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3.0時代：數字物流驅動行業大變革
——我國物流技術發展縱橫論之三

“數字物流”本質就是在仿真和虛擬現實、計算智能、計算機網絡、數據庫、多媒體和信息等支撐技術的支持下，應用數字技術對物流所涉及的對象和活動進行表達、處理和控制，具有信息化、網絡化、智能化、集成化和可視化等特征的技術系統。其研究內容包括數字產業化和物流數字化兩大部分。信息產業化是進入物流領域的信息產業，而物流數字化是將物流系統各個要素以數據形式進行描述，形成相應的數字形式虛擬物流系統。

本篇文章是筆者關于物流發展縱論的第三篇，剛好趕上國家“十四五”規劃及2035愿景的開局之期，所以我們討論的話題，按照時間軸演變規律，也逐漸從過去到現在，繼而面向未來。數字物流絕對不是一個新興產業，雖然現代物流、自動化物流、物流信息化、智能物流、智慧物流、軟件定義物流……新興名詞五花八門，不斷更新迭代，就像基于電子計算機的智能算法發展歷程一樣，其實早在沒有PC的時代，算法便早已被人類所有效利用，創造價值，計算機、互聯網的出現是歷史的必然性，使得算法從時間層面的發展跨越到空間層面的進步。因此可以這樣概括：數字物流其實是物流按照時間順序發展演變的一個必然的歷史過程，是我們人類逐漸理解物流真相的一個從時間到空間的升維階段（多維空間平行概念圖，見圖1）。

圖1 圖多維空間平行概念圖

圖2 世界范圍數字經濟發展進程

自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美國利用戰略后勤學對戰爭物資進行有效規劃設計存儲分配，繼而日本在二戰結束之后，將現代物流Modern Logistics快速引入并使其不斷發展，“物流”學科的DNA（即通過技術+產業聯合升級的迭代更新模式）解碼就從未停歇過?！叭舴侨河裆筋^見，會向瑤臺月下逢”，詩仙李白《清平調》后兩句可以很好地詮釋物流基于時間與空間二維的演變過程，先有物流行業的優秀前輩們對于“物流+技術”的融合本質，而后才產生了數字物流概念、不斷豐富的內涵外延、系統架構歸類分析、完善的數字技術價值鏈……這也是量子理論的一個支撐延伸。

一、“數字物流”發展歷程

2016年二十國集團（G20）杭州峰會首次將“數字經濟”列為G20創新增長藍圖中的一項重要議題，通過了《G20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該倡議敏銳地把握了數字化帶來的歷史性機遇，為世界經濟擺脫低迷、重煥生機指明了新方向，提供了新方案，帶來了新希望。2017年 G20 漢堡峰會，也明確了數字經濟是全球經濟增長日益重要的驅動力。上述表明，國際社會已經認同：數字化的經濟活動正在成為全球經濟復蘇和增長的重要驅動力，對于擴展新的經濟業務水平、帶動創新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世界范圍內數字經濟發展進程，見圖2）。習近平主席在2017年5月14日于北京舉行的“一帶一路”高峰論壇提到中國要發展數字經濟并且提出“數字絲綢之路”和 “數字中國”概念，將數字化的浪潮推向一個又一個新的高峰。

時任《物流技術與應用》雜志主編、中國著名物流專家吳清一教授深有所感，在繼上世紀80年代把“物流”一詞率先引入中國、2013年提出“單元化物流”理念后，2017年底，吳清一教授連同其孫吳菁芃系統地提出“數字物流”概念并作了深入闡述—數字物流具有快捷性、融合性、自我增長性、邊際效益遞增性、可持續性（即綠色物流）、對環境的親和性和直接性等突出特點，將會對未來物流模式的塑造產生深遠的影響。2018年，中國現代物流正處于發展的瓶頸階段，物流成本長期居高不下，供應鏈效率提升也遭遇重重困難。發展數字經濟的倡議提出，為我國物流現代化高速發展提供了難得的機遇。開辟“數字物流”時代，將我國社會供應鏈優化引入快車道必須盡早提上日程。“數字物流”一詞此前在文獻中多次出現過，但是在概念方面多有分歧，因此需要重新定義。所謂“數字物流”，即是以電子計算機技術為主要生產資料的物流形態，在這個系統中，數字技術被廣泛使用并由此帶來了整個環境和物流活動的根本變化，各種信息在計算機網絡中以數字形式加以收集、處理、交換和傳送，從而高質量、高速度地控制、實現和完成物流系統各個環節的功能活動。

數字物流是一個信息和物流活動都數字化的全新的系統，生產企業、用戶、第三方物流企業和政府之間通過網絡進行的交易與信息交換將迅速增長和更加便捷。換句話說，整個社會供應鏈物流活動的過程，就是以數字形式將該過程予以信息化的過程。其實通俗地講，數字物流也可說是“數據物流”。在數字經濟時代，數據將成為繼土地、能源之后最重要的生產資料。數字物流與大數據技術息息相關，同智慧物流、智能物流的概念相比，數字物流更強調和涵蓋了大數據等新技術對物流系統方方面面的影響和變革。

開篇中提到，“數字物流其實是物流按照時間順序發展演變的一個必然的歷史過程”，在量子理論之中，萬事萬物發展規律其實只有一個宗旨，即按照維度提升的邏輯運行。下面我們先來討論一下數字物流的是如何引出，它的孕育所處的時代背景是怎樣的。在物流2.0文章中，我曾談到“現代物流”發展演變的過程—正是中國電子商務的快速發展有效推動了現代物流系統建設的步伐。2000年，我國電子商務發展尚處初級階段，電子商務作為網絡經濟的核心必須以系統化的物流管理為基礎。電子商務活動中任何一筆交易都是由四種基本的“流”，即信息流、商流、資金流、物流所組成。傳統物流的流程則包括運輸、儲存、搬運、分揀、物流信息管理等各種活動。由于傳統物流其單一動作過程的技術化、系統化、信息化程度較低，導致了物流時間過長、物流成本過高等一系列問題反而制約了中國電子商務的發展，而不成熟的物流支付系統、配送系統和安全系統也為作為服務行業的物流提出了更高的需求導向。在我國電子商務市場積極推動下，以物流信息化為基礎的現代物流系統概念很快在中國普及開來，這種新型的物流模式使商品流轉較傳統方式更加信息化、自動化、現代化和社會化，既減少庫存和資金積壓，又降低了物流成本，提高了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電子商務為物流企業提供了技術條件和市場環境，為物流功能集成和物流企業實現規?；洜I創造了有利的條件。

圖3 全球數字經濟產業規模排名

圖4 數字物流系統與數字物流價值鏈

二、時間+空間+行業=未來物流生態系統

“數字物流”其本質就是在仿真和虛擬現實、計算智能、計算機網絡、數據庫、多媒體和信息等支撐技術的支持下，應用數字技術對物流所涉及的對象和活動進行表達、處理和控制，具有信息化、網絡化、智能化、集成化和可視化等特征的技術系統。而此處的數字技術是指計算機硬件、軟件、信息存儲、通信協議、周邊設備和互聯網絡等為技術手段，以信息科學為理論基礎，包括信息離散化表述、掃描、處理、存儲、傳遞、傳感、執行、物化、支持、集成互聯網等領域的科學技術集合。

數字物流實際上就是對物流的整個過程進行數字化的描述，從而使物流系統更高效、可靠地處理復雜問題，為人們提供方便、快捷的物流服務，籍此表現物流體系的精確、及時和高效特征，進而達到“物流操作數字化，物流商務電子化，物流經營網絡化”。對于物流系統的要求有多種提法，但是本質上講就是準確、快速、高效及個性化。隨著全球數字經濟規模不斷擴大，未來特別是服務行業，誰擁有海量數據以及優質算法，誰就擁有最大價值與話語權。圖3是2019年全球數字經濟規模分析排名。

海量數據是必要條件，但如何產生價值才是終極目標。眾所周知，準確與快速是物流企業生存之本，只有在滿足了快速、準確的前提下，才能發展個性化服務，才能談到提高企業運作效率。在企業競爭空前激烈的今天，為了在以時間為基礎的競賽中占據優勢，必須建立一整套對環境能夠反應敏捷和迅速的物流系統，能夠詳細展示現階段企業如何將“數字物流”即信息通信技術中的先進成果運用到物流業務中，通過先進的信息化手段推動物流業務模式變革。信息技術發展日新月異，新的技術、標準不斷推陳出新，但信息必須為實際的生產與社會服務，才能體現其實用價值。

三、超空間化的“數字物流”與平行宇宙

相信大家都看過好萊塢漫威系列電影，其中不止一次向世人展現了“平行宇宙”存在的合理性，筆者預測數字物流也將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鏈接多元宇宙的唯一通道之一，通過數據進行超空間多維度映射，將是未來宇宙之間相互作用的重要方式。如此重要的通道應該如何搭建，這就涉及到數字物流系統的構建的技術方法與現實意義。

數字物流系統源于實體物流，物理世界的實體物流是構建數字物流系統的基礎。數字物流系統應該是物理世界的實際物流系統和相應的虛擬物流系統兩個層面血肉相連、相互作用、有機統一的整體。數字物流的研究內容包括數字產業化和物流數字化兩大部分。信息產業化是進入物流領域的信息產業，而物流數字化是將物流系統各個要素以數據形式進行描述，形成相應的數字形式虛擬物流系統，這部分內容也稱為數字物流融合部分。筆者認為，構建數字物流系統有兩種情況：一是從無到有，從建模開始構建全新的系統，二是對原有系統進行數字化的提升，為此首先要對原有系統進行改造，貫徹標準化和單元化的原則，消除物流環節之間不協調、不匹配的缺陷。在此基礎上再以被改進的物流系統為參照對象進行建模。

建立數學模型實際上是仿真的第一步。仿真本質上是一種知識處理的過程，典型的系統仿真過程包括系統模型建立、仿真模型建立、仿真程序設計、仿真試驗和數據分析處理等，它涉及多學科多領域的知識與經驗。圖4是通過仿真技術來建立實體物流與虛擬物流通道的實例。仿真技術是模型（物理的、數學的或非數學的）的建立、驗證和試驗運行技術。仿真技術是以相似原理、系統技術、信息技術以及仿真應用領域的有關專業技術為基礎，利用模型對系統（已有的或設想的）進行研究的一門多學科的綜合性的技術。計算機仿真技術，就是把現代仿真技術與計算機發展結合起來，將仿真模型的各個元素進行數字化處理，應用包括網絡技術在內的計算機技術的最新成果，對數字仿真模型進行驗證和試驗運行，使其逐步優化達到理想狀態。

圖5 數字技術演變圖

圖6 數字物流發展趨勢預測

構建數字物流系統主要是應用計算機仿真技術，通過建立物流系統(存在的或設想中的)數學模型，這個數學模型也可以稱之為虛擬物流系統。再以計算機為工具，以數值計算為手段，對這個虛擬物流系統進行分析研究提供最佳的優化策略。在數學模型基礎之上建立的虛擬物流系統本質上是由數字元素所組成的實體物流的映象，是和計算機世界本質元素融為一體的。也就是說，計算機世界或者網絡時代的所有新技術和新的發展成果都可以無障礙地在虛擬物流系統中應用并發揮作用。大數據、云計算、邊緣計算、區塊鏈、以太坊（Ethereum）、軟件定義網絡SDN等等令人目眩神迷的最新網絡技術，實際上都是超高級的數字游戲，他們和虛擬物流系統都是數字世界的一個成員。下圖即現階段基于干線運輸層的數字物流系統優化的基本架構邏輯。

上述新技術在虛擬物流系統中的應用，實際上是數字家族成員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全面有效地應用最新網絡技術是構建數字物流系統的核心內容。在虛擬物流系統中進行預測、分析和決策所得到的結論，再通過雙向通訊系統反饋給實體物流，從而使實體物流不斷進化和改善，達到最優的運行狀態。無論是管理層或者是作業層，在虛擬物流系統的作用下，實體物流都會發生顯著的改變，即使是物流技術裝備，為了適應數字物流的發展也將提高智能化水平。扁平化的物流管理系統、智能化物流技術裝備將隨著數字物流的發展得到普遍運用。

未來，圖5的自動化物流設備會被數據重新賦予生命，甚至更高階層的智慧，所以說數字物流系統構成的過程沒有終點。社會經濟永遠處在發展的過程中，會對物流領域不斷提出各種新的要求，作為服務行業的物流領域，必須對相關物流系統進行改造、加強和提高。此外，相關技術領域的發展，特別是網絡技術的發展，也將促進數字物流系統不斷強化和改進。所以社會需求的變化和相關領域的技術發展，是數字物流系統構成不斷變化的動力。發展必須創新，創新引領發展，這就是數字物流開拓物流科學新時代必須具有的理念。

四、數字技術將實現物流與供應鏈協同發展

在數字時代的大背景下，數據將成為整個時代發展的核心，供應鏈的平臺化戰略及智能化策略都是建立在數據集中的基礎之上，并將成為現代供應鏈的發展趨勢。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現代數字化技術的出現驅動著數字經濟的高速發展，而作為產業、貿易核心的供應鏈體系也必然在與數字技術融合創造出新生事物——數字供應鏈。數字化供應鏈是現代數字技術與供應鏈模式的密切融合，通過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大數據等技術，打通供應鏈上的商流、信息流、資金流、物流，實現供應鏈可視化管理，具有即時、可視、可感知、可調節的能力。數字物流發展趨勢如圖6所示。

近日，美國物料搬運協會（MHI）和德勤共同發布的報告顯示，80%的企業認為，數字供應鏈未來5年將占據統治地位，歐美等西方發達國家近20%的企業認為數字供應鏈已經占據供應鏈范疇的統治地位。數字供應鏈同樣也是5G技術的一個大應用市場，特別是供應鏈的數字化物流，如運輸，無人車，無人機的通訊和控制、貨物包裹的快速追蹤等。

供應鏈是一條物流鏈、信息鏈、資金鏈、增值鏈。而物流是供應鏈活動的核心環節，協調供應領域的生產和進貨計劃、銷售領域的客戶服務和訂貨處理業務，以及財務領域的庫存控制等活動。對于數字供應鏈的構建，發展數字物流顯得意義重大。特別對于中國在數字經濟領域具有后發性優勢，實際上在中國這種優勢已經有所顯示。數字技術和物流系統的融合無疑能夠使物流現代化進入到快車道，開辟一個嶄新的階段。中國具有最廣大的市場，“一帶一路”又將我們的物流網絡推進到世界各地，一旦我們的后發優勢得以實現，將帶來難以估量的深遠影響。發展數字物流無疑是建設數字中國的重要內容，強大而先進的中國應該擁有最現代化的物流網絡，數字物流將可能促進中國供應鏈行業的超級龍頭企業更快誕生。

五、結語

風潮所向，未來已來。自祖父吳清一教授等一代物流泰斗引入物流學科至今已三十余載，中國物流發展也歷經物流1.0（物料搬運技術）、物流2.0（現代物流系統），未來全球數字供應鏈的核心就是物流3.0——數字物流。中國企業要想在雙循環體系中快速、穩定、持續發展，進而在未來世界競爭中占據領導定位，應廣泛關注數字技術應用與數字物流轉型，加強數字技術與數字系統構建理論和實踐結合，以數字技術與實體物流融合驅動的物流系統梯次轉型和創新發展為主引擎，在物流基礎設施、物流系統要素、物流產業結構上實現迭代更新。

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我們的使命是一往無前！掌控數字，做我們自己的超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