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人數激增令歐洲悲傷

●本報駐意大利、西班牙、法國特派特約記者　葉琦 姜波 潘亮 ●魏輝

北京時間4月1日下午，作為眼下新冠肺炎疫情“震中”的歐洲迎來一個令人悲痛的數字：累計死亡病例突破3萬。繼意大利之后，多個歐洲國家日增死亡人數創出新高，達到令人震驚的可怕程度：西班牙新增死亡病例864例，累計確診超過10萬例；法國新增死亡499例，累計死亡人數超過中國；英國單日報告死亡病例563例……讓人感到一絲寬慰的是，最早暴發嚴重疫情并采取“封城”措施的意大利，新增死亡病例雖仍維持高位，但新增確診病例有了減緩趨勢。“拐點”快要來了嗎？這不僅是意大利人的期盼，也是全世界的期待。雖然歐盟不斷呼吁團結，但這場“二戰以來最嚴重的危機”還是令歐盟的分歧暴露無遺。荷蘭財政大臣公開承認，沒有對疫情嚴重的南歐國家展現出足夠同情。而在口罩等抗疫物資不足的法國，總統馬克龍則喊出重拾戰略工業自主權、“重建法國和歐盟主權”的口號。

“一個冷酷的節點”

“一個冷酷的節點”，法新社1日這樣描述歐洲死亡病例突破3萬的消息。至北京時間當天下午3時，歐洲累計報告死亡病例30063例，累計確診病例接近46萬例。這些冷酷的數字仍在迅速上升。

當天，西班牙死亡人數再創新高。根據西班牙衛生部通報的數據，過去24小時，該國新增死亡864例，累計死亡9053例；新增確診病例7719例，累計確診102136例。西班牙成為繼美國和意大利之后全球第三個確診超過10萬的國家，死亡人數連續5天維持在800人以上的可怕程度。

英國和法國死亡人數也都迅速攀升。北京時間1日晚，英國衛生和社會保障部在社交媒體上透露，截至當地時間3月31日下午5時，英國新增死亡病例563例，累計死亡2352例。新增確診病例4324例，累計確診達29474例。英國《每日郵報》稱，英國國家統計局的報告顯示，截至3月20日，在英格蘭和威爾士，死于新冠病毒的患者共有210人，而同期英國國家醫療服務體系（NHS）記錄的死亡病例只有170例。按照這個比例，英國新冠肺炎疫情的真實死亡人數可能比衛生部門公布的數字高出24%。

不僅如此，英國的檢測也受到越來越多的質疑。法新社1日稱，截至目前英國共進行14.3萬次檢測，而德國一天就進行7萬次檢測。英國住房、社區和地方事務大臣羅伯特·詹瑞克在天空電視臺表示，希望到4月中旬將每天的檢測量提高到2.5萬次。英國廣播公司（BBC）1日稱，NHS的一線員工也缺乏檢測，導致批評之聲越來越多。多達1/4的醫生和1/5的護士目前無法工作，因為他們不得不自我隔離——要么是因為他們出現癥狀，要么是因為其家庭成員有癥狀。如果進行檢測并排除病毒感染，許多人或許可以重返工作崗位。

當地時間3月31日傍晚，法國衛生部門公布的數據顯示，法國新增確診病例7578例，累計確診超過5.2萬例；死亡病例24小時內增加499例，累計死亡3523例。“德國之聲”稱，法國報告了迄今最高的單日死亡人數，法國衛生總署署長薩洛蒙表示：“這種情況在法國醫學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法國的死亡統計只包括在醫院死亡的人，并不包括那些在家中或養老院中死亡的人。美聯社稱，沒有人能知道確切的患者人數。意大利、西班牙、法國等都未對養老院中患病甚至死亡的老年人進行完全檢測，由于缺乏檢測，數以百計甚至可能是數以千計的患者無法統計在內。

意大利期盼“拐點”

或許是因為檢測積極，德國目前確診病例超過7.4萬，遠高于英法，但死亡病例要少，累計821例。由于基數擴大，這幾天德國死亡人數也明顯上升。根據德國《每日鏡報》的統計數據，截至北京時間1日12時，德國新增死亡病例較前一天增加130例。更令人擔憂的是，最初一度維持在千分之幾水平的病死率現在已突破1%。德國總理默克爾1日表示，目前采取的社交疏離措施將維持至4月19日，并將在復活節后再次評估。

除了歐洲大國，一些人口相對較少的歐洲國家疫情形勢同樣令人擔憂。在人口只有800多萬的瑞士，1日確診病例增加近千例，累計確診超過1.7萬例，累計死亡超過460人。比利時累計確診大約1.4萬例，死亡超過820例。荷蘭衛生部1日的數據顯示，過去24小時，該國新增1019例確診病例，累計確診13614例；新增死亡病例134例，累計死亡1173例。葡萄牙1日新增808例確診病例，累計確診8251例，累計死亡187例。

“盡管進行了前所未有的封鎖，但新冠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數繼續激增。”法國國際廣播電臺稱，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拉響警報，稱這是人類自二戰以來最嚴重的危機。若不是大規模封鎖措施，情況可能糟得多。《悉尼先驅晨報》1日稱，倫敦帝國理工學院研究人員的模型測算顯示，僅在法國、德國、意大利等11個歐洲國家，大規模限制措施已避免5.9萬人死亡。

作為目前疫情死亡人數最多的國家，意大利新增死亡仍維持高位，1日新增727例死亡病例，新增確診4782例，較之前最高峰時有明顯減少。“拐點”快要到了嗎？《華爾街日報》稱，意大利當局認為，全國封鎖三周后，疫情蔓延明顯放緩，這對其他西方國家來說是一個有希望的跡象。意大利國家衛生研究所所長布魯塞法羅表示，增長曲線顯示，意大利疫情目前已經進入“平穩期”。意大利衛生部長斯佩蘭扎則表示，盡管近幾天的統計數據顯示新增病例開始減少，但這段時間絕對不能放松警惕，不能改變封鎖政策。

真正團結仍難實現

疫情正令歐洲面臨幾十年來最嚴重的健康和經濟雙重危機。據歐洲新聞網報道，歐洲工會聯合會的數據顯示，過去兩周，歐洲至少有100萬人失去工作。而這“只是冰山一角”，真實數字——包括那些沒有合同的人和自由職業者——可能要高得多。

危機更考驗著歐洲的團結。法新社報道稱，荷蘭財政大臣胡克斯特拉周二接受采訪時承認，荷蘭和其他一些歐盟國家并沒有對疫情嚴重的南歐國家表示出太多的同情。上周四在歐元區財長會議上，荷蘭、德國以及北歐國家拒絕了為幫助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國渡過難關而發行共同債券的請求。他們擔心會被南歐國家“揩油”。歐元集團主席森特諾警告稱，如果各國不和解，就救助意大利和西班牙的計劃達成一致，歐元區可能分崩離析。

據意媒報道，意大利總理孔特3月31日晚發表講話時說，中國已在幫助歐盟國家，美國已撥款2萬億美元應對危機，“我們歐盟想做什么？每個成員國都想自己去解決這個困境？如果歐盟在應對困境時不具凝聚力、積極性和協調性，那么歐洲在全球市場空間中將會變得越來越缺乏競爭力”。

作為“抗疫債券”發起人之一，法國總統馬克龍一直主張實行歐洲版“馬歇爾計劃”，從經濟上援助意大利、西班牙等國。3月31日視察一家口罩生產廠時，馬克龍提出在疫情危機解除之后“必須重建法國和歐盟的主權”。《費加羅報》稱，馬克龍希望法國今年年底以前在防護口罩供應方面獲得“完全的獨立自主”。目前法國正從中國進口10億多只口罩，而且已簽訂一些“額外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