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開倫 教授 羅 敏
(重慶理工大學管理學院 重慶 400054)
已有研究對農產品公共配送屬性及實踐的操作性研究不夠,難以指導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的集約化和一體化發展。本文以實際調研為基礎,深入分析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構成,構建委托代理模型并提出發展激勵機制,為發展城市農產品共同配送提供切實的理論依據。
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是指在政府指導下依托農產品公共配送中心建立的共同配送系統,業務范圍包括從城市批發市場到農產品經營者和購買者的整個過程,是一個具有多重屬性的復雜系統。該系統可歸屬城市公共服務體系,具有公共服務屬性;依托批發市場提供配送服務,位于“三農”末端,需要政府和社會助力發展共同配送,以提高農產品流通效益并改善流通環境和形象。因此,本研究將該共同配送系統定義為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凸顯其城市建設和“三農”屬性。
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結構如圖1所示。政府。作為宏觀調控者負責統一規劃建設公共配送中心,完善配送基礎設施和道路建設,為配送創造良好的環境條件。政府還應出臺相關支持性政策,如稅收、信貸優惠、政府采購等措施推動相關企業開展共同配送,激勵企業加強合作,使該系統發揮最佳經濟和社會環境效益。
公共配送中心。一般依托政府定點的農產品批發市場建設,由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出資建設并進行運營管理,提供基礎設施服務,加深配送企業的溝通和交流,達到整合域內配送企業資源,增強配送組織化和集約化程度,提高效益。
配送企業和聯盟。配送企業應在政府部門協調下加入配送聯盟并進行統一配送。配送聯盟是系統核心接受政府指導,成員包括參與公共配送中心運營的配送企業和相關單位,其組織機構是聯盟和公共配送系統的核心,可在政府指導下由農產品流通研究機構、配送企業和公共配送中心管理方共建。
組織型消費者。組織型消費者包括農貿市場商販、機關單位和學校食堂等。傳統配送中,企業運營處于各自為政狀態,配送業務呈現小、散、亂特點。通過構建公共配送系統,各類客戶可以直接將購買信息發送給公共配送中心,各項配送業務在配送中心統一調度下運作,促使配送企業資源利用效率最高,配送成本最低。
公共配送信息平臺。該信息平臺由配送聯盟負責建設運營,主要是收集、傳輸和管理配送數據。數據收集是獲取配送相關的數據信息,實現配送的實時跟蹤控制。數據傳輸是將采集到的信息傳送到公共配送平臺上,促進配送各節的無縫對接。配送管理是對訂單信息進行數據分析和管理控制,實現高效配送。
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外部性明顯,促進“三農”發展產生顯著的社會和環境效益,需要政府提供適當的補貼激勵機制,助力該系統實現高水平發展。政府指導和激勵作用,要依靠配送聯盟來實現,因此在研究該系統激勵問題時可將配送聯盟視為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
政府與該聯盟存在委托代理關系。政府是委托人,聯盟是代理人。由于二者間的信息不對稱,該聯盟及組成企業間可能存在道德風險問題。政府應考慮為該配送聯盟制定一個科學合理的激勵契約,讓該聯盟及組成企業愿意主動開展共同配送活動。在設計激勵契約合同時要滿足三個條件:參與約束(IR)、激勵相容約束(IC)和政府期望效用最大化。
模型構成。產出函數。假設產出函數是關于聯盟的努力程度a的線性函數即π=λa。考慮外生變量ε對聯盟的影響,則配送聯盟經濟效益產出函數π1=λ1a+ε,社會和環境效益產出函數π2=λ2a+ε,其中a>0;λ1、λ2分別表示經濟和社會環境效益因子,且λ>0,ε是一個正態分布隨機變量,即ε~N(0,σ2)。因此,政府期望收益 E(π)=λa,Var(π)=σ2。
成本函數。假設聯盟付出努力成本為:c(a)=ba2/2,c(a)為貨幣成本,b>0是與努力程度有關的成本系數,當付出同樣的努力a,b越大,努力成本越大。
政府激勵契約函數。對于系統產生的社會和環境效益,政府應該給予支持,制定激勵契約合同。激勵契約為S(π),只要聯盟工作正常且有產出能力,政府就應該給予α單位的支持補貼,配送聯盟的產出水平與固定補貼無關;當政府對該聯盟產生的社會和環境效益超出α部分時,就給予激勵補貼;β為激勵強度系數,0≤β≤1。當β=0,該聯盟不承擔任何風險,僅獲得固定補貼α;當β=1,政府補貼等于配送聯盟產生的社會和環境效益,該聯盟要承擔全部風險,若運營中未產生明顯的社會和環境效益,該聯盟就不能獲得任何政府補貼。所以,S(π)=α+β(π2-α)。目前,對于S(π)還尚未有專項補貼款,但政府可以以其他方式進行補貼支持,如政府采購、稅收或信貸優惠等,而這些支持則可以換算為貨幣單位。
期望效用函數。政府是風險中性的,其期望效用等于期望收入。政府實際的收益w=π2-S(π)=(1-β)(λ2a+ε-α);期望效用 EU=E(w)=(1-β)(λ2a-α)。配送聯盟是風險規避的,其期望效用等于確定性等價收入,其效用函數用絕對風險規避度表示為U(w)=-eρw,其中w是實際貨幣收入,ρ(ρ>0)是Arrow-Pratt絕對風險規避量,ρ=-U''(w)/U'(w)。該配送聯盟的實際貨幣收入為:w'=π1+S(π)-c(a)=λ1a+λ2βa+α+ε+βε-βα-ba2/2。由Arrow-Pratt結論,風險成本為ρVar(S(π))=ρβ2σ2/2,其確定性等價收入等于實際貨幣收入的期望值減去其收入的風險成本。該聯盟的期望效用為:

圖1 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結構
EU=E(w')-ρβ2σ2/2=λ1a+λ2βa+α-βα-ba2/2-ρβ2σ2/2_
λ1a+λ2βa+α-βα-ba2/2-ρβ2σ2/2 ≥ u_
因為政府部門要使成本最小,則不需要支付給聯盟更多,即實際情況下,參與約束條件為等式。設a*為該聯盟的最優努力水平,則(IC)可以表示為:

式(1)說明:政府的問題是如何在激勵補貼產生最大化效用的目標下選擇最優的激勵契約(α*,β*)使得期望效用最大化;配送聯盟的問題是如何在參與約束和激勵相容約束下確定最優努力程度a*。(α*,β*)和(a*)共同構成農產品公共配送系統發展激勵機制。
在該條件下政府可以觀測到配送聯盟的努力水平,此時IC不起作用,由式(1),得激勵模型如下:

(α*,β*)組合就是此時政府的最優激勵契約,聯盟最優努力程度a*=(λ1+λ2)/b。
政府的實施策略為:_
政府要充分掌握配送聯盟的u 和λ以及b,確定出政府對該聯盟的最優激勵契約;當配_送聯盟選擇了a<(λ1+λ2)/b時,政府支付小于α*但大于u 的固定激勵,同時政府也可以利用配送聯盟努力程度的最優條件督促其到達最優;當λ2>λ1時,政府應該加大α*;當λ2<λ1時,政府可以適當減少α*,若λ1足夠大使得α*=0,則政府不需要支付α*。
實際工作中政府很難觀測到該聯盟的努力程度,此時IC發揮作用。由式(1),得激勵模型如下:

(α*,β*)組合就是此時最優激勵契約。聯盟最優努力程度 a*=(λ1+λ2β*)/b。
政府的實施策略為:政府應確定最優的α*和β*,只有當配送聯盟付出努力并取得高于固定補貼的社會和環境績效時,政府才會追加補貼,否則會對固定補貼作相應扣除;政府應對偏向風險的配送聯盟提高激勵強度,對于能力不足和努力程度不容易觀測的配送聯盟則降低激勵強度;政府可通過調節β調動配送聯盟的努力程度。
重慶主城核心區某農產品批發市場蔬菜成交量一天1000余噸,物流以客戶自提為主。2018年市政府選擇該批發市場建設示范性農產品公共配送中心,配送服務由公共配送中心管理方組織社會車輛提供,配送的主要對象是下級農貿市場菜販、機關單位、大型連鎖餐飲業等,配送所占的比例約30%,即300噸/天。
目前,該公共配送中心提供的配送服務方式單一,只對大客戶提供定點集中送貨服務,采用10噸載重貨車,每天30輛。經調研,該公共配送中心共同配送體系還未形成,批發市場和配送中心交通混亂、環境惡劣,影響城市形象。按照民生菜籃子工程精神,市政府將推進公共配送中心建設,擬通過建立配送聯盟,著力發展農產品共同配送系統。以下,以該公共配送系統為例分析其發展激勵機制。
依托公共配送中心開展配送業務的企業有5家。假設這5家企業構成配送聯_盟,經估計,該聯盟年投入700萬元用于配送業務,假設u =700萬元/年×5%=35萬元/年,λ1=0.4,λ2=1.6,b=0.26%,ρ=5.5,σ2=420.25萬元。
根據式(1)得:

求解式(6)就可得到最優(α*,β*)。
信息對稱條件下,依據式(6):

依據式(3)和a*=(λ1+λ2)/b,得到:
β*=0,α*=494.54萬元,α*=769.23萬元
所以,最優激勵契約(α*,β*)=(494.54,0),即政府每年支付的固定補貼為494.54萬元,配送聯盟不承擔任何風險。配送聯盟年投入769.23萬元為其最優努力程度。
信息不對稱條件下,依據式(6):

依據式(5)和a*=(λ1+λ2β*)/b,得到:
β*=0.59,α*=219.32萬元,α*=516.92萬元
所以,最優激勵契約(α*,β*)=(219.32,0.59),即政府每年支付的固定補貼為219.32萬元,支付358.57萬元作為激勵補貼;配送聯盟年投入516.92萬元為其最優努力程度。
依托農產品公共配送中心建立配送聯盟。政府應積極協調龍頭企業、配送研究基地及配送企業成立配送聯盟,同時簡化政府對配送系統的激勵過程。加強與聯盟的溝通和交流,掌握聯盟的運作情況,了解政府補貼所取得的效果,保證政府的補貼合理利用和分配到聯盟企業。正確理解和輸入激勵模型參數,政府要盡力輸入準確數據。構建合理的配送合作機制。政府激勵配送企業參與聯盟建設,要求配送聯盟在專家指導下建立起平等互利的收入分配機制,以促進合作并保證聯盟的穩定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