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鄉山水里的「神仙魚」吳學斌

本刊編輯部

有一條神仙魚，由東方往西方，不停地暢游著，向西方國家傳遞著中國的藝術之美。他創造了這條神仙魚，創造了這個代表著壯鄉山水的文化符號，他揭開了養在壯鄉山水里的「深閨」面紗，成為了第一位以中國畫的形式在英國國會推介宣傳廣西風光名勝的中國畫家。他認為，壯鄉美麗的山水不該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需要讓中國國畫走出去。

他就是中國著名畫家吳學斌，傳播中國國畫藝術之路上的一匹孤狼。

十日一山 五日一水

吳學斌將自己喻為獨狼和孤鷹，帶著中國國畫的藝術，帶著東方藝術的美，向西方飛奔著，在對外交流的路上空飛翔著。“中國國畫就該是十日一山，五日一水。那些隨手描幾筆就稱為國畫的，要不得。”這“十日一山”和“五日一水”就注定了這條對外交流的漫漫長路是孤獨的，是寂寞的。唯有耐得住寂寞，方能守得到繁華。

他還告訴我，在工作室里面的畫，有的十多天完成，有的一個多月方能完成。說時輕描淡寫，但我仿佛能看到，在多少個日夜里，他執筆案前勾勒畫卷的孤獨身影。他說為了畫畫，廢寢忘食是常有的事。這份讓中國畫走出去的執念牽引著他往前走，他要在世界的舞臺上，傳遞錦繡家鄉的美。

“藝術家必須耐得住寂寞”吳學斌說道。對外交流三十多年來，他在堅守著自己的初心，并將自己的心，沉進了壯鄉的山水里。“藝術家不能像麻雀，應當如同孤鷹與獨狼一般。老鷹獨行，不成群，所以它可以飛得很高，看得很遠。麻雀雖熱鬧，但飛得不高。幾十年來，我如同孤鷹獨狼一般，在世界各地到處飛，抓住每一個機會把我們的民族文化傳遞給世界。”吳學斌說。

“在讓中國藝術走出去的過程中，我有些觸動：首先，我發現歐美的藝術創作極具開放性。歐美藝術家對于藝術的認可不在技巧，而在思想。認可一幅作品，需要看作品中有沒有藝術家自身的思想和情感，有沒有標志性的題材、語言和特色，現在有很多畫家所做的是技術而不是藝術，基本功很好，但是沒有自己的思想。其次，是要多讀書，我畫神仙魚的靈感正是來源于莊子《逍遙游》中的鯤鵬展翅，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吳學斌說。如今“神仙魚”已經成為了吳學斌的標簽，能把神仙魚畫得如此栩栩如生而又極具寓意的，唯有其一人了。

筆下之韻，盡顯壯鄉山水

這匹藝術獨狼，正是出自壯鄉的錦繡山水之中。

吳學斌的畫作立足于家鄉的錦繡河山，他筆下的一條條神仙魚時而從秀麗的桂林山水飛到巴黎的凱旋門，時而從柳州侗寨的風雨橋穿梭而過威尼斯，時而成群結隊地從欽州的三娘灣游過貝加爾湖，猶如莊子的逍遙游，神游于八桂秀美山水與世界各地，也“游”進西方觀眾的眼里。

他將壯鄉山水比為未琢的璞玉，其天生麗質更奪人心魄。在家鄉，他看到的不但有漓江山水的秀美，更有大山獨有的雄渾氣象。都說最能感受母親美好的，無疑正是自家的兒女。在這位壯家之子的筆下，家鄉的山山水水在樸拙中氤氳，在剛硬中柔婉，沉靜而活力十足，他描繪出的豈止是無言的山水而已，這何嘗不是壯族人的氣韻呢。

懷著對家鄉美的深厚情感，吳學斌將神仙魚帶到了吉爾吉斯斯坦的國家博物館，讓神仙魚“游”到了普希金博物館，游到了世界各處。最為絕妙之處是，神仙魚可以“游”出去，也能“游”回來。神仙魚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人前來壯鄉，2019年，在莫斯科的中國畫展覽結束后，吳學斌收到了中國駐俄羅斯大使館的賀信以及交流函，其中表示將邀請俄羅斯畫家來訪中國進行藝術交流。

如今，吳學斌筆下的神仙魚，帶著濃郁的鄉土氣息，飽含濃烈的時代色彩，極具個性感受和創意，飛向了世界各地。吳學斌用畫筆傾訴著自己對家鄉這片山水的熱愛，也彰顯了一位壯族畫家的赤子情懷。

神仙魚開始游向四方

在談及他的作品“神游”歷程時，吳學斌劃了三個階段：生鐵時代、青銅時代、黃金時代。

“剛開始的時候像是一塊生鐵，未經打磨，沒有光澤，但足夠堅硬，這份堅硬來自中華文化底蘊。”吳學斌說道，帶著這份堅硬，揣著對中國畫的自信，他的作品開始廣為流傳。20世紀90年代初，吳學斌主要還是畫傳統的中國畫題材。“當時的魚還沒有游出來。”盡管當時作品更多的是在華人華僑圈中流傳，但他依然能感受到中國畫藝術在海外的吸引力，利用我們的華人華僑社團，把中國的民族文化傳遞了出去。

進入21世紀，吳學斌的畫作日臻成熟，他的對外交流也開始步入突破的階段。此時，神仙魚“游”出來了。游到了其他的種族和國家，“游”出了華人圈，“游”進了世界的舞臺，吳學斌追憶起自己的第二個時代——青銅時代，那是在不斷研習畫作中不斷參悟中華文化經典的時代。他從莊子《逍遙游》中獲取靈感，“游”出了他的“神仙魚”，如鯤鵬展翅般在中國山水里“飛”了起來。就像鍛造出的青銅，開始發光，比生鐵更多了色彩。

那個時候，吳學斌的“神仙魚”已經逐漸成為了他作品的標志。不畫魚，人都不識君。他的“神仙魚”一出，人人都知那是他的畫。那個時候，他的魚兒開始游到美洲、澳大利亞、非洲，讓大洋彼岸的觀眾領略到中國畫還可以如此活靈活現地創作。

當繪制的神仙魚鳳尾樽被作為國禮送給其他國家的領導人時，吳學斌發覺“神仙魚”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文化使者。于是，他把魚兒放歸壯鄉的山水里，想著魚兒不應只是打著自己標簽的一條魚，而且是一種文化符號，還可以像劉三姐，像繡球，從八桂山水滋養而生，承載著弘揚壯鄉文化的使命。懷揣這份使命，2010年開始，他的魚游進世界文化藝術中心——巴黎盧浮宮、米蘭世博會……開啟了“神仙魚”的黃金時代。

西方觀眾被這些騰飛于秀美山水的“神仙魚”驚艷了。這些作品不像常見的水墨山水，看者能感覺到創作人在有意識地崇古推新，采用中國傳統的泥金紙和石色顏料，創作出富麗典雅的效果。在金碧輝煌的歐式展廳和皇宮里，彌補了單純水墨畫的黯淡，凸顯了五彩繽紛的壯鄉景色，增強了視覺沖擊力。

人們跟隨著“神仙魚”神游到美麗壯鄉，徜徉于古意悠遠的秀美漓江……領略到八桂山河的壯美和中華文明的藝術神奇。在“走出去”之前，“打鐵必須自身硬”，耐得住寂寞積淀創作出藝術品，而不是技術品。擁有民族的根基與情懷，也要有世界的眼光與胸懷。不偏居一隅，不局限于一域，秉持一份藝術追求與文化擔當，心懷壯鄉，遨游世界。

這匹孤狼，依舊在寂寞地奔跑著。不同的是，如今的他，更具力量，這股力量源于他對藝術創作的執著，源于壯鄉的錦繡河山之間，更源于他心底的鄉土情懷。而壯鄉的錦繡河山也隨著他的神仙魚游遍世界五大洲，把廣西故事講述到海外，講到了世界的舞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