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陽
周立波曾在某個節目上,公開質疑過吃大蒜的人:“阿拉上海銀喜歡喝咖啡,比如說他們喜歡吃大蒜的人,只知道自己吃得香,不管人家聞得臭。”
實際上,人家周立波這話說得沒毛病,它是個事實。吃完大蒜那味兒,的確很魔幻,很朋克。最要命的是,吃蒜的人根本不懂夜的黑——吃完蒜的人總是以為刷刷牙、漱漱口就行了,實際上那味兒就是吃兩板兒“炫邁”也遮不住。
吃完大蒜,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去醫院換個嘴。
而周立波錯就錯在,在公開場合說這件事。你要是在圍了一圈都是上海人的地方說這話,那絕對就是宇宙真理,必然能夠贏得整間星巴克的掌聲。
同樣是靠嘴吃飯的人,一天三頓飯、兩頭半大蒜的郭德綱不樂意聽了。(此嘴非彼嘴)他把自己的憤怒融進相聲段子里,跟周立波正面硬剛:“有人說……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高爾基先生教導我們說——去你奶奶個腿兒吧!”
作為一個北方人,我們深知大蒜聞起來多臭,可又有幾個人能夠抵抗大蒜吃起來的香。
大四實習時,我找了個廣東同事當飯伴兒,她就超級鄙視我吃大蒜。
“你們廣東人連耗子都吃,大蒜作為一種植物,膚白貌美、晶瑩剔透,有什么可怕的?真是不識貨。”
植物,那是南方人對大蒜的定義;而對于我們北方人來說,大蒜就是一種水果——地位還得是跟橘子、蘋果不相上下的那種。在北方人的眼中,一個不懂得欣賞大蒜之美的人,就相當于:讀書人不知契訶夫,學畫人不知拉斐爾,賞樂人不知李云迪。
大蒜占領北方人的食譜之后,其“子嗣親信”也成為人們飯桌上的常客。蒜薹、蒜苗、蒜桿……哪個不是蔬菜界的大腕呢?別的咱不說,就過年的時候,往洗臉盆里栽幾頭大蒜,年三十晚上割點新長出來的蒜苗,包點餃子,它不香嗎?北京涮肉桌上的糖蒜,不香嗎?陜西泡饃碗里的臘八蒜,不香嗎?東北咸菜壇子里的蒜茄子,它香不死一個人?
而通過北方人吃蒜庫茲涅茨曲線(俗稱:瞎掰曲線)來看,冬季是北方人吃蒜的高峰期。到了冬天,一家桌上沒有蒜盒子、蒜罐兒、蒜桶的館子,是沒有靈魂的。無論你是包子鋪、拉面店,還是小推車上的烤肉飯,都得向嗜蒜如命的北方人妥協。就連外賣點個麥當勞,我還得提前去樓下菜市場買兩頭大蒜呢;更別說去地鐵口的小館吃面,臨走那肯定得光明正大地順兩瓣兒大蒜走——后來,老板娘一看到我都發憷。
反正大蒜又不收錢,看我不把你吃倒閉。
也別扯那些個沒有用,又高雅、又低俗的,西餐牛扒一頓幾百上千,沒大蒜配著,不也就是一塊沒啥滋味的蛋白質?
一個真正優雅的人,吃大蒜也優雅;一個假裝優雅的人,就是喝咖啡也沒那味兒。
但是,朋友,請您答應我,吃完大蒜一定多刷兩遍牙。
編輯/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