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商務信函中的語氣隱喻研究

吳連春

（上海電機學院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000）

語法隱喻理論是系統功能語言學的重要理論之一。國內外學者已經對語法隱喻理論和應用做了很多探索，尤其是將語法隱喻理論應用到科技語篇和新聞語篇的研究中。但對商務信函中語法隱喻的研究仍較少，商務信函作為一種特殊語類，語篇中運用了大量的人際語法隱喻，尤其是語氣隱喻。本文將以詢購信和回復信為例，探討語氣隱喻在商務信函中的特征和語用功能。

1 語氣隱喻

韓禮德基于語言的元功能將語法隱喻分為概念語法隱喻和人際語法隱喻。與語氣有關的人際隱喻主要用來表達言語功能，被稱為語氣隱喻。言語角色（提供/索取）和交流物品（信息/物品和服務）是言語功能的兩對基本語義特征（楊才英，2006:1），并由此確定了陳述、疑問、命令和祈使四種基本言語功能，通常，這四種言語功能分別典型地實現為陳述語氣、疑問語氣、祈使語氣、祈使語氣或陳述語氣，每種言語功能典型的、合乎自然的實現形式就是韓禮德在語法隱喻理論中提到的一致式。而在真實的語言中，言語功能并不總是與某一個語氣域相對應，即并不總是實現為一致式。在現實語言中，一種言語功能可由多種語氣域來實現，如果言語功能與其最自然對應的語氣域不再是對應關系，而是由其他語氣域來實現，即從一個語氣域轉移到了另一個語氣域，那么，該語氣所表達的意義也不再是其通常的意義，而是表達某種變異了的意義，這就產生了語氣隱喻。

2 詢購函和回復函中的語氣隱喻類型

語法隱喻的類型和程度與語類相關。（Halliday，1994:342）科技語篇中的語法隱喻主要是概念語法隱喻，而商務信函中，更多存在的是人際語法隱喻，尤其是語氣隱喻。下面我們以詢購函和回復函為例，分析其中的語氣隱喻特征及其語用功能。本文從《新編進出口英語函電》（王興孫等，2012）選取了所有的詢購函和回復函，其中，詢購函8封，回復函9封，共計17封商務信函。據統計，詢購函中語氣隱喻20個，回復函中語氣隱喻23個。

其中，陳述語氣表疑問12個（6+6，前為詢購函，后為回復函，下同），陳述語氣表命令25個（10+15），疑問語氣表命令4個（4+0），祈使語氣表疑問2個（0+2）。

詢購函主要是商務交往中的甲方向乙方索取信息，為了更好地維系商務交往過中良好的人際關系和業務關系等，甲方在信函中使用了大量的語氣隱喻，其中最主要的是“陳述語氣表疑問和陳述語氣表命令”，也有部分“疑問語氣表命令”，鮮有使用祈使語氣來表達陳述或疑問的語氣隱喻，“疑問語氣表陳述”語氣隱喻也不多見。在回復函中，乙方給予甲方所需要的信息，乙方同樣在回復函中使用了大量的語氣隱喻，主要是“陳述語氣表疑問和陳述語氣表疑問”，也有部分“祈使語氣表疑問”，沒有出現疑問語氣表陳述或命令的語氣隱喻，這與回復函的性質和功能是分不開的。

不難看出，無論是詢購函還是回復函，運用語氣隱喻時更多選用的陳述語氣表疑問或命令。這與陳述語氣的言語功能有關，陳述語氣來表達原應該由祈使語氣表達的命令，讓命令的直接性、唐突性和由上及下性變得溫和而委婉。

例1：We would like to find out more information about the package because we think it might be appropriate to the needs of our customers.

例2：We would also like to know if you are offering any trade discounts.

例3：We would be pleased to add your clients to our list of customers throughout the world and could promise them an excellent product with a first-class service.

例4：We would be glad to accept orders for any number of pieces, and mix sets if required.

例1和例2的劃線部分均使用“We would like to...”來表達對服務或物品的索取命令，通過隱喻式表達，降低了命令或疑問的色彩，體現了交際雙方的平等性和友好性，是比較典型的禮貌性表達。例3和例4的黑體劃線部分“We would be pleased/glad to...”用陳述語氣隱喻式表達對服務或物品的提供，降低了原應該使用祈使語氣表達的命令色彩，體現了交際口氣的柔和性和交際雙方的平等性。

3 語氣隱喻在詢購函和回復函中的語用功能

商務函電是商務交流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媒介。為了有效地進行商務溝通和交流，建立良性的商業合作關系，商務交往的雙方在商務函電中使用了大量的語氣隱喻。通過對詢購函和回復函的具體分析，語氣隱喻的語用功能主要體現在：禮貌性、商討性和語篇銜接性。

1）禮貌性功能。在詢購函和回復函中，實現交際功能的“一致式”語氣對應的主要是疑問語氣或祈使語氣，祈使語氣在商務信函交往中使用很少，這主要還是由商務交往的特殊性所決定，需要使用祈使語氣時，寫信方往往使用陳述語氣或疑問語氣等來隱喻性地表達訴求和命令，這種隱喻式表達雖然讓意義和語氣之間構成錯配關系，“拉大了意義和表達之間的符號距離”（陳曦蓉，2012:134），但卻委婉地表達了命令和訴求，讓收信方更容易接受，為雙方保持良好的商務關系提供了條件。例3和例4中的“We would be pleased/glad to...”很好地體現了禮貌性功能。

2）商討性功能。語氣隱喻擴展了言語功能系統 , 而言語功能系統的擴展增加了交際者在對話中用以商討的意義潛勢(Halliday & Matthessien 2004 :631)，即“語氣隱喻為聽話者提供了更多的選擇性”（楊才英，2006：4）。 在詢盤函和回復函中，寫信方使用陳述語氣來表達命令和疑問，就是為收信方提供了更多的選擇空間，更好體現了商務信函的商討性和禮貌性，而不是命令性和唐突性。 例1和例2中的“We would like to...”很好體現了商討性功能。

3）語篇銜接性功能。語氣隱喻的禮貌性功能很好地建立和維系了商務雙方的良性合作關系，而商討性功能則為雙方的進一步交際和合作提供了可能和契機。Matin（1992:412）提出，“語氣隱喻用以調整語氣功能，使其適合特定的交流”。這就強調指出了語氣隱喻的語篇功能，即其具有銜接語篇的功能，使語篇更趨于連貫。

例5：It was a pleasure to receive your letter of 9 August, and we are enclosing the catalogue and price list you asked for.

例5中的劃線部分“your letter of 9 August”指代語境中信息，具有明顯的篇外銜接功能，將語篇和語境銜接起來；“the catalogue and price list”與下文的信息形成呼應，成語篇內部的銜接。語氣隱喻的使用清晰地表達了寫信人的愿望，即想與對方建立商務關系，同時，又使這封回復函成為一個連貫的語篇。

4 結語

語氣隱喻是語氣選擇與言語功能的一種錯配現象，大量出現在詢購函和回復函等商務信函中，其中使用最多的是使用陳述語氣來代替疑問語氣或祈使語氣來表達疑問或命令，主要體現了語氣隱喻的禮貌性、商討性和語篇銜接性等言語功能。一方面是由商務信函的獨特屬性所決定，另一方面也為建立、維系和發展商務雙方的商務關系和業務往來提供了潛在的可能和無限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