完美。［8］道德模范歸根到底也是普通人，只是他們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彰顯了人性的光輝，但我們并不能用接近“圣人”的標準去苛求其每一方面都要完美。這些需要專家進行糾正，不能助長輿論暴力而增加道德模范壓力，要讓道德模范落地。

（三）公民素養

人構成了社會，社會的存在和發展離不開每個人的參與。道德模范選樹不是簡單為了產生一批帶有模范光環的人物，而是從根本上在社會上喚起人性的良善，這與社會上每個人道德感的培養相關?？鬃釉磉_“禮失求諸野”的思想，將社會道德新生的根基置于普通民眾的人性之上。國家進行道德建設的現實路徑也是如此，克服社會道德混亂狀態要依靠普通民眾，要走向人類文明秩序也需依靠民眾。首先是提升個人修養，爭做道德模范。公民道德建設與每一個公民素質提升緊密相連，道德模范最初也是公民中普通的一員，因此要自覺提升個人修養，以圣賢標準進行自我約束，讓道德標準內化于心、外化于行，自覺學習道德模范，無限接近圣賢境界。如此一來道德模范才會“后繼有人”，社會才會形成可持續的“道德之鏈”，筑起堅固的道德堡壘。其次是堅守道德底線。孟子講“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看到稚子入井都會想要伸手去拉，與人際關系、外界榮譽無關，這就是底線，是出自本性和本能的力量。每個人在日常生活中即便不能做一些利大公的事情，最起碼應該堅守“人之為人”的道德底線，善待和尊重作為類存在的同胞。一個人的美德養成有賴于倫理共同體，道德模范的產生和維護歸根到底離不開真善美的社會環境，只有真善美的社會才能誕生真正良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