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笑天 崔瑩瑩 賈若云 高美玲 王 前
(江南大學)
1990年至今,我國內地的城市化進入快速發展時期。1993年,我國城市化率僅為28%,到2003提升為46.6%。直到2011年,城鎮化的比率為51.27%,城鎮人口達到69079萬人。[1]如今,城市化率仍隨著經濟發展穩步提升。但是,城市化同時隨之而來的是社會結構與生活方式的巨大變化。
在年輕人生育意愿減弱、醫療水平逐步提升、人均壽命延長等多重因素的影響下,中國社會面臨著未富先老的困境,老齡化的趨勢越來越明顯。但老齡化的程度與經濟發展水平總體而言卻并不匹配,部分經濟相對不發達地區也步入老齡化,面臨著尷尬的“未富先老”窘境。在我國農村,該困境體現得尤其明顯。根據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數據,我國農村人口占總人口的41.48%,其中農村老年人口占農村總人口的14.98%。
W村位于安徽省宿州市埇橋區南15公里,村莊面積約2.88平方公里,共有7個自然莊,現有人口約3217人,共834戶,耕地面積約3615畝,經濟支柱為傳統農業種植。在整體城市化的背景下,該村又有其自身發展的特殊性。由于其附近的煤礦塌陷區村莊需要整體遷移重建,該區政府決定建設新城與工業園區安置。由于新城規劃,農民失地,該村計劃將青壯年勞動力轉化為工人。但是,實際上該村有近60%的青壯年勞動力均選擇外流入宿州市區或市外及省外。與此相伴隨的便是養老難題的出現,W村統計的80周歲以上的高齡老人共有35人,70周歲以上的老人共有274人。
農村老年人在物質生活水平方面普遍不高,甚至較為困難。老人一方面可能要負擔農業生產的重擔,另一方面要依靠自身的積蓄或兒女少量或不定期的供養費。且由于老人長期習慣于節儉的生活方式,其生活狀況長期維持在較低水平。在情感方面,獨居老人面臨無人陪伴與照料的困境,即便是夫妻二人,交流也甚少,負面情緒難以排解。部分老人身體狀況不佳、行動不便,社交圈逐漸縮小,其情感交流的需求更是無法得到滿足。
不可否認的是,有不少農村都在積極興建養老基礎設施。W村在內部建有一個居家養老服務站,位于村內相對中心的位置。服務站內部也建有單層環繞式建筑,能容納十五人居住。但是,它們均面臨著養老資源供不應求的突出問題。農村能夠籌集的資金一方面主要來自于當地政府的撥款,另一方面則要依賴于村民自身或社會的捐款。農村自有的集體經濟不夠發達,每年能使用的盈余十分有限。
以W村為例,最多只能解決高齡老人的住所問題,也部分解決了他們的情感需求問題。但是,一方面該老年人群體普遍身體狀況不佳,需要有專人服侍或幫助,但農村內的勞動力本就存在匱乏的問題,也鮮有人愿意承擔該繁瑣且辛苦的工作。另一方面,該居所內部環境狀況不佳,空間較小,受限于資金問題,無法再進行改善。
在農村及城鎮中均存在著一些狀況特殊的群體,老人已步入六十五周歲以上的高齡,但子女因殘疾或特殊疾病,沒有獨自居住的生活自理能力,自己也未成家立業,只能依靠年邁的父母生活。所以這些老人群體一方面要承擔照顧子女的責任,另一方面也要解決自己的養老問題,大部分均處于生活比較困難的境遇。
由于養老政策原因,農村中農民沒有退休金。農村推行的新型農村養老保險也必須先由老人出錢購買,繳納滿一定年限,再結合集體補助與政府補貼。然而,即便這筆個人繳納的費用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不成問題,對這些特殊的家庭來說,卻成為了一筆不小的費用和負擔。以W村中的一戶家庭為例,該戶母親已經高齡,還必須撫養殘疾的兒子,生活困難。但是,由于該村的低保申請名額有限,該家庭未申請到低保。于是在雙重困境下,實際上難以保障自己的生活狀況。
我國目前實行的新型農村養老保險制度保障層次低,覆蓋面相對較窄,而且資金回報率低,農村老人的經濟來源仍然匱乏。一些子女甚至對老人體現出不管不問的態度。同時,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制度仍有欠缺,覆蓋率同樣不足。對農村老人慢性病、特殊用藥的關注度不夠,且農村醫療衛生條件普遍較差,醫療資源的分配也極不平衡,針對高齡老人護理方面的資源尤其不足,導致農村老人得不到妥善醫治的風險加大,一些慢性病也逐漸演化為嚴重的疾病。
農村發展規劃使部分依賴土地生存的農民喪失主要經濟來源。在一些新農村的建設過程中,先征地再補償是最為常見的方式。但是,在這一過程中當然存在著不夠規范甚至忽視老人權利的問題。[2]農村老人的部分權利受到政府部門的忽視,后續相應的補償措施不到位,老人的生活質量大打折扣。且部分農村以小高層的方式建設新的安置房。在搬遷入該種類型的住房后,老年人原先的生活方式將受到極大的影響。在傳統的農村,老年人普遍習慣了房前一畝地,鄰房有友鄰,幾步便攀談的生活方式。而新的安置房則使得老年人必須改變幾乎伴隨一輩子的生活方式,同樣給老年人帶來精神上的不適應甚至是痛苦與惋惜。
在大規模城市化的背景下,相比較于農村來說,城市的工作與教育機會更多,尤其體現在教育資源的豐富,人際關系也相對多元化,對于大部分年輕人來說吸引力較大。農村建立吸引青壯年勞動力就業的能力十分有限。個人發展與贍養父母難以兼顧,農村子女對留守父母的經濟支持、生活照料與精神慰藉等方面明顯不到位。
科學合理、公平正當地甄選村內最低生活保障名額,嚴格審查過程,將以材料審查為主的形式性審查模式改進為實地隨機考察型的實質性審查模式,將實際生活困難但材料提交有困難的老年人切實納入低保范圍。低保戶應當做到年審、年查,根據實際情況每年調整低保名額。構建村干部低保審查的監督考核機制,引入外部人員或政府工作人員的監督,對有虛假申報或濫用職權行為的村干部應有相應的懲罰措施。
4.2.1 居家養老
根據老人的特性建立老人供養檔案,將三無老人、五保老人、失獨老人、失能老人等老人進行劃分,明確老人的養老需求,為其提供針對性的服務。所謂的服務既包括直接的物質幫助或勞務服務,也應當包括對老年人精神上需求的關注。[4]不僅關注老人當下的生活需求,也要對老年人可能的發展性需求給予關注。其中最為有效的方式可能還是對老人與子女關系的適當維系。一些子女并非不關注老人,而是因為忙于自己的事業或家庭而再無多余的精力。此時,如果社區服務人員以電話等形式善意提醒或直接建立起子女與老人的溝通渠道,可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4.2.2 社區養老
建立并開放社區活動中心,為有行動能力與意愿的老人提供文化休閑的場所,開展文化娛樂活動,社區工作人員應定期組織為老年人訂制的相關活動,豐富農村老人的精神生活。營造社區尊老敬老氛圍,構建農村空巢老人的社會支持網絡。
4.2.3 機構養老
鼓勵發展較為成熟的非營利組織與民間機構融入農村養老服務體系,推進農村養老院、敬老院等養老服務機構的社會化、規范化、專業化,實現機構的轉型升級。完善農村養老服務機構的基礎設施建設,擴充養老服務機構的服務對象范圍與服務內容,服務人員配置應由持證的社會工作者與其他一般人員進行合理搭配,并定期組織培訓,提高農村養老服務機構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