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 健
(蘭州大學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培育基地/西北少數民族研究中心,甘肅·蘭州 730000;呼倫貝爾學院 教育學院,內蒙古·海拉爾 021008)
黨的十八大以來,“共建精神家園”“共筑中國夢”“命運共同體”等一系列以“共同”為核心的詞匯成為了民族工作的重心,體現出新時期黨中央對國家民族關系的新認識并揭示出中華民族同質性這一基本特征[1]。中國作為世界上唯一歷史沒有中斷過的多民族國家,自嬴政統一六國始,就以“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來縮減不同族群之間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紛爭,從而達到國家長治久安的目的。在這一過程中逐漸形成了“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即有著豐富內涵的數千年歷史和現實共同命運所聯結的民族有機結合體。
事實證明,只有在中華民族這個大家庭內,各民族才能得以充分發展和獲得更大的繁榮,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鞏固和促進中華民族這個有機結合體以一種獨立、繁盛的形象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我國著名歷史學家、民族學家楊建新先生在總結各民族在族體吸納、疆域開拓、經濟互補及國家統一等方面做出巨大貢獻的基礎上,首次提出“各民族共創中華”這一觀點[2](P120-133)。在新時期中華民族大發展這一趨勢下,楊先生又從民族發展階段、基本特征等多方面闡述了“各民族共創中華民族”的思想[3]。通過總結楊先生的觀點可知,在接下來的民族工作中我們要繼續構建融通各民族的話語體系,加強各民族間的交流互動,引導各族人民積極交往、頻繁交流、深入交融,使之切身感受到本民族與其他民族在生存空間、利益鏈條、前途命運等各個方面是共同共通的。
自1902年梁啟超首次提出“中華民族”概念以來,其內涵和外延就在不斷地豐富和拓展。他認為:“今之中華民族,即普通俗稱所謂漢族者”,將中華民族視為漢族。中華民族“自始本為一民族,抑由多數民族混合而成?!盵4](P829)可見,中華民族這一概念從出現以來,就具有單一民族和多民族相統一的雙重含義。辛亥革命后,孫中山先生提出建立“五族共和”的中華民國理念,吳文藻、顧頡剛則將西方民族理論“本土化”,從不同角度分別提出“中國存在多個民族”和“中華民族是一個”等不同觀點。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民族問題再次成為中華民族理論建構的焦點。費孝通先生在兼顧民族發展歷程和現實國情的前提下,提出“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的觀點,認為中華民族是“由多個分散存在的民族單位,經過一系列接觸、融合、分裂、消亡,最終形成為一個多元統一體”[5]。隨著人們對“中華民族”內涵理解的深化,伴隨著探討中國民族治理之道的過程,使大家對中華民族的認知越來越完善并逐步總結出中華民族的基本特征。
楊建新先生認為,中華民族并不是一個新的民族,而是我國56個民族之間歷史、文化、社會、心理等交織在一起后形成的多民族有機結合體。它不僅指生活在中國大地上的各民族,還應在更廣泛、更深刻的意義上包括國外華人華僑。作為民族實體的各民族都擁有著平等的權利和地位,民族間共同的歷史傳統,共同的經濟基礎以及共同的精神家園都促使著中華民族有機整體的形成[2](P144-145)。
生活在中華大地的各民族,在居住環境、生計方式、文化傳統和心理特征等方面存在客觀差異,同時,各民族又在長期的歷史進程中逐漸積累起眾多的共性與密切聯系,共同創造了中華民族這一有機整體。這些共性,以其深層的同質性使中華民族表現出同質性的特征。中華民族的“同質”并非“同化”,亦不否定“多元”,而是指各民族在多元一體特征中所折射出的民族間共性因素的共生、共存,以及這些因素在本質上相同、相通的狀態。中華民族的同質性表現為各民族在生活地域、經濟形態、精神追求、發展前途等各屬性間具有整體性、匹配性、共同性。同質性往往以各民族意識形態的立場或心理特質為基礎,在內在價值取向的形成與發展過程中日漸趨同,構建出共同的政治基礎、共同的經濟利益和共同的精神文化。我國有56個民族,雖然他們各有各的族稱,卻也有著共同的名字——中華民族。這些民族共同開拓了我國的疆域、攜手創造了我們如今的生活空間,各民族間彼此交流、休戚與共、同呼吸、共命運,合力構筑出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基礎的共同精神家園。
生存空間是一個綜合性概念,既包括自然生態空間,也包括社會空間、心理空間等。本研究所指的共同生存空間主要是針對前者,即共同地域而言。所謂共同地域,即人們長期以來共同生存的地理環境。共同的地域為民族內部及民族間相互聯系提供了空間條件,同時也是各民族得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6]。在中華大地的區域里不同族群相互接觸,逐漸形成一個綜合的社會實體,即中華民族。所以說共同的地域是構成中華民族同質性特征的關鍵要素之一。
與其他民族一樣,中華民族生存和發展的地域有其形成和發展的過程。自古以來,中華民族的祖先就生存于亞歐板塊的東部地區。相對封閉的地貌特征,使得中華民族同外界交往存在天然的阻隔,這也為中華民族及其文化的獨立發展提供了寶貴的空間。因地理面積廣大,即使受到外部交往的限制,也未曾影響到中華各民族的經濟、文化發展。作為世界四大文明古國的發祥地,“中原”一直是中華祖先生存的寶地。長江流域的稻作文化圈和黃河流域的旱作文化圈成為了華夏族的搖籃,哺育了中華各族兒女[7]。經歷了春秋、戰國時期版圖不斷向外擴張,至秦漢時期初步形成了以黃河、長江中下游流域及其以南地區的漢族農耕文化為中心,少數民族游牧、漁獵為邊緣的民族分布格局。中華各民族在長期生活的地域上生活勞動、繁衍生息。由于少數民族多地處邊疆,進一步向外發展有難以逾越的天然屏障,所以常通過互市貿易、納貢賞賜、民族遷徙等加強與中原地區的互動聯系。由于北方氣候寒冷,出于謀求生存的需要或反抗壓迫的驅力,魏晉時期北方和東北少數民族屢次突破長城防線,意圖南下占據中原建立政權。隋唐時期突厥、吐谷渾歸附,使得中央政權鞏固了對今新疆、青海和蒙古高原的控制。遼、金時期的契丹、女真入主中原,也是北方民族對中原內地產生的一種自然的內向性體現。蒙古族建立的元朝,作為第一個由少數民族建立起來的全國性的統一政權,將西藏完整納入中國版圖,為今天中國廣大疆域奠定了基礎。滿族建立的清朝政權,得益于靈活多樣的民族政策,曾一度達到各朝代中有效控制國土面積最大的全盛時期。
共同的地域雖然不能決定民族發展的程度和速度,卻會影響其發展的方向和模式,形塑其民族文化和心理特質。正因為共同地域的存在,中華民族得以形成、發展并壯大;也正因為共同地域的存在,中華各民族在保持特色的同時,結成了唇齒相依、相輔相成的共同利益鏈條。
生活在中華大地上的各民族,基于不同的語言、信仰、民俗環境等因素產生了共同的民族文化。而這一共同文化的形成絕不僅是精神、意識層面的趨同,其同樣需要有與之相適應的經濟基礎,即各民族有著共同的利益追求,特別是經濟利益[8]。在交往互動中各民族漸漸形成了相互補充、相互依賴的經濟聯系。這種經濟上的內在聯系,體現在游牧民族南下北上的長城沿線、溝通中外的絲綢之路、連接內地與邊疆的茶馬古道中,表現在和親、遷徙等方面,即便是邊疆和中原地區之間的戰爭也都是在當時歷史條件下,各民族經濟上內在聯系的特殊表現。因此可以說,中華民族是依靠利益鏈條結成的多民族有機結合體,相互組成促使彼此經濟生活得以發展的內在因素和外在條件。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诓煌牡乩憝h境和發展歷程,中華各民族在歷史上衍生出不同的經濟文化類型,畜牧業文化在北方草原得到高度發展,農耕文化在黃河、長江中下游以及東部沿海地區達到集約化程度,各地區各民族創造了獨具特色的生計方式。隨著人們生活多樣化的需求,各區域內單一經濟類型已無法滿足人們生存和發展的需要,跨區域、跨民族的貿易自然應運而生。其中,最具特色的當數茶馬互市,即北部、西北地區的馬匹等牲畜與西南、東南等地的茶葉等生活資料進行交換的經濟活動。牧民多喜食乳肉制品,但需茶葉中的咖啡堿、鞣酸等物質幫助消化,因此以畜牧為主要生計方式的民族對茶葉有著較強的依賴。同時由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需要農作物、布匹等生活必需品,而農耕民族在生產生活、軍事戰爭中,對馬、牛等牲畜也有較強的需求,基于各有所好,各取所需的經濟互補原則,“茶馬貿易”便誕生了[9](P233)。在茶馬互市中,以茶易馬的交易促進了畜牧業的發展,帶動了少數民族地區牲畜及畜產品的增長。隨著畜牧業生產的繁榮,對茶葉的需求日益增加,便進一步推動了內地茶葉的種植和產量的提升,加速了農業地區經濟的繁榮與發展。通過互市,既豐富了邊境地區的畜牧業,又推動了農耕文明的發展,二者結成了優勢互補的利益共同體[10](P32-33)。
受限于家國同構的體制,和親政策成為中原王朝與少數民族利益相連的重要方式。漢朝和親影響逐漸增大,漢高祖劉邦和親匈奴加速了經濟滲透,昭君出塞結束了百年漢匈戰爭,為北方草原地區帶去了先進的技術。到了唐代,文成公主出嫁松贊干布,帶著許多工藝品、谷物種子、菜籽、茶葉等踏上了唐蕃古道,推動了青藏高原地區農耕文化的發展,更重要的是在向當地的人們傳授種植、釀酒等技藝的過程中,加深了民族友誼。和親不僅在不同政權間架起一座橋梁,也通過上層建立的姻親關系促進了下層民眾間的溝通與融合,注入了以血緣為基礎的家族觀念,增強了民族間利益的緊密相連。
邊疆地區的畜牧產業與中原地區的農耕產業相互交流,邊疆地區的民族文化與中原地區的民族意識相互交融,不同的民族跨越了地域的界限結成了相互依存的利益共同體,使各民族關系經歷數千年而牢不可破,最終形成了今日之中華民族。這一利益鏈條的正常運行,為整個中國經濟的協調發展提供了堅實基礎,為精神家園的建設提供了重要保障。
中華各族兒女在繼承優秀傳統文化的基礎上,通過不斷調適與創新,逐漸打造了共同的認知基礎,樹立了共同的價值追求,構筑了共同的精神家園。中華各族兒女同心戮力,積極弘揚民族精神,努力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中,更是完整詮釋了我們新時代的中華民族精神,也就是偉大創造精神、偉大奮斗精神、偉大團結精神、偉大夢想精神[11]。這既有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刻思考,也有對近代中國自強不息的感同身受,還有對未來中國美好愿景的堅定自信。
中華文化從無到有,中華民族從弱到強,無不體現出中國人民偉大的創造力和繼往開來的創新精神。彝族長詩《阿詩瑪》、蒙古族民歌《贊歌》、藏族史詩《格薩爾王傳》均是各民族創造的不朽藝術作品;藏歷、傣歷,蒙醫、苗醫豐富了中華民族的文化寶庫。結合馬克思主義原理和中國的實際,中國共產黨逐步探索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象征國家強盛的工業生產也從中國制造邁向了中國創造,國家發展的方方面面無不體現出中華民族的創造精神?!叭粘龆?,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的民族奮斗精神應運而生,不屈不撓的奮斗精神折射在“精衛填?!薄坝薰粕健钡壬裨捙c傳說中,吃苦耐勞的奮斗精神彰顯在萬里長城、京杭運河等民族智慧結晶中,矢志不移的奮斗精神體現在我國十八大以來躍居世界第二的國內生產總值和相繼問世的科技成果中。正是這些奮斗精神促使我國各民族團結一心,共同發展。幾千年來中華民族將民族團結、國家統一作為最高利益和最根本的生命線,在開拓廣袤疆域的同時創造出了不朽的文明。兩漢時期匈奴族渾邪王歸漢、呼韓邪單于和親;隋唐時期東西突厥歸順、吐谷渾臣服,都成為日后歷史大一統的基石。鴉片戰爭后,中華兒女同仇敵愾保衛祖國;抗戰年代,各族人民浴血奮戰抵抗侵略;和平時期各民族和睦相處,在共建全面小康的道路上堅決不讓一個少數民族、一個地區掉隊。
隨著時代的變遷,社會文化形態的演進,中華民族的精神家園在表現形式上也在發生相應的變動。然而萬變不離其宗,中華民族精神已經成為各民族共同的信仰,滲透到各族兒女的內心深處并逐漸沉淀,成為他們的民族靈魂,體現出中華各民族共同的前途命運。
共同的前途命運表現為各族兒女命運相連,榮辱與共。把中華各民族命運緊緊維系在一起的,是已經超越了血緣、地緣關系之上的一種命運共同體的意識和情感[12]。從古代王朝國家的自在到近代中華民族的自覺,中華民族在幾千年的發展歷程中,從西漢時期漢匈之爭、南北朝時期政權之奪、宋朝時期地位之戰,到百余年前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華各民族同命運、共患難,和平統一、社會穩定始終是各民族共同追求的發展目標。中華民族在發展過程中,各民族擁有的共同因素日漸增多,從共同血緣、文字、地域、經濟生活到共同的思維方式、精神信仰與理想,這些因素逐漸滲透到華夏兒女自然的認同和自覺的行動中。民族認同感、自豪感的增強,凝聚力的提升都成為維系各民族前途命運的重要因素。
作為多民族命運結合體的中華民族其內涵豐富而充實。56個民族的前途與祖國的命運緊密相連,中華各民族只有將自己的命運自覺置于推動構建中華民族共同命運的宏觀視野下,才能實現合作共贏的局面,進而朝著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方向前進。
民族交往是社會交往的一種特殊形式,是各民族間所有接觸和互動關系的總稱[13]。民族交往一般始于物質生產活動,在物質交往的前提下向著政治、經濟、文化共同交往的方向發展,在資源、信息等方面進行互動。在交往過程中,不同民族共同體需根據實踐需要遵守共同的規則或要求,在頻繁、高效的交往中達到思想溝通、能量置換、資源分享,以實現民族共同體的目標。
由“存在決定意識”這一辯證唯物主義理論可知,只有民族交往互動才有可能催生跨族群的共同體意識,使各民族趨于形成共同的認知方式。群際接觸相關理論指出,緊張和惡化的民族關系,并非全部由于利益沖突或觀念對立所致,亦由于存在偏見與歧視等因素。對他民族錯誤的認知及負面情緒的形成,主要由于缺乏足夠的群際交往互動。在各民族交往過程中,人們不僅傳遞信息,也在接收信息的同時完善頭腦中的認知地圖,在了解所交往民族的觀點、立場的同時形成對對方的評價。借助于雙方的交往,民族成員不僅可以調節自身的活動,也可影響其他民族群體的行為,實現著活動的相互推動和校正。各民族成員活動間的相互調節是使民族形成為共同活動復合體的重要因素,并形塑共同的思維方式、共同的情緒體驗、共同的意志行為等。各民族間以語言為媒介,相互交往、共同相處、達成理解、形成共識。
民族交流始于民族交往卻又不限于民族交往。民族交流使各族人民實現了特色物質文化產品的交換與合作,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不同民族精神文化和文學藝術的傳播,實現了文化選擇的目的[14]。各民族在不斷的物質、文化、精神交流中互學互鑒的同時,加強了族群間的友誼,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共同繁榮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動力。
56 個民族共創的中華民族,展現出多姿多彩的社會生活形態和內涵豐富的中華民族文化。中華各民族之間在深層次接觸和交流的基礎上,突破民族交往的內容和局限,尋求政治協調發展、經濟互惠互利、文化共生共贏。政治交流體現為政治文明成果的分享和民族合法權益的保障;經濟交流體現為商品、勞務的交換和經濟利益的實現;文化交流體現為文學、藝術等方面的相互學習、借鑒和吸收[15]。共有家園的形成需要各民族之間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廣泛交流、相互借鑒,繼而成為中華民族共同體的連接和紐帶,以加強民族交流為手段,實現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目標[16]。
民族交融是指不同民族突破地域的邊界,在相互交往交流的基礎上取長補短,在彼此認同的過程中包容差異、增強共性相互親近、相互認同的過程,是各民族交往交流的最高形式和最終結果。趙武靈王推行軍事改革,變更武器裝備和行軍服飾;北魏孝文帝命鮮卑貴族改姓氏、與漢族通婚、主動認同中原文化,都不同程度地體現了民族交融。在中華民族中,民族交融強調的是不同民族的個體、群體在血緣、習俗、信仰、心理等方面相互滲入和彼此關聯,趨同物質文化和精神追求,形成民族共同體[17]。
民族交融是歷史發展的必然。一個民族如果閉關自守、固步自封終將被淘汰。只有各族之間在多領域積極交往交流交融,互傳信息、互通觀點、表達情感,才能最終實現各民族繁榮發展的局面[18]。當然在這一過程中民族之間必然會相互影響,彼此學習、促進了解,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各民族開疆擴土,因自然、經濟、戰爭等因素導致的人口遷徙和政權的交融,奠定了中華廣袤版圖的基礎,維護了共同的生存空間;不同民族生活在同一地域,促進了習俗的交融,生成了共同的禮俗規約,實現了文化共享,形成了共同利益鏈條;各民族之間的族際通婚實現了血緣的交融,組成了同族同宗的“大家庭”,結成了水乳相融、守望相助的共同前途命運。當然交融不代表一方同化另一方,而是在尊重差異性、包容多樣性的基礎上促進民族共同性的增強[19]。
上下五千年的中國史,是中華民族從自在到自覺的成長史,亦是各民族不斷交往協作、交流借鑒、交融共通的發展史。通過持續的交往交流交融,中華民族從多元向一體轉化,從松散向緊密發展,開拓了各民族的共同生存空間、穩定了各民族的共同利益鏈條、堅守了各民族的共同精神家園、維系了各民族的共同前途命運。
這一歷史進程,充分展現了中華民族的同質性。同質性特征雖然只是中華民族諸多特征中的一個部分,但我們可以在總結該特征的成因及表現的基礎上,發現中華民族的多元一體性、穩定性、同源性及其強大內聚力和頑強生命力的來源。
進入新時代,我國的民族關系出現了新的機遇和挑戰。我國是統一的多民族國家,中華文化是56 個民族共同創造的文化,中華文明是各民族共同創造的文明,中華民族的發展是各民族榮辱與共、風雨同舟的發展。這些因素為我國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深入發展提供了優越的基礎條件和更高的要求。在這樣的前提下,通過各民族之間的友好交往、頻繁交流和深入交融,不僅能夠強化中華民族的同質性,又能夠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重要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