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 剛 威
(澳門城市大學心理分析研究院,999078,澳門)
對于我國民眾罹患的心理疾病和障礙,人們從過去不太認識到現在廣為人知,這種認知對促進我國社會和諧社會發展起到了積極作用。在眾多的心理疾病當中,創傷后應激障礙是一種較為值得關注的心理疾病。因為,在天災人禍頻發的當今時代,它能夠有意無意間發揮出一定的影響性,導致我國老百姓的心理健康狀況受損,并且其后果是相當深遠的,必須要讓民眾對此有普遍正確的認知和了解,從而達成有效的預防措施,保障民眾的身心健康。
創傷后應激障礙[1]是屬于一種精神性的疾患,其英文為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一般人們習慣使用英語的縮寫PTSD,病情復雜和預后較差。按照其病情的輕重程度,而影響著患者的心理健康狀況。當部分人士遭受到嚴重的創傷事件或負性事件刺激后,則容易引發個體產生不安的情緒與思想,導致他的精神和軀體上均感到極度的痛苦,身心都慘受折磨。譬如說,當一名正值青春美貌的少女,原本過著快樂無憂的美好生活,并且因擁有苗條身材和漂亮臉蛋,吸引著眾多異性的追求,結果在某一次獨自回家的路途中,慘遭陌生男子的性侵犯。雖然個體有幸地保存性命,警方也把嫌犯及時地繩之于法,但是可能會在該名女子的心靈中,留下永不可忘的創傷烙印,在持續相當長的時間內,飽受精神上的摧殘,以至于個人的心理健康狀況受到嚴重的影響。
當個體一旦遭到如此沉重的事件打擊后,其身心都誘發龐大的精神負擔與壓力(Mental stress)。尤其是心理承受能力(Mental tolerance)較軟弱的人士,更容易造成不可想象的危害。即使個體嘗試以避免的方式去應對,但是基于這種創傷的刺激性十分強烈,實在是無法輕易改變它的影響力和破壞力。這些負面的情感發生后,繼而影響到個人的認知觀念(Cognitive concept),以及相應的行為模式,并且會持續一段時間,可能會因時間的逝去,而逐漸地減輕個人的精神障礙問題,但也有部分人士終生都受該刺激源所折磨。
根據創傷后應激障礙的病因特點以及常見患者的癥狀,可以大致地歸納出該障礙的具體癥狀。主要有以下幾項精神狀況與行為表現。
患者的表現為思想和精神上感覺到萬分悲痛,猶如個體再次體驗到創傷性事件的發生,但是明明沒有任何的不良事情刺激患者。即使患者處于一個環境相當安全的地方,也不能避免他們在思想或記憶當中萌生出痛苦的回憶,使得個體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與該創傷有關的事件,最后誘發多次痛苦的身心體驗。偶可見部分患者無緣無故地情緒失控,手心出冷汗等舉止,提示出他們可能正被創傷后應激障礙所干擾。
部分患者的臨床表現,可能會在睡夢當中,反覆在夢中親眼看見或體驗到創傷性事件的發生,并且無法自主地停止這樣的夢境和情節。當個體被迫一次又一次地夢見這么痛苦的場景,也會因此半夜中驚醒,導致無法繼續入睡,嚴重影響了正常的作息規律,與Krystal[2]等學者研究提到的睡眠障礙有關。
為了保護個體弱小的心靈,過度地防止創傷性事件的再次發生,患者會盡可能地逃避任何一切會誘發不安情緒的事件,堅決地拒絕參與相似的活動和場合。根據胡婷[3]等學者的研究提到,這樣的回避行為(Avoidance behavior)的確能夠防范個體產生觸景生情,但是也會嚴重影響患者的正常社交活動。
由于部分患者的心理承受能力較低,在日常生活中便難以應對某些負性事件,更何況是在無充足準備之下,就面對極為重大的創傷事件,使其心靈備受摧殘。很多個體在受挫后,往往無法采取有效的應對策略,使其心理上一時無法接受和釋懷,在個人的神情面貌中呈現出冷淡、無奈、麻木、意志消沈,對身邊的事物都漠不關心,嚴重者甚至失去了基本的自理能力。
該類患者的表現,與神情冷淡者完全相反,過度地實施自我保護行為,對周遭事物的改變極為敏感,害怕不良的事件再次發生。其過度警覺性(Over-alertness)明顯地提高,對于一些外界聲音或突如其來的刺激,表現出異常驚恐,不能夠保持平靜的心態,常常伴有注意力無法集中的問題,情緒容易高漲,易于誘發攻擊性的暴力行為(Aggressive behavior),煩躁不安過后要長時間才能安撫,甚至有明顯焦慮的心理疾病出現。
由于患者未能夠采取有效措施,去減輕內心中痛苦的情緒,因此容易誘發其他類型的心理疾病產生,常見的有成癮(Addiction)性行為,以及Bowler[4]等學者研究提到的抑郁和焦慮等相關的問題。在這樣的困境之下,如果未能夠及時進一步開導患者,則會反覆加重創傷后應激障礙的癥狀。
隨著病情的日漸加重,加上其他類型的心理疾病共同影響作用,導致患者身心俱疲,陷入無法自拔的狀態,被迫在創傷事件的回憶中反覆體驗痛苦。個體為了緩解情緒上的不安,會產生自殘的錯誤行為。如果未經有效治療和輔導,嚴重者甚至出現自殺的念頭,這與葉增杰[5]等學者的研究觀點相符。
對于心智發育尚未完善的青少年和兒童,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明顯較成年人要低,在面對創傷事件過后,不懂得如何恰當地處理情感,以及把負面的情緒合理地釋放。最終導致他們再次接觸到相同類型的事件時,自然地勾起悲傷的回憶,使個人的情緒難以控制,過度地依賴父母,嘗試藉此轉移內心中的不安情感。值得注意的是,不同年齡階段的青少年,其具體的臨床表現不盡相同。
一般而言,大多數人在碰到創傷事件后,個體并不一定會誘發創傷后應激障礙的問題,即使出現一些負面的情感,也能夠在短時間內釋懷,不至于引起嚴重的心理疾病。不過,對于心理承受能力較弱的人士、兒童與青少年、嚴重緊急的負性事件、無法預測的創傷等特殊人群和事物,則存在著較高風險的誘發因素,促使個體罹患上創傷后應激障礙。譬如說,有以下幾類特殊職業,比一般人群更容易接觸到死亡和惡性事件的發生。
由于在激烈的戰斗過程中,必然會遇見不少對方戰斗士兵和己方隊員慘遭槍殺的場景,或者正如Tsur[6]等學者的研究指出的,那些曾經被當作戰俘的畫面會無意識地進入腦海當中,誘引個體產生極度的恐懼與不安。即使順利平安歸家,這些沉重的回憶也不會因此而抹去。
他們在日常的工作當中,會接觸到大量的病危患者,或者是處理嚴重意外的瀕死人士。在這些搶救過程中,他們必定會看見大量的鮮血與生命的逝去,觸動內心深處的情感。部分的醫療人員會與長期病患者建立出良好的友誼關系,一旦患者意外地逝世,盡管與他們的醫療責任毫不相關,依然會影響其心理健康狀況。基于Czaja[7]等學者的研究調查,也反映出護士具有潛在性的障礙風險,易產生職業倦怠,甚至影響到他們的個人生活水平。
這一類職業的人士有著相似的共同點,就是在工作過程中,掌管著眾多乘客的性命安危。在平常的工作里并未涉到任何生命的事情,一旦遇上嚴重的交通意外發生,無論基于個人的一時疏忽還是其他原因,即使自己能夠逃過一劫,免于遭受到軀體上的傷害,但是造成多條人命的死亡,也會使其長期備受良心道德與外界社會的譴責,成為導致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根本原因。
警察、救護人員與消防員等為社會大眾提供服務,他們在平常可能會遇上嚴重傷亡事件,必須要在短時間之內,作出最至關重要的明確決定,這可能會危及到多條性命和自身安危,Chopko[8]等學者也提到警察人員,較易受到該障礙的直接影響。若能成功地解決難題,則不易產生過多的負面影響和不良情緒;反之,錯誤的行為誘發了嚴重的惡性事件發生,若是未按照上級的指揮或固定程序處理,這種責任是必須要承擔的,也會引起心理的過激反應。
記者、地盤人員、殯葬師等職業,他們的工作也存在著一定的風險,也可能會聽聞到部分同業人員的死亡消息,或者由于偶爾與死者打過交道。其身心都會因為恐懼死亡的隨時發生,常常在腦海里浮現出可怕的畫面,被迫影響到正常的認知和社會行為模式。
由于他們的生命安全時常受到外界的威脅,可能由于戰爭、饑荒、暴動、全面性社會糾紛等事件,導致他們無法維持正常的作息,精神陷入恐慌當中,身心抱受摧殘。同時,大多數難民的生活是飲食和住宿都成了極大的問題,身上也沒有充裕的金錢,以至于露宿街頭和忍饑挨餓,隨時因食物的缺乏和寒冷的天氣,導致死亡的發生。即使日后得到保護,也難以忘記過去的痛苦日子,深感害怕再度成為難民的身份。
長期以來他們的身心健康狀況和厭學問題[9],都是備受社會、校方和家長關注。盡管教育部門努力確保他們有一個美好的校園生活環境,但校園欺凌事件難以徹底根除。對于部分被欺凌的同學,長期受到施暴者的侵犯,而其他同學如果采取了冷眼旁觀的應對方式,更會使其弱小心靈受到摧殘,這與Idsoe[10]等學者的觀點相同。即使受害者在成年以后,部分人士也無法抹掉童年時期的陰影和慘痛經歷。
不論男女性別,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性侵犯時,均容易產生極大的不安情緒,以及相應的抗拒行為。尤其是惡性強奸事件,對于未成年的少女來說,被陌生男子強迫進行性交,甚至于一度想謀害該名女子的生命安全,這種應激反應是明顯高于一般的創傷事件,嚴重影響她們的身心發育,扭曲當代社會正確的價值觀念和世界觀。
當個體面對關系親密的家屬與好友,突然因事故而離世,太多數人都會感到痛苦萬分,并且會被眾多親朋好友的負面情緒所影響,繼而加深了對逝者的情感連結,產生更強的不良情緒。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之下,親人的死亡必然會帶來嚴重的打擊,縱使經過一段時間的淡化和親友的鼓勵,也未必能夠安然地恢復到正常心理健康狀況,而是轉變為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患者。
個體在面對創傷事件的發生時,不僅在心理上會迅速地作出反應,也會在軀體上呈現腎上腺素(Adrenaline)濃度快速增加,繼而可能影響到大腦的神經功能正常運作。如果個體持續地受到高水平的刺激,則容易引起不良的后果發生,對外界的事物感到恐懼和過度反應,不利于個人的身心健康發展。同樣地,太多數創傷后應激障礙患者,其尿液里會出現低分泌皮質醇(Cortisol,壓力荷爾蒙)和高分泌兒茶酚胺(Catecholamine),使體內的皮質醇數值上升,最終形成去甲腎上腺素(Norepinephrine)/皮質醇的比值增高。另一方面,大量的學者[11]經過儀器的檢查,可以發現部分患者的腦部結構發生改變,他們的海馬體(Hippocampus,負責記憶的保存)發生縮小現象[12],而Hendrickson[13]等學者的研究數據顯示,他們的杏仁核(Amygdala,主要是與情緒反應有關)則有過度反應的傾向。值得討論的是,上述的生理性改變是否必然與創傷后應激障礙有密切的關聯,依然存在著眾多的疑問,無法輕易地認定兩者存在正負向關系。
關于創傷后應激障礙的診斷方式,是比較難以明確判定的,這是由于該障礙是屬于一種心理上的疾病,其內心反復受到過去的創傷經歷折磨,導致情緒上受到嚴重的困擾,甚至影響到日常生活作息。這些癥狀都具有明顯的主觀性質,雖然可通過專家觀察的方式,盡可能客觀地分析患者的狀況,但始終難以真實體會到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另一方面,這種精神障礙很容易與其他心理疾病有所重疊,增加鑒別診斷的難度。例如,一名患上創傷后應激障礙的人士,其內心容易誘發強迫(Obsessive-Compulsive)[14]、焦慮(Anxiety)、抑郁(Depression)[15]、恐懼(Phobia)等問題,在多種心身疾病的共同作用之下,迫使患者不太具有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明顯特征;對于缺乏經驗的醫療工作者來說,變得難以準確地診斷以及發現問題的根源。最后,部分患者可能會采用濫用藥物(Drug abuse)或酒精(Alcohol abuse)的錯誤方式,使自己盡量保持在意識程度較低的狀態,減低外界對自身的刺激性,試圖自我保護和逃避現實。
在臨床診斷方面,以目前公認性較高的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5版(The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5,DSM-5)[16]作為主要參考內容,并根據書中關于創傷后應激障礙的診斷標準,作出以下數條適合廣大學者的閱讀與判定。當對象是成年人、6歲以上的兒童或青少年時,均適用于以下的診斷標準,符合該套的重要指標,并且其病程持續時間至少1個月以上,甚至是長達數年之久。值得注意的是,當個體接觸到創傷事件后,大多數人會在數天內開始出現該障礙的癥狀,但少部分人會在數月后才逐漸呈現出相應的病態。
1)曾經接觸到死亡事件,或者是受到外界社會的暴力(即使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對待,甚至是引起軀體上的嚴重受損;上述事件均可以是患者親身經歷,或者是親眼觀察到的現象,也可以是其親戚朋友的真實案例所導致的;縱使其性命是安全的,但是一度受到嚴重的威脅;由于工作原因而被迫多次親身接觸到令人發指的創傷事件。
2)當個體遇到這樣的事件發生過后,曾經出現相應的癥狀;反覆多次體驗到創傷事件的發生,其痛苦記憶一直保留在腦海里;在睡覺過程中,出現與事件相似的場景,使個人的情緒受到影響;分離性反應。當個體感到創傷事件,即將再度重演時,便采取回避的消極方式應對,嚴重者甚至出現精神麻木,無意識(Unconscious)的虛無狀態[17],對四周環境的刺激不作任何回應;當觸動了內心情緒的“開關”后,便發生極度強烈且持久的負面情感爆發,難以在短時間內控制好個人的情緒;在創傷事件的部分象征出現后,容易引起個體生理上的反應,出冷汗或手抖等表現。
3)個體出現回避的想法和舉動,盡可能地避免個人意識到與創傷事件有關的東西,包括情景、人物、發生地點、言語、物品等;阻斷個人的痛苦回憶產生,害怕該想法出現在腦海里。
4)創傷事件的內容和認知方式出現了負性改變,使得其癥狀逐漸加重;部分人士出現分離性遺忘(Dissociative Amnesia),無法仔細記清創傷事件的重要內容或順序;過度地認為該事件與個人有直接的關聯,深信是個體的原因,導致這樣的不良結果發生,放大了個人的信念;對于事件的因果,出現了嚴重認知扭曲,深深地責備自己的不當行為或他人;持續地釋放出不良的情緒,而無法控制好原來的心理平衡狀態;對周遭事物不感興趣,嘗試獨自避在安全的環境里;不愿與他人繼續交往,人際關系能力變得薄弱,漸漸遠離親朋好友;無法體會到正面的情緒,不懂得如何獲取開心、快樂、愉悅、被愛、滿足。
5)對與創傷事件有關的東西,變得十分敏感,以及警惕性有明顯的提高;個體長期處于易激狀態,因小事或無緣無故地爆發情緒,對附近的人和物產生了攻擊性行為(言語或肢體);作出不顧后果的破壞,漠視他人和自己受傷的風險;稍提及到事件便自感到敏感;精神難以集中,注意力時常分散,以至無法整理好事情;感官反應變得相當大,可因他人的觸摸而產生極大的抗拒;作息狀況較差,時常因惡夢而驚醒,接著無法繼續睡眠。
6)上述癥狀已經持續超過一個月,并且沒有明顯減輕的現象。
7)由于受到創傷后應激障礙的嚴重影響,以至于個人無法維持正常的社交活動,讓個體的機能開始逐步退化,使其職場和自理能力均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
8)要明確區分開上述的癥狀和表現,是與藥物、酒精、器質性病變等因素毫無關連,最主要原因是一旦遇到創傷事件發生后,會導致癥狀逐步加重。
最后要提到的是,在上述的數項標準當中,4)和5)是要符合2種之以上的具體表現,其余的均須符合至少一種表現,才能夠較為準確地診斷出創傷后應激障礙,有助于醫療人員與心理輔導人員共同判定,繼而合理地作出相應的治療方案和計劃。至于6歲以下的兒童,也有不太相似的診斷標準,在本節不作深入討論。
如何應對創傷后應激障礙的預防方法,并采取相應的措施,避免個體成為該障礙的受害者呢?根據該障礙的特點,可以明確地發現相關職業的易感人群(Susceptible population),他們因為工作和職務的因素,導致他們成為高風險的特殊群體。故此,在創傷事件發生之前,便要對該職業人士,采取一定的心理預防策略,及早地告訴他們即將要面對的危險事項,具體的防御措施,避免因錯誤的認知方式或和行為模式,導致悲劇的發生。譬如醫護工作者,向他們提供就業前的簡介,明確告知他們的工作內容。如果實在是無法長期面對死亡、血液、器官等事物,則盡量安排他們到門診的位置,避免進入手術室或搶救室里工作,根據他們的個人意志選取合理的工作崗位,防止心靈遭受不良事件沖突而留下陰影。另外,要學會和患者打交道,避免產生過度的情感連結,更不可在情緒控制之下,作出不恰當的治療行為。對于無法勝任全臨床工作的人士,或可考慮轉入教學工作,或相對較為簡單的校園醫生與家庭醫生。
至于特殊行業的工作人士,則教導他們務必按程序辦事,以客觀的狀態去判斷事情的輕重,聽從上級的指示,達到安全的工作環境。絕不要單純地依賴個人經驗,作出過度主觀的判定,最終導致錯誤的出現,危及自己和他人的性命安危。例如警察人員在執行公務時,整個過程都要保持冷靜,不可以輕易因對方不配合的行為,就立刻舉槍警示,應當采取最低的武力方式,去制止對方不恰當的行為,以免悲劇的發生。
總之,為了防范創傷后應激障礙的發生,最有效的策略是提高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杜絕不良嗜好的惡俗,與他人保持良好的友誼關系。一旦遇上創傷事件的發生,基于個體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再與親友共同商議,藉此抒發心中不安的情緒,更應當及早尋求專業的醫療人員和心理輔導員,提供可靠的幫助,防止病程的出現和加重,維持著良好的心態去面對困境。社會上的和諧氣氛,也有助于個體保持與社會之間的穩定聯系。
目前關于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治療方法,主要是通過心理治療(Psychotherapy)和藥物治療(Medical treatment)2種手段,也可以同時運用聯合治療的方式,去協助病程較嚴重的人士。本文將簡單評價認知行為療法、眼球運動脫敏再加工、心理輔導、人際關系、藥物治療等多種治療方案,以減輕或消除青少年和成年人的創傷后應激障礙。
根據Perrin[18]和龐焯月[19]等學者的研究,認知行為療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CBT)是目前較為公認的治療方法,可以有效地改善創傷后應激障礙患者的心理問題,及其不良情緒與行為,是一套適合的方案。認知行為療法的宗旨是,通過糾正患者錯誤的思想方式和行為模式,從而達到改變個體的感受,恢復到原來正常的生活狀態。針對患者告知的內心想法,提供合理和正確的價值觀念,讓他們懂得控制自己的思想,不再胡亂產生令自己感到害怕的想法,并取而代之地萌生出能夠讓自己舒服和開心的事情。重新整理好負面的情緒和回憶,采取積極心理的觀念與技巧面對此類問題[20],當出現錯誤的行為時,便指出這種不恰當的行為是需要改善的,讓個體不能夠反復多次采取這種模式,消極地應對創傷事件,要逐步地采取合適的處理方法,最終達到徹底脫離錯誤行為的發生。把患者原來已建立的錯誤思想與行為的橋梁打斷,協助他們建造出正確的思想與行為的關聯,也讓個體明白到應當如何處理問題的根源,不再被障礙的壓力所煩惱。
由于人們在回想到過去不愉快的經歷和記憶時,眼球的運動會大幅度的轉動,這就提示出,人腦處理信息的過程與眼球有一定的關聯。對于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患者而言,他們會時常受到過去的悲慘記憶與場景所困擾。故此,眼球快速運動時,可能提示著患者正被思想所煩惱,當感覺到特定的創傷記憶時,頗為符合眼球的四周轉動,繼而引發起情緒和行為上的問題。得知該規律的建立后,心理輔導人員和醫護工作者可以根據患者的眼球運動情況,繼而初步評估出患者的嚴重程度,同時配合治療人員的手指作出眼球快速運動方式,令大腦難以同時處理跟蹤手指的移動,以及回想創傷的畫面,漸漸地對事件的回想過程變得困難,達到身心完全放松的狀態,讓腦袋放空一切。經過多次反應的訓練后,可以緩解因記憶帶來的痛苦,并且及時地協助患者建立起良好的認知方式和控制情緒。根據Valiente-Gómez[21]等學者的文獻回顧,初步表明這種治療方案,能夠改善到部分患者的障礙程度,并對原發性疾病產生輕微影響。值得關注的是,這種眼動脫敏與再加工(Eye movement desensitization and reprocessing,EMDR)的心理治療方式,未必都適用于全部的患者,而且要讓他們對創傷事件重新暴露[22],也可能引起更強烈的反彈,以及擾亂了原先的記憶,需要更多的學者進一步實踐和考證。
在創傷事件發生過后,及時提供心理輔導(Counseling)是頗為重要的,能夠產生有效的預防作用。在面對嚴重事件時,個體普遍會做出難以接受的反應,不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甚至是以不成熟的回避方式,去解決當前的困境和不安情況。如果相關的人員和機構,及早地介入事件當中,提供無償的服務,認真地傾聽患者在急性期發作的障礙表現,讓他們感到被關注、被愛護,有助于盡快地走出困境,恢復原來的生活模式,防止疾病復發的可能性。譬如說,一名青少年與家人一同出外旅游,卻發生了嚴重的車禍事件,導致全家人因意外而死去,只剩下該青年存活;這個關鍵時刻,亟需社會福利機構的社工與義工、校園內的老師與心理輔導人員、當地政府派出的工作人員,以及心理學的專家等相關人士提供充分的協助;不僅給予日常生活的所需品以及心理輔導服務,而且讓他盡快地重返社會環境,而不是強迫他回想嚴重事故的起源與經過。
根據該障礙的臨床特征,可以發現部分患者會出現社交功能低下的狀況,漸漸地變得無法適應社會環境,也拒絕與他人交住,使他們的人際關系變差。故此,Markowitz[23]等學者的研究認為,在心理治療方面可以嘗試使用人際關系(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的途徑,讓患者重新建立起良好的人際網絡,提供足夠的社會支持,有助于他們找到合理的渠道,使其內心負面的想法與情感,得到徹底的釋放,避免了個人的胡思亂想。另外,李學軍[24]等學者的研究指出,若個體有著良好的人際關系,在應對無法預測的突發事件時,也能夠尋求親友的幫助,彼此相互扶持,渡過精神和情感上的難關。
針對于使用藥物的方式,去治療創傷后應激障礙患者的研究數據并不是太多,并且沒有足夠的理論基礎去支持它的使用正確性和合理性。不過目前來說,有以下幾種藥物已經廣受醫護人員的使用,分別為帕羅西汀(Paroxetine)、舍曲林(Sertraline)、氟西汀(Fluoxetine)和文拉法辛(Venlafaxine),這些藥物都是屬于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s,SSRIs)和5-羥色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Serotonin-norepinephrine reuptake inhibitors,SNRIs),正如李碩碩[25]等學者的研究指出,這些都是常見應用于抗抑郁與抗焦慮癥等精神類藥物。根據Hoskins[26]等學者研究結果的顯示,這些藥物比一般的安慰劑(Placebo)更有效,可以達到一定程度的治療效果,能夠稍微減輕創傷后應激障礙患者的負面情緒產生。另外,由于該障礙的患者容易引發其他類型的心理疾病,這些藥物或許能夠發揮抑制的效果,防止患者被多種疾病共同困擾,從而起到病程控制的效果。值得討論的是,上述藥物雖然是對抗創傷后應激障礙的一線藥物,但是目前廣大學者的普遍共識是無法單靠藥物,徹底治愈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患者,應當配合心理治療的方式,爭取最大限度的治療效果。
創傷后應激障礙不是單純地存在于發達國家和地區,而是一種全球性的心理障礙,廣泛地影響到身邊的每一個人,也會波及到許多患者的家屬與朋友,使得難以采取有效的阻斷措施。同時,提醒著我國人民應當要注意各種心理疾病的發生,萬一不幸罹患了某些精神障礙,絕不諱疾忌醫,反而要勇敢面對,抱著積極的心態去解決問題,最后才能夠有效地解決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