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錫堯
本故事純屬虛構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八、迷心竅橫生害夫心
一夜纏綿,于倩丁克明更是形影不離,如新婚燕爾。
于倩為丁克明選購了進口西裝,自己選購了一件粉紅衫裙,還給佳佳買了花裙子。佳佳高興極了,干脆就直接叫“于媽媽”了。
打扮一新,然后于倩帶著丁克明來到天威公司,員工看到總經理帶著穿戴一新,喜氣洋洋的年輕男子來上班,都猜出了八九分。
丁克明被安排在經理辦公室,成了于倩的男秘書,左右不離。他陪于倩談生意、去工地、出席宴會,成了于倩的得力助手。為了工作方便,丁克明把佳佳送入了幼兒園。
于倩心情好了,生意也如日中天,經銷的納米涂料、油漆銷路順暢,又一舉拿下幾棟新建筑的涂刷工程。
一天,簽完一個工程承包合同,中午,于倩在香格里拉大飯店招待客戶,丁克明照例作陪。酒桌上,丁克明和于倩配合默契,主客之間笑聲不斷,氣氛融洽熱烈。就在此時,丁克明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下來電號碼,悄聲倆酒桌接電話。
對方開門見山:“丁先生,上次我們談的20萬的生意,您考慮3天了,怎么樣?”
丁克明一聽火冒三丈,真想破口大罵,但怕影響客人,只好強壓怒火,低聲說:“白日做夢,我再次警告你,如果你霸占我老婆,我要報警了。”
“不,不,丁先生,霸占二字欠妥,我和林春艷有權相愛,她有權不愛你,你還是放明白些吧,給你20萬,也算是我仁至義盡了。”
“哼,說得冠冕堂皇,我們是登過記的合法夫妻,你扣押我老婆是犯法的。”
“我聲明,不是扣押,是她不愿回到你那里。我可以勸她回到你身邊,不過我提醒你,林春艷一旦回到你身邊,很可能你的死期到啦!”
“笑話,難道她會要我的命?”
“哈哈,如果你不答應離婚,林春艷就會恨死你,一旦她給你的酒中下點什么毒,你可就去見閻王了。”
“哼,危言聳聽,惡語傷人,吳萬全你他媽少耍陰謀詭計。”
“啊?本人聲明,本人不姓吳。”
“那你是誰?”
“對不起,暫時無可奉告。”
“吳萬全,你裝神弄鬼,敢做不敢當,算什么漢子?快把我老婆放了。否則我馬上報案。”
“這……好吧,她今晚就可以回去,不過,小心你的小命,哈哈哈。”
電話中斷,打電話的當然又是潘文雅。他錯把情場當商場,滿以為和丁克明這樣的窮光蛋打交道,只要一手交錢,便可一手交貨,但是金錢卻沒有打動丁克明,碰了釘子,但他不肯罷休,采用新的計謀,這個電話就是新的計謀的開始。
丁克明再也沒有興致陪客人喝酒了,心亂如麻,借故離開酒店。他剛回到家,于倩的電話就過來了:“小老公,怎么了?是誰的電話讓你匆匆離開?”
“還能是誰的,是那個該死的吳萬全唄。他說今晚放林春艷回家,不過,他說林春艷一旦回來,會恨死我,會在酒里下毒毒死我,你以為他的話可信不?”
“這……”于倩難以回答。
“我和她7年夫妻,有感情呀,她怎么會忍心下毒毒我呢?情理不通嘛。”
“小老公,你犯傻呀,現在還有什么情理可講?林春艷數日不歸,會變成啥樣?這年頭,人心難測,什么事都可能發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是多加小心吧,晚上,她回來,你可千萬別睡死了,千萬別和她喝酒呀。”
聽了這些話,丁克明越發提心吊膽:“大老婆,林春艷害我,是不是吳萬全的毒計?”
“有可能,這就像西門慶潘金蓮謀害武大郎吧。”
“那……吳萬全為啥還向我泄露投毒的秘密呢?這不合情理呀?”
“這,我也琢磨不透,總之,你要提高警惕,加倍小心,準沒錯。”
潘文雅的新計謀,迷惑了丁克明和于倩,也沒告訴林春艷,惟恐讓她知道了,計謀落空。林春艷沒料到20萬打不動丁克明的心,這令她感動,但是和財富、貴婦寶座相比較,她無法抵擋誘惑,深陷貪欲的旋渦不能自拔,她已決心背叛丁克明,拋棄那個家了。她有些急不可耐:“你說勝券在握,結果咋樣?傻了吧?丁克明不認錢,看你怎么辦?”
潘文雅眨巴著眼睛笑著說:“親愛的,別著急,我還有致命的一手殺手锏哩。”
“快說,啥殺手锏?”
“親愛的,今晚就見分曉,亮锏之前,讓我們先玩個痛快吧。”
晚上,潘文雅帶林春艷到千佛手國際俱樂部吃鴛鴦火鍋,飽餐后,二人又到舞廳跳貼面舞,到歌廳唱歌,她的甜美的歌喉博得陣陣喝彩,出盡風頭,她依偎著潘文雅,潘文雅夸贊道:“親愛的,你的魅力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眼球呀,玩得開心不?”
“開心,真是心花怒放呀。對,快亮出你的殺手锏呀。”
潘文雅把林春艷又帶進包房,小心地拿出一個小紙袋,輕輕按在林春艷手心,神秘的一笑:“親愛的,你看。”
“這是什么?”
潘文雅把嘴附到她耳邊,低聲說:“毒藥——MP。”
“毒藥?給我毒藥干什么?”林春艷驚訝無比。
“噓,小點聲,晚上,將此藥……”
林春艷驚慌失措,手一哆嗦,飲料失手掉在地上:“你這是叫我害人呀,毒死丁克明,我還活得了嗎?”
“別緊張,這毒藥是最新高科技產品,毒死人的癥狀與飲酒過量,酒精中毒一模一樣,不會露出破綻,你盡管放心好了。”
林春艷抽泣著:“文雅,我是鐵了心跟你了,只是我苦命的孩子和孤苦的媽媽怎么辦呀?“
“好辦,我拿20萬給老人養老。“
林春艷還是抽泣不止,潘文雅趕緊說:“那就再加20萬。”
林春艷破涕為笑;“文雅,你真是我的好老公。”
“不客氣,這是我做姑爺應該做的嘛,我們趕快行動吧。”
“可是……我從沒干過這種事……要不,我提出離婚還不行嗎?”
“你想起訴離婚,丁克明必不答應,離婚將是持久戰,我拖不起呀,是希望你盡快去香港,還是快刀斬亂麻。親愛的,難道你不想盡早實現你的夢想嗎?”
林春艷心馳神往:“想,我做夢都想呀。”
“可你舊情難忘,優柔寡斷,這個樣子,我們只有分手了。”
林春艷抓住他的胳膊,笑著說:“文雅,我又沒說不做,總得讓人家想一想嘛。”
“好吧,我不會強人所難。”
林春艷心一橫,表態說:“文雅,為了我們的神圣之愛,永恒之愛,我聽你的,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我無怨無悔。”
“好,響當當的誓言,氣壯山河。”
潘文雅大加贊賞,又叫了一瓶人頭馬,斟滿酒杯:“親愛的,這是壯行酒,你喝下去,一定會馬到成功,凱旋而歸。”
本是碰杯酒,可林春艷兩杯全都灌進肚。喝完,面露殺氣:“我就帶著這瓶人頭馬回去,這只饞貓,沒少喝我帶回去的酒,就叫他喝最后一次好酒,也是斷頭酒吧。”玩浪漫的女人呀,已變成殺夫的鋼刀!
外邊,歌臺上,燈火輝煌,一半裸艷裝女郎,隨著強勁的音樂,擺首扭臀,歌聲、喧鬧聲、喝彩聲交織在一起,氣氛達到了高潮。
晚上,夜深人靜,丁克明打發佳佳睡下后,自己毫無睡意,躺在方廳沙發上發呆。騷擾電話,于倩的忠告,搞得他暈頭轉向,他點燃了一支煙,由于剛學吸煙不久,剛吸兩口,就嗆得他直咳嗽,在煙霧中,他胡思亂想,等待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喀嚓”一聲鎖響,防道門開了,林春艷當真回來了。此時的她一身艷紅衫裙,挎著時尚坤包,手腕上套著白金手鐲,一派富貴相,幾天不見,丁克明都不敢認了。他站起來,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心懷鬼胎的林春艷被煙霧嗆得直咳嗽:“怎么學抽煙啦?烏煙瘴氣的,誰受得了?”
丁克明一反常態,沒搭理她。林春艷打個響嗝,一股濃濃的酒氣直沖丁克明鼻孔。
林春艷將酒菜放進廚房,走進臥室,打開燈,俯身看看熟睡的女兒,輕輕吻一下孩子的額頭。走進家,看到熟悉的一切,看到女兒,她思緒大亂,負疚感,負罪感油然而生,她毒害丈夫的狠心大打折扣,她改變了主意,決定給丁克明留條活路,和他和平離婚。
她返回方廳,丁克明看她臉沉沉的,也沉著臉問:“怎么回來了?”
“離婚。”林春艷單刀直入。
“離婚?你開什么玩笑?”
“我沒開玩笑,明天咱們就去法院。”
丁克明氣得鼓鼓的,憋了半天,吼道:“為什么?為什么離婚?”
“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林春艷平靜地回答。
“咋過不下去了?咱家你當家,大權在握,我和孩子都聽你的,過的好好的,怎么說過不下去了呢?”
林春艷冷笑一聲:“好,好個屁,你下崗就開那點生活費,這個家就靠我一人支撐,日子過的多難呀。幾年來,我和于婆子較勁,費盡心機,太苦太累了。于婆子買車氣我,我氣不過,到處籌款買車,車沒買成倒挨了這婆子一頓毒打,我實在撐不下去了,我要換一種活法,咱們只能分手了。”
丁克明好后悔,后悔自己下崗后沒有好好找份工作,掙錢養家;后悔放縱妻子,引狼入室。但是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林春艷回心轉意,他發誓說:“從現在開始,家庭的擔子由我來擔,我也可以創一番事業,你也歇歇腳,享享福了,開酒店、倒賣煤炭我都行……”
“行了,想的倒美,你有那大筆資金嗎?除非去搶銀行?”
“可以想辦法貸款,我保證讓你將來也有別墅、小轎車,讓你過上豪華富足的生活。”
林春艷嗤之以鼻:“吹牛有啥用?沒用,婚是離定了。“
丁克明厲聲質問:“難道我們的7年夫妻之情你全忘光了?離婚,你忍心丟下佳佳?忍心丟下這個家?“
這話戳到她的痛處,不禁淚如雨下,丁克明抱住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和孩子,舍不得這個家,收回心,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吧。”林春艷抽泣著沒了主見。這時,她挎包里的手機響了,她一看,原來是條短信:親愛的,不要猶豫,果斷行事,快快出手。此時,潘文雅就在樓下的轎車里,遙控指揮,短信就是命令,為了自己的美夢,林春艷推開丁克明:“答應吧,離了,給你20萬,只要你好好撫養女兒,我再給你20萬,共40萬,離了,你也等于發財了,這樣的好事,你上哪找去?你就答應了吧?”丁克明脖子一挺,吼道:“做夢,200萬也不行,誰也別想把你奪走,誰也別想拆散這個家?”
“我這是為你好呀。”
“為我好,就不要再提離婚,好好過日子。”
林春艷急了:“丁克明,你別逼我!”
“到底誰逼誰呀?你反而來怪我?”
雙方唇槍舌戰,陷入僵局,這樣僵持了許久,林春艷的手機又想了,是潘文雅發來的第二條短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拖下去,我開車走人了。”這是最后一道催命符,開車走人意味著永遠拜拜呀。林春艷覺得自己此時是一個被逼上絕路的小卒,只能向前了,兩邊的苦苦相逼,使她痛下決心,利令智昏,使她面露殺機。她借故來到廚房,顫抖著把那包白色粉末倒入人頭馬瓶子,轉身回到方廳。換了一副笑臉,親熱起來:“老公呀,咱過的好好的,離哪門子婚呀?我是和你開玩笑,考驗考驗你,看來你考驗及格,不,是優秀,滿分,為了表示獎勵,我去給你備點酒菜犒勞犒勞你。”
時間不長,林春艷端著兩盤炒菜,和那瓶人頭馬進了方廳。她把餐桌放在丁克明面前,親自給他斟滿一杯酒,笑嘻嘻地催促道:“老公,快喝吧,盡情痛飲吧。”丁克明望著酒杯,耳朵里響的卻是騷擾電話里的聲音:“哈哈,如果你不答應離婚,林春艷就會恨死你,一旦她給你的酒中下點什么毒,你可就去見閻王了。”還有于倩的提醒:“小老公,你犯傻呀,現在還有什么情理可講?林春艷數日不歸,會變成啥樣?這年頭,人心難測,什么事都可能發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是多加小心吧,晚上,她回來,你可千萬別睡死了,千萬別和她喝酒呀。”
因此,林春艷越勸酒,他越懷疑其中有詐,丁克明入木三分的銳利目光,牢牢盯住林春艷那張笑臉。他分明看出,在那虛假笑容后面,寫著四個陰險大學——笑里藏刀!
他緊緊盯著林春艷:“杯中當真是美酒?”
“看你說的,不是美酒是什么?人頭馬呀,一瓶2000多呀,快喝吧。“
“該不是毒酒吧?”
“啊?……你說啥呀?……怎么會是毒酒?”林春艷渾身一抖,但臉上神情未變。
丁克明追問:“你坦白說,到底是不是毒酒?”
“真是屁話,怎么是毒酒呢?你瞎想什么呀?”林春艷搖頭否認,繼續勸酒。
“那好,為了證明酒內沒毒,你就先干頭一杯吧。”丁克明端起酒杯遞到林春艷嘴前。林春艷方寸大亂,驚恐萬狀:“不,不。”嚇得汗毛豎立,汗流浹背,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根流淌下來,濃濃的臊味頓時彌漫全屋。一股強烈的怒火直沖丁克明腦門:“啊?狠心的婆娘,你真酒內下毒呀?你真要學那潘金蓮謀害親夫呀?你還是人嗎?”
林春艷嚇得魂飛魄散,但是哪敢承認,依然口氣強硬矢口否認:“你胡說,酒里哪有什么毒?你神經過敏,屈賴好人。”
丁克明端著酒杯,步步緊逼:“那你就喝了它,給我個證明,不喝絕對不行。”
林春艷嚇得連連后退,她真怕丁克明一急眼把毒酒給她灌下去,情急之下,急中生智,一把把酒杯掃落在地,酒杯落地,發出清脆的爆裂聲,酒的濃香散漫開來。
丁克明氣壞了,破天荒第一次破口大罵:“林春艷 ,沒想到你這么狠毒?當年你掉進松花江是我救了你一命,沒想到,你恩將仇報,心如蛇蝎,毒害親夫,還有一點良心嗎?你還是人嗎?”
林春艷惱羞成怒:“你誣陷好人,竟敢罵老娘,我和你拼了。”說罷揚起手照著丁克明的怒臉打了過去。丁克明也急了,抓住林春艷的長發,另一只巴掌也掄了過去,兩人打成一團……打罵聲驚醒了佳佳,她下床開門看到這個場面。嚇呆了,號啕大哭起來。兩人只好停手,但還是怒目而視,林春艷又哭又罵:“反了,你竟敢動手打我?”
丁克明將毒酒擎在手上,吼道:“打你啊是輕的,我告訴你,離婚,我認了,是離定了,但是這瓶毒酒是你謀害親夫的罪證,我要把它拿到公安局,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說罷,拎起酒瓶就走。林春艷嚇出一身冷汗,抖做一團,她拼命搶奪酒瓶,可是丁克明哪能讓她搶去?無奈之下,她跪在丁克明面前,哀求道:“克明,看在我們同床7年的份上,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你千萬別上告呀?”
氣頭上的丁克明高聲道:“哼,還花言巧語騙人,你就等著公安來抓你吧。”
眼看大難臨頭,林春艷魂都嚇跑了,她不肯坐以待斃,束手就擒,三十六計走為上,她抓起挎包,倉惶逃離家門。后邊傳來女兒的哭喊:“媽媽。媽媽……”
九 離間計促成勞燕分飛
林春艷筋斗八跌地跑下樓。惟恐丁克明追來,扭送她去公安局,很是狼狽。等候在樓道里的潘文雅,聽到腳步聲和喘息聲,已為她打開了右車門,做好撤離的準備了。林春艷一頭扎入轎車,急促地喊:“快!快開車!快跑!”刷——兩道雪亮的燈光,穿透夜幕,奔馳而去。
一路上,林春艷目光呆滯,喘息急促,緊閉紅腫的雙唇一言不發。
等待中的潘文雅也不多問。借著窗外街燈的微光,看到林春艷失魂落魄的樣子,滿是傷痕的臉,散亂的頭發,便已猜出今夜的結局了。
車子很快開回住所樓下。
回到四室三廳的愛巢,林春艷再也忍不住,一頭倒上床,失聲痛哭……全身噤若寒蟬,抖作一團。潘文雅站在床頭,手摸下巴,故意問道:“親愛的,怎么啦?咋哭成這個樣子?”
林春艷邊哭邊訴:“丁克明打的呀!下手可狠啦,要不是我跑得快,非被他打死不可呀。”
潘文雅一臉的震怒:“敢打你?無法無天,這是家庭暴力!”
“何止是敢打,他還要上告吶。”
潘文雅又明知故問道:“他告誰?”
“告我唄,告我毒害他。”
“啊,他同意離婚了?”
“唉,到了這一步,婚離不離還有啥意思呀?他要是上告,我可就完了。一旦追查毒酒來源,連你也難脫干系。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林春艷突然意識到,她把自己玩進去了。她的眼里充滿了恐懼,絕望的淚水打濕了枕頭。
可潘文雅卻是任憑風浪大,穩坐釣魚船。他不慌不忙,冷靜得很。
林春艷看到他那悠閑的樣子,氣得差點破口大罵:“你腦子有病呀,都什么時候了,還故意玩深沉,你倒是快想辦法呀!”誰知道潘文雅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辦法總是有的,一切順其自然,他樂意告隨他去好了,就這么簡單。”
林春艷再也忍不住,脫口罵道:“放的啥屁,你說的是人話嗎?丁克明要真告,你我可都得蹲大獄呀!監獄,那是啥鬼地方呀?高墻、電網、鐵窗、鐐銬、沒自由、難道你愿意在那呆一輩子?”
“不是愿意不愿意,而是犯不犯法。”
“你呀,簡直是法盲!酒內投毒,謀害親夫,犯的是死罪呀!丁克明,說我是潘金蓮,那你那?可能是西門慶啦。潘金蓮、西門慶是啥樣下場?都成武松的刀下鬼呀!惡有惡報,咱倆也該遭報應了。”說到這里,林春艷不禁埋怨起來:“全怨你!都是你出的叟主意!”推的一干二凈,似乎又覺不妥,“當然,也怨我自己鬼迷心竅,真就酒內投毒勸他喝,偏偏就被他當場識破,害他不成,罪證卻落他手上。文雅,這就是你的殺手锏呀。沒打著丁克明,一家伙砸我頭上了。你這是害我呀!我可要鋃鐺入獄了。”一想到被捕入獄,她脖頸一軟,頭耷拉下去.一雙淚眸,就盯在沉甸甸的手鐲上.這一對白金手鐲,重量一百克,價值三萬塊,也是潘文雅送她的禮物。這些天,她戴在雙腕招搖過市,眾人面前很覺風光.可這時,她卻覺得大個的金手鐲,乃是不祥之物.是早已為她備好的一付手銬。
“手銬!手銬!我不戴手銬!”她使勁從雙腕擼下金鐲,塞到枕頭底下。床前的潘文雅,瞧著林春艷那魂飛魄散的驚恐樣子,竟然笑了起來.他平靜地說: “親愛的,你是嚇出毛病來啦,那不是手銬,是手鐲。”
“別說了!就是手銬! ”林春艷后悔不迭:“種豆得豆,種瓜得瓜,害人害己,飛蛾撲火,這些道理我早就知道的.可我,為啥還要做傻事呢?我這是怎么啦?”
“NO,NO ,NO 。”潘文雅搖頭否認,笑著啟發她, “親愛的,你不妨來個逆向思維,其結論肯定是 大相徑庭.那就成了,種豆得瓜,因禍得福,壞事變成了好事。”
這套奇談怪論,林春艷哪聽得進去,她像尼姑 念藏經似的 ,邊哭邊叨叨:“我可是鬼迷心竅了,我可是太聽你的了,我可是自找倒霉了,我可是活不成了……”她那副哭相哭語,更讓心境極佳的潘文雅忍俊不禁,憋不住,笑出聲來.
“你!”林春艷猛地坐起,五指揚了揚,想撓他個滿臉花,但還是忍住了.她怨道:“水沒頭頂,活上房,大難已臨頭,你傻笑個啥呦?”
“我笑你,一首哭歌,比歌星哭得更動情.更笑你,梨花帶雨,哭的越發楚楚動人.”
“你呀,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有這等雅興.我看,你才是嚇出毛病來哩.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哭沒用,號沒用,索性我也笑個夠吧.”
林春艷仰起帶傷的淚臉 ,真的也大笑起來.可是她,一副亡命之徒相,怎能有好笑,笑得悲悲戚戚,笑的陰陽怪氣.那笑聲比哭聲難聽十倍,聽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還別說,在絕望的哭笑中,她竟笑出了脫身之計:“文雅,咱不能等公安來抓,逃命吧,逃的越快越好,逃的遠遠的,逃到香港那里,逃到美國去。”
潘文雅瞇著笑出淚花花的眸子:“逃?有那個必要嗎?”
“你咋竟和我唱反調?”林春艷賭氣的說:“你的命,可比我的命值錢。你都豁出去了,我還有啥呢。反正是,一根繩上拴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不逃,咱就一塊等死吧。”
“NO ,NO,NO。鹿死誰手,你拭目以待吧。”笑夠了的潘文雅,這時干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才悠悠然地一語道破天機:“親愛的,酒內投毒,乃是我施的雕蟲小技,目的在于,促使丁克明不再留戀你,痛痛快快離婚。同時嘛,這也是對你一個小小考驗,看你,對我忠不忠,對他狠不狠。”
林春艷沒聽明白是怎回事兒,她哭道:“天吶!我對你忠啦,對丁克明也下絕情啦。可我,就是沒考慮法律無情呦!”
玩笑適可而止。潘文雅坐在床頭,抱住林春艷雙肩,好言安慰:“親愛的,別哭,別鬧,別擔心,別害怕。實話實說吧,小紙袋裝的,并非是劇毒藥,是藥不死人的。”
林春艷不敢相信:“拉倒吧,就別給我寬心丸了,該死該活,我認了。”
潘文雅抬高聲調,認真地說:“親愛的,請相信我的話,的確不是毒藥!”
“不是毒藥,哪是啥?”
“白糖而已。”
“白糖?”林春艷仍是半信半疑,“你該不是哄騙我吧?”
“騙你不是人!”潘文雅發誓,他收起笑容,嚴肅地說:“親愛的,你怎就不好好想想,憑我的智商,我的身價,能隨便施用毒藥,和一個底層小市民去賭命運嗎?憑我的品德,能嫁禍于心上人,唆使心上人去冒殺夫之罪嗎?正如你所說,叫你去毒害人,等于是害你嘛。若是那樣,我對你的癡情摯愛,豈不是虛情假意了嗎?我還值得你愛嗎?認真想想吧。”
林春艷漸漸冷靜下來,細細揣摩他的言語,轉過彎來。她再細細觀察,在他俊秀的面孔里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摯愛,是一副溫順誠實的形象,絕沒有丁克明陰險虛假的影子。她長長地吁了口氣,一顆驚跳的心總算安了窩。
真相大白,虛驚一場。
林春艷又恢復了往日的嫵媚,她嬌滴滴地夸道:“你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卻把我蒙在鼓里,嚇個半死,你可真壞!”她沾著血跡的嘴唇,在他的臉上來個響脆的親吻。
潘文雅得意非凡:“親愛的,小小計謀,由于你我配合得當,效果良好,真要好好謝謝你,沒料到,一出離間計,引發了一出苦肉計,讓你遭此毒打,我心疼,我對不起你呀。”
這話發自潘文雅肺腑,他樂極生悲,又憐香惜玉,看著傷痕累累的心上人,淚流如注……
林春艷很受感動,反倒安慰起他來:“文雅,你這是干嘛?一點皮肉之苦算得了啥?我和他,離婚已成定局。所以呀,這頓打,挨得值。”潘文雅查看她的傷情,拍手稱快:“打得好,歪打正著,把你打成這樣,有他好瞧的。我倒要看看,誰告誰?”
林春艷發表高見:“文雅,咱不能讓丁克明搶到頭里當原告。”
“對,英雄所見略同。趁著你的大好傷勢,咱們主動出擊,把丁克明送到被告席上去。”
林春艷高興地說:“好極了!”
二人一拍即合,一夜謀劃……
次日,潘文雅送林春艷去法院,起訴離婚。
真叫潘文雅說中,林春艷全身是傷,打官司便占據了有利條件。起訴時,善于逢場作戲的她,按照潘文雅的點撥,哭哭啼啼,添油加醋,把丁克明說成是一個慘無人道的虐待狂,把自己說成是一個長期被宰割的羔羊。由此,法官初步認定,這是一起婦女權益受到傷害的家庭暴力案件。
幾天后,法院的傳票送到丁克明手上。
好漢做事好漢當。公堂之上,丁克明對毆打妻子之事供認不諱,受到法官的嚴厲譴責。不過,他沒攜帶毒酒。其實。那夜狀告林春艷謀害親夫,只是他氣頭上的言語,過后氣一消,他就懶得再理論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丁克明沒有林春艷那么狠,可他沒有想到,林春艷會惡人先告狀,還告得那么兇。說他三天兩頭捆綁她打罵她,這次是虎口逃生求助法律的。丁克明聽了氣得要命,真后悔把那杯毒酒倒入便池里。當然了,幸虧丁克明沒有帶毒酒做證,否則又會增加幾條罪名。
這起案件不難處理,丈夫虐待妻子,夫妻感情破裂,雙方執意離婚,法院就判離了。
雙方協議:女兒佳佳歸丁克明撫養,林春艷每月自愿交納2000元撫養費,房產屬于林春艷的那部分,林春艷提出歸女兒所有。林春艷最后提出:離婚暫且對女兒保密。丁克明也不想讓佳佳知道離婚的事,一旦她知道了,一定會哭鬧,他可難哄了,他打定主意,多隱瞞一天是一天。
判離的第二天,雙方來到法院,領取判決書和離婚證。
丁克明、林春艷一前一后走出法院大門。這時,丁克明駐足抬頭,仰視薄云遮日的半陰天,心潮翻滾,說不清是種啥滋味。怎么說呢,七年的好夫妻,轉眼間,反目為仇,成了路人,難免有些失落,有些惋惜。但他失落惋惜之余,又有些莫大的解脫。從此,他自由了,解放了,再也不受林春艷左右了。同時,他又想到和于倩快速加深的感情,想到在她公司任職的快樂時光,失落的心便有所寄托,他笑了。
同樣,林春艷也在笑,笑得比丁克明還開心,離婚,掃清了她榮登貴婦寶座的障礙。此時她浮想聯翩……她將喜悅的目光,投向法院門外的奔馳轎車,熱烈的揮手示意。潘文雅打開車門,興奮地問:“親愛的,完事大吉了?”
林春艷笑著點頭,將協議書、離婚證朝潘文雅晃了晃,趕緊塞進挎包。她不想讓潘文雅看到協議書,那里寫有她所隱瞞的女兒撫養內容。其實,潘文雅也沒興致看,他只注重離婚這一事實。
丁克明沒有留意潘文雅,他走到摩托車前,打火要離去。
這時,林春艷卻心血來潮,她想讓丁克明知道廬山真面目。她叫住了丁克明;“唉,別著急走呀,認識一下吧,這就是我的新任老公——潘先生!”
丁克明好象挨了一悶棍,瞪大眼睛怔住了。半天才緩過勁來,眼神茫然困惑,喃喃道:“怎么會是他呢?”
林春艷一眨眼嘲笑地怪笑:“本來就是他呀?你以為是誰?”
“應該是吳萬全呀。”
“吳萬全?他算哪棵蔥呀?一只癩蛤蟆而已,亂點鴛鴦譜。”
為證實林春艷所說,潘文雅故意將林春艷攬進懷,在她臉上深吻一口。愉悅地說:“親愛的,今天天氣蠻好啦,心情也蠻好啦。”
目睹此景,丁克明驚得呆若木雞,血液好象凝固了,怔怔地看著潘文雅。
潘文雅并不躲閃丁克明的目光,并和他對視,在此場合,潘文雅仍狠注重禮節。他對丁克明微笑、點頭,伸手要與吳丁克明握手。丁克明怎么會和情敵握手,雙手握成了鐵拳。潘文雅一笑了之,溫和地問候:“您好!丁先生,我們兩次通話,今天終于見面了,幸會!”
丁克明細心識別,這不正是兩次騷擾電話的問候語嗎?閉眼傾聽,這不就是吳萬全的聲音嗎?然而,站在他面前的確實不是吳萬全,而是一個姓潘的男人。丁克明不得不承認,判斷嚴重失誤了。
丁克明雙眼怒視,胸中怒火萬丈,呼呼喘氣,牙齒咬的直響……林春艷一看此景,后悔不該多此一舉,輕輕拽一下潘文雅,小聲說:“咱走吧。”
潘文雅卻像沒聽到一樣,迎著丁克明敵意的目光,沉穩地站在那里,根本沒有害怕退卻的意思。他心氣正盛,好象在演講:“丁先生,我認為,你們兩位的婚姻還沒有劃上圓滿的句號。離婚這一天,也如舉行婚禮那么值得紀念,有浪漫的開頭,就應該有浪漫的結尾,這才是現代人的羅曼蒂克。所以,我建議,二位先去影樓拍兩張分手照,再去離婚餐廳,共同舉杯,暢飲紅酒,以示祝賀。一切費用均有我贊助啦,丁先生意下如何?”
潘文雅說的好聽,丁克明卻看得出,他的笑眼里包含的是勝利者的傲氣,分明是對他的蔑視和嘲笑。丁克明覺得人格和尊嚴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忍無可忍,揮拳打了過去。恨不得一拳將潘文雅打倒在地。
丁克明和媽媽的保鏢學過幾招,因此東躲西閃,步伐靈活,丁克明拳拳落空,氣得牛氣沖天。
林春艷惟恐事情鬧大,插在兩人中間,警告說:“丁克明,別亂來,瞧瞧這是什么地方?想再進去當被告嗎?”
丁克明狠狠地瞪了林春艷一眼,壓下怒火,跨上摩托車,沖著得意洋洋的潘文雅喊到:“姓潘的,認識你啦,此仇不報我枉為人!”
潘文雅坦然回敬:“恭候了,丁先生。”
丁克明駕駛摩托車悻悻而去,一路上,他嘟嘟囔囊地罵著,奪妻之恨,只能用這無奈的罵語來發泄。
丁克明回到家,倒入沙發,長吁短嘆。他大罵自己,是蠢豬,大傻瓜。打騷擾電話的分明是另有其人,自己卻認準是吳萬全,一條道跑道黑,結果栽了個大跟斗。另外,他把錯誤信息傳遞給于倩,麻煩可就大了,這牽涉到她老公呀。于倩的脾氣他很清楚,她知道了實情,還不氣瘋了?這回,吳萬全安然無恙,倒霉的可就是他丁克明了。還不知道于倩怎么處理他呢?“
丁克明命里注定怕老婆,從前怕林春艷,現在又怕情人于倩。
他正在惶惶然想著于倩,突然傳來開門鎖聲,林春艷著艷裝閃進屋里。丁克明一愣神,冷冷地問:“已經離了,還回來干啥?“
林春艷勉強笑笑說:“回來取東西,咋了,不行呀?”
“隨你的便,愛拿啥拿啥。”
丁克明不想再看林春艷,雙眼緊閉,繼續想那判斷失誤的麻煩事……
林春艷急匆匆走進臥室。她從床頭柜的像冊里,挑出自己的單身照,裝入挎包。一家三口的合影,她也剪下自己的拿走,女兒的照片她看得入神,愛不釋手,想拿幾張,又怕照片暴露引發不測,所以還是放回像冊里。她打開壁櫥,將自己的時裝統統拿出,堆滿了雙人床,但挑來挑去,沒一件中意的,干脆又塞回壁櫥。她又從壁櫥抽屜里取出錢匣子,打開鎖,里面又4000多元現金和5萬元存折。她寫下存折密碼,連同身份證一起夾在存折里。——這個身份證她也不需要了。
林春艷走到方廳,將錢匣子放到丁克明身邊的沙發上,低聲說:“這5萬塊全留給你和佳佳了,存折、密碼、身份證都在里面,你可要好好保存呀。”
丁克明眼睛睜開又閉上,說:“錢是你攢的,我不眼紅。”
“可你需要錢呀。”
“缺錢是暫時的,我有智慧的大腦,健康的身體,我會自己掙的,存款,你拿走吧。”
林春艷眨眨眼睛,想了想說:“算你有骨氣,這錢留給佳佳,求你代為保管,總可以吧?”
丁克明不好再推辭了。
“還有,我說過,你答應離婚,我給你20萬,潘先生也曾許諾給你20萬,這40萬,我一定送到你手上。”
丁克明覺得人格受到了羞辱,睜大眼睛說:“林春艷,我答應離婚,可不是想拿40萬,而是因為你狠心酒里投毒,傷透了我的心,我不得不這樣做。”
林春艷辯解說:“我沒在酒里投毒,真的!”
丁克明猛地站起來,想質問她:沒在酒里投毒,那夜,你為什么不敢喝頭一杯?為什么嚇出尿來了?為什么嚇得跪地求饒?但他轉念一想,自己給自己消了氣,又仰入沙發,閉上眼睛說:“算啦,有沒有毒,都不重要,所幸,我人好好的,沒被毒死,就連法庭上,你捏造事實,說我是虐待狂,也無所謂。你我已不是夫妻,是與非,對與錯,再爭論有啥意義?你走吧。”
林春艷還不想走,她把房間掃視了一遍,竟有難舍之感。就要離開這個家了,她感到痛惜,也有許多感慨。她又轉到丁克明面前說:“唉,人生如夢,一場游戲一場夢呀。至今,我仿佛仍在夢中。聽人說,婚姻有7年之癢,是一個坎。我恰恰沒有越過這個坎。7年夫妻,我為中心,感情非淺。可是,這份情,卻又是那么脆弱,那么經不起風浪的沖擊,可惜呀。佳佳她爸,分手之時,我可以告訴你啦,我和香港億萬富婆的大公子相愛啦,我將隨他去香港定居。我雖然離開這個家,卻依然愛著你,即便是你狠心打了我,也沒沖淡我對你的愛。尤其是你沒帶那瓶酒告我,令我愛你更深。我走后,會把這個清貧而快樂的家,永遠保留在記憶里。我會偷偷給你寄錢,用金錢來彌補我對你父女的歉疚與過失……”說到這里,林春艷失聲痛哭……
丁克明無動于衷,瞪眼嘲諷:“你的過失,是金錢能擺平的嗎?扯淡!別再演戲,貓哭老鼠——假慈悲。”
“不!我是真心的。我走后,一定讓你富起來,讓你有寶馬……”
“別說啦!”丁克明打斷她,“正是你的發財夢,寶馬夢,毀了這個家,你咋還沒走出夢境呢?”
林春艷執意繼續說:不管你怎么想,我還是會多多寄錢來,這個家,還有佳佳呢。將來,我要秘密接佳佳去香港讀書,送她去國外名牌大學深造,我要把她培養城博士后,出人頭地。“
丁克明覺得好笑:“哼!狠心拋棄6歲的女兒,卻又做起望女成鳳的美夢。你認為這樣就對得起她了嗎?“
“我很愛她,離婚也是為了她的將來著想,女兒長大會理解的。“
“理解個屁,不恨你,就不錯了。“
林春艷想最后看看女兒:“去香港之前,我去幼兒園看看女兒。”
“隨你的便吧。”
林春艷還想說什么,這時手機響了,是潘文雅發來的短信,催她快離開。林春艷開門走時,又回頭叮嚀:“佳佳她爸,請你原諒我,你要多多保重,好好照顧佳佳,以后再婚,你千萬要給佳佳找個好后媽,別叫佳佳……”
丁克明捂住雙耳粗聲喊道:“你快走吧,我不想聽!”
林春艷走了。給丁克明流下的是恨?是愛?是哀怨?還是思念?一團亂麻,他理不清。他的思緒又跑到于倩身上,想那判斷失誤的嚴重后果……
十 癮君子大現販毒原形
錯認第三者,丁克明知道惹了禍,憋在家里不敢去見于倩。
于倩坐在公司辦公室等急了,就電話催問:“喂,小老公,離婚證拿到手了嗎?”
丁克明怯怯地說:“拿到了。”
“你在哪?”
“我在家。”
于倩一聽就發火了:“叫你完事就來公司,你倒回家貓起來了,不像話!”
“大老婆……”丁克明支支吾吾,“搞錯了。”
“啥搞錯了?快說!”
“第三者今天在法院現身了,但是不是吳萬全。”
“啊?”于倩失聲尖叫。手一哆嗦,話筒滑落到地上。她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腦海一片空白……許久,她才恢復過來。止不住埋怨:丁克明呀,你可把我害苦啦。“
于倩拾起話筒,卻笑了,她想:這是喜傳佳音呀,難道我樂意讓自己的老公充當第三者,毀了這個家嗎?不幸變成了大幸,該慶賀才對。
于倩眉開眼笑,高興得哼起了小調……但她高興之余,卻又嘆起氣來。都因為丁克明判斷失誤,導致她制造了一起家庭錯案,讓自己的老公蒙受了不白之冤。她感到內疚,愧對吳萬全。于倩是個有錯必改,勇于承擔一切的爽快人。她馬上給吳萬全打電話,哽哽噎噎做起了檢討:“芳芳她爸,我弄明白啦,在丁克明、林春艷之間插足的不是你,我弄錯了,冤枉你了,都怪我不冷靜,一次次咒罵你,更不該提什么離婚。我向你檢討、道歉啦。”
有家難回的吳萬全,接到這樣的電話。真是喜從天降,忙說:“我的愛妻,賠啥理呀,道啥歉呀?牙和舌頭多近呀,興許害咬一口呢。夫妻間一點點的誤解,我能往心里去嗎?你老公可是將軍額上跑快馬,宰相肚里能開船。這點小事,早忘光啦。”于倩聽了,感動極了:“老公,我好想你呀,芳芳也想你,快回家吧!”
“好的,好的,我也好想你們,等銷完手頭這批時裝,我就回家。”
好難耐的幾天。于倩終于盼來了吳萬全回家的電話。她問:“老公,你坐火車還是飛機回來?幾點到?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騎摩托車哩。”
于倩按捺不住興奮:“老公,回來,我在大酒店給你接風洗塵。”
“我渴望的是家的溫暖,團圓酒還是在家喝吧。”
“好,依你,我的 好老公。”
下午,于倩扔下公司的事,去發廊做了頭發,然后又去超市買菜。最后從母親那接回了芳芳。芳芳得知爸爸回來,高興得不得了。
滴鈴鈴……電子門鈴響了,芳芳聽市爸爸的聲音,飛快地打開防盜門,晃動手中的鮮花,沖爸爸頑皮地喊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吳萬全身著花色T恤衫,雪白的老板褲,腆著啤酒肚,邁著粗短的雙腿,邁進家門。那五短身材,加上拎的大包小包,像個大海蟹,滑稽極了。
正在廚房燒菜的于倩,扎著圍裙迎上來,她看著老公那款爺的派頭,忍不住笑出聲來,打趣地說:“哈,幾天不見,就豬鼻子插大蔥——裝象來了。”
“嘿嘿嘿”吳萬全自我解嘲地傻笑。
于倩以往一向看不慣吳萬全在外發財回來時那種趾高氣揚的樣子。今天,卻越看越順眼,連短腿、啤酒肚也成了優點。
她撲在吳萬全懷里給了他一個響吻。
“羞羞羞”芳芳捂上雙眼,“我也要親爸爸。”
吳萬全風趣地說:“芳芳,你是吃多了什么呀,個子怎么竄怎么快呀?”
“爸爸,你買個增高器,保證你也會長成個長頸鹿那么高。”
“這孩子,拿爸爸開涮。”吳萬全眨著笑眼。
這次回來,吳萬全為了討好妻子,給她買了沉甸甸的白金項鏈、筆記本電腦,高檔時裝,高檔化妝品,還有減肥藥。給女兒買了一大包小禮品。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餐桌上,夫妻倆情意綿綿,開懷暢飲。后來兩人玩起了“石頭剪子布”,誰輸了誰喝酒。芳芳一會監督,一會幫忙倒酒。
夫妻倆都很亢奮,情意綿綿。
于倩很細心,惟恐吳萬全嗅出床上有他人的氣息,早把她和丁克明用過的枕巾、床單、被罩全部換下,還灑了香水,使室內彌漫了香水的濃香。
兩人酒足飯飽,安置好女兒。走進臥室,吳萬全猴急地把于倩拉上床,關了燈……
次日,于倩帶著吳萬全和女兒驅車去公司。于倩知道丁克明和吳萬全是冤家對頭,擔心兩人見面會發生不快,因此提前打電話讓丁克明今天不用去公司,直接去工地監督施工情況,也算是調虎離山吧。
吳萬全和公司雇員一一握手,談笑風生。他坐在丁克明辦公桌的椅子上,看著妻子安排工作、接待客戶,很贊賞妻子的工作能力。
公司雇員們看到吳萬全坐在丁克明辦公桌前,以為他取代了丁克明的職務。
芳芳覺得沒意思,就催爸爸帶他去游樂場玩。吳萬全就帶著女兒玩了大半天,才哄著沒玩夠的女兒回家。
丁克明也騎著摩托車下班了,他先去幼兒園接佳佳,再去市場買菜。自從做了于倩的情人,他就在于倩家下廚,共進早晚餐。
如今,吳萬全回來了,丁克明只能退避三舍,讓位于男主人,他心里很不痛快。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于倩安排得很周到,可是不愉快的事還是發生了。丁克明帶佳佳買菜回來,恰好碰到帶芳芳買菜回家的吳萬全,兩人像約好了似的,摩托車同時在樓下熄火。兩人對視,都愣了起來。這時,卻樂壞了兩個孩子,兩個孩子跑到一起,手拉手,笑著跑上樓梯。
仇人相間分外眼紅。丁克明咬牙、叉腰、運氣,緊盯著吳萬全。吳萬全先怯了三分,但是馬上從容起來,先寒暄道:“哎呀,是丁老弟,多日不見。還好吧?”
“蒙面兄,我好不好,你心里最清楚。”
“蒙面兄,誰是蒙面兄?”
“就是你,一個月前,你蒙面把我劫住,用刀子逼我離婚,你真狠毒呀。”
“哎呀,丁老弟,這玩笑開大了。咱們門對門,我干嘛蒙面劫住你?干嘛用刀子逼你離婚?我吃飽了撐的呀?”
“你賴不掉,蒙面人就是你!”
“有證據嗎?”
“蒙面人的語音就是證據,你的‘媽了吧子的口頭禪也證明是你。“
“笑話,語音相似的人多了,這算啥證據呀?老弟,打官司你也站不住腳,純屬無理取鬧,不信你試試?”
丁克明拿不出證據,急的額頭直冒汗。見丁克明滅火了,吳萬全親熱地說:“好啦,不開玩笑了。我買了酒菜,到我那喝幾杯去,走走走。”
不容推辭,丁克明被吳萬全強拉上樓,但到了雙方家門口時,丁克明用力甩開吳萬全,悻悻地打開自家門鎖。
吳萬全暗笑:“丁克明你個白癡,上門玩你老婆,捉奸捉雙,證據確鑿,你不追究。無憑無椐的蒙面人,你卻抓住不放,沒用的東西。”
當然,吳萬全并不知道,他上了人家的床,人家也上了他家的床。丁克明心里扯平了,自然也就不追究了。
吳萬全為了避免丁克明再找麻煩,就打電話給于倩,求她幫忙解決。
于倩說:“既然已經當面揭開,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就向小丁子賠個;禮,道個歉吧。”
“憑啥呀,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沒扮蒙面人,我沒錯。”
“你呀,煮熟的鴨子——光嘴硬了,小丁子不會誣賴你的。”
“丁克明硬說我是第三者,不就屈賴我了嗎?我當然也沒扮蒙面人了。”她口氣變軟,“愛妻,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我被丁克明賴上了,你得幫我想想辦法呀。丁克明是你公司雇員,你說話有力度,他不敢不聽,求求你了。”
于倩答應下來,給丁克明打電話:“喂,小老公。”
丁克明正一肚子氣,說“別叫我小老公,吳萬全一回來,我算老幾呀?”
“傻樣。”于倩笑著說,“他在家呆不了幾天,他一走,這個家,還不又是咱倆的天下。你呀,仍然是我的小老公呀。”
這話讓丁克明聽得熱乎乎的:“大老婆,有事嗎?
“你和吳萬全發生摩擦了?“
“我正要告訴你,我要和他在鐵道邊的小綠林來個公平決斗,一人一把刀子,和他拼個他死我活。
于倩心里咯噔一下,說:“不可,萬萬不可,小老公,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我不能讓你們互相殘殺,你們是在拿刀子捅我的心呀,你就忍心嗎?”
“可是,如果不這樣,難消我心頭之恨呀。”
于倩穩住情緒,耐心地勸道:“小老公呀,你冷靜再冷靜,退一步心自寬,冤家宜解不宜結。吳萬全不承認,你也就糊涂廟里糊涂神,難得糊涂,讓過他吧。小老公,就別讓我從中為難啦,行不?”
打狗看主人,丁克明讓步了。
晚上,吳萬全做了一桌好菜,在于倩的授意下,三請丁克明。酒桌上,吳萬全憑三寸不爛之舌,勸酒,碰杯,套近乎,加上于倩從中調和,終于讓兩個男人的 手握在了一起,一笑解千仇。
趁著暑假爸爸在家,芳芳天天纏著爸爸,爸爸去哪,她就去哪,甩也甩不掉,成了爸爸的跟屁蟲。
還有個小佳佳,和芳芳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再也不回自己的家,哭鬧著不去幼兒園。
丁克明寵著佳佳,沒辦法,只好由著佳佳。
佳佳成了栓在芳芳褲帶上的鈴鐺,芳芳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就連芳芳坐爸爸摩托車上街,也要帶著佳佳。這樣,佳佳又成了芳芳的跟屁蟲。
這天,芳芳讓爸爸帶她和佳佳去動物園,一直玩到下午,才又隨爸爸去市場買菜。到家了,吳萬全在家擔當起廚師一職。小姐妹倆還沒玩夠,又玩起了捉迷藏。
吳萬全趁她們不在身邊,悄悄打開臥室壁櫥,從閑置的棉被里抽出一個小包,從包里取出一個電話本。吳萬全干的事惟恐暴露出去,手機從來不存任何人的電話號碼,所有的電話號碼都記在這個小本子上。
吳萬全翻查電話本,拿著手機,準備和外邊通話。
這時,該佳佳藏芳芳找了。佳佳脫掉鞋,光著腳,偷偷藏進衛生間。怕芳芳找到,又悄悄上了陽臺,進了于倩的房間。
佳佳悄悄地將臥室的門推個縫,本想藏到壁櫥里,卻正好看到吳萬全翻電話本。她不想驚動吳萬全,便悄悄從門縫縮回頭去。佳佳正想悄悄關上房門,聽到吳萬全打電話的聲音:“喂,是華僑飯店嗎?請問,服務員林春艷在班上嗎?”
佳佳睜大了眼睛,突然明白,吳大伯正在給媽媽打電話。佳佳還明白,吳大伯手里拿的是電話本,因為媽媽也有個電話本,經常翻著打電話。
佳佳早從爸爸那知道爸爸不喜歡吳大伯,說他是大壞蛋,所以她不想讓吳大伯給媽媽打電話,和媽媽聯系,但是,誰能管住吳大伯呢?芳芳肯定不行,對,吳大伯怕于媽媽,對,告訴于媽媽,佳佳拿定了主意。
晚餐很豐盛,吳萬全大顯烹飪手藝。當于倩回來時,香噴噴的油燜大蝦、暴炒青椒、燒茄子、拌涼菜已經擺上了餐桌。吳萬全在家這幾天,于倩都早早下班回家。她進了家門,先去衛生間,剛要撩起長裙,發現悄悄跟進來的佳佳,于倩笑著說:“小家伙,憋極了吧?”佳佳卻把食指放在嘴邊:“噓——”止住了她的話。
“于媽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佳佳把小嘴湊近于媽媽耳邊,嘀嘀咕咕,打起了小報告。于倩一聽大驚失色,直奔臥室,打開壁櫥,找出小包,翻出電話本。在眾多的電話號碼中,終于找到了華僑飯店電話號碼和林春艷的手機號碼。這還了得,原來他還在和林春艷勾搭聯系,他的一再發誓,重新做人原來都是假的。于倩感到再次被老公騙了,氣得眉毛倒豎。
于倩正在氣頭上,卻發現包里還有一個塑料袋,里面有5個小瓶子,倒出來一看,里面全是白色的片劑,于倩仔細一看,原來是冰毒,因為過去吳萬全吸食過毒品,因此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啊?他仍在吸毒?
吳萬全是個癮君子。兩年前,吳萬全染上了毒癮。那時,他在一家效益挺好的企業上班。為了買冰毒,他謊稱工資款被小偷偷去。可是,一連三次工資款被扒,于倩便起了疑心。終于有一天,發現了他偷偷吞服毒品,于倩當場氣得暈厥過去。蘇醒后,她連罵帶打,要送老公去戒毒所。吳萬全跪地求饒,對天發誓自行戒毒。于倩心軟了,答應了他。那時,于倩就擔心他沒決心戒不了。如今,毒品就在眼前,擔心成了事實。而且,更可怕的是,現在發現的毒品不少,每瓶有100多片,5瓶就是500多片。毒品之昂貴人人皆知,一個吸毒者怎么能備下這么多呢?是不是他在販毒?
于倩想到:吳萬全有好的班不上,執意去南方闖世界,僅僅幾個月,回家時便亮出環球時裝有限公司銷售部經理的名片,向她炫耀。但是,吳萬全每次回家帶來的時裝沒有一件是他說的公司所產。于倩曾納悶地問過,吳萬全說:“我身為經理,帶公司的時裝回家,影響很不好。”于倩覺得有理,就沒有再多想。
而今,面對這么多毒品,于倩終于明白,吳萬全推銷時裝是假,販毒才是真!有了這可怕的判斷,于倩怒氣沖天,她沖臥室門外大吼一聲:“吳萬全,你滾過來!”
廚房里,吳萬全做完菜,正想著一會一定會得到妻子的夸獎,突聽于倩的吼聲,嚇了一跳,為了防止意外,他先想好了脫身的辦法,他對芳芳說:“芳芳,你媽媽老毛病又犯了,一會媽媽要是找爸爸茬,你要牢牢抱住媽媽的腿呀!”芳芳點頭和爸爸一起進了臥室。
于倩的臉已經氣得發紫,她一手拿電話本,一手拎這毒品,眼睛里噙著淚,沖老吳怒道:“吳萬全!我一次次被你騙苦啦!今天,我算看清你的真實面目了。看我不舉報你!”
吳萬全嚇得面如土色,魂不附體。他清楚,下跪求饒都沒用啦,于倩要是真報案,自己就肯定落入法網,還是趕緊逃吧!他回手捅了捅芳芳。芳芳不明真相,攔腰抱住媽媽,不肯松手。
于倩一時愣住了:“芳芳,這是干啥?”
吳萬全手疾眼快,趁妻子沒反應過來,從她手上搶回電話本和毒品。
于倩呵斥女兒:“芳芳,快放手!”
芳芳死活不松手,吳萬全趁機拎著頭盔,跨上摩托車狼狽而逃。直到聽到摩托車遠去的聲音,芳芳才松開手,歪著腦袋,還想氣氣媽媽呢。
于倩無可奈何,伏在床上,失聲痛哭:“芳芳,你知道嗎?你爸犯大罪了,他在販毒呀,他搶回去的,可是毒品呀!”
“真的?”芳芳嚇了一跳,“那……那……你也不能告他,他是我爸爸呀?”
“傻孩子,他讓公安抓住。罪就更大啦。媽是想讓你爸爸去自首呀!”
本來這次夫妻團聚,兩人感情處在最佳時期。于倩狠不下心舉報吳萬全。但她也不敢包庇販毒者,她本想借此震懾他,勸導他投案自首,以減輕罪行。可沒想到吳萬全奪回毒品逃之夭夭。這樣一來,于倩可就徹底失望了。她已看出,吳萬全不可救藥死路一條了。她和他的緣分算是走到盡頭了。唉!才歡聚了幾天呀?于倩便再次陷入不幸家庭的悲痛境地。這時,她才沖女兒哭到:“芳芳,咱娘倆的命咋這么苦呦!”
“媽媽!”芳芳也痛哭起來……
孩子正享受著父愛的歡樂,眨眼間可親可愛的爸爸變成了可惡的罪犯,逃得無影無蹤,從此他將失去父愛。這意外的沉重打擊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實在太突然了!芳芳受不了,撲到媽媽身上,和媽媽抱頭痛哭在了一起……
一直躲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小佳佳,見于媽媽芳芳姐哭的痛心,她也哭了起來。但佳佳知道,是她打小報告引出的亂子,就嚇得不敢哭出聲響。佳佳又不知咋辦好了?一尋思,便悄悄溜回家,向爸爸打小報告去了。
逃離家門的吳萬全,駕駛他的豐田摩托,加大油門,離開省城,向北沿城鎮公路,一口氣跑出二百多里。
他已是驚弓之鳥,自知兇多吉少、夜宿一小鎮客棧,仍是驚魂不定難以入眠。在這恐怖之夜,枕邊手機鈴聲響起,他接到了女兒的電話。芳芳哭著說:“爸爸,女兒求求你啦,別再販毒行不?”
吳萬全眼含熱淚,哄騙女兒:
“行行。芳芳別哭。爸爸改,一定改。”
……芳芳的電話剛斷,于倩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于倩哭道:
“吳萬全,我對你不罵也不咒啦。你聽著,我只說兩件事兒,一、即使我不舉報你,法網恢恢,你也難逃,還是帶著毒品去投案,爭取寬大處理吧。這第二、婚是離定啦。我難容你這樣的老公。芳芳也不會愛你這樣的爸爸。你自做自受,怨不得家人呀。吳萬全,多好的一個家呀,硬是讓你給毀啦!把我和芳芳坑苦啦!你好自為之吧。”
事到如今,吳萬全那張巧嘴,再也派不上用場。他無話可說,哽咽著……
吳萬全當年染上毒癮,不想戒掉。可是,吸食毒品需要很多的錢呀,錢哪里來?可是,他扔下一份很好的工作,鋌而走險,干起了罪惡的生意——販毒,但是這可是腦瓜子別褲帶上的危險勾當,時時有被抓的可能,時時有斃命的險境。他雖是詭計多端,但也幾次險些落入法網。
說心里話,自打吸毒成癮,踏上販毒之路,吳萬全就已后悔了,但是欲罷不能,他留戀那個幸福美滿的家呀!他疼愛女兒芳芳。他和于倩也是感情深厚,日夜思念。從而,就更覺得愧對家人。正因為如此,他每次回家,都買這買那,來彌補自己的過失這次,吳萬全被妻子邀回家,重又享受到小家庭的歡娛溫馨,重又品味到親情的甜蜜,在外繃緊的神經,總算有所松弛,可他卻總是矛盾重重,感到愧對家人,不愿離開快樂的家,卻又難以擺脫吸毒販毒的罪惡深淵,手中有貨,就想急于出手,他打開電話本本想和本市的吸毒者聯系,碰巧看到林春艷的電話號碼,便給林春艷打手機,可是卻打不通,于是他便通過華僑飯店聯系林春艷,想不到的是,這一切,被佳佳看到了。
吳萬全多年來一直垂涎林春艷的美色,卻是屢遭失敗。那天,吳萬全從外地回來,在街上碰巧遇到林春艷。便主動搭訕,急于籌款買車的林春艷甘愿上鉤。從那以后,吳萬全得寸進尺,想獨占花魁,他誘勸林春艷離婚,夜扮蒙面人逼迫丁克明離婚。更惡毒的是,當林春艷遭于倩毒打,他趁機送上60粒跌打膠囊,其實這膠囊里面是他掉包換成的冰毒。
吳萬全認為女性販毒風險比男性小,所以就想拉林春艷下水。他想,林春艷毒癮發了,一定來哀求他,那時就可以讓林春艷乖乖的就犯。但是由于丁克明對癥治療,林春艷很快痊愈,沒有使用吳萬全送的膠囊,所以沒有染上毒癮,吳萬全的計劃就落了空。
吳萬全沒等來林春艷哀求他,卻等來了于倩的咒罵,指責他充當第三者,拆散丁克明家庭。吳萬全從中悟到:林春艷一定另有新歡。他沉不住氣,急于和林春艷聯系。可是他沒想到,佳佳一個小孩子會讓他陰溝里翻船。
罪行已經敗露,吳萬全仍不思悔改,他得知于倩沒有舉報,便又大著膽子返回省城,一邊秘密兜售毒品,一邊尋覓林春艷的下落。
十一 ?億萬富婆自香港飛來
為盡快榮登貴婦寶座,林春艷和丁克明離婚當日,便和公子哥商訂結婚日期,不想節外生枝,遇到了麻煩。
潘文雅:“親愛的,你著什么急呀?”
“難道你不急嗎?”林春艷一愣。
“不是哥我不急,婚姻大事,是要有一定程序的,須先訂婚,然后才能談論結婚。”
林春艷心里好不痛快,反駁說:“訂婚是舊風俗,都啥年代啦,還抱著老皇歷不放。”
潘文雅耐心地解釋:“你不曉得,在香港上流社會,至今仍保留著從大陸帶去的傳統婚俗。訂婚仍是老太太決定的,我們做晚輩的只能順從。”
林春艷只好認同:“那就快訂婚唄。”
可潘文雅又說:“也不能那么性急。訂婚信物金表、鉆戒在香港的母親手中。所以么,你還得過老太太那一關。”過關?這更出乎林春艷的預料,原以為和丁克明離完,貴婦寶座便可穩拿穩坐,沒想到面前還橫著一座山,要過老太太那一關。隱瞞年齡、婚史、孩子,輕易的騙過了大公子,誰知老太太好不好哄騙?她誠惶誠恐不敢往下想了。心計過人的林春艷,為確保貴婦寶座,刻意拉上了公子哥:“文雅,這是你我的終身大事,你可要幫我闖關呀,不然,棒打鴛鴦,咱倆可就慘了!”
潘文雅眨動笑眸,信心十足:“放心好啦,親愛的 ,你我休戚與共,攜手闖關,十拿九穩,不會有問題的 。我要用最華麗的詞句包裝你。讓媽媽知道,我所選中的人是世上絕無僅有的美女、才女、孝女。然后讓老太太點頭,你我同去香港,完成訂婚大禮。”
林春艷喜上眉梢,親吻著潘文雅的雙唇:“那就靠你這張巧嘴的發揮嘍!”
經過一番精心構思,潘文雅將報喜電話打了出去。
香港那邊的老太太,接到兒子的電話怎能不高興呢?她讓潘文雅馬上帶女友去香港。潘文雅有些吃不準了,老太太咋想的?難道我夸的還不到家?還是聽出有假?熱盼赴港的林春艷,更是心急如焚,莫非那老太太心存異議?還是另有打算?她如坐針氈。
二人在焦急和猜測中,度過了幾個不眠之夜。這天,潘文雅突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興奮得蹦了起來,他向林春艷報喜:“親愛的,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林春艷猜測說:“是咱媽叫咱倆去香港?”
“不,是媽媽要來哈爾濱了。”
“是為咱們的婚事?”
“不光為這事。”潘文雅緩了口氣,“我媽此行,有4件事。一是應俄羅斯方面邀請,要親自去考察投資環境;二是來冰城子公司檢查工作;三是回依蘭老家省親;四么,咱媽要見你,也可以說是考察吧!”
考察就是過關,林春艷頓時緊張起來:“唉,這將是怎樣的一關呀?愛神保佑吧!”
潘文雅非常樂觀:“親愛的,你我真誠相愛,愛神,是會保佑有情人的,不必擔心。”
“媽啥時來?”
“明天中午12點。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機場接她。”
“哎呀!”林春艷手按胸口,“文雅,我心跳得好快呀。”
潘文雅將她攬進懷,輕輕按摩她的胸口:“緊張啥呀?你的自信跑哪去了?人說,丑媳婦怕見公婆,可你是天下第一美女呀,另外還有我給你做后盾呢。媽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會順利過關的。”
聽了這番話,林春艷似乎吃了顆定心丸,緊鎖的眉宇舒展開來,但她仍不無擔心:“咱媽是怎樣的人呀?好接近嗎?”
“不必多慮,媽雖是香港企業界的名流,但并不清高。她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是文雅大度的東方女性。見面時,你盡管放心好了。媽不喜歡艷妝,你只需施點淡妝,展示出玉色嬌容自然美就足夠了。衣著嘛,你那件彩虹色超短衫裙就蠻不錯的了,能很好襯托出你的優美線條,媽媽見了保準喜歡。”
“你的審美觀能取代咱媽?”
“親愛的,聽我的沒錯。”
老太太的到來對于林春艷是命運攸關的大事。為作好充分的準備,她詳細詢問了老太太的飲食起居習慣、嗜好,甚至連喜歡飲茶還是喝咖啡都問了。她挖空心思,想對老太太了如指掌,以便投其所好,八面玲瓏,順利過關。
潘文雅為林春艷確保萬無一失,順利過關,更是煞費苦心。他詳細介紹,還為她精心安排了一切。萬事具備,整裝待發。
次日上午,潘文雅攜林春艷坐公司的加長凱迪拉克轎車,去機場接媽媽。同車前往的還有子公司的劉副總經理。劉總也是刻意著裝,發胖的臉刮得光光的,頭發整齊油亮,一身醬紅色名牌西裝,50開外的人,卻有幾分飄逸灑脫。其目的是想引起林春艷的注意和欣賞。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時用獵艷的目光從反光鏡中偷窺林春艷,時而回頭和林春艷搭訕。
此時的林春艷正在內心操練與老太太見面時的細節,懶得理劉總,其實是很反感。轎車很快開到太平國際機場。三人隨著接機人流,恭候在機場大廳檢票出口。
潘文雅站在林春艷的左邊,劉總則有意站在林春艷右邊,帶者討好的笑容,手像不經意的樣子不時觸碰一下林春艷的豐滿的圓臀。林春艷并沒在意,她手里捧著一束康乃馨,眼睛仰視天空,心繃的緊緊的。潘文雅不時看看腕上的雷達表。12時,一架銀灰色的波音客機準時降落在機場,遠遠的潘文雅就認出手扶舷梯緩步下機的媽媽,趕緊對林春艷說:“你看,那就是我媽。”潘文雅邊說邊指點給林春艷看。在眾多乘客中,林春艷終于認準了目標。“媽,媽!”林春艷高舉鮮花喊道。那個女人一怔,隨即露出慈祥的笑容,她會意的點點頭,加快了步伐。林春艷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著這位億萬富婆——她,身材高挑,容顏俏麗,鼻梁上架一副金邊細腿太陽鏡,腦后盤一牡丹花型發髻,白嫩的臂彎里挎著一個精美的鱷魚皮小坤包。她,人雖半老,但面皮細嫩,精神矍鑠,氣質不凡,通身珠光寶氣,金飾燦然,一副雍容華貴的闊婦之態。——她就是潘文雅的母親,香港麗容化妝品有限公司的董事長。
林春艷一時被驚呆了,不無驚嘆,簡直就像一個妙齡女郎。潘文雅和林春艷迎面向前,潘文雅先握住媽媽的手“媽,可見到您了!”
林春艷手持鮮花也緊跟上前,向潘母深施一禮,先獻花,隨后用流利的英語問候道:“Welcome mum.You must be very tired in your trip from Hongkong by plane. Wenga and I miss you very much Wish mum health.
(“媽媽,旅途勞累吧,歡迎您從香港飛來,我和文雅好想您呀,祝您身體健康,萬壽無疆。”)
美女獻花讓潘母意外的高興,同時她更賞識林春艷的英語會話水平,便著意瞥著林春艷,她已經猜出她是誰,但是還佯裝不知,問兒子:“雅兒,這位是……”
“媽,沒聽叫你媽嗎?”潘文雅攬過林春艷,“這就是您的未過門的兒媳婦林春艷呀。”
潘母微微一笑:“哦,是林小姐。”
劉總也趕緊上前問候:“董事長,旅途辛苦了。”
潘母和劉總握了下手,微笑著說:“劉總遠離香港,在大陸工作辛苦了。你的血壓還高嗎?不要只顧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呀。”
劉總感動的說:“承蒙董事長的關心,我的血壓已經正常了。”
“這就好,你太太也好吧?”
“她剛在醫院做過手術,不然,她就和我一起來接董事長了。”
“我一定去醫院看看您的太太。”
三人簇擁著潘母,后邊緊跟著潘母的保鏢,向候機大廳停車場走去。
屈指算來,潘母闊別故土已有20個春秋了。這20年,改革開放的祖國,日新月異。她經過不懈的奮斗,從一個普通的女性,打拼成為香港企業界的億萬富婆。潘母一路瀏覽哈爾濱街景,心潮澎湃,感慨萬千。她一路上興奮的注視著窗外,一句話也沒說,兒子說什么也沒聽進耳內。
轎車駛離機場,駛入繁華的紅旗大街,停在公司停車場。他們一行,乘電梯來到6層會客廳。會客廳選在6樓,也是吉祥數,意味著六六大順,公司產品銷路順暢,生意興隆。
客廳裝修精美,布置高雅。臨街是窗明幾凈的落地窗。大窗兩邊兩株芭蕉盆景郁郁蔥蔥。窗前,大玻璃魚缸里,有幾條熱帶魚在紅珊瑚間暢游。客廳陳設既現代又古香古色。漂亮的茶幾、茶具、沙發、冰箱擺放得錯落有致。在一排紅杉木博物架上,擺滿了玉器、石雕、仿唐三彩奔馬、仿明景泰藍看盤,各式中外工藝品,更是玲瓏剔透,妙趣橫生。
林春艷環視寬敞華麗的客廳,不禁嘆曰:“華僑飯店的的總統套間遠遠不如呀。”
潘母第一次來冰城子公司。她對下屬精心布置的招待環境很滿意。林春艷扶潘母剛在沙發上坐穩,劉總上前請示:“董事長,公司工作匯報會何時開?您與各部見面會安排在什么時間?請董事長明示。”
潘母瞥了屋里的人一眼,略略沉思,指示說:“匯報會定在下午,其他活動安排在明天吧。現在,我要和雅兒、林小姐嘮嘮家事。”
“是,是。”劉總應道,“我去安排午宴。”
劉總退下,保鏢也退到門外。這時,客廳里再沒有別人。林春艷知道,該由她一顯身手了。她細心地發現,潘母臉上汗津津的,她就重調了一下空調,然后飛快地去衛生間擰了塊濕毛巾,輕輕為潘母擦臉。接下來,她按潘母的習慣,沏了杯龍井茶,又拿來拖鞋,親手換下潘母腳上的高跟鞋。她動作麻利,曲線優美的身材在潘母面前飄來飄去。她笑若春花,落落大方,一張甜嘴,不時問這問那,很自然的和潘母交談,氣氛顯得十分輕松融洽。林春艷不俗的言談舉止,一下子就贏得了潘母的好感,舒心的笑容始終在潘母的臉上燦爛。
林春艷服侍完潘母,打開冰箱取出飲料放在潘文雅身旁的茶幾上,并投去自信而輕松的微笑。潘文雅也向林春艷投以贊許鼓勵的微笑。
林春艷很快討得潘母的歡心,潘文雅功不可沒。潘文雅全力以赴幫她過關。事實上,從機場見到潘母的那時起,林春艷就已經開始過關了。從機場獻花,英語問候,到客廳服侍,全是潘文雅一手導演的。有好導演,還要有好演員。善于逢場作戲的林春艷,閃亮登場,進入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游刃有余。當潘文雅看到林春艷按他的指教圓滿完成接待程序,他及時插入,笑著說:“媽,春艷歌唱的棒極了,不次于梁雁翎。媽,讓春艷獻歌一首為媽軀趕旅途勞頓,好不好?”
“那好哇。”這正合潘母心意,“我也想聽聽家鄉人唱的歌哩!”
林春艷謙虛地說:“那我就在媽面前獻丑了。”這也是潘文雅導演的,他按下袖珍DVD的按鈕,《祝媽媽健康長壽》的歌聲在樂曲的伴奏下蕩漾在整個客廳。這首歌林春艷苦練了三四天,這時,隨著伴奏的樂曲,她笑對潘母,一展歌喉,由于準備充足,她唱得音調流暢,委婉動聽,感情充沛,聲情并茂,唱出了孝順兒媳對婆母的由衷祝福。尤其唱到“您的兒媳站在面前,祝媽媽健康長壽”時,林春艷眼睛溢出淚珠,上前深深親吻潘母的額頭。這一吻,令潘母大受感動,眼圈不禁也濕潤了。林春艷邊唱邊舞,舞姿優美,可說是出神入化,引人入勝。潘母悠哉悠哉仰坐沙發,一邊平心靜氣地品茶,一邊饒有興致地聽歌觀舞。其間,美容鏡后面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始終在細細的觀察品評。這是一雙欣賞過無數名歌、名舞、名模,極具鑒賞力的慧眼,也是一雙極為挑剔的厲眸。
然而,就在潘母挑剔的銳利目光中,林春艷那烏亮長發,垂肩雙耳,彎細黛眉,熠熠鳳眸,挺拔鼻梁,肉感櫻唇,雪白米牙,略尖下頜,修長脖頸,高聳酥胸,窈窕腰肢,性感美臀,欣長雙腿,纖纖十指,嫩白肌膚,如花笑靨,還有那鶯歌燕舞般地歌舞技藝,均以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一個閃亮美女渾然天成地仙姿神韻。更甭說,在機場,林春艷那一口發音標準流利的英語問候仍縈繞在潘母的心頭呢。這一刻,潘母恰如在欣賞一件完美無暇的藝術珍品。隨著歡歌暢舞,她的笑容越堆越厚。歌舞結束時,她已樂得合不攏嘴了,不禁在心里贊嘆:好個新一代的美人魚!
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選美,潘母不折不扣給林春艷打了個滿分。潘母那贊許的目光從林春艷移到兒子身上:“好!好!難怪雅兒在電話里夸呀夸呀,百聞不如一見。雅兒選了一位如意的心上人,也為媽媽選了一位稱心的兒媳呀,媽這就放心啦。”
潘文雅如釋重負,心里美的很:“媽,孩兒沒有虛做廣告吧。是孩兒的好運氣,是媽媽的好福氣,上帝才把一位才貌雙全的美人引進咱們潘家來。”
林春艷聽到潘母的贊嘆,心里如巨石落地,一下子踏實了。她輕輕吁了口氣:我的媽,總算闖過了這一關。她嘴上卻說:“媽,兒媳好啥呀?您見笑了。”
潘母心里止不住高興,她招手示意,叫林春艷坐到身邊來,親昵地說:“小艷呀,媽給你帶來一件見面禮,也是你和雅兒的訂婚信物。”她打開密碼手提包:“雅兒,快把鉆戒和金表給小艷姑娘戴上吧。”
潘文雅頑皮地應道:“是,孩兒遵命。”
潘母看著兒子喜滋滋的將鉆戒和金表給林春艷戴上,說:“小艷呀,這是一枚十克拉南非紅寶石鉆戒,和雅兒手上的是一對情侶鉆戒。這塊全金雷達表也和和雅兒腕上的是一對情侶表。這兩件訂情物,媽媽保存幾年了,就盼著雅兒找到合乎媽心思的意中人。這一天,媽終于盼來了,親眼看到雅兒戴在你手上,總算了卻一樁心事。媽,好高興呀。”
“媽——”林春艷又甜甜地叫了一聲。從現在開始,她已經名正言順成為潘家的準兒媳,她依偎在潘母的肩頭,興奮的欣賞著鉆戒和金表,心花怒放。
潘母和林春艷嘮起家常:“小艷,家里都有啥人?”
“媽媽、哥哥、嫂子、小侄子。”“你媽身體還好吧?”
“還可以,只是她有好幾種病,一天離不了藥,現在醫療費也高的驚人,平民百姓實在難以承受。”
“那也得治呀,我聽雅兒講,都是你給老人買藥買營養品,難得你一片孝心,你媽的病不能再拖了。”她對兒子說,“雅兒,支40萬給小艷,把老人送到最好的醫院好好檢查,全面治療。”
潘文雅很干脆:“好,孩兒照辦。”
林春艷感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謝謝媽,謝謝媽……”
潘母笑吟吟地喝口茶:“這孩子,還客氣啥呢,親幫親,人之常情嘛。時間允許的話,媽還要見見親家母哩。”
此刻,林春艷陶醉在順利過關和喜得巨款的喜悅中,加上潘文雅給她的40萬,她已經擁有80萬了。
潘母摸著林春艷的手,問:“小艷,你們一家三代,住房怎么樣?”
“34平,一室,還能住。”
“不行呀,這樣的居住條件,怎適合老人安度晚年呢?雅兒,給你岳母選購一套別墅吧。”
林春艷心里樂開了花,不知道該咋感謝好。
潘母又問:“小艷,不要再去酒店打工了,咱家有許多事需要你哩。”
林春艷高興地說:“是,兒媳遵命。今后,兒媳要在媽身邊盡孝,專心服侍媽。……媽,我啥時和文雅舉行婚禮呀?……文雅他等急啦。”
“是呀。”潘文雅在一旁打圓場。
潘母表情淡漠,沉吟少許才說:“結婚嘛,你們剛訂下來,不能操之過急呀。……小艷呀,既然你進了潘家,就要樹立為潘氏公司創立偉業的雄心壯志,切記,事業重于一切。哎,化妝品行業新產品層出不窮,競爭激烈呀。媽奮斗20年,實在累了,患上了精神疲勞癥,再駕駛這艘巨輪,已感到力不從心,我想過兩年把董事長的位置讓與雅兒。不過,雅兒學識淺薄,需要繼續深造。你也要發奮學習企業經營管理,公司需要有你的參與。當年,媽就是這樣輔佐你公爹的。媽不需你的服侍,只要你將來能和雅兒齊心協力成其大業,就是最大的孝心了,可別辜負媽的期望呀!”
林春艷當場表態:“媽,兒媳一定和文雅發奮學習,繼承媽媽的偉業,讓咱潘氏公司更加興旺發達。”
后繼有人,潘母了卻了一樁心事,釋然地笑了。這時,劉總走進客廳,對潘母說:“董事長,接風酒宴準備好了,請去華旗飯店吧。”
潘母說:“我想喝碗老家的大馇粥,不想去酒店了。”
“這……”劉總的目光投向少東家。
潘文雅明白劉總的意思,對媽說:“酒宴已訂好,不去不妥吧。媽想吃大馇粥,就明天吧。”
林春艷有意向劉總抬了抬手,顯示她的訂婚戒指、金表,也參與進來:“明天干啥?去酒店的路上,買一碗大馇粥,讓媽在酒后品嘗多好呢。”
“那好吧。”潘母緩緩站起來。林春艷的意見讓潘母、劉總都滿意。林春艷趕緊攙扶潘母走出客廳。于是,三人在保鏢的保護下和劉總一起,分乘兩輛轎車,直奔華旗飯店。
(下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