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地風(fēng)波

■ 苗俊英

時(shí) 間現(xiàn)代

地 點(diǎn)孫德貴家

人 物孫德貴，男，四十多歲

扎麻棵，女，四十多歲

麻辣燙，女，五十多歲

[幕啟：舞臺上一張桌子、三把椅子。桌子上擺放著菜盤、酒杯、碗筷等物。其他道具可根據(jù)劇情隨意設(shè)置。

[孫德貴提裝著酒瓶的塑料袋上。

孫德貴 一步好棋沒走對，老婆生氣我遭罪。飯不讓吃，覺不讓睡，連掐帶擰還罰跪。唉！啥也別說了，人要懼內(nèi)，活得真累。為啥？嗨！就因?yàn)槲抑巧烫吡藛h！

（唱）孫德貴我辦啥事處處都搶先兒，

這一回跟中央愣沒合上拍兒。前幾年種地賠錢我耍了個(gè)小手腕兒，

三十畝地生呲活拉推給了耿老蔫兒。

哪承想“兩補(bǔ)一免”我沒趕上點(diǎn)兒，

為這事媳婦跟我“作”的直冒煙兒。

今天我抹下臉皮備下酒和菜兒，

請來那耿老蔫兒再給他畫個(gè)圈兒。（對幕內(nèi)喊）哎，領(lǐng)導(dǎo)，我回來了。

[扎麻棵端菜盤上。

扎麻棵 叫喚啥？叫喚啥？是不又有點(diǎn)皮子緊了？

孫德貴 嘿嘿嘿，不是不是。我是向你匯報(bào)，酒買回來了，請領(lǐng)導(dǎo)過目。（將塑料袋放在桌上）

扎麻棵 （咬牙切齒地）一看這東西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你要是小雞小鴨我非剁了你不可！

孫德貴 （旁白）看著沒有？這家伙多惡。這些年讓她嚇得坐了個(gè)病，她一立楞眼睛我就心直蹦，她要發(fā)威一使橫，我這排泄系統(tǒng)就失控。

扎麻棵 （惡狠狠地）告訴你，這地你要不給我整回來，我就要你“嘎拉哈”！（厲聲地）聽著沒有！

孫德貴 （嚇得一激凌，呆愣）媽呀，壞了，壞了。出來了，出來了。（頹坐椅子上）

扎麻棵 咋的？尿褲子啦？

孫德貴 沒有。你大喊大叫，嚇我一跳，這點(diǎn)水分沒走那股道，直接從頭上往外冒。（擦汗）

扎麻棵 瞅你這德性，往外兌地那章程哪兒去了？

(唱)想當(dāng)初種地嫌賠錢干活你怕累，

三十畝地一心巴火往外推。

趁著下大雨你往自家地里去放水，

放完水連訛帶賴你無事又生非。

把地推給耿老蔫兒你自己還挺美，

“兩免一補(bǔ)”這一來咱吃個(gè)天大的虧。

不怪人叫你“損德貴”你損得是真到位，你小子缺德帶冒煙是頭號大損賊！

孫德貴 唉！啥也別說了。咱是胳肢窩長痦子——點(diǎn)兒背呀!

扎麻棵 你少給我扯犢子！今兒個(gè)這酒菜可都擺上了，待會兒耿老蔫來了，你咋把地整出去的咋給我整回來。要不，我跟你沒完。

孫德貴 唉，難哪！為這事愁得我好幾宿都沒睡覺，那耿老蔫也不是一般炮兒，咱要張嘴管人硬要，他肯定不勒咱這套。

扎麻棵 你不總說你孫德貴智商高，辦啥難事都有招兒嗎！招兒呢？

孫德貴 （沉吟片刻，笑嘻嘻地）哎，你別說，我還真有一招兒。

扎麻棵 啥招兒？快說！

孫德貴 （欲言又止地）這招兒吧……咳！不說了，說你也不能干。

扎麻棵 （急切地）只要能把地要回來，讓我干啥都行。啥招兒？說！

孫德貴 其實(shí)吧，這事也不難辦，就是耿老蔫來了你做點(diǎn)奉獻(xiàn)。

扎麻棵 啥?你那意思想讓我跟耿老蔫兒……那啥?

孫德貴 你咋凈想好事呢。那樣敢情你合適了，你干我還不干呢！

扎麻棵 那你啥招兒哇？

孫德貴 來，過來我告訴你。（與扎麻棵耳語）

[麻辣燙上。

麻辣燙 哎哎哎，干哈呢干哈呢？大白天的，咋還整那少兒不宜呢?

孫德貴 哎喲！嫂子來了。請，請，請，快請！

麻辣燙 （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嗬！你兩口子挺瀟灑呀，這又有肉兒，又有酒兒，喝兩口兒再啃兩口兒。噢，我明白了，你們這是看讓生二胎了，搶前抓早呢。

扎麻棵 嫂子你凈瞎扯！都多大歲數(shù)了，還能那么沒出息？那啥，我們倆吧，研究事呢。

麻辣燙 啥事啊，神叨的。是不研究我家老蔫兒呢？

孫德貴 哎呀嫂子，你看你想哪兒去了。今兒個(gè)老弟請大哥啥事沒有，就倆字：喝酒！

扎麻棵 對對對，啥事沒有，就是喝酒，撒謊我是狗。

麻辣燙 哎呀真對不起兄弟，你大哥有急事兒來不了，我全權(quán)代表。

扎麻棵 哎呀那可麻煩了，大哥不來這事兒還不好辦呢！

麻辣燙 咋的妹子？懷疑嫂子的執(zhí)政能力是吧？這不是跟你吹呀，在俺家咱是金口玉牙，說啥是啥。

扎麻棵 嫂子你真行，我大哥那么有章程的人都讓你給拿住了。

孫德貴 咱這屯子誰不知道嫂子啊，一人之上，一人之下。大哥稍不聽話，晚上放假！

扎麻棵 對，就得這樣！嫂子，老爺們兒這玩意兒你不能慣著他！

孫德貴 （與剛才判若兩人） 娘們家家跟著瞎摻乎啥？去去去！端菜去！（扎麻棵欲發(fā)作又止，嘎巴嘴無聲地罵著下）

麻辣燙 喂呀！行啊兄弟，脾氣見長啊。弟妹是有名的扎麻棵，今兒個(gè)咋變成小綿羊了？

孫德貴 最近讓我修理傻了。哎，嫂子，來來來，請坐，請坐。

[扎麻棵端菜上。

扎麻棵 （笑嘻嘻地）嘿嘿，嫂子，薄酒素菜，吃好喝好，啊。

孫德貴 別整那虛頭巴腦的。倒酒，倒酒！

[扎麻棵為二人斟酒。

孫德貴 （端起酒杯）嫂子，今兒個(gè)老弟沒別的意思，就是敬重你兩口子的為人。大哥大嫂你們心眼兒好使，辦事講究。不是那好占便宜、管錢叫爹的手兒。來，嫂子，兄弟敬你一杯。

[二人飲酒，扎麻棵又欲斟酒，孫德貴搶過酒瓶。

孫德貴 我跟大哥大嫂情深意厚，你給倒酒分量不夠。這，（斟酒）大嫂，你知道咱今天為啥單喝這富裕老窖嗎？

麻辣燙 為啥？

孫德貴 這可是名酒哇。你沒聽說嗎？喝了富裕老窖，摟寶不點(diǎn)炮兒；喝了富裕老窖，勝過那十全大補(bǔ)營養(yǎng)藥；喝了富裕老窖，不論啥事兒都四個(gè)字兒——

麻辣燙 啥？

孫德貴 都扳倒銷靠！老毛子講話兒了：富裕老窖，歐其哈拉少！

麻辣燙 這家伙，挺能呼悠哇。富裕老窖給你多少錢哪？

孫德貴 哎，嫂子，富裕老窖這酒好哇。它滋陰壯陽，強(qiáng)腰補(bǔ)腎，大嫂喝了大哥都借勁。

麻辣燙 凈瞎扯！他借啥勁哪？

孫德貴 真的。你沒看那電視廣告嗎？一整就出來兩口子，那女的就說：“喝了富裕老窖，他好我也好。”

麻辣燙 你可拉倒吧！人家那是匯元腎寶。

孫德貴 欸，匯元腎寶也沒它效果好。不信問你弟妹。

麻辣燙 是嗎，弟妹？

扎麻棵 嫂子，別聽他瞎白話。你還不知道他？吹牛賣諞，賊拉能顯。就他那身板喝啥也是經(jīng)濟(jì)滑坡，市場疲軟。

麻辣燙 哎呀老弟，鬧了半天你是掛不上擋那伙的？

孫德貴 （旁白）這敗家娘們兒，凈掘我。瞎說實(shí)話。

扎麻棵 大嫂，別聽他扯犢子，咱還是嘮正事吧。

麻辣燙 （旁白）同志們請注意，演出開始了。（對扎麻棵）弟妹呀，啥事你說。

扎麻棵 （端起酒杯）嫂子，請你先喝了這杯酒。

麻辣燙 弟妹，啥事你先說，說完咱再喝。

扎麻棵 嫂子你先喝，喝完咱再說。

麻辣燙 弟妹你不知道，我這個(gè)人有個(gè)毛病，喝完好忘事兒，過后就不認(rèn)賬。趁我沒喝多，你說啥還趕趟兒。

扎麻棵 嫂子，你命好哇。你看你一臉福相，一看就是個(gè)發(fā)財(cái)?shù)拿?/p>

麻辣燙 你說這我不跟你犟，別看咱模樣不濟(jì)，可啥事都走字兒。不說別的，就說你們轉(zhuǎn)包給我那地吧。當(dāng)時(shí)不少人都說，有人從中使壞，你們窮極惡賴。現(xiàn)在咋樣？新政策一來，我活啦兒干得好幾千塊！（掏出一個(gè)存折）看看，這是存折。

[扎麻棵欲接存折，麻辣燙急忙又揣回兜里。

孫德貴 （尷尬地）嘿嘿，嫂子，要不咋說你有福呢，真有命兒！

麻辣燙 （對孫德貴，得意地）老弟呀，不是嫂子跟你吹，其實(shí)我這人一點(diǎn)兒不財(cái)黑。要知道他是誰，我就把這錢分給他一半兒。

孫德貴 分給誰一半兒啊？

麻辣燙 就挖我稻田往你們地里放水那小子。你說要沒有這個(gè)王八犢子，我上哪得這么多錢去呀？你說是不老弟？

孫德貴 （尷尬地）嘿嘿，那是，那是。（旁白）挺著挨罵還得說好，真他媽憋氣！

麻辣燙 （得意地）咳，人要有財(cái)命，你想不發(fā)都不行。嗨嗨，這就叫和尚無兒孝子多呀！你說是不弟妹？

扎麻棵 （尷尬地）嘿嘿，那是，那是。（旁白）這他媽也忒魘人了，可氣死我了！（唱）扎麻棵兒得了便宜又賣乖，一看那孫德貴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犢子自作聰明給人送去這份財(cái)。

孫德貴 （唱）扎麻棵的臉上美，媳婦她臉煞白；

我這臉上一涼一熱木格張地準(zhǔn)像狗尿苔。

我還得說歡迎歡迎，歡迎你再來。

只覺得這脊梁骨上背了個(gè)鐵鍋蓋，

頭難抬、口難開、上不去、下不來、鉆進(jìn)灶坑、憋氣窩火這滋味真難捱。

麻辣燙 （唱） 這兩口子刁鉆陰損蔫嘎咕咚壞，

今天他擺酒設(shè)宴我知道打啥牌。

既然這好戲開了場就得越演越精彩，

燒燒火升升溫我再給他加把柴！

兄弟，現(xiàn)如今這政策真是太好了。不但免了農(nóng)業(yè)稅，還有糧食補(bǔ)貼、良種補(bǔ)貼、糧價(jià)還往上調(diào)。這回可妥了，你們推給俺家那些地都種上良種水稻了，到秋后俺家又能發(fā)一筆小洋財(cái)兒！（端起酒杯）兄弟，弟妹，來，咱們共同喝一杯，祝俺家發(fā)財(cái)！（二人木然不動）咋的？俺家發(fā)財(cái)你們不高興啊？

扎麻棵 （實(shí)在忍不住了，乞求地）嫂子，求求你把那地還給我們吧！

麻辣燙 （故作驚訝地）啥啥啥啥啥？（對孫德貴）兄弟，她說啥？

扎麻棵 嫂子，你把地還給我們吧！

孫德貴 （厲聲地）閉嘴！不要臉的臭娘們兒！剛才我跟你說啥了？

扎麻棵 （稍一愣，會意地）說啥我也不聽，我就想把地要回來！

孫德貴 好你個(gè)臭娘們兒，反了你了！今兒個(gè)我打死你！

[孫德貴追打扎麻棵，麻辣燙拉架。

麻辣燙 兄弟你看你這是干啥呢,有話好好說唄,動啥手呢？

扎麻棵 （撒潑地）這日子不能過了！我可不能活了！

孫德貴 不能活你就死！你死了我再找好的！

扎麻棵 哎呀我的天兒啊！孫德貴他喪良心啦！我活著還有啥意思啊！（哭著跑下）

麻辣燙 哎，弟妹！弟妹！（欲追）

孫德貴 嫂子你別管她！她那樣的死了省心！

麻辣燙 哎，我說兄弟，你啥意思啊？你是請我來喝酒呢，還是演戲讓我瞅呢？

孫德貴 哎呀嫂子，你看你尋思哪兒去了，我沒別的意思。來，咱接著喝！

麻辣燙 你可拉倒吧！這都要出人命了，還喝？

孫德貴 這敗家娘們兒就那疙瘩尿兒，一有點(diǎn)事就尋死上吊兒。沒事兒，她嚇唬人。

麻辣燙 哎，我可跟你說啊，我扎麻棵生死不怕就是膽兒小，你媳婦真要有個(gè)三長兩短，那可跟我沒關(guān)系啊。

孫德貴 嫂子你頭皮兒咋那么薄呢？你放心，她就是真死了也賴不上你。

[扎麻棵口吐白沫兒，拿著農(nóng)藥瓶子，兩眼直勾勾地上，來到桌前癱坐在椅子上。

孫德貴 （見狀大驚）哎呀！孩子他媽你咋的啦？你咋的啦？（扎麻棵手中的農(nóng)藥瓶子落地）

麻辣燙 哎呀！可操蛋了！她喝藥啦！

孫德貴 嫂子，你快幫我救救她，把她送醫(yī)院去吧！

麻辣燙 醫(yī)院離咱這兒好幾十里地，怕是來不及了。

孫德貴 哎呀媽呀！這可咋整，這可咋整啊？

[扎麻棵到扎麻棵跟前仔細(xì)看了看，轉(zhuǎn)身欲下。

孫德貴 嫂子你干啥去，可別見死不救哇！

麻辣燙 我去趟廁所。（急下）

孫德貴 （干嚎）哎呀，媳婦哇，你咋這么想不開呀！

扎麻棵 （猛地坐起）別嚎了！人都走了你給誰聽呢？

孫德貴 呀！可不是咋的，我這咋還進(jìn)戲出不來了呢。

扎麻棵 孫德貴呀孫德貴，你讓我丟人現(xiàn)眼活遭罪。你他媽都損出胰子來了你！

孫德貴 嘿嘿嘿，別說，你這戲演得真挺棒，一般人整不出你這樣兒。哎，你那滿嘴白沫兒咋整的？

扎麻棵 我刷牙了。

孫德貴 媳婦啊，你先受點(diǎn)委屈遭點(diǎn)罪，不這么整那地她不能給咱退，等要回地來你咋收拾我都無所謂。噢，寶貝！

扎麻棵 別他媽賤了，她回來了！

孫德貴 趕快進(jìn)戲！

[二人進(jìn)入狀態(tài)。

[麻辣燙端塑料水舀子上。

扎麻棵 （有氣無力地）孩兒他爹呀，我要死了啥都不惦記，就惦記咱那地呀！

孫德貴 孩兒他媽呀，要知道你這樣，那地打死我都不往外兌呀！

麻辣燙 （將水舀子塞給孫德貴）別嚎了，快！給她灌解藥！（走到扎麻棵身后，伸開兩手將扎麻棵死死地摁住）來，灌！

孫德貴 嫂子，這啥藥哇？黑乎乎的。

麻辣燙 狗屎！把這狗屎灌進(jìn)去，讓她吐出來就沒事了。來，快灌！

孫德貴 （猶豫不前，為難地）嫂子，這……

麻辣燙 （急切地）瞅啥呀？快灌哪！要不她就沒命了！

孫德貴 （一咬牙，一跺腳）對不起了媳婦，受點(diǎn)委屈吧！（欲灌）

扎麻棵 （掙扎嚎叫）哎呀！別灌，別灌哪！我沒喝藥哇！

孫德貴 嫂子，別灌了，她說她沒喝藥。

麻辣燙 我說你咋這么糊涂呢，喝藥的人都說沒喝藥。別聽她的，灌！

扎麻棵 哎呀嫂子呀，你可饒了我吧，我真沒喝藥哇！

麻辣燙 還沒喝啥呀，都吐白沫子了。不行！非灌不可！

扎麻棵 哎呀嫂子呀，我真沒喝呀，那白沫子是我刷牙刷的！

孫德貴 （旁白）完了！招了，招了，全他媽招了！

麻辣燙 （放開扎麻棵）唉！弟妹呀弟妹呀，你可真作出花來了！

扎麻棵 嫂子，是他讓我這么干的。當(dāng)初往地里放水也是……

麻辣燙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都知道。（稍停頓。對孫德貴）兄弟，你不就想把地要回去嗎？行。但是，你得把它喝了！（將水舀子遞到孫德貴面前）

孫德貴 （躲閃著）這……不，不。

麻辣燙 咋樣？不敢了吧？那好，你不喝我喝！（舉起水舀子痛飲，飲畢大笑）哈哈哈……味道好極啦！

孫德貴、扎麻棵 （驚恐地）啊？

麻辣燙 看你們嚇得那樣兒！這是上等的營養(yǎng)品，黑芝麻糊！實(shí)話告訴你們吧，剛才我一到她跟前就聞著一股牙膏味兒，我就知道你們兩口子跟我整事兒，所以我就用這芝麻糊跟你們逗逗趣兒。兄弟，那地你還要嗎？

孫德貴 我……咳！（無地自容地抱頭蹲下）

[靜場片刻。

麻辣燙 （上前扶起孫德貴）兄弟，你腦瓜聰明，嫂子佩服，可你沒用到正地方啊！（語重心長地）兄弟呀，嫂子今天勸你一句。辦啥事都別忘了你這個(gè)名啊。德貴，德貴，人生在世德為貴呀！

扎麻棵 （感動地）嫂子，那地我們不要了，還是你們種吧。

麻辣燙 弟妹，你錯了。嫂子好說好鬧不假，可不是那見利忘義的人。人嘛，啥事都得將心比心。如果我是你們，這心里也不好受哇！（掏出存折遞給扎麻棵）這是你們那三十畝地的補(bǔ)貼款，我用你們的名字存的。（走到孫德貴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有了新政策咱農(nóng)民可大有奔頭了。往后，把腦瓜都用到種地上吧，啊！（下）

[孫德貴、扎麻棵如木雕泥塑一般呆愣著。片刻。

扎麻棵 （喃喃地）這是真的嗎？這不是在做夢吧？

孫德貴 （動情地呼喊）嫂子！兄弟記住了！人生在世，以德為貴呀！

[孫德貴夫妻二人向扎麻棵走去的方向深深地一躬。

[音樂起。

[收光。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