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偉 唐曉宇
形勢在變、任務在變、工作要求也在變,我們只有堅持因時為法、隨事而制,變中求新、變中求進、變中突破,才能踏準時代節拍、跟上時代變化
《天論》中有言:“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洽則吉,應之以亂則兇。”此處講的“常”,就是客觀規律,意即如能順應規律治理國家和社會,其結果必然是好的。有人把中國文化的特點概括為“以變而在”,也是這個意思。
一個國家的治理如此,一個人做事也是這樣。然而,很多人并不能順應潮流、遵循規律辦事,不善于適應新的環境、新的變化,而是局限于老經驗、老辦法,不知道隨機應變、因勢利導,到頭來事倍功半,甚至釀成大錯。比如刻舟求劍、循表夜涉,再比如閉門造車、墨守成規,最終都淪為了千古笑柄。
《苻子》里有一個鄭人,避暑于一棵大樹下,太陽運行,樹影也跟著移動,于是“徙衽以從陰”。到了晚上,又把席子移回樹下。隨著月下樹影的移動,又像白天一樣,“復徙衽以從陰”,結果“患露之濡于身”,而且“其陰逾去,而其身逾濕”。文末由是感慨:是巧于用晝而拙于用夕矣。白天的樹蔭可以避暑,晚上則會降下雨露,不知其變,沾濕衣裳也就在所難免。
這不禁讓人想起《明皇雜錄》里的一個故事:唐玄宗曾下令養過一批能配合音樂跳舞的馬,安史之亂后,其中幾匹舞馬流入田承嗣的軍隊里。不料,一日音樂聲大起,這幾匹馬就自然而然地舞動起來了。這可嚇壞了飼馬者,以為馬瘋了,就用鞭抽打。這些舞馬按照慣例,以為被打是因為跳得不好,于是就更加瘋狂地舞起來。田承嗣知道后,下令狠命鞭打,最后這幾匹馬活活地累死了。
這幾匹馬可悲,而《伊索寓言》里的驢子則有點可笑。一頭驢子先是馱鹽過河,不慎跌到水里,站起來時發現背上的重量大為減輕,很是高興,以為學到了本領。下次馱的是棉花,驢子又故伎重演,這次卻被吸了水的棉花壓了個半死。這也告誡人們。凡事不能受經驗主義的束縛,要因時因地因物而宜,否則就會鬧出笑話甚至釀成悲劇。
跳舞的馬和馱鹽的驢可悲可笑,但這樣的行為并不鮮見。《精選雅笑》里有一個山中人到了水鄉,于樹下閑坐,見地上有一個菱角,拾而食之,非常甘甜,“遂扳樹逐枝搖看。既久,無所見”,非常詫異地說:“如此大樹,難道只生得一個?”有人告知菱角長在水中,其人不信,仍然望著樹梢沉吟,不得其解。果實大多長在樹上,但不是全部。不跳出經驗的圈子,山里人永遠也想不明白。
古印度格言講:“生命本來就是這樣子,沒有任何東西是一成不變的。”時眵事易,變則通,不變則亡。如果我們不識變、不應變、不求變,就可能陷入被動。《論語·為政》載孔子語:“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孔子在這里把夏、商、周三代變化的特點總結為兩條:一是“因”,就是繼承;二是“損益”,就是變革。繼承中創新,社會就前進。但后來很多時期,由于封建統洽者夜郎自大、因循守舊,畏瞑變革、抱殘守缺,將整個國家推向衰落不堪的境地。
縱觀歷史,天下潮流,浩浩蕩蕩,順勢者昌,逆勢者亡。恩格斯說:“假如不曾有拿破侖這個人,那么他的角色是會由另一個人來扮演的。”梁啟超則言:“路得非生于十六世紀,而生于第十世紀,或不能成改革宗教之功。”這恰恰說明,時勢造英雄,英雄也造時勢,正所謂“英雄之能事,以用時勢為起點。以造時勢為究竟”。為什么歷史上的英雄人物能夠振臂一呼、應者云集,就在于他們能夠把握趨勢、掌握形勢,超前識變、主動求變,因勢而動、順勢而為。最終得以創造輝煌、開1創偉業。
“不先審天下之勢而欲應天下之務,難矣!”新中國70年來的奮斗歷程充分證明,順應趨勢、因勢而謀,才能謀定后動、搶占先機;因勢利導、乘勢而上,才能抓住機遇、成就大業。形勢在變、任務在變、工作要求也在變,我們只有堅持因時為法、隨事而制,變中求新、變中求進、變中突破,才能踏準時代節拍、跟上時代變化,將“變革中國”的故事書寫得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