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的三系統耦合
——基于山東省地級市數據

(青島大學 山東 青島 266071)

一、引言

在自改革開放以來，伴隨經濟快速發展和戶籍制度的逐步松動，我國城市化進程不斷推進，在2000年以后進入了快速發展的通道。以此為契機各領域都在迅速適應城市化的過程中得以穩步前行。綜合審視城市化、金融發展與勞動生產率三者之間的關系，形成如下邏輯路徑：一方面，發達的金融體系有助于企業融資渠道的拓寬和融資效率的提高，有助于企業資本的投入和物質資本累積，進而有助于提高勞動生產率。另一方面，勞動效率的提升進一步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和經濟持續發展，這將有助于形成良好的投資和發展環境，進而為城市化的發展提供良好的內外部條件。最后，城市化推進對金融發展和勞動生產率的提升產生正向反饋作用。

二、文獻綜述

從城市化與金融的發展的關系看，主要分為兩個方面。一金融發展對城市化進程的影響路徑，Chen(2010)認為金融發展能支持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減少財政預算和促進城市化發展。Tiffen(2003)探究了美國城市化進程，認為美國的金融發展為其鐵路交通設施建設提供巨大的資金支持，由此加快城市化。鄧向榮和楊彩麗(2011)認為金融發展影響城市化建設的三大渠道是基礎設施建設、企業發展和人們的生活方式。陳志剛等(2015)認為金融發展從公共服務建設、人力資本提升和非農業法發展三種路徑正向影響城市化。二從金融規模、金融結構和金融效率三個層次探究金融發展與城市化的關系。劉小瑜和汪淑梅(2016)認為城市化與金融發展的協調度變化主要取決于金融發展狀況，城鎮化與金融效率的協調度提升成效顯著。謝金樓(2017)從金融結構、金融規模、金融效率三個維度分析金融發展和城市化的作用關系，結論表明，金融結構和金融規模對城市化建設有正向促進作用，而金融效率對城市化有反向作用。

本文的勞動效率綜合指標是作者借鑒以往學者對勞動生產率的研究及對勞動貢獻率的學習總結而出，基于此本文主要介紹城市化與勞動生產率的相關文獻。研究主要分為三類，一城市規模與勞動生產率的關系，Shefer(1973)和Sveikauskas(1975)認為城市規模擴大有利于勞動生產率提高。劉修巖等(2015)、梁婧等(2015)和卓瑪草(2019)對我國城市規模與勞動生產率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探究，認為城市規模與勞動生產率呈現顯著的倒U型關系。二是產業結構與勞動生產率關系。毛豐付等(2012)、陳杰等(2016)和歐陽博強等(2018)對于產業結構與勞動生產率關系的認識較為統一，認為產業結構對中國城市勞動生產率的作用為正且呈“倒U型”關系。第三是人口集聚與勞動生產率的關系，陳心穎(2015)認為人口集聚有助于勞動生產率的增加。吳昊和趙陽(2019)實證研究人口集聚對勞動生產率的非線性影響，發現人口集聚對勞動生產率的促進作用存在顯著的門限效應。

從金融發展和勞動生產率的關系看，多數學者著重研究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的關系，Bencivenga和Smith(1991)認為金融中介有利于居民儲蓄投入較高的生產率項目中去，以此促進經濟增長。趙振全(2007)、武志(2010)、周立和王子明(2002)都認為金融發展和經濟增長呈正向關系。也有學者認為金融發展可能會抑制經濟增長(田衛民，2007)。而對于直接探究金融發展與勞動生產率的研究較少，張軍和金煜(2005)認為金融深化和生產率增長之間呈顯著正向關系。劉天祥和鄧洪亮研究顯示，金融發展對勞動生產率起到促進作用，且主要以金融發展結構為主。而金融發展規模和效率的作用不顯著。

三、理論模型

耦合原為物理概念，描述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元素相互作用而對彼此產生影響的過程。該過程包含 “協調”和“發展”兩個層次。“協調”指系統之間相互聯系相互配合的程度；而“發展”則是系統整體不斷加深的過程。兩者互相交織、共同作用形成完整的系統耦合作用機制。基于前期的三系統耦合的研究逯進(2013)，本文接下來介紹耦合三系統模型。

首先文章引入離差模型來解析三系統協調度。設為三系統X、Y和Z，則三系統協調度設定為：

(1)

經推導化簡得：

(2)

因此可設定三系統協調度為：

(3)

再一步，引入等產量曲線來解析發展度，可設定三元系統的發展度模型為：

T'=αX+βY+γZ

(4)

進一步，耦合模型可設定為：

D'=C'×T'

(5)

在此X、Y和Z分別代表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三系統，筆者認為X、Y和Z同等重要，因此，可設定α=β=γ=1/3。

當三個系統的離差為0時，有H1=H2=Y，所有滿足這一條件的點形成一條從原點出發與正方體對角線相重合的空間射線，為最優協調線，其在H1-O-Y、Y-O-H2和H1-O-H2平面上的投影為從原點發出的平面45°射線。在該射線上，H1、H2和Y的協調度最優。其次，三個二元系統中，即平面H1-O-Y、Y-O-H2和H1-O-H2內，分別包含如T1～T6等的無數條等水平發展線。它們共同在三維坐標系中構成三系統發展空間。從O點出發，沿空間對角線外移遠離O點，遠離的過程代表三系統綜合發展水平的提高。最后，耦合度為協調度和發展度的交集，可直觀表現為空間對角線上的點，空間對角線上任一點都表示一個耦合度，距離原點越遠的點代表耦合度越高，如圖1中A和B、M、N、P與L點都位于映射出的平面二系統最優協調線上，B點耦合度高于A點，同理適用于M與N點、P與L點。

四、數據說明和指標體系

(一)數據說明

本文基于2000-2015年間山東省17個地級市面板數據，運用層次分析法和三系統耦合模型對該地區的城市化、金融發展與勞動效率進行綜合測度，并對三系統的協調發展態勢進行實證研究，17個地級市包括：濟南、青島、淄博、棗莊、煙臺、濰坊、東營、濟寧、泰安、威海、日照、萊蕪、臨沂、德州、聊城、濱州、菏澤。數據主要來源于歷年各市統計年鑒，歷年各市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公報、《山東省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部分缺失數據統一采用線性擬合法估算而得。

(二)指標體系

綜合考慮多方面的原因并借鑒已有研究(陳明星2009)，本文將城市化分為人口、經濟、社會和環境四個維度。金融發展量化指標借鑒已有研究，從銀行類金融機構發展和保險類金融機構發展兩方面考慮。勞動效率由勞動生產率和勞動貢獻率兩個二級指標構成。

特別指出的是，本文首次引入勞動效率綜合指標，衡量單位勞動對國民經濟的產出與貢獻，勞動效率的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S=GDR/k

(6)

S表示勞動生產率，k表示全社會從業人員

yit=β1lit+β2kit

(7)

其中i代表地級市。t代表年份。y為被解釋變量，代表生產總值。l代表全社會從業人員。k代表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

(8)

其中G表示勞動貢獻率，Δl和Δgdp分別代表勞動變動率和GDP變動率

U=0.5(S+G)

(9)

U表示勞動效率。

五、實證分析

本文對山東省17個地級市的城市化、金融發展與勞動效率綜合指數值，以及山東省協調度、發展度、耦合度做了數據分析。

數據顯示，第一，從城市化指數看，全省的城市化水平持續較為平緩增長，2000-2015年，從0.35增長到0.63，增幅80%。其中，城鎮人口比重不斷增加，人均GDP指標、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顯著提升，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基本醫療衛生條件不斷改善，普通高校在校人數不斷增加，建成區綠化覆蓋率逐年提升，由此推進了人口城市化、經濟城市化、社會城市化和環境城市化都顯著提升，進一步推動了全省城市化的提升。

第二，從金融發展指數看，全省金融發展水平從0.12上升至0.47，漲幅高達292%，這得益于山東省近些年金融體制的不斷改革與完善，在良好的政策環境與經濟環境下，在考察期內全省的存款規模、貸款規模和保險規模以較快速度顯著提升，使得全省金融業運行勢態良好發展。

第三，從勞動效率指數看，全省勞動效率在考察期內從0.13增長到0.32，增幅146%，在經濟飛速發展的大背景下，山東省城市化不斷推進、社會基礎設施進一步完善，推進了農村勞動者向城鎮的遷移，獲得更多的就業機會和更好的就業環境，勞動者的生產效率得到了顯著提升。

從山東省協調度、發展度、耦合度來看。第一，從協調度和耦合度看，2000-2015年，山東省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的協調度，發展度都呈現穩步上升的趨勢，其中協調度由0.83上升至0.95，增幅為14.46%，發展度均值由0.20提升為0.47，增幅135%，全省的協調度明顯高于發展度。可知，山東省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三系統相互配合，相互促進的程度遠高于三系統間協同發展的程度。另外，發展度的水平較低但是增幅很大，這表明三系統間相互推動彼此發展的效果雖不盡如人意，但是其成長較快，有較大的發展空間。

第二，從耦合度看，全省耦合度均值呈現穩步上升的趨勢，三系統耦合度由0.16提升至0.45，增幅為181.25%,這表明山東省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三系統耦合交互影響在2000年到2015年間有較大改善。這主要得益于三系統較高的協調程度。但耦合度絕對值水平較低，截止2015年也只達到了瀕臨失調衰退類。

第三，從地級市數據來看，不同地級市之間的耦合度差異較大，其中濟南市耦合度最高，早在2008年就進入勉強協調發展態勢，2015年達到中級協調發展態勢。其次是青島，處于瀕臨失調衰退類，耦合度最低的濱州、菏澤分別為0.32和0.35，處于輕度失調衰退類，遠低于全省平均值。

六、結論及建議

基于耦合協調視角，本文分析了山東省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的綜合變動情況，研究了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三者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的演化趨勢。主要結論如下：

1.從全省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三類子系統綜合指數看，2000-2015年，三者均呈上升態勢，特別是金融發展指數增長最為迅速，由此可知，其今后在引領城市化和勞動效率發展方面有巨大潛力。2.從全省三系統耦合度來看，三系統的協調度和發展度均呈不同程度的增長，由此帶動了城市化、金融發展和勞動效率三系統耦合度的提升。另外，全省整體耦合度的絕對值水平較低，截止2015年耦合度也只達到了瀕臨失調衰退類。3.從各地級市的耦合度差異來看，各個地級市之間的三系統耦合度存在明顯的差異，其中濟南和青島的三系統耦合度要顯著高于其他市。沿海經濟開發區的耦合度普遍高于其他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