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興華，為人民說話的最美奮斗者

韓旭靈

2019年9月17日，國家主席習近平簽署主席令，授予經濟學家、中國人民大學榮譽教授衛興華“人民教育家”國家榮譽稱號。衛興華執教63年，孜孜以求，悉心授業，他教育學生要關注弱勢群體，替老百姓說話;要不懼挑戰，捍衛真理。因此，他被稱為“為人民說話的經濟學家”。

不做風派理論家

衛興華作為中國人民大學第一屆經濟學系研究生，以全優成績畢業并留校任教。此后60多年里，他每次給學生上第一節課時總是語重心長地說：“作為未來的經濟學家，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學問，你們的心中一定要有一把尺子，一種情懷，才不會走歪路，不做有損于國家和人民的事情。‘一把尺子，即不唯上、不唯書、不唯風，實事求是，追求真理，這是一個學者應有的精神風范。有了這些，你們將來做學問時才會有嚴肅的態度，嚴格的要求，嚴謹的學風，嚴密的論證，才不會為了鼻子尖的利益跟風跑，做風派理論家;‘一種情懷，指自己從事研究和工作的目的是什么？在為誰服務？你們一定要積極踐行李大釗先生的兩句話，即‘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所謂鐵肩擔道義，就是一定要肩負鋼鐵般的擔當意志，擔當國家道義、民族道義、人民道義;所謂妙手著文章，就是要立志成才，成為具有深厚理論和學問抱負的社會棟梁。”

富有哲理的話語像燒紅的鐵，能在人們的心里深深地打下烙印。衛興華作為經濟學界的泰斗在寄語學生時，寥寥幾句話就把學者應有的情懷和精神特質一一勾勒出來，不僅在學生的心田撒下了“唯實、嚴謹、擔當”的種子，還展現了他精湛的表達技巧和深厚的語言素養。

真理就是在交鋒中迸出的火花

衛興華堅持教學相長的原則，從來不要求學生的理論觀點必須與自己一致，他倡導營造“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氛圍，喜歡在爭論中探尋真理。因而，他常常鼓勵學生要針對自己的研究與思考提出與之不同的意見并展開爭論。但是，學生常常礙于他是導師，怕惹他生氣，從來不敢主動與他進行辯論。為此，衛興華語重心長地說：“尊重他人固然是人生的一道底線，但是，尊重他人不應該勝過真理。當你們的意見與我相左時，千萬不要以為我是你們的導師，因為尊重我，怕我不高興，就放棄與我爭論，使正確的觀點得不到表達，真理將會在一團和氣中從我們身邊悄悄溜走，我們就會跌入愚昧的幽谷，看不到一絲光明，從而變得越來越自大，離真理越來越遠。今后，你們一定要把問題擺到桌面上來，與我真槍實刀地展開爭論，我們才能夠在爭論中修正錯誤，擁抱真理，這才是你們對我真正的尊重，否則就是對我冰冷的無視。墨子說：‘夫辯者，將以明是非之分，審治亂之紀，明同異之處，察名實之理。這句話強調了爭論是真理誕生的重要途徑，強調了真理就是在激烈的交鋒中迸發出的火花，所以，我們只有敢于爭論并善于爭論，才能夠去粗取精，去偽存真，走近真理，做一位尊重真理、捍衛真理的理論家。”

衛興華針對學生曲解“尊重”，不愿爭論的現狀，詳細闡述了尊重的內涵，以及爭論與真理的辯證關系，采用對比的方法，引經據典，條分縷析，不僅使學生在聆聽中改變了對“尊重”的錯誤認知，還幫助學生找到了一把打開真理大門的金鑰匙。

做人民擁護的經濟學家

2013年6月，衛興華因在經濟學發展和人類進步中做出的卓越貢獻獲得了世界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獎。記者采訪他時說：“您被譽為‘中國穩健的改革派經濟學家、經濟學理論的清道夫和真理的守護者，您現在已接近80高齡，仍筆耕不輟，堅持登臺授課，每天學習與工作都在9個小時以上，現在是不是也該休息休息，安享天倫之樂了？”衛興華誠懇地說：“這些都是外面朋友給我戴的高帽子。我知道這是對我的鼓勵，但這帽子太大了。如果說中外學界的大師們是參天大樹，我也許是其中的一根細細的枝條，或許只是其中的一片樹葉，因為我只是做了一點有益于人民的工作，一點也不敢懈怠。我常給學生講，不論外界如何評價你，你都要有一個豁達的心態，正確地認識自己。做人一定要樸素一點，學風也要樸素一點，不能夸夸其談。一個人應該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應該在行動上更多地考慮大多數人的利益，更多地考慮國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為他們做一些工作，為他們服務。我們在行動時一定要有這樣一個信念，個人的榮辱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我們國家的經濟工作搞得更好，怎么使我們的民族更加強盛，我們才能夠成為人民的經濟學家，成為人民擁護的經濟學家，成為替老百姓、替人民說話的經濟學家。”

衛興華從獲得的榮譽談起，在交流中先敘述事情，然后自然生發議論，并在議論中揭示談話主旨，讓對方便于理解自己對人與事的獨特參悟。如此收放有度，不僅指出了人民愛戴的經濟學家的成長之路，也彰顯了一位經濟學家謙遜與博大的情懷。

“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誓不休。”衛興華不忘初心，以“魚能逆水而游，鳥能逆風而飛，人能逆境而安”自勉，以“理論是真理的喉舌，不是權勢的奴仆”為原則，守正篤實，久久為公，在經濟理論和經濟改革研究方面做出巨大貢獻。2019年9月25日，他又被授予“最美奮斗者”稱號。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