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之母”誕生前傳—瑪蒂爾達的困惑

黃金城　高蓮蓮

摘要：中世紀羅馬帝國皇帝宣稱作為女性的貴族瑪蒂爾達伯爵夫人沒有繼承權，無權處置自己名下的財產，這給瑪蒂爾達造成了很大的困惑。羅馬法《法學階梯》的重現于世，為她從古羅馬皇帝的法律中需找答案提供了可能。她命令屬下職員依內里奧研習羅馬法，此舉逐漸推動建立起了歐洲歷史上的第一所大學。本文從瑪蒂爾達的家庭身世、宗教和世俗皇權的“續任權之爭”、女性領主是否具有遺產繼承權和財產處置權等角度對博洛尼亞大學的誕生前傳進行梳理研究。

關鍵詞：大學起源;博洛尼亞大學;瑪蒂爾達;遺產繼承權;依內尼奧;

1088年，一位名叫依內里奧3（Via Irnerio）的法學家回到他的出身地—意大利的博洛尼亞進行羅馬法的研究和傳授，在他的周圍，逐漸聚集起了一批以學習和教學為主的學者群體。這就是歐洲“大學之母”（拉丁文：Alma Mater Studiorum）博洛尼亞大學最初的原始形態。依內尼奧只是瑪蒂爾達伯爵夫人4（Matilda，1046-1115）屬下的一名普通職員，為了解開瑪蒂爾達關于中世紀女性貴族權力的疑問，他受命前往《法學階梯》[《法學階梯》：Institutiones，又名《查士丁尼法學總論》，公元528年古羅馬皇帝查士丁尼下令匯編的一套較為淺顯易懂的法典，被認為是學習羅馬法的入門教材，主要教科書。我國有該書的中文譯本，見5（Institutiones）重現于世的地方，也是自己的出生地—博洛尼亞進行羅馬法的研究。

瑪蒂爾達是意大利中世紀時期最為重要的、少有的極有權勢的女性之一。她的一生，始終圍繞著上層貴族的聯姻、權斗，以及帝國皇帝與教皇的爭權而展開，殘酷血腥，起伏跌宕。

一、為領地而戰的繼父

瑪蒂爾達的父輩（ Margrave Boniface III of Tuscany）掌管著神圣羅馬帝國亨利三世時代最強大的附庸國，她的母親（Beatrice of Lorraine）和神圣羅馬帝國皇帝亨利三世是表兄妹關系。但盡管如此，中世紀時期各藩屬國與神圣羅馬帝國之間的爭權奪利仍然讓這一切都顯得詭異而復雜。

1054年，為了保住家族利益，瑪蒂爾達的母親再婚嫁給了貴族戈德弗雷（997-1069，Godfrey the Bearded）。而戈德弗雷因為在繼承父親領地時，由于亨利三世害怕他的領地太廣，勢力太大，而剝奪了他的上洛林公爵領地（Duchy of Upper Lorraine）繼承權。

二、白熱化的“續任權之爭”

當時，皇權和教會之間的主教“續任權之爭”（Investiture Controversy）正進行的如火如荼。1073年登基的教皇格里高利七世（1020-1085）在頒布的《教宗訓令》（Dictatus papae）中宣布教皇可以罷免皇帝。這使得本就長期存在的教會勢力和世俗皇權勢力之間的斗爭撕破了最后一塊遮羞布，斗爭變得公開而激烈。

三、不幸的婚姻

1069年，戈德弗雷三世逝世。同年，23歲的瑪蒂爾達和繼父的兒子戈德弗雷四世結了婚。但兩人的婚姻很不幸，和他的父親不同，戈德弗雷四世是個駝背，并且他們兩人唯一的女兒在出生的當年便夭折。

四、與教會的終生情誼

在這場教會與皇權的激烈斗爭中，瑪蒂爾達本人自始自終都是教皇在意大利最大的支持者。這其中的原因很是復雜。中世紀時期為了削弱羅馬皇帝的中央集權，各地諸侯常通過向教會贈送土地、財物等方式來獲得教會勢力的支持。到了十一世紀，教會的領地甚至占到了西歐耕地面積的三分之一。克呂尼改革運動（

Cluniac Reforms）使得教會勢力很快在西歐發展壯大，并具有了直接挑戰羅馬皇帝權威的實力。

最初10歲的瑪蒂爾達和母親被釋放回到意大利后，是得到了教皇維克托二世（Victor II，1955-1057年在位）的支持與承認，才能夠繼承在意大利的廣袤土地。1054年，教皇利奧九世去世以后，教會部分勢力本來準備擁護后來成為教皇的格里高利七世接替利奧九世繼任圣位，但格里高利七世卻覺得時機未到，率團恭請羅馬皇帝亨利三世指定新教皇。皇帝根據他的建議，選立了維克托二世為新的教皇。維克托二世以后，格里高利七世等人又立斯蒂芬九世（Stephen IX，1057.8.3-1058.3.29在位）為新教皇，而斯蒂芬九世是時年11歲年幼瑪蒂爾達的繼父下洛林公爵戈德弗雷三世的弟弟。

格里高利七世和瑪蒂爾達同為意大利人，他年長瑪蒂爾達26歲，經驗豐富，教養良好，他們兩人都同樣會使用德語、法語等多國語言。

五、瑪蒂爾達的困惑

為了對抗羅馬皇帝的中央集權，并且利用基督教，中世紀的貴族經常向教會進行捐贈。瑪蒂爾達也同樣如此。并且她和教皇之間還有更為深厚的情誼。后來她甚至宣布將她的財產和廣袤的領地全部捐贈給時任教皇。

依內里奧受命前往《法學階梯》重現于世的地方—博洛尼亞，開始羅馬法的研究與教學，這即被視為歐洲“大學之母”—博洛尼亞大學誕生的最原始形態。

注釋：

3依內里奧：Via Irnerio，1050-1125年，部分文獻也記作Irnerius， Wernerius， Guarneriu，伊爾內留斯等，中世紀意大利著名羅馬法法學家，前期注釋法學派奠基人，博洛尼亞大學創始人。

4瑪蒂爾達伯爵夫人：Countess Matilda of Tuscany，1046-1115，中世紀意大利北部強大的實力派封建領主。公元1111年5月，被羅馬皇帝亨利五世授冠意大利副女王（Vice-Queen of Italy）。她是僅有的六位死后能安葬在梵蒂岡的女性之一，其她幾位是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古斯塔夫女王等。

5《法學階梯》：Institutiones，又名《查士丁尼法學總論》，公元528年古羅馬皇帝查士丁尼下令匯編的一套較為淺顯易懂的法典，被認為是學習羅馬法的入門教材，主要教科書。我國有該書的中文譯本，見[古羅馬]查士丁尼，[中]張企泰譯.法學總論-法學階梯[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9-12-01.

參考文獻：

[1]（美）查爾斯·霍默·哈斯金斯著，梅義征譯.大學的興起[M].上海：三聯書店.2007.4.

[2]（德）安托奈拉·斯哥巴，方蘅譯，蔣薇校.大學之母博洛尼亞[J].住區，2013.02： 58-64.

[3]王明鎖.查士丁尼與《民法大全》的編纂[J].河南大學學報.1998.1（Vol.38，No.1）： 58-64.

作者簡介：

1黃金城，男，1980年11月生，藝術學博士，副教授，碩導，成都大學中國-東盟藝術學院專任教師。研究方向：高等教育，音樂教育，音樂理論。

2高蓮蓮，女，1978年3月生，文學碩士，成都大學海外教育學院專任教師。研究方向：高等教育，音樂學，音樂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