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論視角下寧波景點文本中四字格的翻譯研究

倪鳳 郭泉江

【摘 要】四字格，也稱四字結構，是漢語常見的語言特征。四字格簡短精辟、生動形象，朗朗上口，具有樂律美。它在漢語中使用頻繁，多用于旅游景點簡介。本文將在目的論指導下，以寧波旅游景點文本中的四字格為例，探討分析其翻譯策略。

【關鍵詞】目的論，四字格，翻譯策略

中圖分類號：H1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03-0175-03

張祎（2007）認為，四字格可以從狹義和廣義進行區辨。狹義上的四字格多指結構定型、內涵豐富、流傳久遠的成語，例如“鼎鼎大名”“百廢俱興”都源于古典文學作品。廣義上，四字格多指結構組合自由的語言類型，它不但包括漢語成語，還包括四字疊音詞和所有隨機組合且擁有近似成語修辭功效的四字短語。例如“走來走去”是四字疊音詞，但不是成語。“密切合作”這組四字格可以拆分成兩組詞語，即“密切”與“合作”，它可以用“緊密合作”替換，并且語義未發生改變。與成語相比，四字結構組合自由，可隨意拆分。四字格在實際生活中利用普遍，特別是旅游景點文本的描寫。四字格類型多樣，組合多變，對于四字格詞組，多數研究基于目的論視角探究其英譯策略。目的論是將Skopos這一概念用于翻譯的理論，和以往翻譯過程中重視對等的翻譯理論相比，目的論注重的是譯文在目標語境中實現預期功能。（吳迪、劉改琳，2016）我們發現，旅游景點文本屬于實用文體翻譯的研究熱點，文本中四字格的翻譯逐漸成為學術界探討的熱點問題。（楊冬梅，2009，莫傳霞，2016）因此，筆者認為對四字格的翻譯有必要進行深入研究。本文以寧波旅游景點文本為例，以目的論為視角，對四字格進行分類并探究其翻譯策略。

一、目的論概述

20世紀70年代，德國學者凱瑟琳娜·萊斯（Katharina Reiss）提出目的論（Skopos Theory）的雛形。她指出，翻譯應當重視翻譯的交際目的，即譯文的觀點內容、文本形式等都要盡量與翻譯原文對等。翻譯過程中，譯者還要依照各類文本功能，采取對應的翻譯策略和方法。（許嵐，2019）80年代，費米爾（Vermeer）以行為理論為依據，提出了功能翻譯理論學派的核心概念理論，即翻譯目的論。他認為，翻譯是帶有目的功能的交際行為，選擇合適的翻譯策略取決于譯文的目的，原文在翻譯過程當中僅充當“提供信息”的角色。之后，諾德立足于原有的理論基礎，提出了忠實原則和功能原則，并將“翻譯”定義為“創作出可以發揮某種功能的譯語文本。它與原先語言文本保持的聯系將根據譯文的目的達到具體化。”（孫紅梅，2010）此后，賈斯塔·赫茲·曼塔利提出功能目的論，它包含目的原則、連貫性原則和忠實性原則。目的原則是指翻譯目標決定翻譯方法，連貫性原則是譯文必須符合語內連貫（intra-textual coherence）的標準，讓受眾理解并在譯入語文化及使用譯文的交際語境中有意義，忠實性原則指的是原文與譯文之間應當保持語際連貫一致（inter-textual coherence）。（陳敏，2011）

二、四字格的英譯研究

國內對四字短語的研究出現在陸志偉的《漢語四字短語一致性》中。蔣旭東（2001）、范存忠（1980）指出，在漢譯英的過程中，可以找到一些等價的短語或句子。在翻譯過程中，譯者首先要理解四字詞組中每一組詞的意思，然后運用適當的翻譯策略進行翻譯。王寶勤（2004）在《漢語四字詞組的分類譯法》中提出四字格類型有并列關系的四字格、語意重疊的四字格、目的關系的四字格和偏正結構四字格，并且提出四字格的翻譯可以采取直譯法、意譯法和省譯法。本文會重點研究并列關系的四字格、偏正結構的四字格和語意重疊的四字格，同時給出對應的翻譯策略。

三、基于目的論視角下的寧波旅游景點簡介中四字格的翻譯及研究策略

（一）并列關系的四字格

并列關系的四字格是指兩組詞語概念意義或內涵意義相近，翻譯時前后兩個詞語可分別譯成相應的英語譯文，并且中間能用并列連詞“and”連接，一般用來強調某種含義或者達到某種修辭效果。按照目的論的三大法則，對于并列結構的四字格，通常采用直譯法或意譯法。直譯可以清楚傳達文本的交際目的，意譯法通過考慮文化語境因素來傳達原文意思。（唐克勝， 2002）

原文1：北宋慶歷七年（1047），王安石調任鄞縣知縣，于月湖延聘名儒“慶歷五先生”，興教重學，四明學風為之一振，浙東學術自此萌芽。（摘自寧波月湖景區文本）

譯文1：In 1047， Wang Anshi was posted to be head of Yinxian County. He hired the famous “Five Gentlemen of the Qingli Period” by the Moon Lake to promote teaching and learning， thus reinvigorating Ningbos academic arena. And this also marked the budding of the East Zhejiang School.

此段是寧波月湖景區中描述王安石的話，“興教重學，四明學風為之一振”準確表達出王安石對月湖的教育事業作出的貢獻，有效促進當地的學術發展。其中“興教重學”一詞就是并列關系的四字格結構，英譯時可以先把它拆分成“興教”和“重學”兩組詞，中間再用并列連詞“and”連接。中文解釋里“興”“重”意義相近，但兩者所帶名詞一個側重教育，一個側重學習。因此，采用直譯法翻譯成“promote teaching and learning”既清晰傳達原文意思，又易于外國游客理解“興教重學”的含義，同時遵循目的論的忠實性原則，譯文忠實再現原文，中英文兩種語言順利轉換。

原文2：南園位于天一閣西南，占地3400平方米。園以水為主，水光空蒙瀲滟，池岸迭石玲瓏。整個園林泉石雅潔，樓閣清癯，給人以閑適雅逸之感。（摘自天一閣藏書樓景點）

譯文2：To the south of Tianyi Pavilion is the 3400-square-metre South Garden. With water as its theme， the Garden boasts shimmering water and exquisitely shaped rocks. With beautiful landscape and elegantly shaped buildings， it provides people a feeling of leisure and tranquility.

天一閣原是范欽建造用來藏書的樓閣，而南園是其中一角。“閑適雅逸”一詞完美表達了文中四組四字格展現出的南園優美雅致的環境。“閑適雅逸”同屬于并列關系的四字格，翻譯時若采用直譯法處理成“leisure and comfortable ease”，雖然兼顧到兩組詞，卻顯得冗余拖沓。進行修整后翻譯成“leisure and tranquility”，譯文與原文在結構上保持一致，又滿足目的論的連貫性法則和目的法則。外國游客直觀感受到南園的安逸舒適，更能吸引他們前去游覽參觀。

原文3：這片歷史悠久的湖泊，見證了無數文人墨客流連忘返。（摘自寧波月湖景區）

譯文3：The Lake， steeped in history， has witnessed numerous men of literature and writing lingering on.

“文人墨客”泛指文人、文士，用于形容讀書人、有文采的人。采用直譯法，會出現兩組“men of letters”。英語語言要求簡潔明了，避免重復。在目的法則和忠實性法則指導下，用意譯法翻譯成“men of literature and writing”，既有效避免重復，使譯文忠實傳達原文內容，又突出了每組詞各自側重的信息。

（二）偏正結構的四字格

漢語中偏正結構指的是由修飾語和中心語組成的四字詞組，兩組詞之間有修飾與被修飾的關系，或是動詞、名詞、形容詞在前起修飾作用而組成的四字詞組。偏正結構在英譯時采用“形容詞/名詞+名詞”的結構，即把其中一組處理為修飾性成分，將另外一組處理為中心詞。（吳迪、劉改琳，2016）

原文4：天一閣歷經歲月侵蝕，朝代更迭，外族入侵，社會變遷，它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和韌性，奇跡地打破了中國圖書館固有的遺產，成為中國圖書文化的典范。（摘自寧波天一閣景點）

譯文4：Tianyi Pavilion suffered from years of erosion， dynasty change， foreign invasion and social change， with its perseverance and tenacity， miraculously broke the inherent legacy of the Chinese library， as a model of Chinese books culture.

中文里用“朝代更迭，外族入侵，社會變遷”連續的偏正結構四字格，形象地展現出天一閣歷經風雨的過往。此處譯者采用直譯法，將三組四字格的前半部分都處理為修飾性成分，后半部分作為中心詞，譯為“dynasty change， foreign invasion and social change”。既突出目的論忠實性法則，又充分顯現原文信息，做到譯文與原文信息對等。

原文5：政和七年（1117），知州樓異于月湖建高麗使行館，月湖成為“海上絲綢之路”的一顆燦爛明珠。（摘自寧波月湖景區）

譯文5：In 1117， official Lou Yi built a guesthouse for Korean envoys by the Moon Lake， and the lake thus became a shining pearl on the Maritime Silk Road.

“燦爛明珠”是對月湖景區的贊美，但外國游客不一定都能理解“明珠”的含義。 中文里對“明珠”的解釋是“比喻珍愛的人或美好珍貴的事物”，并非字面表達的“明亮的珠子”。根據連貫性法則，譯者采用意譯法將“燦爛明珠”翻譯成“a shining pearl”，使得譯文在交際語境中有意義。“pearl”是珍珠，和中文里的“明珠”在表達上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能讓人聯想到美好的事物。此處在滿足偏正結構四字格翻譯的基礎上，也易于外國游客用英語語言習慣去理解原文。

（三）語意重疊的四字格

中文里有很多語意重疊的四字格，常見的有ABAC型、ABAB型和AABC型等。但是英文用語講求避免重復，為使外國游客能使用自己的語言習慣去閱讀和理解旅游景點介紹文本，對于此類四字格的翻譯，一般采用省譯法。

原文6：寧波博物館自成立以來，一直把自己定位為“市民博物館”和休閑目的地。博物館一直在舉辦各種各樣的教育活動，以滿足公眾的文化需求，并為他們創造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摘自寧波博物館官網）

譯文6：Since its founding， Ningbo Museum has positioned itself as a “citizens museum” and a leisure destination. The museum has been organizing a wide range of educational events to meet the cultural needs of the general public and create a new lifestyle for them.

不難看出原文中的“各種各樣”是ABAC式語意重疊類型四字格。漢語的重復可以增強語勢，但英語中就顯得重復累贅，譯者用省譯法可以避免英語語言的重復使用。“各種各樣”在中文里是“多、不同”的意思，依照目的論連貫性法則，對應英語譯文就可以處理成“a wide range of”。

原文7：月湖學術文化繁榮昌盛，是浙東學術的搖籃，素有“浙江鄒魯”之稱。（摘自寧波月湖景區）

譯文7：Moon Lake academic culture flourishing， is the cradle of the eastern Zhejiang academic， known as “Zhejiang Zou Lu” reputation.

此句依舊是對月湖景區學術文化的描寫。其中“繁榮昌盛”的語意重疊體現在兩組詞之間的含義接近。“繁榮”是興旺發達的意思，“昌盛”也有興旺的意思，為避免重復翻譯，只需譯出其中一組詞。此處采用省譯法譯為“flourishing”，滿足忠實性法則，即原文忠實于譯文。

四、結語

寧波旅游景點文本中的四字格大致可以分為并列關系的四字格、偏正結構的四字格和語意重疊的四字格三類。翻譯過程中，需要根據四字格的分類，選定相應的翻譯策略。旅游文本的最終目的是向游客傳達信息，基于目的論視角下的四字格翻譯研究有利于準確傳達景區文本內容，方便外國游客理解相關景點信息，為選定旅游景點帶來便利，同時四字格的翻譯研究也有利于廣大英語學習者對于四字格翻譯方法的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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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倪 鳳，女，在校本科生，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研究方向：翻譯。郭泉江，男，副教授，博士在讀，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研究方向：語言教育學、翻譯。