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洛神
災難片中的主角感天動地,往往都是在事故中不畏艱險,服務人類的“逆行者”。在對抗新冠肺炎疫情的當下,我們一線的醫護工作者,為了城市運轉甘愿冒險的人,都像是電影中這樣的主角,無私無畏。
誰也未曾想到,2020 年新春伊始像電影一樣。搶口罩,搶消毒液,搶雙黃連。關注疫情新聞,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會兒感動得哭,一會兒氣到肝顫。當我再一次去視頻網站打開韓國電影《流感》時,片頭已被“武漢加油”“中國加油”的彈幕覆蓋了。瞬間還是感動了。
怎會如此魔幻?電影中的一切正在上演。
為什么一定要戴口罩?
當鐘南山院士親自視頻示范如何戴口罩時,或許我們對飛沫傳播等風險感知,還并沒有那么直觀。講述由偷渡者病毒引發城市大混亂的韓國電影《流感》(2013),非常清晰直觀地還原了病毒傳播的過程。
從病患到密切接觸者發病,到在公共場合打噴嚏就會傳播,封閉的商場、公交車上、學校全部人都感染了,病毒在多種無法肉眼可見的傳播渠道擴散著。人們突然暈倒在商場、在公交車上、在路邊。患者有的正在路上開車,結果引發了連環撞車。最后醫院人滿為患,護士和醫生都被傳染,整個盆塘市被封城。
早在1995 年的影片《極度恐慌》中,病毒傳染過程也被寫實地描摹過。集結了達斯汀·霍夫曼、摩根·弗里曼、凱文·史派西、唐納德·薩瑟蘭等多位影帝級演員的《極度恐慌》是較成熟的好萊塢類型片,片中美國陸軍在非洲發現了一種病毒,后來意外由走私的動物傳入美國,結果感染了整個鎮的居民。
片中病毒擴散的過程也拍得很逼真,從非洲的猴子到偷渡者,再到醫生與整個小鎮,看的時候我們時不時冒出冷汗,在心中呼喊“拜托戴口罩啊”。
到了好萊塢電影《傳染病》(2011)中,時機成為一個關鍵要素。病毒初發恰逢美國的感恩節,人口流動性極大,傳播速度極快。只能說,劇情何其相似。《傳染病》這部電影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設計。比如片中裘德·洛“土法煉鋼”自制防護服的橋段,接縫處用膠帶緊密纏好。讓人聯想起,當下現實中各種刷屏的自制奇葩口罩:橘子皮、塑料桶、泡面盒……

電影 《卡桑德拉大橋》 (1980 年) 資料圖片
其實在上世紀70 年代,有兩部疫情災難片無論內容還是深度都堪稱經典。首推的是《卡桑德拉大橋》,這部經典影片1980 年在內地公映過。
《卡桑德拉大橋》的病毒起源,非常明顯是人禍而非天災。試圖炸毀世界衛生組織的兩名瑞典恐怖分子,在與警衛的槍戰中誤闖了病毒實驗室,打翻了盛有黃色濃液的玻璃瓶,一名當場死亡,另一名在不知道自己已染上致命病毒的情況下,逃亡到了一列國際列車上。
全明星陣容、群像式人物、三一律原則的故事結構,但電影最精湛的、更深層的意義在于政治隱喻上,那趟有致命病毒的列車正是冷戰背景下國際局勢的指涉,災難片雜糅了政治背景。
為什么災難電影總有那種秘密的終極解決方案?
《人間大浩劫》是核爆,《卡桑德拉大橋》中是準備了一座會垮塌的“陷阱之橋”,《流感》中是美國軍方要“協助”韓國直接清洗掉整個盆塘市,《極度恐慌》中是給感染小鎮安排了兩個飛行員和一枚空投導彈。這要從災難電影的類型說起。
災難電影作為一種成熟的類型,敘事邏輯一般遵循“危機突顯—危機擴大災難加劇—災難平息”的線性結構。而這個線性結構中的“危機”,表層為解決是疫情肆虐問題尋找方案,實際是倫理與公權力的對抗。幾乎大多數災難片(有時科幻片)中,都會有一個“電車難題”。
“電車難題”是倫理學中一個著名的思想實驗:一輛失去控制的電車即將駛來,有瘋子把5 個無辜的人綁在了電車駛來的軌道上,稍后電車即將從這5 個人身上碾壓過去。幸運的事情是你現在可以拉一下電車拉桿,使其變換到另外的一條軌道上,但在這條軌道上也綁了人,只不過是一個人。進退兩難,你覺得應該怎么選?只是數字的對比?
圍繞著這個“電車難題”,高層決策者、醫學專家、軍方、普通市民、感染者等各方力量開始糾結、斗爭,形成敘事的核心沖突。往往高層決策者會被塑造成冷漠無情、自以為是的形象,他們成為拯救感染者的最大阻力:比如《卡桑德拉大橋》中的軍官,其實不過是秘密的傳聲筒。
2008 年英國災難片《世界末日》中的故事也是如出一轍。總之,普通人在病毒面前的人性之掙扎,在更高利益前似乎都不算什么。這樣的敘事矛盾,突出了災難根源是“人禍”因素大于“天災”的訴求。將災難作為一種觀照現實的語境,發人深省,不容多說,加繆的《鼠疫》大家不妨可以找來一讀。
面對災難,有人是揩油的螺絲釘。也有人堅定地對抗荒誕,揭露真相,盡可能挽救生命:比如《卡桑德拉大橋》中的“明星醫生”張伯倫,挽救了半個列車的人;《極度恐慌》中霍夫曼飾演的科研醫生山姆,以一己智慧挽救了小鎮與整個美國。片中的高潮戲不得不提一下,面對計劃摧毀小鎮的飛機,山姆鼓起勇氣試圖相撞,逼迫對方改變航向,從而化解了危機。
與前兩者不同的是,《流感》中的英雄是小人物——消防隊救援人員姜智久。反正無論如何危機,他都無法放棄救人。
韓國災難片,非常擅長塑造這種人性掙扎中的小人物。他們與好萊塢式的個人英雄主義不同,往往更加平凡,甚至底層,當他們極度頑強抗爭時,感染力是巨大的。
災難片中的主角,往往都是在事故中不畏艱險,服務人類的“逆行者”。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當下,我們一線的醫護工作者,為了城市運轉甘愿冒險的逆行者,都像是電影中這些主角,無畏、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