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社會治理研究文獻的統計分析
——以中國期刊網篇名含“社會治理”的文獻為考察對象

董 娟

社會治理是近年來國內學界研究的熱點之一。尤其隨著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提出，社會治理更是成為一個高頻熱詞被廣泛使用。梳理社會治理文獻，既能了解整體概況與發展階段，又能明晰每個階段的特點與要求，更能發現研究中需要補充的方向與內容，因此，無論對于研究本身，還是改革實踐，都很有意義。

一、社會治理研究文獻的總體分析

截至目前為止，以中國知網（CNKI）篇名含“社會治理”的文獻進行精確檢索，檢索到7779篇中文文獻。盡管其間不排除一稿多發等因素造成的重復，但整體而言，數量之大令人乍舌。為了便于分析，本文以文獻數量和時間脈絡為標準，將我國的社會治理研究劃分為三個階段：

1.1990 年至2002 年，萌芽階段。這一時期，學界對于社會治理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少。1990、1993、1994 年篇名含“社會治理”的文獻分別都只有1 篇，主要圍繞社會治安綜治理展開，且隨后幾年發表的學術文獻大都與此類似。可見，這一時期的治理更多具有管理、管制的意思，與今日之治理不可同日而語。同時，通過歷史研究方法從中國傳統中尋求經驗，提出“德法結合”也構成了這一時期學界研究的基本共識。簡言之，成果少且缺乏系統性成為這一時期研究的特點。這也反映了社會治理在我國當時還是一個比較新的話題，且尚未納入官方話語體系，僅限于理論思考與探討。

2.2003 年至2013 年，發展階段。這一時期，學界在前期研究的基礎上開始越來越關注“地方政府”“服務型政府”“新型社會”等領域的治理。與此同時，“社會治理創新”“社會治理模式”“多元化社會治理結構”“社會治理空間以及公民社會治理參與”等相關文獻開始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國內學界的研究當中。可見，這一時期，隨著我國改革向縱深推進，“單位制”向“后單位制”過渡，越來越多新的社會問題開始涌現并亟待解決的同時，管理已經很難完全涵蓋當時的社會問題，由此導致這一時期的社會治理研究文獻無論數量還是涉獵范圍，均獲得了極大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從行政倫理、組織結構、空間布局等角度研究社會治理問題。同時，為了更好地服務改革實踐，學者們開始逐漸將研究視角由國內拓展到國外，國際社會、西歐社會黨、中世紀等國外社會治理也成為這一時期國內學界研究的重要內容。

3.2014 年至今，建構階段。建構并明確提出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治理理論與話語體系，逐漸成為這一時期的顯著特點。2013年11月9日至12日，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這一改革目標，標志著我國社會治理從過去理論研究與地方實踐相結合的探索模式，開始轉向中央頂層設計與制度安排下的體系建構模式。由此開始，國內關于社會治理的文獻數量也呈飛速增長，并于2015年達到目前的最高點：1 年1280 篇。同時，這一時期的社會治理研究開始密切關注“多主體多元參與”“創新體制機制”“國家治理”“現代化”等內容。隨著2017 年黨的十九大的召開，“新時代”“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等也成為學界社會治理研究中熱議的焦點。此外，學界關注“傳統與現代”“改革與轉型”“大數據與新媒體”“人工智能與社會社區治理”的同時，與國外比較與借鑒也成為這一時期研究的重要內容。顯然，這一時期國內關于社會治理的研究處于蓬勃發展階段。同時，受頂層設計的影響，理論研究與建構中開始著力凸顯“中國特色”“中國貢獻”“中國方案”“中國話語”“中國故事”等本土元素，研究更具理論性、系統性、體系性、方向性、針對性。

總之，通過對社會治理研究的整體梳理與階段分析不難發現，中國共產黨作為中國領導一切的核心，在中央頂層設計過程中，會有選擇地吸納學界研究中比較好的建議和主張，形成綱領性文件與改革思路。同時，中央改革思路與主張也會反過來作用于理論研究，并對理論研究具有一定的導向與引領功能。簡言之，在我國，中央頂層設計、黨的綱領性文件對于國內學術研究及改革實踐具有重要影響力，這也是中國國情與現實決定的。

二、社會治理研究文獻的具體分析

通過梳理不難發現，盡管目前社會治理研究文獻數量相對較多，但就研究主題來看，主要圍繞社會治理的主要內容、突出問題、對策建議三個方面展開。

1.主要內容

按照縱向歷史脈絡和治理特點，可以將我國社會治理研究劃分為古代、近代、當代、國外等不同內容。

（1）古代的社會治理。古代的社會治理思想是我國學界研究社會治理的重要內容之一，成果相對較多。學界主要從孔孟時期的儒家思想對中國古代社會治理的影響，荀子“性惡論”思想、秦朝大一統思想、明代朱元璋禮法思想，到清代“羈縻”為主、輔以鄉約、歇家的社會治理等進行詳細分析，提出了諸多頗具啟示的結論。諸如有學者通過對秦國“任法而治”“治官而治民”“完全排除自治”的社會治理進行分析后提出，究其根源在于特定政治結構下，政治文化對于社會治理結構、機制和方法的決定性影響造成的。〔1〕此外，學界通過古代中西方思想的比較研究，對過去很多想當然的常識性錯誤進行了糾偏。諸如盡管同為“性惡論”的代表，但是荀子的“性惡論”與英國休謨的“性惡論”是有區別的：荀子提出“惡”是人的自然屬性，但通過社會教化可以化解，這與休謨所認為的“惡”是人的本質屬性且不可化解是不同的。〔2〕同時，學者們在客觀分析各種社會治理模式后提出，任何治理模式都存在一定的不足，諸如在肯定明代朱元璋秉持“明禮重法”的社會治理取得一定成效的同時，由于其急迫性、強制性、過激性等特點也造成了很多負面影響。〔3〕而清代鄉約、歇家等社會治理模式有利于國家權力下移，在加強國家權力控制的同時，也阻斷了國家與民眾間的聯系，減少了國家認同，最終在一定意義上導致了政治權威合法性的缺失。〔4〕因此，研究中國古代社會治理，不僅能夠縱向梳理，還能總結經驗、汲取教訓，諸如我國明清時期國家法和習慣法在基層社會治理中分工協作，在關注大事的同時，調整細事，實現了“情”“法”間的平衡。〔5〕可見，古代社會治理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2）近代的社會治理。較之于古代，近代社會治理的研究成果更為鮮見，但仍對現實具有啟示意義。學界對于民國時期我國的社會治理也是從經驗總結與教訓汲取兩個方面展開。諸如通過對1916年以張作霖為首的奉系軍閥控制東北以后，為了更好地穩定社會，實現秩序，建立教養工廠對游民、平民、輕罪犯群體進行強制治理，反映了在特殊時期，多途并舉的治理手段的重要性。〔6〕相反，在國民政府訓政體制下，重權威、輕傳統，且在有意謀私利意圖下，強制查禁北平東岳廟，在弱化道教社會教化功能的同時，加劇了底層道德失范與日常無序化。〔7〕總之，學界對于這一時期社會治理的研究主要通過歷史學研究方法，通過對不同治理手段的利弊分析以尋求對于后世的啟示與警示意義。

（3）當代的社會治理。當代的社會治理研究所占文獻數量相對是最多的。學界在對當代社會治理進行系統梳理后，認為我國的社會治理發展經歷了“革命型”“管控型”“管理型”三個階段。〔8〕而在這一過程中，具體到城市、農村、邊疆少數民族又存在一定差異。

第一，城市社會治理。城市是我國社會治理研究過程中關注相對較晚的領域。目前學界主要圍繞在經濟、社會、科技等諸多因素影響下社會治理主體、客體、結構、手段、方式等諸多變化造成的碎片化問題及改革路徑進行研究。因此，“改革”“創新”“重心下移”“現代化”成為學界城市社會治理研究的重要內容。譬如有學者提出，面對“單位制”向“后單位制”過渡過程中導致的城市醫療、教育、養老、外來人口等問題，可以利用城市社會精英作為良好的“中間層”，構建“雙重集聚”空間與平臺。〔9〕基于中國“熟人社會”傳統因素的重要性，有學者提出利用屬地賢人參與可以有效破解矛盾。〔10〕還有學者面對碎片化問題提出，通過組團式發展，建立樞紐型社會組織體系、構建網格化信息管理平臺實現有機整合。〔11〕總之，通過先進技術手段，立足自身國情，在學習借鑒基礎上，提升社會治理現代化水平，完善統籌協調職能，構建一體化治理格局，構建精細化運行機制成為學界的基本共識。〔12〕

第二，農村社會治理。較之于城市，農村社會治理的研究文獻相對較多。學界主要圍繞轉型期農村社會治理中存在的新問題及如何應對與改革創新展開研究。目前主要涉及“城鄉平衡”“農村社會治理聯動”“農村‘兩委’”“精準扶貧”“民生改善”“鄉規民約”“新媒體”等諸多領域，并主要從社會學、政治學、法學角度展開研究。整體而言，學界對我國農村社會治理研究中存在的問題主要聚焦在結構性變遷導致的利益訴求多元化、矛盾化解難度大、治理能力亟待提高、主體弱化等方面。〔13〕對此，有學者提出必須依靠自治、法治、德治、心治，構建“四治”體系。〔14〕還有學者對社會治理結構研究后認為，農業社會治理活動下除了“等級結構”外，還要注意其在混沌未分的特征下，權力、組織、結構都處于沒有分化的混沌狀態。〔15〕簡言之，今天的中國農村出現了城郊“混住化社會”〔16〕等新問題。在此背景下，“租購合同”政策也是從管理到治理的現實選擇和有意嘗試。〔17〕同時，權力下移，打造適合農村基層社會治理的社會組織體系和法律規范也是極為重要的。〔18〕總之，面對農村社會治理中出現的諸多問題，學界的改革思路主要聚焦在一體化、法治化、現代化等方面。

第三，少數民族地區的社會治理。目前學界專門研究少數民族社會治理的相對較少，且主要聚焦在邊疆、宗教、文化、國家認同等方面。邊疆作為一個專屬的空間和地域概念，社會治理具有其特殊性。〔19〕受異端邪說蠱惑洗腦產生的宗教極端主義早已脫離了宗教本身的范疇，是宗教異化的產物。同時，邊疆少數民族地區的特殊性除了地域、宗教、文化之外，還存在人口流動、跨境婚姻、貧困等問題亟待解決。因此，“在少數民族社會治理過程中要充分發揮黨委、政府、社會組織的合力，同時加強對民族地區文化社會功能的合理開發”，〔20〕增強國家認同，完善治理效能。

（4）國外社會治理。整體而言，目前對于國外社會治理研究的成果相對較少。學界對于國外社會治理的研究大都從治理概念本身入手繼而進行經驗介紹。諸如對美國、新加坡、德國等西方國家社會治理模式及經驗的介紹，拉美國家社會治理教訓的總結以及全球化背景下國外大數據社會治理的啟示等。此外，國外經驗要理性借鑒。有學者以阿伊·哈努姆城為例，分析其視覺文化與其政權的社會治理間的互動關系后提出，盡管出于統治需要，外來統治者繼續延續了當地過去沿用的雙層管理體制，但在世紀治理中本地實權階層始終發揮重要功能，加之體制，源自不同文化間本身固有的矛盾心態，外來文化在與本地文化融合過程中存在明顯的障礙。〔21〕可見，國外社會治理的模式、經驗、啟示在學習過程中都應選擇性借鑒，不能盲目照抄照搬。

2.突出問題

當前社會治理較之于過去，事務增多、難度加大。然而，學界對于問題的研究主要集中表現在公民有效參與較低、治理方式刑罰化，高科技平臺利用率不高三個層面。

（1）公眾有效參與較低。學界在研究當前我國社會治理困境時，首先提及的便是我國社會治理過程中公民有效參與較低。譬如有學者提出，當前中國公眾社會治理意愿不強也不弱。〔22〕所謂不強也不弱，一定意義上就意味著缺乏參與熱情，參與度不高。公眾參與社會治理是提升治理科學性、合法性、有效性的內在要求和基本屬性。然而，盡管當前我國對于公眾參與已經實現了正式化和制度化，但在具體實踐中仍面臨著影響制度有效性的困境。〔23〕現代國家的社會治理要求必須要有一個多元參與、協商的機制與制度安排，且必須保證公民參與社會治理的有效實現，否則很難真正激活組織活力、釋放組織潛能、培育組織成長。〔24〕而這恰恰是目前我國社會治理中所欠缺的。

（2）治理方式刑罰化。〔25〕治理方式刑罰化是目前我國社會治理中較為凸顯的問題之一。社會治理刑罰化是指刑罰權在社會治理進程中日益擴張與加重趨勢，其問題癥結在于錯用社會控制論，由此導致刑法價值理念存有偏差，刑法矯正機能弱化，犯罪預防效果不佳，不利于社會治理現代化與法治化進程。〔26〕刑法懲戒作為手段方式僅僅是社會治理的必要條件，即邏輯學中所謂有之不必然，無之必不然的道理。如果將必要條件當作充分條件或者充要條件，顯然是將手段混淆當作目的本身了。“而當前我國社會治理過程中，公民法治思維的淡薄，加上人治思維的慣性存在導致社會治理過程中在強調法治的同時，還應該輔以公民意識教化與社會組織的大力度培育”，〔27〕而非單純強調法律制度的懲戒與刑罰化，這是當前需要引起注意的一個問題。

（3）高科技平臺利用不高。高科技平臺利用不高，不僅不能有效實現社會治理，同時會引發諸多負面問題。譬如網絡治理利用不夠，導致我國西部少數民族地區不斷出現涉及網絡的宗教問題。有學者專門對我國西部少數民族地區X 市進行調查，發現之所以不斷出現網絡宗教治理問題，除了少數民族地區特殊性之外，網絡管控不力，傳統宗教與互聯網結合，不斷滲透影響信教群眾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也是重要因素。〔28〕當前形勢下，技術平臺缺乏利用與管控，導致社會治理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不確定性，繼而導致社會治理有從“數字民主”滑向“技術利維坦”的潛在風險。〔29〕此外，高科技平臺利用不高，會導致公共服務過程中的一系列負面連鎖反應，諸如信息不對稱、信息失真、信息孤島、回應性差等問題。因此，這也成為當前我國社會治理中較為突出的一個問題。

3.對策建議

面對當前我國社會治理中凸顯的問題，根據國情及自身發展，學界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提出了對策建議：

（1）參與：打造社會治理共同體。打造社會治理共同體以提升參與性。社會治理共同體，作為一個新視角，是當前國內學界研究社會治理較為流行的一個概念。社會治理共同體是從治理意愿、治理能力和治理渠道三個方面來分析和構建的理論分析視角，目的是提升社會治理中公民的有效參與。〔30〕應當重塑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以系統性制度安排促進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滿足創新社會治理的要求。〔31〕通過制度安排，調整政府和社會組織關系，明確各自職權邊界，打破“平衡主義”，建立有利于社會組織孵化和發展的制度性平臺，確保社會組織的實質性“在場”。〔32〕同時，要充分發揮群團組織激發、整合社會力量方面的潛能與優勢，譬如工會要實現社會化角色功能轉換。〔33〕

（2）法治：法德方式的有效結合。法治性、法治化并非簡單地要求具有明確的龐大數量的法律規章或者制度性要求，更為重要的是要求建立與之相匹配的制度軟環境以保證其能夠順利實施，而所謂的軟環境即文化、傳統、倫理、道德、價值觀等的存在是否與之相匹配。譬如在強調“楓橋經驗”的同時，更為重要的是完善中央立法、地方立法和社會規范三層規范的同時，要健全完善各類社團組織，村規民約（社區公約）、風俗習慣等社會規范。〔34〕因為制度安排強調制度性約束，習慣風俗則是具有調節性的補充性約束。同樣，司法工作強調以管制為原則，社區矯正則更加強調社會服務。〔35〕對此，中國古代已經知悉并廣為使用。譬如我國在清代道光咸豐之際，社會中逐步出現了一個以紳董為主體的地方社會治理權屬體系即紳董自治、官為督察的地方社會治理模式。〔36〕總之，根據特定階段、特定需要，構建符合自身需要的法德結合體制，有助于實現社會治理的法治化。

（3）創新：搭建高科技治理平臺。搭建高科技治理平臺，提升我國社會治理的創新性是國內學界的基本共識。當今社會，技術變革，日新月異，各種自媒體更新換代、洗牌速度前所未有。與此同時，大數據、人工智能在深刻改變整個社會業態的同時，對于身處社會當中的組織與個體也產生了重要影響。因此，我國各地也在積極開展社會治理智能化的各種嘗試，譬如上海、北京、廣州、深圳等地已經開展得如火如荼了。以上海為例，上海在推進社會治理智能化過程中，呈現平安管控導向、精細化管理導向、促進社會互動導向和提升公共服務導向等多種不同的理論與實踐方案，體現了現代信息技術作用于社會治理的不同方式。〔37〕而北京則出現了雙井、方莊、西交民巷等“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創新的成功實踐。總之，在網絡時代、數字化時代、智能化時代，傳統的治理模式與思維方式必須要隨之進行相應的調整與變革，這也是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然要求。

三、關于社會治理研究的若干思考

社會治理研究伴隨著我國的社會治理改革實踐不斷拓展，且每個階段都呈現出各自不同的特點和要求。尤其近年來，根據中央對于社會治理的基本方向與定位，學界對于這一問題呈現出極大的熱情。然而，在各種褒獎之后，還有些許不足需要進一步思考與完善。

1.宏觀研究較多，微觀研究相對較少。目前國內在研究過程中，整體而言，從體制、機制、制度、模式、問題、對策、路徑、創新、思考等宏觀層面進行分析的較為常見。相形之下，通過微觀視角進行個案分析，盡管也有，但總體相對較少。誠然，社會治理研究需要從宏觀角度，從國家權力、組織架構、運行機制、法律制度、模式變革等方面進行研究與分析，但是在實踐中也需要通過個案進行個性化、具體化分析。因此，未來在考慮社會治理問題復雜性的同時，是否應該考慮從具體的某一現實需要或者問題出發，利用社會學、心理學、政治學、傳播學等多學科交叉研究的方法對社會治理進行個案分析，以彌補目前相關研究文獻相對不足的現狀。

2.縱向梳理較多，橫向比較相對較少。國內在研究社會治理過程中，對于中國古代社會治理問題的研究相對比較多，且從20世紀90年代一開始提出社會治理研究，便開始從古代社會治理中尋找經驗與不足，這是非常好的一個思路。因為任何一個國家的體制、機制乃至現行制度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傳統的基礎上逐漸長成的。所以在政治學改革過程中，一個基本的共識即任何改革都不能背棄傳統。然而，較之于古代，對于近代、國外研究成果相對較少，對于不同階段、不同國家、不同地區的橫向比較性研究，則更為鮮見。因此，未來研究應在現有研究基礎上，加強橫向比較性研究。

3.定性研究較多，定量研究相對較少。這也是受我國對于社會治理這一問題的基本定位和研究學科、研究方法的傳統影響所致。我國作為一個具有五千年文明史，兩千多年封建史的獨一無二的文明古國，在制度架構、話語體系及哲學思維、邏輯方法和基本認知方面本身就具有自身獨特的一面。然而，在技術發展變革的今天，保持自身特色的同時，在定性研究的基礎上，利用大數據采集數據信息，學習借鑒國外理論框架，進行社會治理的相關量化分析與政策預測，也應該成為我國研究這一問題的重要補充。

總之，學術研究源于現實，服務現實。進一步加強、完善我國的社會治理研究，不僅是我國學界在該領域長足發展的需要，更是新時代我國社會治理實踐的迫切需要，這也是理論研究的初衷與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