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冬
內容提要:“四神”作為古代人們的崇拜物之一,體現在人類社會多個領域。考古資料證明,在諸多遺存中都留有它的圖像印跡,尤其是在石棺上,不僅反映了當時人們的思想意識,更體現出了古代人民較高的藝術水準和雕刻技藝。朝陽博物館(以下簡稱“朝博”)館藏遼代石棺上的“四神”圖像,無論形制、規格,還是制作手法上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是我們在這一領域研究工作中極為難得的實物資料。
“四神”,即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最初它是我國古代人民對自然崇拜的一種體現,上古時期人們根據中國四時分明的自然條件,將南方的星象想象成一只鳥,謂之朱雀,而東方的則謂之青龍,西方的謂之白虎,北方的謂之玄武,并把它們視為在天上四方的星空各守崗位,保護天地秩序和諧的星神。后來逐漸演化成人們思維觀念中所喜聞樂見的動物神和吉祥物。從風水學理論上,出現了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龍、右白虎之說。這是風水師按照山形地勢想到的四神相應格局,形成了起造陰陽宅的最佳布局理念。“四神”被用于古代軍事上,便成為軍容軍列以及行軍打仗的護衛之神。從考古發現的情況看,四神圖像應用廣泛,諸如瓦當、銅鏡、印章、壁畫、石棺、墓志以及古代建筑上等。可見,“四神”的影響與應用具有一定的深刻性和廣泛性。
1972年11月,出土于朝陽縣二十家子公社何家窩鋪大隊前窗戶村。墓葬用石板砌筑,穹隆狀券頂。墓室北半部置一長方形石棺,石棺由上蓋、底板(座)及四壁共六塊石板組合而成。石棺四壁內雕海浪花紋,外浮雕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圖像,浮雕凸出雕地1~2.5厘米。石棺前和、后和呈等腰梯形,前大后小。前和上寬90、下寬100、高70厘米,后和上寬80、下寬90、高67厘米。兩側棺板大小相等,長202厘米。
1.青龍
整體呈弓身行走狀。頭微上揚,張口、利齒,嘴前飾卷葉花紋,似“龍吐須花”。龍眼圓睜,頭角雙立,下頜長須。通體鱗甲,細長尾上揚。四肢呈右前左后行走狀,四腳各踏一花狀流云紋。整體圖像為剔地雕刻海浪花紋,其上浮雕龍體及云紋(圖1)。
2.白虎
整體形態及紋飾與青龍相近。虎頭前揚,張口,露齒,小扁目,闊鼻。前額隆起,腦后鬃毛向后飄逸。亦作剔地雕刻海浪花紋(圖2)。
3.朱雀
前和中部雕有一門,門兩側雕立頰,門上有額及兩枚扁方形門簪。門板上有橫三排、縱六排的蒜頭門釘計18枚,門正中雕出圓筒形鎖簧的橫式鎖一把。門四角各雕一三尖如意云頭飾的包片。門下方兩端各雕一扁方形門砧。門的兩旁各雕一侍衛,皆作契丹人裝束、髡發、長須,五官端莊。身著窄袖長袍,腰束帶,下穿緊腿褲,氈鞋。兩侍衛各執一圓頭骨朵。朱雀正面立像,站于門額之上,腳踩蓮臺。圓目,長喙,雙腿直立呈展翅狀(圖3)。
4.玄武
浮雕于后和右下方。龜為圓體,回形龜背紋布滿周身。龜首呈長卵形于龜身左側上伸,雙目清晰。蛇呈盤繞龜頸一周后引體向上且回首與龜對視。蛇首呈橢圓形,雙目圓睜,四肢分于體側(圖4)。

圖4 玄武
2009年12月出土于朝陽師專院內。墓室為磚筑,穹隆狀券頂。石棺置于墓室北部。石棺棺體為長方槽形,棺四壁與底為一體,略上寬下窄。棺上置盝頂式蓋。石棺四壁刻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圖像,棺蓋頂部刻飾蓮花。石棺上長115、下長110厘米,前、后和上寬96、下寬91厘米,高54厘米。
1.青龍
整體形態呈奔行狀。龍首張血盆大口,尖舌長伸,雙睛圓睜,兩長角后斜于頭頂,腦后鬃毛向后飄舞。龍頸部弓曲,胸部前屈。龍身呈拱形,長尾呈波浪狀揚于后上方。左前爪向前上方高舉呈抓擊狀,余三爪奮力前奔,爪尖銳利。半弧形鱗甲層疊龍體。其形態勇猛兇狠,勢如破竹,余地刻飾卷云形紋(圖5)。
2.白虎
整體呈縱躍捕捉狀。虎頭扁圓,張口,露齒舌。腦后鬃毛呈波浪狀飄揚。虎頸彎曲,弓身,長尾后揚。右前爪伸于頭前呈抓捕狀,左前肢彎曲撐地,左后腿向后直伸呈用力蹬地狀。虎身飾雙線斜紋,尾飾圓圈紋,余地刻飾曲線流云紋。形態嘯躍前撲,無比兇猛(圖6)。

圖5 朝陽師專M1青龍

圖6 朝陽師專M1白虎
3.朱雀
棺之前和正中刻有一兩扇對開式門,呈閉合狀。門中有上、中、下三橫排向圓帽形門釘,共22枚。兩扇門中央各刻一銜環鋪首。門兩旁各刻一男性門侍,形態大致相同。門侍均為契丹人,髡發,五官清秀凝重。上著圓領緊袖長袍,腰束帶。下穿緊腿褲,氈鞋。門侍身姿均側朝門向,雙手拄執一細長棍,曲肘拱于胸前。朱雀伏臥于門楣之上。鷹首,橢圓喙,雙目圓睜,發毛齒狀。兩翅展伏于門楣兩端,胸部闊碩(圖7)。
4.玄武
玄武之龜,形體敦厚,后身近乎圓形。昂首,張口,扁目。頸及前胸刻飾弧線紋,背刻六曲角龜背紋。體下露四足。蛇纏繞龜前軀四周后引頸高高豎起呈弧狀,蛇首張大口吐信,且回首俯視龜頭。余地滿刻流云紋(圖8)。

圖7 朝陽師專M1朱雀

圖8 朝陽師專M1玄武
出土時間、地點及墓葬形制與朝陽師專遼墓(M1)同。石棺分別由上蓋、底(座)及四壁石板組合而成。四壁陰刻四神圖像。棺蓋頂部刻飾蓮花。石棺上長124、下長130厘米,前、后和上寬80、下寬88厘米,高52厘米。
1.青龍
整體呈騰躍狀。龍首張大口,露利齒長舌,眼圓睜,兩角平直向后,曲頸,胸部前屈。龍體無鱗。體尾相連呈曲線波浪狀。兩前肢彎曲前伸,腳踏流云。右后肢呈蹬起狀,爪尖鋒利。兩前肢肩部刻出兩條飄帶,象征龍之雙翼展飛。龍首前刻火焰珠紋,龍體下刻飾流云(圖版八,1)。
2.白虎
整體呈弓身行走狀。張大口,露利齒,雙目圓瞪,胡須四揚,面目猙獰。頸部彎曲與軀體、虎尾形成波浪起伏狀。闊步前行,腳踏流云。虎身刻飾斜線及圓圈紋。余地刻行云(圖版八,2)。
3.朱雀
前和正中刻一兩扇對開式門,呈閉合狀態。門上有上、中、下三排橫向、六排豎向圓帽門釘,計18枚。門中央各刻有一圓形鋪首,有鼻無環,兩門鼻穿一圓筒形鎖簧的橫式門鎖一把。門兩旁各刻飾一豎向云氣紋。朱雀正面像,伏臥于門楣之上。鷹首,頭長長毛,圓目,三角形喙。頭頂如意花飾。兩翅呈展飛狀。朱雀通體羽毛紋飾繁縟,紋理清晰。朱雀形體較大,是前和畫面中的主體圖像(圖版八,3)。
4.玄武
玄武之龜呈側體爬行狀。身軀豐碩,頸部粗長。龜首長伸,高揚。龜臀及頸下刻飾圓圈紋,頸上以斜線刻出褶皺紋。四肢彎曲,龜爪前伸。小短尾。蛇身滿刻菱格紋,纏繞龜身六周,蛇前體呈弧狀向上回曲,蛇首張口吐信,俯視龜之后腦。余地刻飾云氣紋(圖版八,4)。
1993年6月出土于朝陽市凌河小學住宅樓工地。墓室為仿木結構磚筑,穹隆式券頂。石棺置于墓室北部一曲尺形棺床上,由蓋、底(座)及四壁六塊石板組合而成。四壁陰刻四神圖像,蓋頂部刻飾蓮花紋。棺長207厘米,前和上寬112、下寬117、高76厘米,后和上寬85、下寬91、高71厘米,通高94厘米。石棺外表粗糙,斑駁累累。
1.青龍
龍體呈弓曲狀。頸部彎曲,龍首高抬,張口露齒,雙目圓睜。龍尾呈波浪狀揚起。后肢呈蹬起狀。周身刻飾勾曲狀“爪”形紋。余地刻飾流云紋。龍首前刻飾“團狀火焰”紋(圖9)。

圖9 凌河小學M6青龍
2.白虎
整體形態與青龍圖像十分接近。圓形虎頭,目圓睜,張嘴露齒,下頜垂須,鬃毛向后飛揚。虎身飾鱗甲紋。前爪向前張,爪尖鋒利。后肢做蹬起狀。余地刻飾流云,“傘蓋”形飾。(圖10)。

圖10 凌河小學M6白虎
3.朱雀
前和中下方刻一兩扇對開式門,呈閉合狀態。門上刻飾三排橫向圓帽門釘,數量模糊不清。門兩側各刻一門侍,左側門侍已基本脫落,右側門侍似契丹人,髡發,著緊身衣,雙手相揣置于下腹部。朱雀側體站立于門楣之上,形體較小。頸部略向后彎曲,頭似鳳鳥形象,圓目,尖喙。兩翅呈欲飛狀(圖11)。
4.玄武
因石棺表皮斑駁不清,僅見蛇頸彎曲向上,蛇首向下,張口凝視(圖12)。

圖11 凌河小學M6朱雀

圖12 凌河小學M6玄武
老館舊藏。出土時間、地點不詳。石棺由上蓋、底(座)及四壁石板組合而成,上蓋已不存。棺上長232、下長235厘米,前、后和上寬121、下寬125厘米,通高76厘米。
1.青龍
石棺外表因大部分剝落而使龍首處線條不清。龍昂首,圓睛,鬃毛向后飄起。頸部彎曲,身軀圓弧,尾部呈S形翹起。四肢腳踏流云呈飛奔狀。龍軀體瘦長,肢體干細,形態較單薄。余地刻飾流行云朵(圖13)。
2.白虎
虎頭略呈圓方狀,張大口,露卷舌利齒,雙目圓瞪,頜下毛須,頭頂叉角,腦后鬃毛飄拂,曲頸、弓身、細長尾。兩前肢呈爬行狀,后肢呈騰躍狀,腳踏行云。虎通體刻飾雙曲斜線紋,余地刻飾行云(圖14)。

圖13 館舊藏大石棺青龍

圖14 館舊藏大石棺白虎
3.朱雀
前和正中刻飾正身朱雀,橢圓形雀首,圓目,尖長喙。兩翅呈展飛狀,寬長尾似花樹狀高高豎立。雙腿站立于一雙葉蓮花之上,蓮花下為如意祥云。朱雀兩側各飾三朵云氣紋(圖15)。
4.玄武
后和玄武之龜體態圓碩,正身面向前方,兩前腿弓屈呈爬行狀。三角形龜首向上抬立,圓目,嘴閉合。頭、頸部刻頜線及橫向紋。龜前甲刻飾六曲“王”字龜背紋。蛇身刻飾點、線紋,纏繞龜身,蛇首于龜前甲處引頸彎曲向上并回首張口吐信直視龜首。龜兩前足置于如意祥云之上。玄武兩側余地各刻飾三朵流云(圖16)。

圖15 館舊藏大石棺朱雀

圖16 館舊藏大石棺玄武
老館舊藏。出土時間、地點不詳。石棺由上蓋、底(座)及四壁石板組合而成,石棺四壁刻四神圖像。上蓋不存。棺長185厘米,前和寬55、高52厘米,后和寬55、高45厘米。
1.青龍
整體呈前行狀。龍首扁長,張口,長鼻,目圓睜,鬃毛平直。龍胸部前屈,軀體略呈弓形,寬長尾呈波浪狀。兩前肢彎曲爬行,左后肢蹬地,右后肢騰起。通體刻飾“點”狀鱗甲(圖17)。
2.白虎
整體呈前行狀。虎頭扁長,張口露齒,扁長目。腦后鬃毛呈三角形。胸部前屈,軀體略弓起,尾部寬長呈向下彎曲狀。通體刻飾“點”狀虎紋。整體形態與青龍相近(圖18)。

圖17 館舊藏小石棺青龍

圖18 館舊藏小石棺白虎
3.朱雀
前和殘缺。從所存部分可見前和正中刻有一兩扇對開式門,呈閉合狀。門右側站立一門侍,戴冠,著左衽袍衣,雙手相揣置于腹前。朱雀圖部分缺失,朱雀腳踩祥云站立于門楣之上,呈展翅狀(圖19)。
4.玄武
后和表面破損嚴重,僅見蛇身上半部,頸部呈彎曲狀。蛇首垂下(圖20)。

圖19 館舊藏小石棺朱雀

圖20 館舊藏小石棺玄武
上述列舉的遼代石棺四神圖像,其雕刻主要采用了陰陽線刻、剔地平钑、半圓雕和浮雕等幾種技術手法,這些方法使圖像中呈現出不同風格的視覺效果。陰線刻以朝陽師專遼墓(M1、M2)、凌河小學遼墓(M6)、館舊藏大石棺為代表,均以陰線刻制為主,線條寬窄、深淺因圖像大小而不一,體現出了雕刻者對圖像內容的理解和表現形式的追求。如朝陽師專M1、M2四神和館舊藏大石棺之朱雀、玄武圖像,雕刻線條較寬、深,刻者較好地運用了嫻熟、細膩的雕刻技藝,將線條把握得合理恰當,使圖像呈現出了線條簡潔、流暢,刀法運用自如的顯著特征和賞心悅目的視覺感受。雖然有的紋飾較繁縟(圖15、圖16),但仍不失構圖美妙,線條分明、熟練,圖像清雅雋秀的雕刻品質。線條窄、淺者以凌河小學遼墓M6(圖9~圖11),館舊藏大石棺之青龍、白虎圖(圖13、圖14)圖像為例,雕刻線條呈現出細窄、淺的特點,圖像的質感以及視覺效果與線條寬、深者相比都有明顯的差別。陽線刻,指凸顯物品的線條的雕刻形式,在所列圖像中主要有前窗戶遼墓之青龍、白虎(圖1、圖2)和館舊藏小石棺的青龍、白虎(圖17、圖18)圖的軀干部位。雕刻者采用陽線刻技藝,將龍、虎軀體的鱗甲、皮紋充分凸顯出來,刀痕強烈,紋理清晰,體現出了圖面的深厚感、層次感。前窗戶遼墓石棺四神圖像(圖1~圖4),是結合以剔地平钑、陽線刻、半圓雕和浮雕等幾種雕刻技藝形式雕刻而成的。石棺的兩側石板(青龍、白虎圖),首先是用剔地平钑技法將石板雕刻成凸顯效果的海水波浪紋,紋理繁縟,層次感強。其上再浮雕青龍、白虎圖,浮雕圖案花紋凸出雕地1~2.5厘米,使主體圖像青龍、白虎在海水波浪紋的襯托下,更顯得生動形象、氣勢磅礴,充分體現出了浮雕作品雄渾、敦厚、立體的藝術特點,是遼代四神石棺雕刻中的上乘之作。前、后和的朱雀、玄武圖,圖像中兩侍衛和玄武之蛇則采用半圓雕技藝,刀工精致、樸拙,使雕刻主體突出、形體圓潤敦厚,形象生動鮮明,空間深度感和立體感更加強烈,較好地體現出了圖像特別的視覺和觸覺藝術審美效果。通過對上述四神圖像雕刻技藝和主要特征的分析,可以看出雕刻工匠在表現體裁,運用技藝時,采用了多種雕刻形式,不受拘泥,大膽創新,使雕刻圖像呈現出更加自由、寫實的藝術風格,體現了遼代雕刻工匠創作智慧的時代特征。
遼代石棺作為一種葬具在朝陽地區大量出土,其形制、規格有一定差異。這種雕刻有四神圖像的石棺被大量發現,與當時朝陽的社會歷史背景有直接關系。遼代時,朝陽屬遼中京道轄地,稱霸州,興宗重熙十年(1041)升為興中府,是遼西重鎮。在這里,漢族的喪葬習俗,包括在厚葬中使用四神圖像作為石棺裝飾的形式頗為盛行,而在與契丹族的文化交融過程中,契丹貴族受漢族影響而使用,并逐漸滲透到遼代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從而,這種喪葬形式在一些契丹貴族的墓葬中得到了具體體現。本文列舉石棺中帶有明顯契丹文化因素的圖像就證明了這一點。關于所述石棺四神圖像的年代,有的已被發掘者所確定,如前窗戶遼墓被確定為“大約屬遼統和后期至開泰初年之間,即大體上澶淵之盟(1004)前后”1靳楓毅:《遼寧朝陽前窗戶村遼墓》,《文物》1980年第12期。,凌河小學遼墓M6被確定為“此墓的年代當在遼代中晚期”2李新全:《朝陽市凌河小學住宅樓工地北魏和遼代墓葬》,《中國考古學年鑒(1994)》,文物出版社,1995年。。就“四神”石棺的時代問題,徐志國、王莉等先生也依據大量考古資料進行分析、探討并確認為這種石棺四神圖像,主要流行于遼代中期的圣、興二朝3徐志國:《遼代石棺四神圖像簡析》,《遼寧省博物館館刊》(第1輯),遼海出版社,2006年。。筆者觀點與諸位先生一致,此不贅述。遼代的四神圖像石棺如李宇峰先生提出的“至遼中晚期石函式石棺興起后逐漸消失”4李宇峰:《遼代石棺綜述》,《李宇峰考古文集》,中國社會出版社,2006年。。這在朝陽地區的考古發現資料中也得到了印證。當然,其中也包含了當時社會歷史背景下的諸多因素。遼代中、晚期石函式小石棺在朝陽大量出土,埋葬形式極其簡單,這類石棺形制大致相同,只是形體略有大小,樣式略有繁簡而已。
遼代石棺上的四神圖像,不僅僅只是體現在當時雕刻內容的構思和技藝上,也承載了石刻藝術的時代淵源、宗教信仰、民族風格以及精神意識等諸多文化信息,是我們在遼代社會歷史的研究中寶貴的實物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