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了鄉村振興戰略,而在當下的教育結構中農村職業教育有助于培養造就一支高素質的“三農”工作隊伍,農業人才隊伍建設有利于促進鄉村振興戰略的發展和脫貧攻堅目標的實現。在鄉村振興的大背景下,重視農村職業教育支出的研究,分析財政性教育支出最優規模,特別是調整和優化財政性農村職業教育支出水平,對于鄉村振興、打贏脫貧攻堅戰以及解決可能出現的部分地區返貧問題的研究都具有重大意義。
近些年來,中央和地方多次提及職業教育的重要性,對農村職業教育的扶持政策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主要表現為教學規模的擴大,教學質量的提升及教學基礎設施的完善等方面,但是財政支持力度不足,財政資源利用效率低下等問題依然存在。對于財政教育支出的研究,大部分學者的研究重點多集中于包括義務教育在內的基礎教育以及普通高等教育方面,然而對于農村職業教育的討論較少,而對財政性農村職業教育支出最優規模的研究就更少了。舒爾茨(1961)認為人力資本的積累是社會經濟增長的源泉;羅默、盧卡斯等均認證了教育程度與經濟發展的關系。國內學者普遍認為教育投入能夠促進經濟增長。馬拴友(2002)實證分析了公共教育支出和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發現當我國財政教育支出占GDP 達2.4%時,為最優支出規模;[1]欒天航(2019)利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進行實證分析,提出只有擴大吉林省財政性教育支出的規模,才能更好的促進吉林省教育事業及經濟發展;[2]徐鯤(2012)提出當前中國農村教育的發展并不能有效提振農村經濟的增長;[3]王敬紅(2015)認為農村職業教育在整個國民教育體系中仍處于弱勢地位;[4]王鳳羽(2019)發現基礎設施投資、教學人力資源投入并不能顯著促進經濟增長,但農村職業教育支出存在最優規模,要重視農村職業教育財政投入對經濟增長的重要貢獻。[5]在新時代鄉村振興的背景下,對農村職業教育的重視程度不夠將限制農村經濟發展,政府應不斷優化財政性教育支出結構,提高財政支出的利用效率。
根據國家統計局《2018 年全國教育經費執行情況統計公告》,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為36995.77 億元,比上年的34207.75 億元增長8.15%,財政支出占公共財政支出的比例為14.48%,相對而言,天津2018 年財政教育支出為448.04億元,教育支出占總財政支出的比例為14.44%略低于全國水平,同期增長3.09%,遠低于全國水平。如圖一,近些年來,國家開始認識到中等職業教育的重要作用,不斷增加中等職業教育財政教育經費支出水平,中等職業教育支出增速穩定,相比而言,天津市2016 年后中職教育經費支出增速下降明顯,由統計公告數據,2017 年至2018 年中等職業學校生均公共財政預算教育事業費全國增長率為7.90%,天津市僅為1.33%,在注重剛性約束條件的同時,應繼續優化財政支出結構,提高財政資金的使用效率,促進天津市的經濟發展。

圖1 生均公共財政預算教育事業費情況對比表
農村職業教育具有公共產品屬性,首先由最優規模的邊際理論可知,當資源配置達到最優時,財政支出的邊際收益等于邊際成本,此時財政投入的凈效益達最大值,而具有公共產品屬性的社會資源配置是否達到最優主要取決于達到最優支出規模時,財政支出的邊際正效用是否與稅收產生的邊際負效用相抵消。另外由最優規模的內生經濟增長理論,巴羅(1990)將公共部門引入生產函數中,后來學者們在巴羅模型的基礎上,加入政府資本,其中包括基礎設施等,并把這些政府投入對經濟產生的影響吸納到生產函數中,因此政府對公共產品的投入可以成為影響經濟發展的因素。
本文參照王鳳羽(2019)[6]的最優財政支出模型并進行適當改動,將生產函數設為:Y=F(Z,E),為使數據平穩,估計農村職業教育支出的彈性系數,在此對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取對數,構成模型:

Y 為農村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貢獻,E 為政府財政投入,Z 為農村職業教育的資本存量。γ,α 為參數。γ 代表資本存量的邊際產出彈性,α 代表財政性農村職業教育財政支出的邊際產出彈性。依據彈性定義可知:

其中α 為彈性,教育財政投入的彈性是兩個數的乘積,如上式所列左邊?Y/?E 為財政支出的邊際產出,可表示為MPE,右邊E/Y 為財政支出占農村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貢獻的比重,故職業教育支出的最優支出模型亦可寫為:

一方面財政性教育支出增加能夠促進經濟增長,另一方面會在某種程度上削減人們的可支配收入,降低消費投資及經濟增速,在長期經濟發展中增長率達到最優的財政支出水平是客觀存在的,使得邊際收益等于邊際成本。故當MPE <l,說明政府財政支出過度;當MPE=1 時,農村職業教育支出達到最優規模;當MPE >l,表明支出不足。
相關數據表明,我國中等職業學校中農村生源約占70%,中等職業學校教育事業費能反映國家對于農村職業教育的投入力度。[7]天津市農村職業教育GDP 表示農村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采用0.525%來估計。[8]鑒于數據可獲得性選取《天津統計年鑒》2001 年至2017 年天津市GDP,在計量方程中用指標Y 表示。
農村職業教育財政投入E,主要包括中等專業學校和職業高中的教育經費之和,數據來源于《中國教育經費統計年鑒》。由于年鑒中在2006 年之后調整了中等職業教育經費的統計口徑,調整后中等職業學校主要包括普通中專,成人中專,職業高中,故2006 年之前教育經費的數據也匯總年鑒中以上學校的數據。
資本存量Z,用中等職業學校固定資產的數額來代替,數據來源《天津教育年鑒》2001 年到2017 年的中等職業學校的年末固定資產。在模型中用Z 表示。
以上數據全部經過2001 年為100 的GDP 平減指數進行平減以消除物價變動的影響。
首先為了防止偽回歸現象,要對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平穩性檢驗,如下
1.單位根檢驗與協整檢驗
首先對數據進行對數處理,應用EVIEWS9.0 版本首先對各變量一階差分,然后進行單位根檢驗,發現各變量在一階差分下的單位根檢驗值都小于1%,即所有變量均一階差分平穩。接下來對LNY,LNZ,LNE 進行Johansen 協整檢驗,結果顯示各變量存在協整關系,能夠進行回歸分析。
2.回歸分析
應用EVIEWS9.0 對模型回歸,得到以下:

表1 計量模型檢驗結果
根據表1,財政投入的解釋變量前的系數為0.8856,由結果可知此系數的P 值遠小于0.05,說明財政經費投入對經濟增長呈正向顯著影響,LnE每增加1 單位,可導致被解釋變量增加0.8856 個單位;LnZ前的系數為-0.3013,由結果可知P 值為0.1521,遠大于0.05,說明固定資產水平對經濟增長存在負向不顯著影響。
回歸模型表示為:

天津市農村職業教育財政支出彈性為0.8856,即α=0.8856,而最優規模為,實現最優規模時農村職業教育財政投入的MPE 值應接近1。
如表2,從MPE 值可以看出,天津市農村職業教育支出規模與最優規模相比有差距,天津市農村職業教育財政投入的規模效率較理想水平偏低。其主要原因可能是首先,農村職業教育支出屬于公共產品,該部分的財政投入要受到其他的財政投入,經濟發展水平,法律制度的剛性約束;其次,由年鑒數據,研究對象僅包括普通中專,成人中專,職業高中,因此財政支出的統計口徑上可能偏小,農村職業教育財政支出可能被低估。
為預測未來年份農村職業教育支出最優規模,提出以下假設:首先,根據天津市十三五規劃,天津市GDP 會保持8.5%的增長速度,另農村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值仍然按0.525%計算;其次,由上文結果,假設農村職業教育財政支出對其GDP 貢獻彈性為0.8856;最后,由規模報酬遞減規律,農村職業教育投入經過較長時間最終會達到最優規模,此時MPE 值為1。假設此過程需要8 年,在2025 年實現,2018年到2022 年邊際產出的遞減速度為15%,2023 年到2025 年的遞減速度為10%,2025 年邊際產出彈性接近1(表3),支出規模為97.03 億元。

表2 2005-2017 年天津市農村職業教育支出邊際產出

表3 天津市農村職業教育支出規模預測
本文以分析財政支出與效用最大化為基礎,構建了財政性農村職業教育支出最優規模模型,該模型為,對天津市財政性農村職業教育支出最優規模進行了定量分析,得出農村職業教育支出增加會顯著促進經濟增長,彈性值約為0.8856,固定資產水平對經濟增長影響不顯著;預期在2025 年達到最優規模,支出規模為97.03 億元。當然,最優支出規模的估算是一個動態過程,本文由計量經濟學得到的結論可根據時間變化進行新的預算。
政策建議:(1)加大中等職業教育投入。由國外經驗可知,如果要令一個國家的人力資本狀況適應經濟發展,教育投資增長必須快于GDP 的增長。[9]應提高職業教育投入在GDP 中的比重,不斷完善農村職業教育經費投入體制,提高對農村職業教育的重視程度。資金來源方面,以政府投資為主,同時引導激勵企業對學校進行資金與資源支持,推動校企合作,促進學校融資多樣化。(2)科學制定財政支出水平。依據最優投入模型,科學地制定財政支出水平,不斷調整和優化支出結構,提升農村職業教育財政資源的配置效率,實現帕累托改進。(3)根據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的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以及“完善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的要求,將財政投入規模與農村人才培養目標結合起來,將新型高素質農業人才培養的數量和質量納入財政教育支出規模的考核要素。(4)健全農村職業教育支出監管制度。職業教育支出作為公共產品,政府除做好制定者之外,更應承擔起監管者的責任,才能真正促進社會和諧公平。經費賬單及時以各種形式向公眾公布,可利用網絡監督平臺,提振財政支出績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