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輪》：用理想主義的月光慰藉人們的霜痕

盧秀琴

一條小魚成長為大魚，會在鱗片上留下痕跡，這痕跡被稱為年輪；一棵小樹長成大樹，會在樹的橫斷面上留下痕跡，這痕跡也被稱為年輪。當(dāng)大的自然災(zāi)害（比如火山爆發(fā)）降臨，灰塵遮住了太陽，溫度降到冰點，樹內(nèi)會留下霜輪的痕跡。人的成長，何嘗不會有年輪，何嘗不會有霜輪的痕跡呢？梁曉聲的這部長篇小說記錄了一個特殊時代生長的痛，并用溫和的理想主義的月光慰藉人們的霜痕。

《年輪》以20世紀(jì)60年代的3年經(jīng)濟(jì)困難、文化大革命、改革開放等特殊時期為宏大的寫作背景，以知青為主人公，書寫了他們在特殊歷史時期，為開墾神奇的北大荒奉獻(xiàn)青春、在新時代積極進(jìn)取的跌宕起伏的故事。他們?yōu)橛H情、友情、愛情付出滿腔熱忱，又在人性的矛盾沖突中痛苦掙扎。

梁曉聲是當(dāng)代著名作家。曾憑借作品《人世間》獲得茅盾文學(xué)獎。有媒體這樣評價他：“作家梁曉聲是中國文壇的常青樹，他開創(chuàng)了知青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先河，其作品深刻地展示了知青群體的痛苦與快樂、求索與夢想，真誠地禮贊他們在逆境中表現(xiàn)出來的美好心靈與情操，為知青一代樹立起不屈的精神豐碑。”

《年輪》讓讀者享受著閱讀的驚喜。例如：張萌在北大荒撲火的時候掉隊，被一直愛著她的吳振慶發(fā)現(xiàn)。吳振慶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退燒，陪著她熬過荒野夜宿，背著她闖過莽林。張萌卻對他說：“我把自己預(yù)售給別人了。”讀者迷糊，吳振慶更是萬分痛苦。在第十章，張萌向女兒講述真相。她為了返城，把自己的婚姻抵押給了東北一位高干的兒子。此時，讀者為張萌的巨大犧牲唏噓不已，也為她沒能和吳振慶牽手而感到惋惜。

情節(jié)陡轉(zhuǎn)而又合理是《年輪》的另一特色。例如：三奶奶把廣義哥的小人書借給王小嵩。常常挨餓的他，為了掙錢，到火車站擺攤出租小人書。警察把小人書連窩端，看書的人又搶走了他的錢。原以為媽媽會責(zé)罵他，沒想到，她用靜坐的方式逼迫警察退還了所有的小人書。小說情節(jié)發(fā)展到此處，警察被王小嵩媽媽感動了，讀者的眼角濕潤了。

生活無論多么殘酷，總有一束光帶來希望。梁曉聲借助韓德寶的口把它說出來：“那，我怎么好像記得，有過那樣的夜晚。大雪紛飛，然而有月亮，又大，又圓，又明凈！好像用雪擦過的一面鏡子，被誰懸掛在天上……”徐克被同行算計破產(chǎn)，又因見義勇為陷入了兇殺案，好像走投無路。梁曉聲安排張萌介入案件的調(diào)查，并讓小俊帶給他美好的愛情。

梁曉聲的理想主義，又何嘗不是讀者的期盼呢？人們被生活折磨得遍體鱗傷，若在雪夜中看到掛在天上的圓月，就會有勇氣擦干血痕，砥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