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 劉超



摘 要:本研究基于2005年第3季度至2019年第1季度相關經濟數據,通過BEER模型測算樣本期人民幣匯率失衡程度;基于同期我國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數據,通過VAR模型分析了匯率失衡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的影響。研究表明:樣本期內人民幣匯率高估與低估交替出現,匯率失衡程度最高為8.57%,其余時段匯率失衡程度基本保持在6%以內;匯率失衡是汽車產業進口和出口的Granger因果原因;匯率失衡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存在差異,匯率低估有利于汽車產業出口,匯率高估有利于汽車產業進口,匯率失衡對汽車產業出口貿易的影響大于對進口貿易的影響。本研究提出政府應完善宏觀經濟政策、合理引導市場預期、加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企業應增強匯率風險意識,恰當使用外匯衍生工具對沖匯率風險等對策建議。
關鍵詞:人民幣匯率失衡;汽車產業;BEER模型;VAR模型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貿易摩擦及人民幣匯率失衡對我國進出口行業影響的異質性研究”(19XJY017)。
[中圖分類號] F832.5 [文章編號] 1673-0186(2020)003-0051-017
[文獻標識碼] A ? ? [DOI編碼] 10.19631/j.cnki.css.2020.003.005
一、引言
2005年“7·21”匯改后我國開始實行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人民幣匯率彈性快速增加并進入了長期單邊升值通道。但受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引發的全球金融危機的影響,人民幣匯率波動幅度開始一度收窄。國家外匯管理局的數據顯示,2015年“8·11”匯改以后人民幣匯率雙向波動明顯增強,并出現周期性貶值特征(圖1)。在經濟下行壓力增大和中美經貿摩擦雙重影響下,人民幣貶值預期及壓力持續增加。2019年8月,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破“7”,相對2018年人民幣匯率6.29的高點貶值12.7%,突破了投資者對人民幣匯率波動的預期,出現了偏離均衡匯率水平的人民幣匯率失衡現象。
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日益發展,對外貿易水平也在逐步提高,其在國際市場上的份額也在不斷擴大。據國家統計局網站公布的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進出口總額位居世界第一,其中出口總額占世界出口總額的12.8%、進口總額占世界進口總額的10.2%,我國外貿市場日益成為國際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匯率作為影響一國與他國經濟貿易的重要紐帶之一,其波動的頻率和幅度都會對整個貿易產生較大影響。人民幣匯率問題不但是我國關注的焦點,也是世界關注的焦點。
汽車產業是我國國民經濟中的重要支柱產業,具有產業鏈長及關聯度高、就業人數多及消費拉動大的顯著特征,其產業發展狀況對國民經濟發展有著重要影響。因此,研究匯率失衡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具有現實意義。
二、文獻綜述
關于匯率失衡及匯率對進出口貿易影響的研究一般可以分為三類:一是匯率失衡程度測算;二是匯率變動對一國進出口貿易總體影響研究;三是匯率變動對某一具體行業進出口貿易影響研究。
(一)對匯率失衡程度的測算
在測量實際有效匯率的失衡程度,首先要進行均衡匯率的測算。最早提出均衡匯率概念的是Nurkes[1]。有關均衡匯率的理論主要有:購買力平價理論(PPP);由Williamson[2]提出的基本均衡匯率理論(FEER),后經Isard and Faruqee[3]發展并完善;由Clark&MacDonald[4]提出并加以應用的行為均衡匯率模型。
李艷麗、黃英偉測算了1994年以來的匯率失衡程度,發現2000年以來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出現了低估,但低估程度不高[5]。金祥義、張文菲運用GARCH模型、協整方程并結合BEER模型對2000—2016年人民幣匯率錯位程度進行測算,發現人民幣匯率錯位在金融危機期間達到最大,人民幣匯率錯位呈現正負交替的現象[6]。葉亞飛、石建勛將可能影響人民幣均衡匯率的因素系統地納入到行為均衡匯率模型中,發現“8·11”匯改后人民幣匯率被低估約5%~6%,相對生產率差異、人民幣風險溢酬及央行干預是影響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偏離均衡匯率的主要因素[7]。魏榮桓基于行為均衡匯率模型,研究1994—2016年間的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失調程度,人民幣匯率高估與低估在樣本研究區間內交替出現,具體劃分為低估—高估—低估與高估雙向變動—高估四個階段[8]。劉健通過BEER模型測算了1998—2016年的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失調程度,研究發現1998年以來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失調程度平均在4%以內,失調程度并不大[9]。喻海燕、吳坤金對匯率失調程度進行了測算,結果顯示自2005年匯率改革以來,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失調程度在8%以內[10]。
(二)匯率變動對一國總體進出口貿易的影響
Wilson選取馬來西亞、韓國和新加坡三個國家的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分析貨幣貶值對貿易收支的影響,得出結論:馬歇爾-勒納條件沒有成立[11]。L.Sastre對西班牙的相關數據進行實證分析,認為貨幣貶值有利于改善該國的國際收支狀況[12]。丁正良、紀成君對我國經濟增長、進出口貿易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實際匯率貶值對出口有促進作用,對進口影響較小,但進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大于出口[13]。楊凱文、臧日宏運用自回歸分布滯后模型(ARDL)分析人民幣匯率波動對我國國際貿易的傳導效應,得出結論:人民幣匯率波動對我國的國際貿易具有負向的傳導效應[14]。侯曉燕通過實證分析認為人民幣升值所引起的勞動密集型企業的產品出口減少幅度大于以一般貿易品出口的減少幅度[15]。葛陽琴、謝建國運用Johansen協整和向量誤差修正模型(VECM)分析實際有效匯率與我國進出口貿易之間的長、短期關系,研究發現短期內匯率對我國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均為負向,在長期主要是通過影響出口來改善國際收支狀況[16]。
(三)匯率變動對具體行業的進出口貿易影響
孫雁紅利用1999—2010年的季度數據,通過VAR模型和誤差修正模型,分析得出人民幣升值不利于鋼鐵行業的出口[17]。陳怡靜利用協整檢驗和誤差修正模型分析人民幣匯率波動與我國紡織服裝行業出口貿易之間的關系,得出結論:人民幣匯率波動長期與服裝紡織行業貿易呈正相關[18]。馬榮麗利用回歸模型分析人民幣匯率變動與機械設備進出口貿易的關系,認為人民幣升值會導致機械設備進口增加,出口會減少。但人民幣升值會迫使企業改進產品結構,降低成本,最終又會使企業出口增加[19]。金祥義、張文菲將匯率錯位及匯率波動加入進口方程式,并在此基礎上研究匯率錯位與匯率波動對機電行業進口貿易的影響,研究發現兩者對機電行業的進口貿易有顯著的負向影響[6]。張亞淋分析得出人民幣貶值可以增加我國電子信息產業的出口貿易,改善我國的貿易收支狀況[20]。蘇明政、張滿林認為匯率失調對內需結構的影響呈現出非線性的區域異質性特點,匯率失調對西部的影響最大,對中部的影響次之,對東部的影響是最小的[21]。喻海燕、吳坤金運用STR模型測算了匯率失調對房地產價格的影響,結果顯示匯率失調程度較小時,匯率失調對房地產價格產生負向沖擊,匯率失調程度較大時,匯率失調對房地產價格的影響出現非線性特征[10]。
通過對國內外文獻的梳理發現,現有文獻大多是研究匯率波動對一國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對具體行業的影響研究相對較少,而汽車產業作為我國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有關匯率與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方面的文獻更少。而且,現有文獻大多是直接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加入回歸方程,本研究運用BEER模型測算出人民幣匯率失衡程度,將失衡數據納入模型,分析人民幣匯率失衡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的影響,進而提出更具針對性的建議。
三、人民幣均衡匯率及失衡程度的測算
(一)模型的選擇
Cassel于1922年提出了購買力平價理論(Purchasing Power Parity,PPP),早期的均衡匯率理論都是在此基礎上進行研究的。Williamson在1994年提出了基本均衡匯率模型(Fun-damental Equilibrium Exchange Rate ,FEER),但該模型存在數據處理方面的困難,可操作性不強[2]。后來Clark and MacDonald提出了行為均衡匯率模型(Behavioral Equilibrium Exchange Rate,BEER),該模型提高了匯率波動分析的現實性與貨幣政策的可操作性[4]。
BEER模型是通過建立實際有效匯率與相關解釋變量之間的回歸方程,再經過計算得出經濟體的實際有效匯率均衡水平和失衡程度的一種方法。模型表示為:
qt=α1'Z1t+α2' Z2t+β' Tt+μt(1)
其中,qt為實際有效匯率,Z1t為對實際有效匯率具有長期影響的基本經濟因素向量,Z2t為對實際有效匯率具有中期影響的基本經濟因素向量,Tt為對實際有效匯率具有短期暫時性影響的基本經濟因素向量,μt為隨機擾動項。
通過區分影響實際有效匯率的短期和中長期基本經濟因素Tt、Z1t、Z2t,不僅可以計算出實際有效匯率的當前均衡水平和長期均衡水平,還可以進一步測算出實際有效匯率的當前失衡程度和長期失衡程度。記當前均衡匯率水平為CEER(Current Equilibrium Exchange Rate)、長期均衡匯率水平為LEER(Long-term Equilibrium Exchange Rate)。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當前失衡程度(Current Misalignment ,CM)和長期失衡程度的(Long-term Misalignment ,LM)的計算公式為:
(二)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本研究所選取的樣本數據區間為2005年第3季度至2019年第1季度,并使用X-13加法模型對季度數據進行了季節調整。根據已有的文獻研究,同時考慮數據質量 、時效性、可獲得性等問題,再結合我國經濟的具體情況,選取了經濟增長率、對外開放度(長期影響因素)、國外凈資產、相對生產率差異(中期影響因素)、政府支出、貨幣供給變化(短期影響因素)這六個基本經濟變量。各變量的數據來源和選取方法如下:
1.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REER)
目前,人們將有效匯率分為名義有效匯率和實際有效匯率。一國名義有效匯率是指該國貨幣與所有貿易伙伴國貨幣的雙邊名義匯率的加權平均。實際有效匯率剔除了通貨膨脹對各國貨幣購買力的影響,既考慮了所有雙邊名義匯率的變動情況,又能夠綜合地反映一國貨幣的對外價值和相對購買力。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上升,意味著該國的貨幣升值。相反,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下降,意味著該國貨幣貶值。根據國際清算銀行(BIS)網站公布的月度數據,運用算術平均的方法將月度數據處理成季度數據,得到季度的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
2.對外開放程度(OPEN)
隨著一國對外開放程度的不斷擴大,該國的進出口貿易以及國外資本的流入和流出都會影響本國的外匯儲備,進而使得國際市場對該國貨幣的需求發生變化,最終會影響一國貨幣的匯率水平。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研究選取對外貿易依存度(一國進出口總額占該國GDP的比重)作為對外開放程度的代理指標,能夠反映一國對國際貿易市場的依賴程度,是度量一國對外開放程度的重要指標。數據來源于中經網統計數據庫。
3.經濟增長率(RGDP)
根據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Balassa-Samuelson Hypothesis,BSH),一國的經濟增長率越高,工資的實際增長率也會提高,進而使得實際匯率也越來越高。即經濟增長率越高,貨幣越“值錢”。因此,經濟增長率在一國匯率的影響因素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一方面,一國經濟增長會帶來收入水平的提高,進而增加對進口產品的需求,導致經常項目逆差,從而促進本幣貶值;另一方面,一國的經濟增長,意味著勞動生產率提高,成本降低,增強本國產品的競爭力進而有利于出口,導致經常項目順差,促使本幣升值。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研究選取GDP同比實際增速作為經濟增長率的代理指標,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
4.國外凈資產(NFA)
在開放經濟中,一國擁有的國外凈資產越多,意味著該國對匯率有更大的主動權。當一國的國外凈資產增加時,該國的國外收益也會增加,經常項目狀況也會得到改善,從而促進本幣升值。同時,一個國家的國外凈資產水平會影響其他國家對該國貨幣的需求水平,進而影響該國貨幣的匯率水平。考慮匯率的可獲得性,本研究選取國外凈資產占貨幣當局總資產的比重來衡量國外凈資產比重的變化對人民幣匯率的影響,數據來源于中國人民銀行和Choice金融數據庫。
5.相對生產率(RPI)
根據購買力平價(PPP)理論,當一國的勞動生產率提高時,該國生產的貿易產品的成本便會降低,進而提升本國貿易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從而改善貿易收支狀況,使得本國貨幣升值。同時根據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Balassa-Samuelson Hypothesis,BSH),當本國貿易產品生產部門生產率提高時,該部門的工資增長率也會提高,進而引起非貿易產品對于貿易產品的相對價格提高,從而促使本國貨幣的實際匯率提高。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研究采用消費者價格指數(CPI)與生產者價格指數(PPI)之比作為代理指標,用以衡量供給結構的變化對人民幣匯率的影響,數據來源于中經網統計數據庫。
6.政府支出(GE)
政府支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本國的財政政策。政府支出的增加,一方面通過改變本國的儲蓄和投資來改善經常賬戶;另一方面會影響國內市場對非貿易產品的需求,進而提高非貿易產品的價格。同時,政府的支出還會通過支出乘數來對該國經濟產生影響,最終會影響該國的匯率水平。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研究選取了公共預算支出作為代理指標,將月度數據經計算轉換成季度數據。數據來源于國家財政部。
7.貨幣供給變化(M2)
貨幣供給是影響匯率的重要短期因素,超發的貨幣容易引發通貨膨脹,導致貨幣貶值。由于匯率穩定的前提是貨幣幣值的穩定,貨幣供給的變化會影響該貨幣的購買力,嚴重時會引發通貨膨脹或通貨緊縮,貨幣的購買力不穩定,必然導致國際市場對該國貨幣的需求減少,從而影響該國貨幣的匯率水平。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研究選取M2同比增速作為代理指標,衡量貨幣供給變化對人民幣匯率的影響,數據來源于中國人民銀行。
(三)均衡匯率的測算
在測算人民幣匯率失衡程度之前,首先要求出均衡匯率水平。根據BEER理論,均衡匯率是由一系列對匯率產生影響的經濟因素所決定的,相關經濟因素的變動會影響均衡匯率的水平。
為消除季節因素的影響,本研究采用X-13加法模型對2005年第3季度至2019年第1季度的相關數據進行了季節處理。同時,為消除數據中可能出現的多重共線性、異方差等現象,避免數據的劇烈波動所帶來的影響,將各變量取自然對數(相對生產率RPI除外)。將處理后的各變量數據分別記為:LnREER、LnCPI、LnOPEN、LnRGDP、LnNFA、RPI、LnTOT、LnGE、LnM2。由此建立回歸方程如下:
LnREER=α+β1LnCPI+β2LnOPEN+β3LnRGDP+β4LnNFA+β5RPI+β6LnTOT+β7LnGE+β8LnM2+ut(4)
1.平穩性檢驗
由于所選數據均為時間序列數據,為避免出現偽回歸現象,需要對各變量數據進行平穩性檢驗。本研究使用ADF檢驗法對樣本數據進行平穩性檢驗,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通過單位根檢驗結果可知,上述各經濟變量數據均為一階單整序列,即為I(1)。因此,各經濟變量之間可能存在協整關系,接下來進行協整檢驗。
2.協整分析
如果單個時間序列變量是非平穩的,但是這些非平穩時間序列變量的線性組合所構成的新變量是平穩的,就稱這些非平穩時間序列變量間有協整關系或長期均衡關系。因此,為檢驗各經濟變量之間是否存在協整關系,本研究采用Engle-Granger協整檢驗(即EG兩步法)進行協整性檢驗:第一步采用普通最小二乘估計法(OLS估計法)對方程進行回歸,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第二步對上述回歸方程的殘差序列進行平穩性檢驗,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根據上述回歸結果可知,除了相對生產率RPI,其余各解釋變量均對人民幣均衡匯率具有顯著性影響。具體而言,在短期影響因素中,政府支出GE增加會引起實際匯率升值,貨幣供給M2增加會引起實際匯率貶值,并且貨幣供給M2對實際匯率的影響更大。貨幣的超發不僅會帶來通貨膨脹,影響一國的物價水平,還會引起匯率的貶值,影響一國的內外部經濟。因此,嚴格控制一國的貨幣超發具有重要意義。在中期影響因素中,相對生產率RPI對實際匯率的影響并不顯著,但國外凈資產對實際匯率的影響卻非常顯著,國外凈資產每增加1%,實際均衡匯率會提高0.5%。在長期影響因素中,經濟增長率和對外開放程度均對實際匯率產生負向影響。可能的原因是隨著經濟水平的提高和對外開放程度的擴大,我國會大量進口國外產品,從而惡化經常項目狀況,進而促使匯率貶值。
通過對回歸方程的殘差序列進行平穩性檢驗可知,殘差序列為一個平穩的時間序列。因此,被解釋變量(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各解釋變量(對外開放程度、經濟增長率、國外凈資產、相對生產率、政府支出、貨幣供給變化)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
根據表2的回歸估計結果,得到人民幣均衡匯率的協整方程為:
LnREER=4.535 0-0.310 8LnOPEN-0.109 4LnRGDP-0.148 4LnM2+0.097 6LnGE+0.187 0RPI+0.539 5LnNFA+et(5)
通過協整方程可以看出,政府支出、相對生產率、國外凈資產對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影響是正向沖擊,對外開放程度、經濟增長率、貨幣供給變化對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影響是負向沖擊。政府支出、國外凈資產水平的增加和相對生產率水平的提高,會使得本國貨幣升值。如前文所述,政府支出的增加會通過支出乘數來影響本國的宏觀經濟,進而影響本國的對外貿易,對外貿易產生順差,從而促使本幣升值。根據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Balassa-Samuelson Hypothesis,BSH)理論,經濟增長率提高會使得本國貨幣升值。國外凈資產水平的提高使得外幣供大于求,市場會增加對本國貨幣的需求,從而促使本幣升值。對外開放程度從經濟理論上應該對本國貨幣的匯率水平產生正向沖擊,考慮到本國的實際情況,我國的市場化程度還不是很高,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的大門不斷敞開,市場對外幣的需求也會相應提高,進而使得外幣升值,本幣貶值。雖然相對生產率從理論上講也應對本國貨幣產生正向沖擊,考慮到可能受到各種各樣的外部環境因素的影響,加之我國實行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同時還進行資本管制,貨幣的市場化程度還不夠高,因此出現了與理論的偏離。貨幣供給的變化對匯率水平的影響產生了負向沖擊符合理論預期。因為貨幣供給的增加,會造成本幣的購買力下降,市場對本幣的需求降低,從而造成本幣貶值。
3.均衡匯率的測算
根據行為均衡匯率理論(BEER),均衡匯率是通過建立實際有效匯率與相關解釋變量之間的行為關系模型,進而通過計量經濟學的方法估計得到的。將各基本經濟變量的當前值代入協整方程(5)可得到人民幣當前均衡匯率(CREER)。
在求均衡匯率之前,首先用HP濾波方法提取變量LnOPEN、LnRGDP、LnM2、LnGE、RPI、LnNFA的長期趨勢序列。然后將各變量的長期趨勢序列代入協整方程(5)便可得出人民幣長期均衡匯率(LREER)。
(四)建立誤差修正模型
在協整方程(5)的基礎上,可進一步得到協整方程的殘差項,記為ECMt。據此建立誤差修正模型:
對方程(6)進行估計,依次去掉不顯著的變量后可得到具體的人民幣均衡匯率的誤差修正方程:
LnREERt=0.005 9+0.366 2△LnREERt-1-0.134 3△LnOPENt-0.063 6△LnGEt-0.074 5△LnGEt-1-0.072 0△LnGEt-2-0.072 8△LnGEt-3+0.330 4△LnNFAt+0.542 5△LnNFAt-1-0.365 1△LnNFAt-2-0.465 3△RPIt-1-0.193 6ECM-1(7)
根據方程(7)可知,誤差修正項系數為負,說明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存在一定程度的自動收斂機制,并且能夠以0.193 6的速率趨于均衡匯率水平。
(五)人民幣匯率失衡程度測算及原因分析
匯率失衡是指實際匯率水平偏離其均衡水平的現象,一般分為匯率低估與匯率高估兩種情形。匯率低估是指實際匯率所反映的本幣價值低于均衡匯率水平的情形。同理,匯率高估是指實際匯率所反映的本幣價值高于均衡匯率水平的情形。根據人民幣均衡匯率的協整方程(5),并結合前文中的式(2)和式(3),便可得到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當前失衡程度(CM)和長期失衡程度(LM)。
現將各變量的當期值和通過HP濾波法得到的長期趨勢值代入協整方程(5)中,能夠得到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當前均衡值和長期均衡值,并將人民幣當期均衡匯率、人民幣長期均衡匯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數值繪制成折線圖(圖2):
通過圖2中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和當前均衡匯率水平的對比可知,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和人民幣當前均衡匯率隨時間的變化趨勢大體相同。從長期均衡匯率趨勢的走向來看,自2005年“7·21”匯改以來,我國人民幣匯率呈現穩步升值的態勢。從長期來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圍繞長期均衡匯率上下波動。其中,2008年第2季度至2009年第3季度、2010年第2季度至2011年第4季度、2014年第3季度至2016年第2季度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相對長期均衡匯率出現了較大幅度的偏離。為了更加準確地度量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長期和短期失衡程度,結合前文的公式(2)和(3)將計算出的短期失衡程度(CM)和長期失衡程度(LM)繪制成柱形圖(圖3):
通過圖3可以看出,人民幣匯率高估和匯率低估現象交替出現,其中低估的時期明顯多于高估的時期。但是從失衡的程度來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被高估的程度較為明顯,最大高估程度為8.57%。其中,2008年第3季度至2009年第3季度、2013年第2季度至2016年第2季度,這兩個區間內人民幣匯率高估特征明顯;2009年第4季度至2013年第1季度,該區間內人民幣匯率低估特征明顯。根據研究數據,2005年第3季度至2019年第1季度期間,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失衡程度呈現出較為明顯的階段性特征,具體可以分為“高估”(2005年第3季度至2005年第4季度)—“低估”(2006年第1季度至2008年第2季度)─“高估”(2008年第3季度至2009年第3季度)—“低估”(2009年第4季度至2013年第1季度)—“高估”(2013年第2季度至2016年第3季度)—“低估”(2016年第4季度至2019年第1季度)六個階段。
(1)高估階段(2005年第3季度至2005年第4季度)。2005年7月21日,中國人民銀行宣布放棄人民幣盯住單一美元的匯率政策,開始實行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由此增加了人民幣匯率的波動彈性。自此,“7·21”匯改以后,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升值壓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釋放,人民幣匯率不斷升值。
(2)低估階段(2006年第1季度至2008年第2季度)。在此期間,人民幣匯率一直處于低估狀態,最大低估程度達到3.4%,但很快就得到調整,總體上沒有出現嚴重的失衡。
(3)高估階段(2008年第3季度至2009年第3季度)。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引發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機,再加上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爆發與各發達經濟體實行的量化寬松貨幣政策,由此導致這些發達國家的貨幣開始走弱。同時,我國實施了4萬億的刺激經濟計劃,國內經濟穩步回升,人民幣匯率開始被高估,最大高估程度達到了8.29%。
(4)低估階段(2009年第4季度至2013年第1季度)。在實施了4萬億的刺激經濟的計劃背景下,國內經濟開始回暖,人民幣均衡匯率上行,但由于實際有效匯率提升的幅度小于均衡匯率的提升幅度,人民幣匯率被低估,最大低估程度為5.25%,平均低估程度為2.46%。
(5)高估階段(2013年第2季度至2016年第3季度)。在此階段,我國經濟增速放緩,由高速增長轉為中高速增長的“新常態”。同時,資本和金融賬戶開始出現逆差,導致市場對人民幣匯率的預期發生了轉變。2015年“8·11”匯改調整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間價報價機制,使得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間價機制進一步市場化,提高了市場在人民幣匯率定價中的決定作用,并在很大程度上釋放了人民幣匯率被高估的壓力。
(6)低估階段(2016年第4季度至2019年第1季度)。2016年10月1日,IMF批準人民幣加入SDR,使得人民幣國際化的步伐明顯加快。同時,我國經濟的換擋升級也使得均衡匯率逐步上行,實際有效匯率的提升幅度低于長期均衡匯率的提升幅度,人民幣匯率被低估。
綜合上述分析,2005年第3季度至2019年第1季度期間,人民幣匯率并沒出現嚴重的失衡。在樣本區間內,人民幣匯率高估最大幅度分別為8.29%和8.57%。人民幣匯率低估最大程度為5.25%。其余時期基本控制在6%的失衡程度以內,并沒有偏離合理波動區間。
四、人民幣匯率失衡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的影響
(一)模型設定與數據處理
1.模型設定
VAR模型經常用于分析時間序列系統中隨機干擾項對系統的沖擊,進而解釋某種經濟沖擊對另一經濟變量所造成的影響。
VAR(P)模型的數學表達式為:
Yt=C+?覫1Yt-1+?覫2Yt-2+…+?覫pYt-p+Ut, t=1,2,…,T(8)
其中,Yt為d維內生變量列向量;p為滯后階數;T為樣本個數。?覫1,…,?覫p為d×d維待估系數矩陣;Ut為d維擾動列向量。
2.變量選擇與數據處理
本研究選擇汽車(含底盤)和汽車零配件進口額之和作為汽車產業進口貿易的代理變量;選擇汽車零配件出口額作為汽車產業出口貿易的代理變量,數據來源于海關總署。選擇我國的國內生產總值(GDP)與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GDP)作為影響汽車進出口貿易的其他經濟變量,數據分別來自中國國家統計局、美國經濟分析局(BEA)。人民幣匯率失衡程度數據來自于前文的計算結果。為避免季節因素對研究結果造成影響,本研究運用X-13加法模型對汽車進出口金額、我國國內生產總值(記為CNGDP)、美國國內生產總值(記為USGDP)進行季節調整,同時,為消除數據中可能出現的多重共線性、異方差等現象,避免數據的劇烈波動所帶來的影響,將各變量取自然對數。
(二)模型構建
1.平穩性檢驗
建立VAR模型首先需要對各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本研究采用ADF檢驗方法對各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通過上表結果可知,變量LnIMPORT、LnEXPORT、LnUSGDP均為一階單整序列,即I(1);變量LM、LnCNGDP為平穩序列,即I(0)。
2.最優滯后階數的確定
通常根據信息準則來選取VAR模型的最優滯后階數,確定最優滯后階數以后對模型重新進行回歸,并進行相應分析。選取結果如表5所示:
通過上表可知,模型的最優滯后階數為1階,即VAR(1)。
3.模型的穩定性檢驗
在進行脈沖響應和方差分解之前,需要對模型穩定性進行檢驗,以確保脈沖響應和方差分解的結果具備有效性。圖4顯示全部的特征根都位于單位圓內,則表明所建立的VAR(1)模型是穩定的。
4.Granger因果檢驗
在經濟變量中,雖然有些變量之間存在相關關系,但這種相關關系未必具有實際的經濟意義。判斷一個變量是否為另一個變量變動的原因,是經濟學中經常需要研究的問題。Granger因果檢驗是判斷一個時間序列變量的過去值能否對另一個時間序列變量的當期值產生影響。本研究運用Granger因果檢驗方法考察人民幣匯率失衡與汽車產業進出口之間的關系。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
從上表檢驗結果可知,人民幣匯率失衡對汽車出口的Granger因果檢驗P值為0.022 4,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說明人民幣匯率失衡是汽車出口貿易的Granger因果原因;汽車出口對人民幣匯率失衡的Granger因果檢驗P值為0.181 9,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不拒絕原假設,說明汽車出口貿易不是人民幣匯率失衡的Granger因果原因。人民幣匯率失衡對汽車進口的Granger因果檢驗的P值為0.094 4,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說明人民幣匯率失衡是汽車進口貿易的Granger因果原因;汽車進口對人民幣匯率失衡的Granger因果檢驗的P值為0.637 7,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不拒絕原假設,說明汽車進口不是人民幣匯率失衡的Granger因果原因。
綜上,人民幣匯率失衡既會影響汽車進口貿易,又會影響汽車出口貿易。但汽車的進出口不會影響人民幣匯率失衡。
5.脈沖響應分析
在VAR(1)模型通過穩定性檢驗的基礎上,進行脈沖響應分析,即分析一個誤差項發生變化如何對系統產生動態影響。選取的滯后期長度為35期,橫軸為沖擊作用的滯后期數(單位:季度),縱軸為對沖擊的反應程度(單位:%)。
從圖5可以看出,當在本期給人民幣匯率失衡一個沖擊后,汽車出口的響應在前15期內上下波動,正負響應在第15期更替,18期后趨于穩定收斂狀態。具體響應軌跡為:人民幣匯率失衡的一個沖擊會對汽車出口產生負向影響,但是這種影響并沒有立即形成,汽車出口在第2—14期響應為負,在第3期響應程度達到最大,即人民幣匯率每高估1%,汽車出口貿易會下降0.001%,此后響應程度逐漸減弱,并在第15期轉為正向的響應。經濟意義為:人民幣匯率水平受到外部環境的某一沖擊后,由市場傳遞給汽車出口貿易,給汽車產業出口貿易帶來的沖擊主要為負向的,雖然后期可能會產生正向影響但影響程度較小,即匯率低估有利于汽車產業出口貿易。
從圖6可以看出,當在本期給人民幣匯率失衡一個沖擊后,汽車進口的響應在前5期內上下波動,在第3期達到最大值,15期后趨于穩定收斂狀態并具有較長的持續效應。具體響應路徑為:人民幣匯率失衡的沖擊會對汽車進口產生正向影響,在第3期達到最大值,即人民幣匯率每高估1%,汽車進口貿易會增加0.001 5%,此后響應程度逐漸減弱,并產生較長的持續效應。經濟意義為:人民幣匯率水平受到外部環境的某一沖擊后,由市場傳遞給汽車進口貿易,給汽車進口貿易帶來同向的沖擊,并且這一沖擊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以及較長的持續效應,即匯率高估有利于汽車產業進口貿易。
6.方差分解分析
方差分解是通過分析每一個結構的沖擊對內生變量變化(通常用方差來衡量)的貢獻度,進而評估不同變量沖擊的重要性。表7方差分解的結果顯示,汽車產業的出口貿易主要受自身沖擊的影響,在第1期達到100%后出現了下降趨勢,最后穩定在84.3%左右。除了受到自身影響最大外,受汽車進口貿易的影響也較大,汽車進口貿易的沖擊對汽車出口貿易變動的貢獻率基本穩定在11.3%左右,說明我國汽車產業出口的商品在一定程度上需要依靠進口。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的沖擊對汽車出口貿易變動的貢獻度也基本穩定在4.3%左右,其貢獻度大于本國國內生產總值對汽車出口變動的貢獻度,符合經濟理論中貿易國的經濟發展水平影響本國的出口貿易。匯率失衡的沖擊對汽車出口貿易變動的貢獻率在第2期占0.01%左右,最后穩定在0.05%左右,這說明人民幣匯率失衡沖擊對我國汽車產業出口貿易變動的貢獻率大約為0.05%。
表8的方差分解結果表明,汽車進口貿易的變動主要受到自身沖擊的影響,其在第1期達到了84.5%后下降,最終穩定在81.4%左右;其次主要受汽車出口貿易沖擊的影響,在第1期為15.5%,最終穩定在18.4%左右,可能因為汽車出口會通過影響國內生產總值進而影響汽車產業的進口;匯率失衡的沖擊對汽車進口貿易變動的貢獻率在0.03%左右,說明人民幣匯率失衡沖擊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口貿易變動的貢獻率大約為0.03%,且匯率失衡對汽車進口貿易的影響小于對汽車出口貿易的影響。
五、研究結論與對策建議
本研究運用BEER模型對人民幣均衡匯率和人民幣匯率失衡程度進行了有效測度,然后運用VAR模型實證分析了人民幣匯率失衡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口和出口貿易的影響,得到如下結論:
第一,人民幣均衡匯率受多種因素影響并具有自動收斂機制。對外開放程度、經濟增長率、貨幣供給變化對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影響顯著為負;政府支出、相對生產率、國外凈資產對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影響顯著為正。其中,國外凈資產的彈性系數最高(0.539 5),即國外凈資產每增加1%,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升值0.539 5%;對外開放度的彈性系數為-0.310 8,考慮到本國的實際情況,我國的市場化程度還不是很高,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程度的擴大,市場對外幣的需求也相應的提高,從而導致外幣升值,本幣貶值。貨幣供給變化的彈性系數為-0.148 4,說明了貨幣供給增加、超發貨幣容易導致匯率貶值。
第二,自2005年“7·21”匯改以來,人民幣長期均衡匯率總體上呈穩步上升趨勢,實際有效匯率圍繞著長期均衡匯率上下波動。說明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的大門不斷敞開,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加深,匯率市場化改革的不斷推進,人民幣從長期來看處于升值趨勢。從偏離均衡匯率的程度來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目前大約被低估2.39%,低估的主要原因在于經濟下行壓力增大和中美經貿摩擦導致的投資者對未來匯率走勢缺乏信心。但是從長期來看,人民幣匯率并不具備持續貶值的基礎。從整個研究樣本區間來看,人民幣匯率最大高估程度分別為8.29%和8.57%。其余時段基本保持在6%的失衡程度以內,并沒有偏離合理區間。
第三,在5%和10%的顯著性水平下,人民幣匯率失衡分別是我國汽車產業出口貿易和進口貿易的Granger因果原因;匯率失衡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存在差異,人民幣匯率失衡沖擊對我國汽車產業出口貿易的影響為負向,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口貿易的影響是正向的。即匯率低估有利于汽車產業出口,匯率高估有利于汽車產業進口。其中,匯率失衡對汽車產業出口貿易的影響大于對進口貿易的影響。
基于以上研究,為維持人民幣匯率在合理的均衡區間內平穩波動,降低匯率失衡對我國汽車產業進出口貿易帶來的影響,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完善宏觀經濟政策,優化宏觀經濟環境。以上實證研究表明,對外開放程度、相對生產率、貨幣供給變化等是影響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偏離均衡匯率的重要經濟因素。因此,建議進一步提升對外貿易開放程度、有效提升國內資源在貿易品部門與非可貿易品部門之間的合理配置比例、嚴格控制貨幣發行量,避免由于貨幣超發帶來通貨膨脹進而對人民幣均衡匯率造成影響。
第二,合理引導市場預期。盡管人民幣匯率在合理的均衡區間內平穩波動,但投資者對于人民幣升貶值預期有不斷自我強化的特征,而人民幣匯率升貶值預期是影響人民幣均衡匯率的重要因素。因此,建議采取窗口指導、資本管制等方式,控制人民幣匯率升貶值幅度,分化市場預期,避免出現趨勢性的升值、貶值走勢;同時,應向市場釋放積極的信號、穩定GDP增長率、與市場保持良好的溝通,以期正確引導市場對人民幣匯率的合理預期,防止投機性資本和恐慌性資金擾亂金融市場。
第三,加快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隨著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不斷推進,人民幣國際認可度的不斷提高,人民幣在各國進出口貿易的結算比重也會相應提高,從而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有效緩解由于匯率失衡對經濟貿易所造成的影響,提升我國對外貿易部門的主導性。同時,隨著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不斷加快,有利于優化我國經濟的外部環境,增強人民幣幣值的穩定性。
第四,汽車進出口企業應增強匯率風險意識,恰當使用外匯衍生工具對沖匯率風險。為避免匯率波動給汽車企業進出口貿易帶來不必要的損失,汽車進出口企業可以通過遠期結匯的方式,鎖定匯率風險;也可以通過衍生金融工具在外匯衍生交易品市場上進行反向對沖操作;對于匯率升值預期,汽車進出口企業還可以進口豪華車來對沖匯率風險;對于出口貿易,企業還可以購買出口信用保險,降低出口貿易風險。此外,汽車進出口企業可以設立匯率風險控制部門、培養專業的管理人才以提高企業應對匯率風險的能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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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Impacts of RMB Exchange Rate Misalignment on Chinese Automobile Industry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Xie Fei ? Liu Chao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Chongqing,400054)
Abstract: Based on the relevant economic data from the third quarter of 2005 to the first quarter of 2019, the study use Behavioral Equilibrium Exchange Rate (BEER) model to measure RMB exchange rate misalignment. Based on the data of China's automobile industry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during the same period, the study use Vector Autoregression (VAR) model to analyze the impact of RMB exchange rate misalignment on china's automobile industry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The study found that during the sample period, the RMB exchange rate overvaluation and undervaluation alternated, the RMB exchange rate misalignment was up to 8.57%, and the RMB exchange rate misalignment during the rest of the period remained basically within 6%. RMB exchange rate misalignment is the cause of Granger causality in the import and export of the China's automobile industry. The RMB exchange rate misalignment has different effects on the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of chinas automobile industry. The undervaluation of exchange rate is conducive to the export of automobile industry. The overvaluation of exchange rate is conducive to the import of automobile industry.The study proposes that the government should improve macroeconomic policies, reasonably guide market expectations, and accelerate the process of RMB internationalization. Enterprises should enhance exchange rate risk awareness and appropriately use foreign exchange derivatives to hedge exchange rate risks .
Key Words: RMB exchange rate misalignment; Automobile industry; BEER model; VAR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